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突如其来的人证
“凌大人，如今人证物证具在，大理寺有责任入宫向父皇澄清真相，换我母后清白！”
凌曦被二皇子这番话拉回神智，虽然她尊重事实，但也不是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
“敢问二殿下，既然你早已知晓了这事，为何不趁着今日大朝会当众公布，反而舍近求远跑来大理寺？”
二皇子直言不讳，“因为此案之前便是由大理寺侦办，父皇也亲口说过，只信任大理寺的调查结果。”
注意到凌曦疑惑且戒备的神色，他继续补充道。
“本殿下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必顾虑。本殿下虽然救母心切，但也不至于会随便找个人出来作伪证。欺君之罪，就算本殿下是皇子也是罪无可恕。”
得了对方这句保证，凌曦心下稍安。
“既如此，那便按照大理寺审案的流程，让这位福瑞公公签字画押吧。”
“可以。”
彼时，皇宫金銮殿。
经过数日的角力纠缠，大皇子一派连带着武将们在废后一事上隐隐占了上风。
皇帝冷眼看着他们一个个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请求废后，仿佛他只要是不答应，整个启盛国就要完蛋的模样。
他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请求，反而扫视全场。
“老二怎么没来？”
徐朔低声回应道:“启禀皇上，二殿下身体抱恙。”
皇帝有些沉默，明知今日他会处置皇后，二皇子居然都前来阻止，这是病得有多重？
一时间，他这个帝王的心不合时宜地柔软了些。
“可有派太医前去诊断？”
“这……”
徐朔答不上来，皇帝心绪更加烦躁，连带着态度也强硬起来。
“还不快去！”
“是，奴才这就去。”
金殿上那些嚷嚷着请求废后的大臣眼观鼻鼻观心，都感受到了皇帝的不忍心。但事已至此，废后势在必得！
“皇上，宁贵妃的后事已经接近尾声。还请您严惩凶手，也好让宁贵妃娘娘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对上苏穆等一众武将期盼的眼神，皇帝也知道逃避无用，只能弱弱叹了
口气。
“宁贵妃一事朕已派人调查许久，皇后的确难逃干系。传朕的旨意，皇后无德，陷害后宫妃嫔，朕忍痛……”
“父皇三思！”
一道声音如惊雷般炸响，打断了皇帝宣布废后的旨意。
现场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二皇子几乎是狂奔入殿，脸上的汗水挂在鬓角处。
“二殿下？”
“殿下不是生病了吗？怎么又来了？”
二皇子根本不理会这些人的询问，行云流水地跪下请安磕头。
“父皇，儿臣有本要奏！”
见他妄图打断颁旨，大皇子一派的人心生不快。
“二殿下有什么事不如稍等一等，皇上正在宣布宁贵妃遇害一案的处置结果，您这般不管不顾地打断旨意乃是不大敬。”
伴随这话，皇帝的视线落在了二皇子身上，眼神沉沉。
“渊儿，事已至此，朕希望你能顾全大局。”
“父皇明鉴，儿臣并非抗旨，只是新发现了此案相关的线索，希望父皇能够给儿臣一炷香的时间陈述！”
“……”
皇帝一阵沉默，心情复杂。
苏穆黑着脸质问道:“新线索？二殿下什么时候也有查案的本事了？微臣只知晓此案皇上亲自交给了大理寺来查办，二殿下似乎不该逾矩。”
“父皇明鉴，此事并非儿臣胡闹，新线索是经大理寺寺正凌曦核实呈上！”
此话一出，殿上站着的景煜、凌宇尧、苏穆等人同时敏锐地提起了精神。
“凌曦？”皇帝显然有些惊讶。
“正是，还请父皇召见凌曦！”
“皇上不可！”
二皇子的提议立刻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
“此案已经有了结果，皇上心中也有了决断，何必节外生枝。”
“是啊，之前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查出什么，怎么临到关键时候二殿下就有了新线索？”
“皇上日理万机，因为皇后惹下的这件事已经劳神费力了许久。二殿下应该体恤皇上，而非故意拖延时间，给皇上增加负担。”
面对这些人落井下石的丑恶嘴脸，二皇子咬牙反驳道。
“诸位
大人既然如此确定母后有罪，那再多花费一炷香的时间又如何？难不成正是因为你们心里有鬼，所以非要抢在本殿下把新证据呈上之前给母后定罪？”
“你！”
“这，这是说的什么话。”
“还请皇上不要相信二殿下的话，他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皇帝视线依次扫过众人，最终还是落在了二皇子的脸上。看着他双眼通红，眼下乌青明显，明明不过几日时间就憔悴了一大圈，整个人都清减了不少，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动摇。
“那好，朕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朕治你殿上失仪之罪。”
二皇子闻言大喜，连忙叩首谢恩。
“传旨，让凌曦入殿。”
徐朔公公亲自通传，不过片刻就看到凌曦穿着一身绛红色的官袍步入金殿。
这地方她不是第一次来，但却是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气氛。光是走进来见礼的几步路，她就能感受到来自不同阵营的复杂眼神。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凌曦，朕听二殿下说大理寺寻到了宁贵妃中毒案的新线索，可是如此啊？”
凌曦余光扫过站在不远处的景煜，对方虽然瞧着没什么大表情，但却可以从眼眸中看到满满的担忧。
凌曦吸气，“启禀皇上，今日出现了新的人证物证，乃是负责芷芙宫洒扫的老太监。他向微臣提供了一些线索，恐会影响此案的走向，还请皇上允准传唤人证上殿。”
在听到“芷芙宫”三个字的瞬间，皇帝就眯起了眼睛，大皇子一派的大臣们更是激动地眼睛都红了。
“简直一派胡言，璃贵妃娘娘都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她宫里的太监怎么可能会是人证？”
“凌寺正莫不是昏了头，你只是一个五品官，平日里连朝会都没资格参与，这可能从芷芙宫中找到新证据。
以本官看，这证据应该是由二殿下准备好的吧？凌寺正可要仔细斟酌，莫要被人轻易哄骗了去，损了大理寺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