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偷听有用
原本还嘻嘻哈哈的将士迅速爬起，有条不紊的整理军容军纪。
不大一会儿，有士兵来报，战前准备已经就绪。
姜郁青站上高台，看着眼前排列整齐的军队，心中豪气万丈，这是他姜郁青一手创建的姜家军呢！
安排好各自的任务，姜郁青自己身先士卒，带着秦天豹，冉麦秆等将士一起出营前往战场。
别看秦天豹平时任人调戏，作战时的他那是勇猛异常。姜郁青命他带领的部队一般都是正面冲锋，主要是他那张脸非常唬人，加上一旦开始打仗，他自有一股万人莫敌的气势，在他的影响下，他旗下的将士都作战凶猛，就先给了胡人一个痛击，从气势上压他们一截，因此他们小队也是最容易有伤亡的。
冉麦秆属于心细猥琐流，最喜欢的就是背后偷袭，专走邪魔外道，这令很多人看不起他，觉得她的军功来的不实在。为了避免将士军心不齐，姜郁青曾经专门调了不服气的人跟着他一起作战，几回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说冉麦秆功不配位了。
种种方面也造成将士们对姜郁青的佩服，这样的人都不知道将军是从哪找来的，做他的队友那是大快人心，做他的敌人那就真是咬牙切齿了。
搞得每次敌方将领战败回撤都得留下一句“不讲武德~~~~”，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这边大战过后，各方将士都在打扫战场，因要统计每个人的军功，敌方士兵的头早在人别打到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方将士搁下了，这会儿的战场上几乎都是无头的尸体，还能留下一些的基本就是脑内组织了，红的白的流一地，这种一般是掉下马之后被踩死的，连个全尸都没有，防止有些人装死，每个尸体都会被补刀，那尸体就不能看了。
自家的将士收殓之后，战场是允许老百姓进去的，有些人就会在这里“淘金”。
等刘蛮蔓到达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一下子就吐了。
却说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呢？
原来那天他们跑出城之后，在附近逛了几天，熟悉了下周围的环境。很幸运的找到了一颗小一点的皂角树，这下可以稍微剩下些钱了。只是这个季节并没有找到能吃的，几个萝卜勉强不至于饿肚子，偶尔凌雪和闻秋还会给他们带些吃的。
刘蛮蔓觉得她跟田氏还好，最惨的得是刘越昇。
便宜老爹刘文清在听说要打仗的时候，就被要求不准回去，所有的服刑人员都得在城墙上呆着，前方打仗，他们在后边支援。若是给监工看到偷懒，那肯定得吃顿鞭子。
心急自己省下的口粮送不回去，担心母子三人挨饿的刘文清急得满嘴火燎泡。而且自家儿子才八岁，不能住闻雅苑那边，那就只能自己住望天阁。
望天阁是什么地方，刘文清第一天住那里的时候就知道了。男人禽兽起来真的是不分性别年龄的，自己儿子还这么小，身子还单薄，长得又清秀……
越想越害怕，刘文清这几天简直是度秒如年，好容易挨到准许出城了，他一刻不敢耽误的往回跑。
找到母子三人的时候，刘文清一把拉住刘越昇的胳膊，手忙脚乱的脱他的衣服，完全顾不上自己娘子跟女儿诧异的眼光。
就连刘越昇自己都是懵逼的，不过知道自家爹不会害他，也就没有反抗的晕晕乎乎的任他脱。
检查过孩子没事，刘文清提起的一口气终于泄了，一下子瘫坐的地上如释重负。
眼见刘文清终于停下来了，田氏小心翼翼的蹲在边上问怎么回事。
“娘子，你是不知道，前几天突然有外敌入侵，我们被拉去支援后勤不准出城。哦，对了，我给你们带回来了些吃的。”这才想起怀里还有吃的，拿出来分给妻儿。
刘蛮蔓看着刘文清献宝一样双手捧着的食物，心里的暖流汇聚成泪珠湿了眼眶。那是几块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做的零碎饼子。
刘蛮蔓拿了一块放在嘴中慢慢咀嚼着，只觉得口感堪比沙子跟杂草的混合物，吞咽的时候嗓子都是火辣辣的，不过饱腹感比较足，她吃的这一小块，就感觉胃里没有那么绞着疼了，也可能是胃已经饿小了。
看着刘蛮蔓湿了眼眶，刘文清以为是吃饼子噎得，赶紧催促她喝些水。
刘文清的关心让刘蛮蔓更是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他爹曾经是多爱吃的人啊，京城各家好吃的客栈都吃过，觉得不错的还是给她们带回来些，甚至为了吃被流放到这里。
如今为了给他们省出些吃的，肯定都没吃饱，饿着肚子在上工吧？
“相公，你给我们吃的是不是都是你自己省下来的？那你岂不是吃不饱还得干活吗？”田氏心疼自家相公，问出了刘蛮蔓的疑问。
“嗐，人家都吃不饱，也不差我一个，再说我干的活没有那么累。”
“为什么？”
“我在上工的时候，负责后勤的有个将士突然不舒服，我顺手给治好了，他为了感谢我，给我安排了稍微轻省些的活。”
本来还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刘蛮蔓继续感动也不是，不感动也不是。她爹确实不容易，但是没有她自己脑补的那么惨。
偷偷擦掉眼角的眼泪，收回自己的感动。
“那爹回来的时候怎么感觉跟天塌了似的，害怕我们娘仨饿死啦？”
说到这个，刘文清看看刘越昇欲言又止，反问道。
“越儿这几天在哪睡的？”
“望天阁呀！”
“他自己吗？”
“肯定不是咯！”
刘文清一紧张，“跟谁？”
都问道这个地步了，刘蛮蔓就知道她爹担心的是什么了，但是这个事她不好自己说，总不能说，她知道没有人约束的男监狱是什么样子吧？她现在的身体可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呢！
接着田氏就说了下他们娘仨最近的情况。
根据闻秋的提醒，他们找到了水源跟皂角树。由于城里进不去，到远一点的农家去问，是否有借助的客人，他们可以帮忙洗衣服，做家事，只用付给他们一些吃的就行。
而刘越昇睡觉这个事，是有个人主动提出帮忙的，前提是要付给他吃的，算是一桩生意。
田氏问刘文清记不记得他们流放路上那次流血事件，当时是有个人喊得差役头子，这才没有酿成大祸。当初喊人的就是这个人，他叫钱旺，是个生意人。
说到流血事件，田氏连忙跟他道谢。然而钱旺是个是非分明的人，直言自己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接近差役头子，好刷个脸熟，等服役时能有点好处，自己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善心人。
不管钱旺的初心是什么，总之他那次行动让刘家逃过一劫，刘家人还是对他表示了感谢。
了解了妻儿暂时的处境，刘文清轻舒口气，总算是没有发生糟糕的事。悄悄拉起田氏的手，摩挲的指尖红肿的冻疮，心中疼惜。
他不再去想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也不再埋怨自己时运不济，毕竟想的再多也不能改变现在的处境。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怎么弄到草药，治好娘子的冻疮，再想办法挣点钱改善下家人的生活环境。
眼下无事，刘文清让儿女两人自己去玩，他跟田氏一起洗今天拿回来的衣服，还想着下次要是见到那个叫钱旺的，自己作为一家之主还是要感谢下他的。
刘蛮蔓拉着刘越昇漫无目的的溜达着，凌雪和闻秋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她也不认识其他人。
走到城门角落时，看到几个人围在一起争论着什么，闲来无事就打算去听听看。
“六子，你真不去？”稍微年长点的人跟一个十七八的年轻人说。
“狗哥，我……我还是不去了吧？我真的害怕！”年轻人有些瑟缩着回到。
“你可真是个孬种！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就已经……”叫狗哥的鬼鬼祟祟的往四周看看，发现就两个小孩在，一时胆子大了起来，“我都翻过死人身的！”狗哥说这句的时候还是降低了声音，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就是，六子你也去吧，好歹跟我搭个伴儿。”另一个人帮腔，这是个跟六子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听样子应该也没干过狗哥说的什么事，想让六子一起跟他壮个胆。
“赖猫儿，你想去就去，别忽悠人六子，他可还有老娘要照顾呢！”另一个年长的拉着六子的胳膊就要走。
“毛七，别在那装好人，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啊，搞得这么清高，弄得跟你没干过一样！”狗哥不屑毛七说话，他看不起毛七这样的胆小鬼，说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就不耐烦了，又不是他求着他们去的，真是墨迹。
“你到底去不去，六子，你说句干脆话!”
“我……我……我不知道。狗哥，你在给我点时间吧！”六子摇摆不定，又不想错过机会，恳求狗哥在给他点时间。
“真娘们唧唧的，我跟你说最后一句话，明天天微微亮的时候就在这里集合，你要不来就算了，我不会在等你的！”下完最后通牒，狗哥就不再看六子的反应，带着赖猫儿就走了。
听到现在的刘蛮蔓等狗哥走远了之后，凑上前去，先是嘴甜的喊哥哥，又是拉着刘越昇卖萌装傻的打听他们在干什么。
毛七这人看狗哥走了，身边有没有其他懂行的，就跟六子说起了以前的事，顺便吹牛逼自己以前多厉害。
刘蛮蔓默默听完，就下定了决心。
刘越昇全程都没有说话，现在往回走的路上，他看到了刘蛮蔓坚定的眼神，心中有一些难受。
“姐姐，能不去吗？”
刘越昇的问话打断了刘蛮蔓的沉思，她发现她完全忘了身边还跟了个人，那岂不是……
“越儿，今天听到的事不许告诉娘亲，否则我就不带你玩了！”刘蛮蔓威胁自家弟弟。
“你还没有回答我！”刘越昇没有搭理姐姐的威胁，只是执着自己想要的答案，姐姐听到他说话时一瞬间的慌乱还是被他看到了。
她忘了边上的他。
刘蛮蔓定定地看着刘越昇，牵起他的手往回走，风中传来一句“我们回家吧！”
她逃避了话题，但更不想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