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入井救人
廖洪涛端着酒杯走过来，“凌兄，我老廖没佩服过几个人，你算其中一个。”
凌曦笑着与他碰杯，“其中一个？那另一个是谁？”
“自然是蒋兄。”廖洪涛说着打了个酒嗝，“蒋兄出身贫寒，却凭借一己之力走到今日这个位置，实在是难得！蒋兄呢？我老廖也要敬他一杯！”
说罢这话，廖洪涛的目光便在场内环视了两圈，却都没有找到蒋卓的踪迹。
“咦？难不成是喝多了，提前回去睡觉了？”
“不会。”凌曦回答道，“蒋兄刚才还说自己做了一首诗，想要先给刑夫子。”
“那会不会是回屋拿笔墨了？要不要去催一下？”
凌曦略微思考了一瞬，“也行，正好刚才酒水不小心洒在身上了，我回屋换件外衫。”
两人一合计，便往学舍的方向走去。
“蒋兄的院子在前面，我先过去叫人。凌兄你动作快些，待会儿我还要和你再饮几杯。”
“知道了。”
凌曦刚拐进自己的院子，还没来得及进屋，却听到隔壁院落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大喊。
“啊——！”
凌曦脑袋嗡得一声响，立刻分辨出这是廖洪涛的声音。她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奔了出去。
等她赶到隔壁院落的时候，正看到廖洪涛站在水井边，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
“廖兄！”
凌曦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以为廖洪涛是喝多了耍酒疯，立马上前制止。谁知跑过去之后才看到水井边上除了廖洪涛之外还躺着熟睡的凌元沛，而对方手上竟然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廖兄！”
就在凌曦惊诧之时，廖洪涛带着哭腔吼道。
“凌曦快来帮忙，蒋卓他掉到井里了！”
“什么！？”
凌曦探头查看，果然看到水井里漂浮着一道人影，而清澈的井水已经染成了血色。
“让开！”
她二话不说直接推开廖洪涛，自己则是跨坐到了水井的边缘。
“不行，水太冷了，你下去会被冻僵的！”
廖洪涛试图阻止，却被凌曦打断。
“我不救他，他就真的要死了。”
凌元沛手里握着的匕首上还残留着血迹，从血痕的深度判断，至少刺入体内有一寸深。
若是伤在四肢还好，若是伤在胸腔腹部，这样的伤口加上刺骨的冰水，只怕是难以活命。
凌曦不敢再耽搁，双手抓住打水的木桶，直接一跃而下。
伴随着噗通的入水声，刺骨的寒冷裹挟着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凌曦咬着牙把蒋卓翻了过来，发现他脸色已经发青，已然探不出呼吸。
廖洪涛焦急地在井上大喊，“怎么样了？”
凌曦回道:“我把他和木桶绑在一起，你快去叫人来帮忙！”
“好！”
冰凉的井水像是一根根细密的银针，透过皮肉扎入五脏六腑和骨髓。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凌曦就发现自己的手指僵硬地动不了了。
好在她已经把蒋卓与木桶绑在了一起，只等着廖洪涛带人来救。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凌曦头脑昏沉地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头顶总算传来熟悉的喊声。
“凌曦！凌曦！你还好吗？我带夫子他们来了！”
刑夫子等人听到蒋卓落井，立刻带着其他夫子和学子们前来搭救。
等他们抵达的时候，先是被凌云沛的状态和他手里带血的匕首所震惊，随后才在廖洪涛的呼喊声中回过神来。
“快，把他们拉上来！”
大家顾不得关心凌元沛，七手八脚地上前帮忙。
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蒋卓才连同木桶一起被拽出井面。
“蒋卓！蒋卓！”
刑夫子手掌都被勒出了血痕，但这也没有眼前的场景带给他的刺痛感严重。
只见蒋卓浑身都被染成了血色，胸口处赫然被刺出了一个大洞。从现场的痕迹判断，凶手极有可能是还在昏睡的凌元沛。
“快，去找大夫！快去——！”
另一边，廖洪涛再一次把木桶放回井中，同时着急地催促凌曦升井。
“凌曦，凌曦你快上来！”
然而井里除了他的回声之外，再没有别的声响。
廖洪涛急得眼睛都红了，整个人几近崩溃。
“凌曦！凌兄，你要是听到了就回答一声啊！”
刑夫子顾不得蒋卓这边，颤抖着重新爬回到井边。
“凌曦呢？他怎么没一起上来？”
凌曦和蒋卓是他的得意门生，蒋卓已经命悬一线，如果凌曦再出事的话，他怎么受得了。
“凌曦，你等着，夫子这就下来救你！”
刑夫子说话间已经骑在了井沿上，廖洪涛和其他学子死命把他拽住。
“不能再下去了！”
“刑夫子你冷静啊，下面的水太冷了，你扛不住的。”
刑夫子几欲呕出血来，“凌曦还在下面，我一定要去救他！”
就现在现场一片混乱之时，原本毫无反应的绳索轻微地往下沉了沉。
“拉，拉我上去。”
凌曦微弱的声音传来，如同黑夜里的灯火，瞬间燃点了众人的希望。
廖洪涛愣了一瞬，随即大喜过望地喊道。
“凌曦还活着，快把他拉上来。”
就在等待蒋卓升井的过程中，凌曦几乎快要失去意识。冰凉的井水封印了她的手脚，同时不断侵蚀着她的思维。
凌曦知道自己再继续泡在水中，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咬紧牙关开始尝试爬到井壁上去。
湿滑的井壁上长满了青苔，使得她原本就没有剩多大力气的手老是打滑。无奈之下凌曦只能脱下外衫，隔着布料去扣井壁上的苔藓。
有了衣衫的摩擦，青苔总算被清理干净。
凌曦咬牙攀附上去，中途几次打滑摔下，甚至磕破了下巴。
好在她身量轻，又除去了臃肿浸水的外衫之后，总算能勉强挂在井壁上。直到廖洪涛再一次把木桶扔下，她才看到了逃生的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凌曦总算在众人合力帮助下升井。她一出水，廖洪涛以及刑夫子就把自己的外衫披在了她身上。
“你感觉怎么样？”
凌曦浑身颤抖如筛，嘴唇更是被冻成了紫色。然而她却来不及关心自己，反而追问道。
“蒋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