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狐假虎威
差役头子恨得牙痒痒,愤愤地转过身来,想看看是谁这么没有眼色,他明明就差一点……
这时,一直暗藏在草丛中的冉麦秆匆匆赶到。
他本来是打算直接找那女人问情况的,谁知道一群人突然就冲了过去,随即发生的事太快,他跟兄弟们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了惨叫声,赶紧过去查看惨叫的人,发现已经晚了,救不回来了。
抬头望去,又有人过来了,他担心去晚了,那女人万一死了,那他找谁问去。
这才赶紧带人过来了。
穿过人群,返现那女人暂时看着没事,冉麦秆偷偷松了口气,人没死就行。
差役头子不乐意了,正欲开口质问他们是干什么的,身边一直信任的小弟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先别说话,差役头子没明白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这小弟一般不会这样,决定等等看。
“那人呢?”
我已经知道你在骗我了,快说他到底去哪了。
“他给了我烤肉之后,往按个方向去了”
刘蛮蔓卖人卖的毫无心理负担,立刻给人指了正确的方向。
能拖延的时间她已经尽力了,要是还被抓到,那就不管她的事,烤肉的恩情她单方面觉得报答过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冉麦秆带着小弟就走了,走到一半回头看了眼刘蛮蔓,觉得这女人真是薄情,人家前边给了烤肉,后边她就给人卖了。
几人走后,“说说,怎么回事?”差役头子低声问小弟。
“这几人是边关大营的。”小弟耳语。
“哦?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几人眼神周正,脸色红润,虎背熊腰,健步如飞,身佩兵器。”小弟一本正经分析,“现在我们离边关就剩下两三天的路程了,能在官道附近碰上,除了那个地方不作他想。”
“小子有点用啊!”差役头子后怕的轻舒一口气,得亏没得罪他们,那地方……啧啧……
差役头子光是想想都打冷颤,摸摸肚子上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二两肉。
“其实……我看见了……他转身的时候……不小心露出来的令牌!”
小弟眼神无辜的看着差役头子。
“嗐,臭小子,亏我还认真听你分析半天。”
差役头子再回头看刘蛮蔓一家,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语气稍显温柔的关心,委婉的道歉,一路上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请多包涵,并表示接下来两天会尽量多过来走动一些。
又跟其他犯人宣布,不许再偷抢这家人东西,否则后果自负。离开时还恋恋不舍的多看了眼烤肉,随即又扫了一眼呆愣愣的刘蛮蔓,回头的眼中多了些什么。
他看不起同僚巴结上官,自己……却也在做同样的事。
待众人散开后,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几片树叶缓缓从枝头飘了下来。
这边,刘蛮蔓一脸懵逼的看着来来去去的人,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她被田氏一把拉进怀里,然后就被糊了一脸眼泪,只得无奈的一边抹脸,一脸安慰她的泪包娘亲。
“娘啊,我没事,你别哭了!”
再哭我就要被淹死了。
“那你说,刚才问你话的人是谁?”
田氏的眼泪说停就停。差役她认识,犯人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但是问话的那人,她绝对不认识。蔓儿是在哪里认识的这人?是不是人家给的肉?人家怎么会无故给她肉?蔓儿有没有付出什么?……
越脑补越害怕,田氏刚停歇的眼泪又跟瓢泼一样哗哗流。
刘蛮蔓看着她老娘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双,叕开始了,头都疼了。
她一屁股坐在家人身边,准备好好捋捋这是怎么回事,这才发现手里还抓着半块肉呢。
“蔓儿,你认识那人?”她爹刘文清终于能插上话了。
“不认识。”刘蛮蔓低头很诚实的回答。
“啥?”
田氏:不认识人家怎么会又给肉,又帮我们解围的,肯定有所图,一看就不是好人……
都没好好想想就她家现在这样,人家图她们啥。
刘文清:不认识就给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肉真好吃啊……没想到我姑娘这么小就有人惦记了,做的肉也好吃……哎呀,我的小姑娘都到了这个年纪了,马上就要嫁人,这人肉做的好吃,其他菜不知道做的怎么样……
如果刘蛮蔓有读心术,肯定得晃晃他爹的脑袋让他清醒清醒,睁开眼看看就她现在这样,人家为啥会看上她。
弟弟:不认识都有人给姐姐送东西,姐姐人好好,好羡慕……
喂喂,为啥不想想万一人家想送你姐姐去死呢?
“那人家为啥送你肉?”不知是谁开口问了句。
“哦,肉不是刚才那人送的。”
刘蛮蔓随口回答,然后她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劲,抬头望去,发现家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蔓儿啊,你到底瞒了娘多少事啊?”
田氏的水龙头又开了!
“蔓儿,还有一个人?”
刘文清一脸严肃,肉不是他做的!
“……”
弟弟满脸崇拜,姐姐太厉害了,找个吃的这点功夫能认识两个人!
“就……你们……都……没想过……送肉跟解围的是两个人?”
刘蛮蔓看着众人表情各异,尴尬的解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
刘蛮蔓口干舌糙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她被踢了一脚,还被喂了药,田氏急的查看她的伤势;刘文清让刘蛮蔓把手给他,他给她把把脉;弟弟低头攥着拳头,眼神晦涩不明。
片刻过后,刘文清松开刘蛮蔓的手腕,在三双期待的眼睛下松了口气。
“没事,腹部可能有些淤青,只是……为什么蔓儿的身体反倒比之前更好了些?”
一路颠簸,刘蛮蔓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刘文清记在心里。
他想给孩子找点药材,奈何差役急着赶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蔓儿还记不记得吃的是什么药?”
“不记得,就知道那人塞我嘴里时,我正啃肉呢,一起囫囵吞枣就吃下去了,后来跑的太急,又给吐了。”
刘文清暗道可惜,如果蔓儿能好好吃掉,说不定药效会更好些。
说到肉,刘蛮蔓看着手里沾满土和杂草的肉,觉得自己有点自作自受,这下没人抢了,也没法下嘴吃,扔了又可惜。
正发愁呢,刘文清提议把肉给差役头子放锅里炖炖,还能喝点肉汤。
流放途中,他们这些囚犯是不能私自生火的。
“那万一有人打听那人的事,你怎么说?”
毕竟差役头子会对他们态度转变,明显跟刚才那人有关。何况差役头子临走还说了,会多过来走动。
“问到了再说,走一步算一步吧先。”
刘蛮蔓破罐子破摔。
接下来的路程中,刘蛮蔓家的待遇直线上升,当然还是免不了被打探。
“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
“嗯。”
“之前来过边关?”
“啊,没有。”
“哦?那姑娘跟边关的缘分不浅呢!”
……
刚开始差役头子打探还委婉些,发现刘蛮蔓年级不大,心眼不小,说话滴水不漏。
随着距离镇关城原来越近,差役头子从耐心打探慢慢变成步步逼问,丝毫不掩饰他的目的。
“姑娘认识边关大营的人?”
“姑娘家跟外男接触太多可不是好事呢!”
“姑娘认识的这人在边关大营是什么官职?”
“在京城可还有什么亲戚?”
……
如果这家人能给他门路往上爬,那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能,那么他也没必要跟他们太客气,流放的人都是犯了罪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京城呢,他的目的是通过边关大营的人搭上京城的关系。
然而从不断的询问中,他发现这姑娘要不是含糊其辞,要不就是简单明了。他觉得自己要么是上当了,要么是这家人跟边关大营的关系没那么亲密。总之跟京城没什么关系,那他还费什么心思。
刘蛮蔓就发现,今天的生活水平又下降了,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她也不介意,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那几天是额外收获,更何况马上就要到流放地了。
锅里的骨头早就煮的没有了味道,刘蛮蔓捞起惨白的骨头,小心翼翼问能不能给她。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就是觉得这骨头看着挺漂亮,就想收起来做个纪念。
差役头子瞥了她一眼,剔着牙不在意的挥挥手。
捞起还冒着热气的骨头,刘蛮蔓小心的试了下温度,等不太烫的时候,拿起来握在手里,挥舞着试了试,发现手感不错,开心的收了起来。
这一番动作又引得差役头子撇撇嘴。
回到家人身边,刘蛮蔓看着父亲深凹的脸颊,母亲褴褛的衣裳,弟弟枯瘦的身板,还有自己这双鸡爪一样的手,她暗暗决定,要好好生活,把自己跟便宜家人的身体养好,才能做其他打算。
另一边,镇关城的一处名为仙客来的客栈二楼。
一位华服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喝茶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这时,从旁边窗口处,突然钻进来一个黑衣人,手持利剑,眨眼间就朝着华服男子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