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五章 送货
晚上，法螺和孔大锤同睡一床，贾罗锅夫妻睡在里间屋子，中间只有一个板壁相隔。
法螺躺在床上，思潮翻涌，良久不能入睡。忽听隔壁响起奇异的响动，还伴着贾罗锅急促的喘息声和胖婆娘的呻吟娇喘声。
声响越来越大，只听胖婆娘低低的声音说：“快点，使劲啊。”
法螺虽不知隔壁的两人在做什么，但想一定是夫妻间那种事。想到若不是自己偷窥师父和妙灵师太的私情，就不会落得被逐出师门的下场，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他抬起双手，伸拾指掩住了自己耳朵，但那种声音还是不断钻进他的耳内。法螺心里正纠结烦恼，忽见床里靠着板壁睡着的孔繁星坐了起来，拔下角落里塞着孔洞的一个棉团。一只眼凑上去，从那个小小孔洞向里间偷窥。从里间透出的光亮可知房里还掌着灯，孔繁星睁大眼睛惊艳地向内窥视，嘴里不住咽着口水。
隔壁贾罗锅颓废地叫了一声:“我不行了！”，胖婆娘“哼”了一声，抱怨说：“没用的家伙，这么几下就疲软了，真扫兴！”
“他妈的那个董郎中就会吹牛，花了这么多钱配的药也不管用！”贾罗锅忿忿地说。
“肚子疼埋怨灶王爷，我看你这幅德行别指望传宗接代了！”胖婆娘对于他将怀不上孩子的憾事归咎于自己，一直耿耿于怀。
孔大锤塞上了那个孔洞，躺在被窝里哆嗦了半天，不知在搞什么鬼。
第二天，法螺便跟着师傅贾罗锅学习打铁。贾罗锅的锻造技艺当行出色，大徒弟孔大锤却只有一身蛮力，打造出来的器物总是画虎类犬，学徒三年还是不能独当一面。贾罗锅断言，孔大锤这辈子也成不了大器。
法螺聪明伶俐，一教即会，一点就通。贾罗锅一旁看了频频点头，大加赞赏。
赶了几天工，打造好了一批刀枪兵器。贾罗锅让孔大锤和法螺用扁担挑了给城里的“八极拳馆”送去。法螺听说要到武馆去，十分兴奋，兴冲冲地随着孔大锤扛着刀枪进城去。
“八极拳馆”的馆主霍乘风是武林名宿，威名远扬,门下徒弟众多。两人走到武馆前，便有人迎住，孔大锤说明情况，被让到院中，见管事的二师兄李舒鸣验货。
李舒鸣三十来岁，水蛇腰，猴儿脸，貌不惊人。他把三枚铜板放在案板上，一刀劈下，“铮”的一声，铜钱应刀分为六半。众徒弟惊呼喝彩。
李舒鸣又操起一杆长枪，舞了一趟，沉喝一声甩手刺向箭靶，枪头穿透箭靶，长枪颤巍巍停留在箭靶上。
法螺拍手叫好，挑起拇指赞叹：“好功夫！”
李舒鸣得意一笑，对打造的刀枪器械也很满意，写下一张条子，让二人到账房去领钱。
孔大锤带法螺到账房领了工钱，刚要离去。忽听武馆门口两声惊叫，两个守门的徒弟鼻青脸肿，一进门就跌倒在地。
继而,一个穿着近似戏台上古代人才穿的宽袍大袖衣衫的怪人闷声不响地走进了武馆的院子，脸上胡子邋遢，年纪约在四十岁左右，他的腰间斜插着一对微微翘起的长短刀。
“你是什么人？敢到八极拳馆来捣乱？”李舒鸣剑眉一竖，怒目喝问。
“哼，我是东洋大日本武士，秋野光一郎。踏上中国土地半年来已经打败了长春、沈阳多家拳馆的著名拳师。听说这里还有个八极拳的传人在教拳，想来会一会。霍乘风在哪儿，叫他出来见我！”
“我师父不在，”李舒鸣怒道：“对付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洋鬼子，也用不着师父他老人家亲自出手？让我来教训教训你！”一捋衣袖，将长衫下摆撩起，掖在腰带间，拉开了架势。
那日本武士木然不动，李舒鸣见他神情傲慢，气更不打一处来，喝声：“看拳！”双拳一错，连环击出。
秋野光一郎双手一摆，格开李舒鸣的攻势，一伏身，双腿反扫，李舒鸣下盘毫无防范，扑地跌倒，忙一个旋身，想后退站起，秋野旋身一个“里合腿”踢中李舒鸣脸颊“太阳穴”上，李舒鸣痛叫一声，晕倒在地。
众师弟发声喊一拥而上，秋野光一郎冷哼一声，见招拆招，拳脚飞扬，出招刚猛凶恶，转瞬间周围十来个壮汉被他一顿拳脚打倒在地，翻滚呻吟。
“洋鬼子休得猖狂！”随着一声吼，一个矫健的身影健步如飞冲到秋野身前，两人拳脚相交格斗起来。
两人都是以快打快，那壮汉双拳护住门户，稳扎稳打，气定神闲。秋野拳肘捭阖，双腿盘旋，招招抢攻。
此刻法螺渐渐看清和东洋武士交手的壮士也就三十多岁，生得虎背熊腰，十分威武。他惊异地道：“原来霍师父这么年轻！”
孔大锤看得惊心动魄，说道：“咱们走吧，这种恶架没什么好看。”
法螺学过武术，行家看门道，对两人攻守搏击大为赞叹，兴趣盎然。拉住孔繁星说：“等会儿，再看看！”
格斗中的两人龙争虎斗，杀气腾腾。拆解了二十几招，秋野恶吼一声，旋身而起，连环脚接连踢中对手，身子跟进，接连三拳打在壮汉胸前，壮汉口喷鲜血，倒摔出去仰面跌倒。
秋野光一郎掸了掸衣袖，轻狂地道：“原来八极拳名师霍乘风也不过如此！”
那壮汉忍痛说道：“我是霍师傅的徒弟黄亮，我虽然输给你了，但不许你侮辱我师傅！”
秋野光一郎冷哼一声，傲慢地说：“原来你不是霍乘风，既然霍乘风不敢出头，我就先摘下这武馆的招牌！”说着纵身跃起，伸手去摘门楣上高挂的武馆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