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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她也许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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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妃娘娘闻声转过头。

    “请母妃将今日的话保密,不要告诉旁人。”安王默了默,还是忍不住开口。

    容妃娘娘看着他,久久才道,“母妃的安儿终于长大了。”说完,头也不回,出门而去。

    安王站在屋子里,定了许久,许久。

    *

    守在凤太师府外的楚肖一早便接了皇上的命令,着凤太师进宫。

    凤太师小心翼翼地站到了御书房内,瞅着一脸瞧不出喜怒的仁宗皇帝,如履薄冰。

    仁宗皇帝不知嘀咕了什么,身旁的福公公便退了出去。

    片刻功夫,人又回来了,只是手上多了两幅画卷。

    福公公悄声退了出去。

    皇上和凤太师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应是和画卷有关吧。福公公猜测着,却不曾同外人道。

    能够成为皇上的近侍,察言观色是其一,守口如瓶才是关键。

    沉默是金,自然有它的道理。

    楚肖是近午时的时候才将凤太师带回凤府,说是带,不如说是送,因为皇上下了一道口谕。

    对,就是口谕,没有圣旨,嘴上说说的,只能是口谕。

    这口谕是什么,外人不知,不过,凤太师却能出入凤府了。

    能出入了?

    那凤府老老少少还用不用禁足?

    用啊,当然用,楚肖没揣出圣意,凤太师也不多言,自然还要守。

    这皇上到底怎么回事,还在气恼安王中毒之事?

    若是恼怒中,那凤太师更不应出门!

    可凤太师能出去了,是不是代表皇上不生气了?

    非也,自古帝王可非鄯善之辈,多是心狠手辣,果断诀罚上位,哪来的慈悲之心。

    君心难测啊!

    楚肖想不通,自然也就不多想,做好自己的守卫职责,足矣。

    ……

    所有人离去,昨夜木离又开始做梦了,梦境里云雾缭绕之处,似灵山仙境,却又不像,那梦境甚是熟悉,却又似不曾去过。

    木离醒来,迷茫地瞅着房顶,无所云依:这酒肆终将不会是自己永久地居所。

    她兴致缺缺地起了榻,刚收拾利落,凤太师竟上门而来。

    木离看着他,却并不畏惧,只是一段时日未见,父亲两鬓竟多了几缕白发,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诸多的憔悴,木离有些于心不忍。

    凤太师瞅着她,就那么站定,默不作声。

    “楼上有包房,请!”木离看了他好一会儿,还是开了口。

    两人一前一后,终是上了楼。

    最有眼力见的小五,奉了茶,悄然退下。

    一盏茶过后,凤太师试着开了口,“既然回了京城,为何非要这般打扮?”

    木离端着茶盏的手,顿了好一会儿,“人死了,若是能活,自然要查出凶手。”

    “既然死而复生,就更应该好好活着。”凤太师满眼复杂,许久才慢慢道。

    “呵,凤太师说得很轻松,一个被施加了诅咒的凤大小姐,如何能好好活着?她也许真该死。”木离轻飘飘地说着,眸子里却炙了冰。

    “皇上给我下了命令,让我七日内带离儿进宫,若是不然,凤家上下为安王抵命。”凤太师终于换了口气,用迫于无奈的压力,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安王死了么?”木离冷冷一句,好笑道。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凤府,木心有脱不了的干系。”凤太师如何能不关心凤府上上下下,那全都是他的心血,凤家祖辈的心血。

    “看来端氏死得没有价值。”木离说着站了起来。

    凤太师默了默,离儿这是要送客的意思?

    可他今日的目的还没达到,皇上表面看起来仁慈,他却明白,帝王向来心狠,凤府的生死,也许真就会在一刹那之间,腥风血雨。

    不能走!

    想了想,凤太师又稳稳地喝了一盏茶。

    这茶,真是苦涩。

    他定定地瞅了一眼,这竹叶泡过的茶,又岂会不苦涩?

    “你这酒肆这般红火,这茶却太吝啬了一些。”凤太师终于找到了题外话。

    木离淡然一笑。

    凤太师瞅在眼里,却刺扎在了心里,离儿终归是带了恨的。

    他不是没查,放火烧杀离儿的人,所有证据都指向端氏,可她已经死了,离儿难道就不能原谅吗?

    非要拉着凤府上下百十口人的性命做奠基!

    “端氏死了,为父代她向你道歉。”凤太师一盏接着一盏地喝着苦涩的竹叶茶,终于喝光了壶里最后一滴,他站起来,半屈了身子,低着头,久久不肯抬起。

    木离冷漠的眸子里,终是闪出了泪花。

    她昂了昂头,定了好一会儿,“太师回去吧,不是还未到七日?”

    凤太师听着嫡女嘶哑的声音,心底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终于有了回旋的余地。

    “为父先回去。”他低沉的声音,沧桑中夹杂着颇多地无奈。

    木离站在那儿,不得不承认,父亲,他不该经受这般不堪。

    “若是无事,七日之内就不要出门了。”木离见他走到门口,追了一句。

    凤太师顿了脚步,他想回头瞅一眼,终还是没转身,只是走出门的步伐,却更加地沉重了。

    木离站在二楼廊前,瞅着楼下熙熙攘攘的食客,一向清冷的她,竟生出了些许伤感来。

    步清尘就站在楼下,刚进酒肆,抬头便看到了他,那双清冷的眸子,俯视着下面的食客,竟有些高处不胜寒的冷意。

    步清尘不由地心颤了一下,有些后悔,今日是不是不该来?

    小妹若真是嫁给他,会幸福吗?

    步清尘不确定,不想也不敢拿嫡亲妹妹的一生做赌注。

    他犹豫了,转身离开酒肆。

    有些事,还是要慎重考虑才对。

    也许,父亲是对的,在情感与理性的考量之间,时间才能见证一切。

    步清尘快步离去,朝着大理寺走去。

    也许办案的果诀,才是他最该有的表现。

    木离在楼上瞅着步大人进来,离开,嘴上终是抹了一丝好笑。

    这天朝的水,搅浑了,还有一缕清明在,真好。

    ……

    安王在府里憋了好多日,终究没敢上门来质问木离,到底是男是女,他怀疑,却不敢确认,到底是性格懦弱了些。

    很意外地是,步首辅在安王救了步清清几日后,某日的早朝上,请求皇上为嫡女赐婚,嫁给安王爷。

    而离皇上与凤太师的约定,还有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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