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堕神
温召行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今晚是到不了万窟谷，只能明天多走走，温召行坐在伏漫身边拿出一颗发光的东西。
伏漫侧头看过去：“内丹？”
温召行点头把内丹给伏漫，伏漫摆手：“接受了你的鸣洮，这个我可不能再要。”
闻言，温召行嗤笑，他笑起来会露出几颗牙更显得少年恣意，他伸手拉住伏漫的手，把内丹放到伏漫手里：“这东西，我用不上，避毒的。”
“你怎会用不到？”
“大概就是用不到的。”温召行没有再回答伏漫的话，而是枕着手看着月亮：“你休息吧，今晚不必你，我自己就行。”
伏漫刚准备说什么，温召行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让她安安稳稳睡。
……
小镇上古钟一下一下敲着，雨若与胥砚易这几日一直打听着四方盘的问题，但是这个似乎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胥砚易偏了偏头看向古钟。
“很少有古钟。”
雨若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胥砚易回过头：“雨姑娘不是这个镇的人吧？”
雨若点点头，她看向远处：“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
这话绕是胥砚易也没懂，无意间听到有人在说自若城外面总是黄沙飞起，总能听到铁器击打的声音。
胥砚易和雨若互相对视，恐有诡异之处。
胥砚易拦住那位大娘，询问何种原因，大娘见是外地人也好心道：“自若城常年四季如春，外面更是树林密集，绿树成荫的景色，可这两年来一到夜里就能听到铁器击打，有人在城门还看到黄沙飞起的景色。”
道了谢，胥砚易微皱眉头：“这自若城，恐怕有异。”
雨若点头：“很是奇怪，如今铁器也有，可自若城地处平和，不应该有这种声音，况且黄沙更不应该。”
“我们再等几日，若还是不行，我们就先去自若城看看。”胥砚易这句话说的很轻，他不想放弃伏漫，可没人知道一个没有法力的小姑娘在里面能不能度过。
那人虽没说里面是哪里，可他知道，必然不是安稳地方。
“她会出来的，大约被救世主记在心里，上天也会看在你的面上，庇佑她的。”
胥砚易道谢，继续道：“谢谢你，雨姑娘。”
“对了，这位姑娘你之前说她是神农族的？”
胥砚易点点头：“拥有治愈之力。”
……
万窟谷里面没有外面那般凶险，伏漫抬头看着，天色还早，距离月出还有一会，她看着万窟谷，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山洞看着令人不舒服，她咦了一声。
“怎么，看着不舒服？”温召行欠打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伏漫回过头看着他。
温召行视若不见，他只伸手指向天空：“这里是南北之间，等月亮高挂头顶，它照在哪里，哪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等待过程中，温召行一直在旁边，而伏漫则是一门心思在在会是哪个堕神。
月亮高挂，那一道月光照下来，在万窟谷里产生了折射，顺着看过去最后到了一个山洞，温召行挑眉：“需要我帮你吗。”
伏漫本想说不必，但一看那地方大概…有些高。
“麻烦温公子了？”伏漫咧嘴一笑，温召行嗤笑刚准备伸手抓住伏漫的领子，伏漫诶了一声：“别抓领子了。”
闻言，温召行点头答应，他伸手扶住伏漫的腰，软软的一个胳膊就能揽过来，他神色飘忽不定，伏漫生怕掉下去紧紧抱着温召行，温召行耳朵通红他道：“你轻一点，勒死我了。”
“这么容易就勒死了吗？”伏漫歪着头，下一刻温召行飞身上去，风吹过伏漫的脸边，她感觉到温召行胸膛，感受到心跳。
伏漫闭上眼睛，她的心从来不会跳动。
那是主神大人给自己的恩赐，一颗不会跳动的心。
所以她很好奇，心跳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稳稳落地，伏漫从温召行的怀里钻出来，她稍微一动恐怕就会掉下去，万丈深渊一般，偏头看到旁边一个洞外面全是骨头，伏漫又看向温召行：“我们就这么进去吗？”
温召行耸了耸肩：“我第一次来。”
闻言，伏漫看向山洞里面抬步踏进去，似乎没有什么感觉，温召行也跟着进去，大约有了百步，前面出现一道人影。
一身月蓝色衣裳，慢慢回过头，伏漫心中一惊，怎么会是他。
他应该在千年前与雨神一起在乐陷台陨落人世间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看向伏漫，似乎早就知道一般，又看向了温召行，微皱眉头，他看不透这个少年，大概是他的目光过于直视，温召行展开扇子放在脸前，只露出半张脸。
“前辈，这次进来是为了出妖灵界一事的。”
温召行偏头：“你何必与他这么客气。”
伏漫回头做了个噤声动作，小声道：“好歹人从前也是个神，你看我的。”
那人点点头慢慢抬起手：“这件事，我只同这个小姑娘谈。”那人指向伏漫。
温召行却笑了：“你以为我想和你谈吗。”说着拉住伏漫准备离开，但是伏漫却没有动，她看向温召行：“没事的，我来应付。”伏漫对温召行摆摆手：“我可以的。”
温召行看着伏漫，许久松开手点点头走出去，站在洞外，侧靠着山壁，里面场景变得混沌起来，那堕神设立结界了。
一切都做好后，看着伏漫满脸笑容，那人笑道：“预言神，我知道是你，不过刚刚看你如此活泼，险些没认出来。”
伏漫面上的笑容止住，她看向欧月没有表情，只是冷声道：“前月神，欧月。”
“难为在这千年之久，你预言神还记得我。”
伏漫微挑眉：“从前见过你，不过，我用簪子时，你就知道了吧。”
“天神界的气息，我不会忘。”欧月声音很轻，带了些沙哑，大概是这些年都没能说几句话。
伏漫微扬下巴抬头看着欧月，她看到欧月太阳穴靠近眉尾的地方有两个红点。
似乎察觉她的目光，欧月抬手抚摸这两个红点，他道：
“这两个红点的产生，是因为一个神动了心动了情，从前天道容得下动情的神，而怀容上位后却不容许，这个就是曾经被认可的印记，这代表一位神生了…”
欧月看着她，语气变得有些快，他声音温和道：“情丝。”
“你动心了。”伏漫声音清冷，目光悲悯。
天神界孤冷，她也学会这一套了，心里如何不重要，可若要附和天神界，冷淡才是保护伞。
一位神动心，主神定下的道不容。
“是，预言神，天神界的神都没有心，怎么会有真情呢？”欧月冷下脸，他看着面前的伏漫：“当初若是有情，怎会让我变成堕神。”
伏漫微皱眉头：“主神大人说过，神若有情便是罪。”
“听她放屁！”欧月站了起来，他看着伏漫：“怀容之前，是哪位主神你可记得。”
“河黎主神。”
欧月笑道：“河黎主神从来不强求这些，后来主神陨落，怀容上位，他自己偏要执行这一套，又提出了神若有情便是罪，便是当年创世神都没有提过，他凭什么提起。”
伏漫不能理解欧月对情的执念，欧月只道：“而你心中的大执官应羡，不会管如何，他只为天神界，执掌主神是谁，他会奉命谁的准则。”
伏漫想到从前河黎主神在时，天神界没有这么冰冷，诸神也有人情味。
“自我在乐陷台时，那时候的天神界已经烂透了，外表的华丽算得上什么，人世间的疾苦，妖灵界的黑暗，魔道界的诡异，你以为天神界真那么好吗。”
似乎觉得说的有些多，欧月表情松弛下去，他坐了下来：“你想出妖灵界，那你可曾预言过自己的未来。”
伏漫抬了眼看向欧月，似乎想到那天的场景，她道：“预言过，不论你说天神界如何，可终究还是要去救这世间。”
欧月不想再多说什么，也许认为伏漫跟在大执官身边，许多概念想法根深蒂固了。
他抬起手，温召行看向天空，万窟谷出现结界防止有其他妖进去，他站直身子看向那里，这么多年他都想出去。
欧月闭上眼睛：“你走吧，预言神，这里是执官为我选的惩罚，我永生永世只能待在这里。”
“你恨吗，已经有了情丝的你，会恨吗？”
欧月看着伏漫道：“我怎么能不恨，我恨不得颠覆天神界。”
伏漫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行了个礼，天神界里她与从前这个月神级别相等，可如今也只是一个礼。
在快离开时，欧月道：“若是有朝一日，你发现你所坚持的不是该坚持的，该如何？”
伏漫一顿，她没有回答欧月，只是继续往前走。
出去后，她迎上了温召行的目光，恢复了笑，她指向天空：“看来我比较合这位堕神的心意。”
温召行没有说什么。
天空之上，出现一个漩涡，光直直照下来。
只要踏进去，就可以出去了。
伏漫毫不犹豫踏进去，那个预言她相信自己可以打破。
而温召行回头又看了一眼这妖灵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