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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心计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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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太后洞悉了郑太后的意图,没有否定和反驳,只说也不想看到日后再有毒害的事情发生,并且,要邀约尚宫局的人一起去出云观上香祈福。

    郑太后看到郭太后难得服软,以为她是承认错误,且知道自己错了。打算在神明面前忏悔,而且这样也算是给足了尚宫局的面子,算是郭太后以另一种方式道歉。她便欣然同意。

    没想到郭太后她当着众人的面,在神明的面前用子孙后代和国运起誓,说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她所做,她统领后宫四朝,也从未遇见过毒害之事,新皇刚刚登基几个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如果郑太后没有本事统领后宫,让后宫重聚祥和的话,那么就交出权柄来。

    郑太后掌权之日尚短,依然不是郭太后的对手,当她气场全开的时候,就会被牵着鼻子走,郑太后最后当着尚宫局众人的面,答应用五天时间查出真凶,给郭太后一个交代,否则就交出权柄。

    时间过得飞快,三天很快就过去了,郑太后这边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她想到在郭太后面前许下的承诺,若是5天之后找不到真凶,就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于是郑太后让人叫金玲来,“姚尚仪,哀家已经在郭太后面前夸口,说五日之内找出真凶,现在已经过去三天,哀家知道你足智多谋,曾经帮过皇上解决困局。你也没有办法帮哀家查出真凶?”

    金玲并没有一开始就说能解决或者不能,道:“敢问郑太后,现在有何进展?”

    郑太后摇头:“哀家一直让人在查那糕点的经手人,还没什么头绪,所以哀家才叫你来帮帮我。”

    金玲说:“中毒的是阮司珍,奴婢以为,还是在她身上找突破口。”

    郑太后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不是郭太后所为,而是真有人要加害阮司珍?”

    金玲说:“还没有证据,不能这么快下定论,不过,银芋团我也吃了一盒,却没有什么不适,那盒明显无毒的。还是宣太医过来问一问,阮司珍中的到底是何毒,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几句话间已经让金玲听明白,郑太后并没有从阮司珍那一方下手,而是一直在查郭太后和糕点之间的联系。

    于是宣太医觐见,太医到了之后,说:“微臣并不能确定阮司珍具体是中了何种毒,不过是剧毒无疑。有可能是鸩毒,有可能是金刚粉,还有可能是鹤顶红之类的。只不过阮司珍服食的剂量很少,才导致只是轻微吐血,并没有大碍。而且银芋团里芋头遇水会发胀,才将毒素激发出来,让人可以及早发现。”

    金玲听完了太医的话,说道:“既然芋头会遇水发胀使毒性快速发作出来,而毒药的用量却很少还不足以致命,那么看起来,银玵团和毒药似乎不是一处来的。至少不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郑太后点了点头说:“听了太医的话,哀家也有此种感想,难道真的不是郭太后所为,是哀家在冤枉她了。”

    金玲说:“太后娘娘,既然如此。还是从阮司珍身边查起。当日她都吃过什么东西,是出自哪里,经手过什么人之手,其实不只有吃的东西上面能下毒,平时所佩戴所用的用具,都有可能。还有杯盘,餐具,最好都一一核查。有些东西肉眼难以看出问题,若能有太医跟着掌眼想必会事半功倍。”

    郑太后说到:“那史太医就由你跟着一起核查阮司珍身边用过的一应用品。”

    有时候人会被自己的判断蒙蔽,郑太后就是如此,她以为下毒的人是郭太后,所以一直在查郭太后,努力错了方向,自然是怎么样都不对。

    有郑太后下令,阮翠云寝室里的东西都被一一查验过。最后查到她的餐具的时候,史太医震惊的用厚布料包着一双筷子。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

    听到是筷子的问题,在场的几人皆惊,因为这双筷子是胡司设送给阮司珍。不仅阮司珍,四司和蔡尚宫每人都有一双。是根据他们四房所代表的颜色不同,筷子做了不同的漆料。

    蔡尚宫当即就变了脸色,让人去查司设房的密盒,果然之前私设房申领过的少量金刚粉已经全部告罄。没用一天的时间案子就告破。是因为胡司设嫉妒阮翠云得郑太后信任青眼。认为以后的尚宫之位定然要落到阮翠云的头上,所以心生嫉恨。要用那双在漆料中掺了金刚粉的毒筷子将阮翠云毒死。

    因为发现的及时,而且被查获的措手不及,胡司设并没有时间自裁,她被第一时间控制起来。

    于是在和郭太后约定的第四天,郑太后完美的将案情查明,并邀请郭太后一起听结果。

    郭太后本想借题发挥,说尚宫局履生事端是蔡尚宫不称职,而且四司争权夺利也大有问题,要撤换尚宫重组四司,夺回宫中掌宫务的权利。谁料却又被尚宫局的人和郑太后联合起来反驳,郭太后嘲讽道:“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这算不得你的本事。还不是搬了救兵。”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金玲,“也是,你本就出身卑微,书都无法认全,能有什么谋算,若是没有人帮你,你根本无法查明此案。”

    郑太后被奚落,一时无法反驳。

    金玲拉在一旁说道:“郑太后已经贵为太后,凡事不须亲力亲为。后宫中所有人自然听从指挥,自可配合默契。能够知人善用,便是太后娘娘的本事。”

    郑太后有了援助,挺直腰杆接着说:“哀家觉得姚尚仪的话十分有道理。作为太后,哀家自然应该养尊处优,统领全局,些许小事不用挂心,劳心劳力的事情自然有人为我去办。姐姐做了这么久的太后,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吧?何必凡事亲力亲为,把自己弄得这么累。现在你终于能够闲下来,就请姐姐安享富贵,不要替哀家操心了。”

    郭太后没有讨到好,还被郑太后等人联合挤兑,窝了一肚子火,实再没什么好说,拂袖而去。

    她走后,郑太后念在阮司珍并没有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饶胡司设不死,不过也把她一降到底,贬为苦工,要一直在暴室服刑,不能赦免,一直到老死为止。

    郑太后赢了郭太后一次,高兴地道:“金玲啊,这次真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提醒哀家,恐怕五日期满还未能够找出真凶,到时候郭太后就有借口发难。哀家自知没有郭太后厉害,但是也不想拖皇上的后腿,有你在我身边。真的能为哀家分忧解难。”

    金玲谦虚:“奴婢不敢据功,是太后宽厚仁慈,以仁德治理后宫,才得天庇佑,恶人伏法。而且能为太后做点什么,是金玲的福气。”

    郑太后亲密的拍拍她的手:“你是个好的,哀家知道。过两日哀家约了万夫人赏花游园,你这次有功,就跟着哀家一起来逛逛,散散心吧。”

    金玲应:“是”,她心想万夫人那个架势颇有趾高气昂之意,有她同游,未必能散得成心。不过在太后面前应该会有所收敛,便也不去多想。

    两日之后是个春风送暖的天气,御花园里的花都开了,到处一片片花团锦簇。金玲陪在郑太后身边,万夫人也并不是一个人来,她的独生爱女万宝贤在这几日也从之前驻守之地被接了回来,和万夫人同来。现在万将军一家都居住在宫中,今日就一起陪着太后游园赏花。

    太后说道:“万将军和万夫人的女儿果然人才出众,秀外慧中,‘宝贤’这个名字也很好听。”

    万宝贤福身道:“谢太后娘娘夸赞,民女愧不敢当。”

    郑太后和蔼的叫她不必多礼,“既然来了,就陪哀家好好赏花。”

    万宝贤是万将军的独女,万夫人还是马大将军的表妹,从小万宝贤就受到马大将军的喜爱,并且收她为义女。有万夫人的骄纵,她很是有些大小姐脾气,使蛮耍性子那是家常便饭。她之前听她的义父说过,这位郑太后出身低微,早年又多受压制磋磨,所以对谁都是一副好性子的样子。

    万宝贤虽然面上恭敬,其实心里对郑太后很是不以为然。

    她干爹说了,皇上还得仰仗他三分呢!更何况是一个后宫妇人。宝贤虽没有将太后看在眼里。不过既然以后要在宫里生活,讨好讨好太后,只是顺便的事儿,还能让他们过得更舒坦,反正她一向嘴甜。所以一路上一面奉承太后,一面故意显露自己的学识,每到一处花树之前,她总要吟诗两首。要么是古人所作,流传千古的名句,要么是自己闺阁中做来消遣的精华之作。

    郑太后听了这些之后,更觉得她是个才女,“宝贤学识渊博不下男子,还这么乖巧伶俐,承欢膝下。万夫人你真是有福气。”

    万夫人高兴道:“我的女儿呀,样貌才学样样都好。我和老爷都觉得十分骄傲,最让人怜爱的是,她一向是最孝顺的,总是把我和他爹哄的合不拢嘴。不过,自己的女儿我知道,总是有些娇蛮了一些。”

    郑太后笑道:“女孩子就该娇养,在闺阁中时,爹娘娇宠一些也无可厚非。”

    万宝贤今日有意在太后这个号称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面前展露大才,但是没有别人做对比的话,总是显得单薄了一些。她目光一转,转到太后身边,总是在一步之遥似乎怡然自乐又沉默寡言的金玲身上,说道:“宝贤不过观花弄月,弹琴抚乐,做些闺中之事,并没有什么建树。不像姚尚仪,连我都听说过你的大名。”

    金玲态度安然地向她点了点头,并没有接她的话。

    太后十分感兴趣:“哦,你听说过什么?”

    万宝贤说:“宝贤听闻日本使节来朝,带来日本第一的棋博士,可惜朝中众人无人能及,姚尚仪以宫女之身上阵,赢了日本的棋士,不知道是否真有此事。”

    金玲挑眉,知道她还有后话。

    太后已经笑着说:“确有其事。现在想起来当日的情景,异常凶险,哀家仍然觉得与有容焉。”毕竟当时金玲是属于被强迫上阵的,当时的武宗皇帝还给她下了命令,若是不能赢就要她的命。

    这样赌上性命的一局棋,如何能不被人津津乐道,甚至是流传后世呢?郑太后当时虽然没有去观战,但是当时的情景还有他们下棋的每个步骤已经被传开,宫中人大多都知道那精彩之局。

    万宝贤说:“宝贤也自幼学习琴棋书画,十分想见识见识国手级别的棋士到底如何,不知道姚尚仪敢不敢赐教呢。”

    金玲开口:“万小姐是想和我下一局棋?”

    万宝贤倨傲地说:“正是!在听说日本棋士是被一个女子所赢的时候,本姑娘就想找你较量较量,一分高下了。”

    万宝贤养在闺中,无论义父,父母还是下人们都对她极其纵容吹捧,所以养成也有些自高自大,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

    郑太后挺感兴趣地道:“哀家也想见识见识姚尚仪的棋艺,不如今天就和宝贤手谈一局如何,赢的人哀家有赏!”

    万夫人有些犹豫,她入宫时间久,听说的事情也不少。大唐的博士们并非尸位素餐之辈,姚金玲能够脱颖而出,必然是有真本事的。以他们家宝贤自以为了得的棋艺,未必能赢,若是输了岂不丢脸?

    万夫人说:“宝贤啊,术业有专攻。姚尚仪人家的棋艺了得,人所共知。你怎么能是她的对手呢?”

    万宝贤听到这话后脸色不愉,当时就撂下脸来,“不试一试娘怎么知道我不会赢!”

    郑太后想看下棋,说到:“万夫人此言差矣。金玲也不是棋博士,她也是在工作之余,闲暇之时学来的。仍然能够青出于蓝,比棋博士们下得好。想必宝贤也差不到哪去。”

    万宝贤说:“既然太后娘娘都这么说,姚尚仪就不要推辞,我们下一局。就当是给太后娘娘表演节目。”

    金玲本性不喜争强好胜,但也不会怯战,说道:“既然郑太后这么有兴致,奴婢恭敬不如从命。”

    这时候已经有人拿来棋盒,在亭子中摆上棋盘。亭子四周是宫廷绿植苑特地培植的上品牡丹,太后走过去欣赏一会儿,挑出一盆最艳丽的双色牡丹,说道:“这局棋谁若能赢,这一盆开的最好的牡丹花,哀家就赏赐给她。”

    万宝贤之前志在必得,可是一经对弈,没一会儿就丢盔弃甲。金玲为了给太后多看一会,也是给她们母女留面子,用了一刻钟的时间赢盘棋。

    太后虽然棋艺不佳,但是鉴赏力不错,看得大饱眼福:“好,真不错,金玲不愧是国手级别的棋艺。今日看了这局棋,今日的游园就没有白来。”

    郑太后让人搬来那一盆双色牡丹,亲自赐给了她,一红一白生于同一棵根系,摇曳生姿。

    金玲平日里也喜欢侍弄花草,见到有这样难得的牡丹,也心生喜欢,笑着说道,“奴婢得了太后娘娘赏赐的牡丹,这次游园也没有白来。”

    二人挺有默契的相视而笑,另外一边的万宝贤母女却脸色很不好看,以万宝贤的心性当然不甘于沦为陪衬,说道:“在棋艺上我确实是略逊一筹。不过,在其他方面你未必比得过我,我还要和姚金玲你继续比下去!”

    金玲露出有些诧异的神色:“输赢小事,万小姐不必过于介怀,若是你也喜欢这盆牡丹,我可以把它割爱让给你。今天是陪太后娘娘和万夫人游园,无需把时间都浪费在这等事上,以免扫了二位的雅兴。。”

    万夫人觉得金玲后面说的还有道理,不过她也深知自己女儿的心性,知道姚金玲竟然要把战利品送给她,宝贤只会更不会服输。

    果然,万宝贤听了这话,仿佛是受到了极大侮辱。她强忍着在太后面前没有发作,口气生硬的说道:“姚尚仪这是看不起我还是不敢比试?你不会是只有下棋拿得出手,别的都不成吧?若是不敢,直说就是。”

    她顿了顿,又说:“也对,你们做宫婢的哪有时间学习什么琴棋书画,干活的时间不够用,你还要伺候主子的吗?能够在一项上面有造诣已经是十分难得了,我不该强人所难的。”

    金玲有些不悦她的咄咄逼人。郑太后正色说道:“万小姐此言差矣,皇宫之中并非是一味的压榨宫婢,每个月都有休沐休息,何况宫中设置了内教坊,专门教授琴棋书画课程,也有师傅指导可供学习。金玲是个勤奋的孩子,虽然司珍房工作辛苦,但是其他的功课也没有落下。”

    郑太后的称呼已经从‘宝贤’变成了‘万小姐’,可见太后的态度变化。

    郑太后鼓励地看着金玲,明显是说她可以给她撑腰,让她不用退缩怕输。

    金玲又不能装作看不见,“万小姐擅长什么?但说无妨,金玲今日无事,奉陪到底就是。”

    万宝贤故意沉吟:“我们就来比作画!”

    万夫人心中暗自点头。宝贤的画画得非常好,住在兖州的时候,万剑锋特地请了当地的名画大师齐运通老先生做她的师傅,连国画大家都说宝贤十分有绘画的天分,日后必成大器。想必跟一个宫婢比画画是稳赢,这回面子总算能挽回来了。

    金玲不甚在意的说:“就比作画吧,既然万小姐说出了比试作画,那么如何来比就由我来说。”

    万宝贤胸有成竹地说道:“可以。”她此时觉得无论如何比,输的肯定都是姚金玲,她就难得大度一次,不跟个宫婢在这小事上计较,反正过一会儿就会见分晓。郑太后会知道,姚金玲做这么多事只不过是怡笑大方而已。

    金玲说:“不知道太后娘娘和万夫人可否作为我们临摹的对象,给这次比试做个裁判。”

    郑太后立刻说:“哀家答应你。”郑太后她做裁判,虽然不可能有太明显的偏颇,但是现在心中已经偏向金玲,所以她答应做裁判也是表明态度给金玲撑腰的意思。

    万夫人随后答应,她也和正太后差不多的心思。既然做裁判,哪有不偏向自家闺女的道理,既然他们要两个裁判,到时候就算是有所偏颇,也不算是不公正。

    姚金玲见到大家都答应,继续说道:“作画的画风方法不做局限,想要怎么画都行,为了公平起见,我来画万夫人,万小姐来画太后娘娘。最后的结果,画得好与不好,就由太后娘娘与万夫人两位被画之人说了算。”

    大家同是一怔,没想到金玲会把决定权交在对方亲近之人的手上。太后点点头,赞赏地说道:“这个主意好,哀家和万夫人定然会做出公正的裁决。万夫人,你说是不是啊?”

    万夫人当然得附和。太后说道:“金玲,万小姐,你们这就开始吧,需要用何工具都让紫兰去准备。”

    万宝贤不客气的要了一整套要求十分考究的笔墨纸砚,光只有笔就有一百多个,更别说墨水的种类,铺了满满一桌子。她颇为骄傲地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那架势看起来真的是似模似样,像一个书画大家。

    对比之下,金玲就没那么多讲究了,架子上只放了几管笔,她随意提起一根就开使作画。

    让万夫人很是鄙视,万宝贤的余光看到也认定她是个外行。

    郑太后也替她捏了一把汗,想到就算是这次输了也没关系,之前那局棋不是赢了吗,让金玲和一个从小经历贵族教育的大家小姐做比较,她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勇气可嘉。郑太后甚至已经想好金玲输掉之后的安慰之词。

    半个时辰之后,金玲已经搁笔,万宝贤因为工具太多,来回变换也需要时间,才画到一半。她见到金玲这么快完成,不由得有些着急。金玲看了她一眼说:“之前并没有约定时间,万小姐大可以慢慢画。”

    这是李怡的声音突然响起:“什么事,让母后这么有兴致。”

    众人急忙起身行礼:“皇上参见皇上。”

    万宝贤第一次见到皇上,不由得悄悄多看了几眼,她没想到当今皇上如是如此英俊伟岸的男子,看着看着脸不由得有些红了。在场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不同。

    太后嗔怪道:“皇上怎么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这儿?皇上驾临,竟然也没人通报一声。”

    李怡其实早来了,看到亭中二女在专心作画,所以没有打扰,更令人不要通报。一直等到金玲搁笔才现身。他问过正太后今日的行程,知道了作画比试的前因后果之后,李怡也很感兴趣:“原来尚仪是在比试,怪不得刚刚那么专心,连朕来了都不知道。平日里姚尚仪总能第一时间发现朕的。”

    金玲笑笑说:“皇上存心隐藏行踪,奴婢哪能发现的了。”

    李怡说:“还没听说过金玲你会画画,朕现在十分好奇你的画作如何,既然先画好了,为何不呈上来一观。”

    万宝贤有些着急,她的还没有完成,皇上这个时候就要看结果,就算她画得再好,那岂不是不战而败了吗?

    金玲说道:“万小姐是客人,又是万将军爱女,金玲不敢僭越,还是等万小姐画完先呈上,随后再是奴婢比较好,以免扰乱了万小姐作画的节奏。”

    皇上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那我们就一起等等万小姐的画作,稍后再呈。”

    太后笑道:“今日这外翻进贡的葡萄很甘甜。金玲,拿过去给皇上尝尝。”

    金玲帮他端过去:“皇上尝尝看,这葡萄真的很甜,今天奴婢是托了太后娘娘的福,有幸一同赏花游园,还得了一盆太后心爱的牡丹花呢。”

    皇上含笑说道:“看得出来,今日你和母后都玩的很高兴。”

    万宝贤在那儿一边作画,一边听他们你一句我一语。万夫人在一旁根本插不上嘴。姚金玲倒是很会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奉承。而且皇上和太后对她的态度都分外亲切,拿她当自己人,他们仨看起来自成一个领域。万宝贤画画的后半段,只看到听到皇上不断地对姚金玲笑。万宝贤不知为何,简直是心烦气躁。她十分不在状态,又不得不耐着性子把画画完。如果这是在自己家中,或者在别的场合,她早就摔笔画不下去了。

    画画乃是一项需要静心的修养,岂是心浮气躁能画得好的,所以她越是皱眉,越是觉得画得不顺。可是已经落笔,就只能在其上修改。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万宝贤总算画好。

    她一完成,连客气一下也顾不上了,就将自己的那幅画作直接呈到皇上和太后面前。

    郑太后看着画中的自己,被画得雍容华贵,周围花团锦簇,也十分神似,觉得很满意:“嗯,万小姐的画技果然了得,怪不得要画这么长时间,正是应了那句慢工出细活,哀家的。等待是值得的,比之宫廷画师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怡看了看那画,不做点评,他小的时候接受过正统书画教育,时间虽是短暂,胜在他过目不忘。寄居佛寺时整日闲来无事,也会以作书作画为乐,打发时间。自然看出万宝贤画中的明显仓促之意。既然太后喜欢,他也不便说什么:“金玲画的呢,让朕看看。”

    万宝贤脸色不愉,不过对面的是皇上,暂且发作不得,只记恨金玲这个抢让皇上关注的罪魁祸首,又有些幸灾乐祸,想看看她会呈上什么样的的作品来。

    金玲的画呈上之后,大家都是一愣。皇上和太后忍不住一边打量画作一边去看万夫人。

    特别失态的是万夫人,甚至有些张口结舌:“这就是我?”

    宣纸很长,足够画出等人高同等大小的一幅肖像画。万夫人看着画中的人,就像是在照一个全身大镜子一般,而且就算是照镜子,也从来没有这么清晰。

    这个时候人们用的是铜镜,还没有玻璃镜。铜表面反黄光,镜子中的倒影总是模模糊糊,不能看得真切。有时候还不如水中的倒影清晰。可以说还没有人清清楚楚的看过一次自己的样貌。这张画却颠覆了传统的只求神似,金玲的这幅画神似做得到,细节也做得到,自然是更胜一筹了。

    猛一看那画中的人栩栩如生。脸上的细纹都能看得清楚。就像是倒影一般让人震撼。万夫人忍不住说道:“请问太后,这幅画可不可以送给我?”

    太后惊讶过后笑道:“当然可以。看来到底是谁略胜一筹,已经不言自明了。”她原本以为万宝贤是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皆能,她的画作已经非常好,没想到金玲的更能给人惊喜。

    李怡赞同的点点头说:“没错,万夫人喜爱这画的表现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万宝贤脸色铁青,万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害得自己女儿输了。不过凭良心说,这两幅画像放在一起,先不论是何人所作,让人一眼看过去都会先选姚金玲的画。

    万夫人毕竟是年长之人,见识多些。知道既然输了也不能太没风度,那就显得难看了,万夫人说:“太后身边果然是风水宝地,人才辈出,小女在画作之上愧不能及。”

    太后这一方赢了比试,自然十分高兴,不过她也不忘安慰人,对万宝贤说道:“万小姐的画也堪称一绝,哀家会令人收藏起来。若是没有金玲这一幅作对比,相信也一定也会大放异彩。”

    万宝贤僵着脸,假笑着福身谢过太后的夸奖。

    郑太后继续笑道:“不过哀家有点贪心,除了这一幅之外,还想向金玲你讨一幅画。什么时候得空了,我们再好好画一幅。”

    金玲含笑说:“奴婢遵旨,何时太后娘娘有兴致,选个景色好点的地方,奴婢为您细细的做一幅。”

    太后不减兴奋地说道:“今天的行程哀家很满意,不仅游园赏花看到春日美景,还让我看到了这么精彩的表演。不论是棋是画,姚尚仪你的功力都相当了得,想必其他方面也有涉猎,只是不曾展露,真是堪称女官中的典范。而且你为人谦恭,从来没有夸夸其谈,若是没有今天这个机缘巧合的比试,恐怕还要深藏不露。”

    金玲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像是谦虚之词,只说道:“郑太后娘娘谬赞了,只因奴婢是伺候皇上的,想必是爱屋及乌,所以娘娘怎么看奴婢都顺眼。”

    郑太后笑道,“哀家十分喜欢你的性格,从来都是不骄不躁,不卑不亢。”

    皇上在一旁乐道:“母后这么夸她,想来是真的十分喜爱。不过姚尚仪是朕身边的人,朕身边大小事物还要有她的帮衬才行。母后再喜欢,孩儿现在也不能把她调到清思宫。”

    太后明显的十分高兴:“皇上也莫要累到她,少给她安排工作。要她得空多来哀家身边作伴。放心,哀家是你娘亲,不会跟你抢心头好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宝贤回去之后就气疯了一样,砸了整个自己的闺房。

    万夫人闻风而来,看到房间里能用的东西已经被砸得稀巴烂,伺候的丫鬟躲在角落不敢靠近以免被飞过来的砚台花瓶命中,万夫人:“哎呀,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何人惹你这么不高兴,说出来娘替你出头。”

    万宝贤说道:“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姚金玲,她在皇上还有太后面前出尽风头,我万宝贤却沦为陪衬,我何时受过这种羞辱啊!她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女官吗,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名头好听一点的宫婢而已!”

    万夫人说:“你也看到了,那个姚金玲现在风头正劲,很得太后和皇上的看重。女儿,我知道你这次输给她很不甘心。娘也想给你出一口气,只不过我们现在住在宫中毕竟不是自己家里,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恐怕我们就要被人说闲话了。所以你还是不要再砸了,又不能像在家一样,娘可以直接打开库房给你补上。这些宫中用品都是有记录的。”

    万宝贤不驯地说:“在宫中又怎么样?难道我想砸点东西都不行了?干爹跟我说过,这个皇上是他扶植的,皇上还要靠着干爹掌管朝政。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宫中的人就敢给咱们脸色看呢。”

    万夫人说:“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们有表哥撑腰,任何人都不敢小瞧或者是怠慢咱们。不过你别忘了,你爹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现在是在宫里,你不可以这么任性了。”

    万宝贤不依道:“娘,你只知道拿爹来压我。”万剑锋是一个耿直之人,而且对女儿该严肃时也严肃,明显地万宝贤很怕她爹,人已经冷静多了。

    万夫人让下人赶紧把屋子打扫干净,把万宝贤带到自己的寝室中:“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呢?你是千金大小姐,何必跟一个宫女一般见识。”

    万宝贤急道:“谁说这不是大事,我在皇上面前被一个宫女压了一头。皇上他以后要怎么看我?!”

    万夫人奇怪道:“你说皇上?你是个女儿家,又不用在朝做官,何必在意皇上的看法呀!”

    万宝贤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脸色红润,知道自己一时心急说错了话。

    万宝贤向来大大方方,从来没有过这种扭捏之态。万夫人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钟情于皇上?”她见到万宝贤含羞带怯的表现,已经明白其心意,定然是少女怀春无疑了。

    万夫人喜滋滋的说道:“我们宝贤长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没想到你会一眼就相中皇上。不过也难怪,皇上是人中之龙,九五之尊,不失为女婿的好人选。而且我们宝贤是大家闺秀,秀外慧中,也完全有资格可以做皇上的妃子。”

    万宝贤说道:“娘啊,你别说得这么直白吗?”

    万夫人说:“好,好,我不说得这么直白,等你爹一回来,我就跟他商量,去找表哥说一说,定能成全你和皇上的好姻缘。”

    万宝贤又是激动又羞涩地说:“好啊,我都听娘的,一切由你做主。”

    李怡并不知道只不过是见了一面,自己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他正在清思宫中和太后说话,李怡做了皇上后,日理万机,也依然孝顺如初,时常会来郑太后宫中陪着她说话。母子两个曾经患难与共,所以相对之时常是温情脉脉。

    互相关心过近日来的饮食起居之后,郑太后说:“皇上,你也不小了。之前是时局所迫,要你装成痴儿,才耽误了成婚。现在你已经登上帝位,大局初定。该是时候找个人伺候你,为大唐继后香火,以承大统。”

    李怡说:“倘若朕所选的妃子,并非高门出身,母后是否会觉得有欠妥当。”

    郑太后道:“只要你喜欢,哀家岂会反对呢?”

    李怡正色道:“什么身份都可以?就算是宫姝出身也可以?”

    郑太后笑着摇了摇头:“皇上呀,你可别忘了,你母后也是宫婢出身啊。只要你所选的那位女子品性贤淑,怀仁心,拥厚德,就可以了。”

    郑太后还向皇上眨眨眼,她听到皇上这么问,恐怕他心中早已有人选了。而在所有宫婢女官之中,唯有一人脱颖而出,正太后觉得她又与皇上朝夕相处,恐怕他们二人是早有情意。郑太后不但不反对,反而乐见其成。

    李怡兴冲冲地回宫,果然看到金玲如往常,已经摆好笔墨,在书房等着他了。

    李怡开门见山地说:“金玲,今天母后跟朕说起选妃之事。”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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