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搜府（1）
闫柯摩冷嗤，“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你说你妹妹遇害，可有证据？若是拿不出来，我正好向景大人告你诬陷。”
他说着顺势向景煜拱手，“景大人，我家耶律公子可是西凉国的皇族，就算他有什么过错，也该官府来定罪，怎么样也轮不到一个贱民说三道四。
还请景大人下令将此人驱逐离开，免得伤了西凉与启盛两国的和气。”
闫柯摩一开口，直接把事情的高度拔到了两个国家的层面。
景煜抿着唇没接话，就连沈逸航也沉了脸色。
“闫公子此言有理，就算耶律公子眼下已经是两桩案子的嫌犯，但毕竟是西凉国皇族，岂容普通民众随意构陷。”
伴随着清亮的嗓音，一道修长清隽的身影从后方徐徐走来。
凌曦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身上绛红色的官袍衬得她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整个人好似一束拨开云雾的阳光，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闫柯摩在看到凌曦的瞬间，瞳孔不由自主地缩了缩。
“这位大人是？”
凌曦自我介绍道:“大理寺寺正，凌曦。”
“原来是凌大人，久仰。”
“哦？难道闫公子听闻过本官的名讳？”
闫柯摩也不避讳，坦诚颔首道:“自然。耶律公子被大理寺的官差带走后，小人打探了一番，才知道是凌大人的命令。”
他再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眸子犀利地盯着凌曦，就像是草原上费翔的鹰隼锁定了地上了猎物。
两人视线相触，凌曦无视了对方充满敌意的目光。
“职责所在。倒是闫公子让本官意外，耶律夜天自己都已经承认了罪行，你为何还要替他奔波？直接爽快些把剩下的罪证交出来，大理寺还能记你一功。”
“哼！”
闫柯摩闻言当即冷嗤一声，“我们西凉国人最是讲究义气，耶律公子对我有恩，我当然要投桃报李。况且案子一日不出判罚，一切就都有可能。”
凌曦颔首，“确实，所以要不要趁着景大人与沈少卿在这，替你家主子洗清一下冤屈？”
此话一出，闫柯摩便警惕地绷紧了神经。
“凌大人此话何意？”
凌曦指向张顺，“既然你们都承认张顺的妹妹张璃儿在你们府上，那不如叫她出来见上一面，如此便能快捷有效地破除耶律公子杀人的流言蜚语。”
“此人不过是在胡言乱语，我凭什么要按照他的想法做事？”
“咦，刚才不是你说，要告张顺诬陷吗？不拿出点证据，你怎么告他？”
她这么一说，闫柯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绕进去了。
这时沈逸航也笑意吟吟地走了上来，他伸手搭在了张顺的肩膀上，把人搂到跟前问道。
“你可听清楚了，你若是坚持说张璃儿被耶律夜天所还，闫公子就要告你诬陷。一旦张璃儿活着，你就得吃牢饭。现在改口还来得及。”
张顺却铁了心坚持道:“如果璃儿还活着，我不怕吃牢饭。”他说着提着衣摆跪下，当着满街众人向景煜、凌曦以及沈逸航磕头，“还请三位大人做主，让闫公子叫璃儿与我见上一面。否则，我就是死也要告他们残杀无辜百姓！”
话说到这个份上，现在是闫柯摩沦为被架在了火上烤的栗子，内外灼心。
凌曦冲对方微微挑了下眉，难掩眸中的狡黠之光。
“怎么样啊闫公子，正好咱们大理寺在追查耶律夜天的其他罪证，你若是不把张璃儿叫出来证明清白，那我们只好接了张顺的案子，入府搜上一搜了。”
话音落下，满街百姓齐声高喊。
“搜！”
“搜！”
“搜！”
闫柯摩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眼角也因为愤怒不停地抽搐。
直到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景煜才开口。
“张顺当街告状，其案引得民怨沸腾，本官身为大理寺卿不得枉顾百姓们的请愿。闫柯摩，你若是叫不出张璃儿，本官只能下令搜府了。”
“景大人，这里可是耶律府！”
“就算是王府，只要在启盛国境内，都得遵照启盛国律法。本官不是没给你解释的机会，只要你能叫出张璃儿为证，此案便可化解。若是不能，本官身为大理寺卿，有权搜查府邸，将真相公之于众。”
景煜话音落下的同时，身后几十名官差已经纷纷将手压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原本就已经很焦灼的气氛陡然变得更加剑拔弩张起来。
景煜紧盯着闫柯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本官给你一炷香的功夫。”
当着闫柯摩的面，当真有衙役端上来一炉香。
看着细长的香烟慢慢灼烧，闫柯摩的手下也逐渐焦躁。
“闫管事，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张璃儿早就不在了，这一时半会儿的想找个长相相似的都来不及。”
几个人用胡语低声交流着，时不时往景煜这边扫一眼，神态相当戒备。
闫柯摩咬牙，“张璃儿死后，尸首是怎么处理了？”
一名侍卫用手掌挡住嘴唇，凑近闫柯摩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听完之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既然如此，让他们搜一搜也无妨。”
打定主意，闫柯摩再次看向景煜。
“为了还我家公子的清白，小人斗胆想请景大人入府搜上一搜。若是大人找不到张璃儿被害的证据，还请将今日之案公之于众。”
“嗤！”沈逸航无语地低声嘲讽，“明明是自己心虚理亏，却说得好像正义凌然一样。”
凌曦却绷着脸提醒，“对方如此从容镇定，恐怕事情不太好办。”
景煜和凌曦有着同样的想法，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日他们必须找到张璃儿遇害的证据，否则以后再想登门就难了。
“搜。”
简洁的命令出口，大理寺的官差们便一拥而入。
耶律夜天既是西凉国的皇族又是胡商的代表，再加上他自己是个贪图享乐的性子，所住府邸的规模自然不可能小。
朱捕头带着人分散搜寻张璃儿的下落，景煜则是直接问闫柯摩要来了府中的地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