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陆星觉得奇怪，低下头往自己身上一望，也大吃一惊。
原来他的身上出现了红色的铠甲，火红火红的，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铠甲上映出“地焰熔骨甲”几个草书的大字，随着陆星的呼吸，这些字渐渐地消失黯淡下去。然后整件铠甲消失得无影无踪。陆星知道这不是消失，而是融入他的身体里了。
“祝贺你，你已经练到了铠甲的第一层‘地焰熔骨甲’，你的功夫已经有了进步。”
就在两个人的眼前，林燕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了，无影无踪。两人好像做梦一样，如果不是穿在脚上的两双仙鞋，他们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我们现在去哪儿？”海尼娜愣怔了半晌问道。
“当然是先填饱肚子啦，这里的生鱼片和油炸鱿鱼须，还有各种生猛海鲜，香喷喷的，不大快朵颐，山吃海喝一顿，是不是对不起自己的肚子？”
陆星现在不缺钱，那辆抢来的皮卡车里有两个麻袋，里面是几百万的日圆，还有一万块美钞。他们成了黑吃黑的强盗了。说来怪不好意思的，出国就干了这种事。
“哼，歹徒的钱你也敢用，莫非你把自己想象成土匪吗？”海尼娜看着地上摊开的麻袋，那里面是成捆的钞票，咯咯地笑了，陆星这种做法，她挺喜欢的，水平星里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陆星的想法不一样，“我这是劫富济贫，废物利用，将这些不义之财用在正道上，我听说日本人均生活水准很高，生活富裕，那我就是穷人，我来到这里，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别人用不上接济，那就施舍我吧。”陆星哈哈大笑，这是不义之财，当然要留着用。
两个少年欢天喜地地开着，一路狂奔，来到了一处城镇，日本是岛国，没有什么大平原，也没有五岳那样雄伟的山陵。就连山丘在中国游客眼里看来，就跟自家后山的小山包差不多。
他们选择的料理室在一处悬崖的下面，下面是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的海滩，听着浪花的喧嚣的惊雷声，品尝着美酒佳肴，生鱼片和烧烤乌贼，真是别有风味啊。
可是海尼娜只帮陆星点完菜，就起身走人。陆星很奇怪，海尼娜却笑笑：“同类相残实在是残忍，我不忍心，你吃就是了，我要去对面的韩国烧烤店吃烤肉。”海尼娜到底是女孩，心地做不到冷血无情。
陆星呵呵一笑，如果海尼娜不吃海鲜，就意味着水平星人都讲团结友爱，真是笑死人了。他也不去理她，自顾自张开大槽牙，猛吃猛喝，陆星也挺长时间没吃东西了，胃里早就唱起了空城计。
海尼娜迈着步子，还没有走出两步，突然听见外面响起了阵阵吵闹声，好些人在那里推推搡搡，大声叫骂，还有人挥着拳头打人。
听到这安静的小镇上竟然有这么嘈杂的声音和骚动，陆星禁不住放下了碗筷，站起来和海尼娜一起奔向出事的地点。老板在后面大叫：“客人，你们还没有付钱哪！”
海尼娜头也没回，扔出一张万元大钞，喊道：“不用找零。”感情不义之财用起来就是这么豪气。老板赶紧点头哈腰，深鞠一躬，不过是低头向地面找钱。
他们奔出来一看，只见十几个渔民打扮的壮汉在围殴一个梳着两根羊角辫，一身古朴的蓝色和服的小女孩。那女孩十四五岁，身材矮小，脸上全是污泥，眼泪汪汪。只见泪水将脸上的污垢冲刷出一道道小沟，露出洁净光滑的皮肤，一双眼睛乌亮亮的，眼睛睫毛很长。
奇异的是她的小嘴本来是樱桃小嘴，一张嘴却有些大，都快裂到两腮边了。还没有见过这么奇特的女孩，不张嘴看起来挺清纯漂亮，一张嘴，就有些瘆人，这相貌好像有点惨。
奇怪的任由人们推搡打骂，小女孩一声不吭，眼珠子咕噜噜乱转。
“喂，住手，你们为什么打人，还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女孩？你们这些大男人丢不丢脸哪？”陆星冲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张开手，把小女孩遮挡在后面。尽管他说的话这里没人能懂，但在日本居住的中国侨民却很多，因此懂中国话的也有不少。这些渔民里面就有一个懂中国话的。
“小兄弟，这里没有你的事，你来观光就去游玩，别给自己找麻烦。我们不是欺负这小女孩，这小女孩不是正常人，她是——”一个粗蛮身子，长相粗豪的渔民刚想解释，却被打断了。
“我是来买药的，不是来害人的。”一个美妙的声音在人群中，在陆星的背后响起。陆星听不懂日语，就听见“嗷——”的一声，吓得他忙不迭地回头观看。
原来是那沉默的小女孩忽然就说起话来，一张嘴，把陆星吓得连退几步，险些摔倒在海尼娜怀里。因为她一张嘴，陆星看了就头皮发麻，那嘴里的牙齿不是碎玉般整洁干净，而是几百颗牙齿密密排布着。看得陆星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这还是人吗？这不是怪物嘛。
“你看到了没有，这女孩她不是人，我告诉你，她是鲛人，就是你们以为的美人鱼。你还要救她吗？”人群也发生了阵阵骚乱，议论纷纷。
“为什么不是你们日本常有的河童，就是河妖呢？这么小的女孩哪能害人，还是把她放了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一声为捕鱼，杀生无数，为什么为难这么小的人鱼，把她放了吧。”陆星虽然也害怕，但还是仗着胆子劝说大家。
海尼娜也有些愤愤不平，为陆星做着翻译。
“你这娃儿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这鲛人其实一身是宝，把她熬成油，可是经久不灭，你们秦始皇坟墓里就有长明灯，那就是鲛人熬成的油，这可是比黄金还贵重的奇珍异宝，你说我们能放过她吗？就是她的肉也是世上罕见，比最鲜美的金枪鱼都好。”渔民原来是这么认为的。
陆星眼珠子转动了几圈，呵呵笑着：“各位大叔大婶，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看这女孩已成人形，那一定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万一她的宗族上岸来报复，或是在海上兴风作浪，那你们的生计不是很危险吗？我劝大家还是别贪蝇头小利，和平才是共同的主题啊。”
海尼娜愣住了，没想到陆星还能说出这番大道理，她在心底产生了共鸣，地球和水平星难道不是这样吗？我们来到地球是避难还是入侵？
“是啊，我们不需要战争，我们需要和平。”海尼娜连连点头。
“谢谢你，小哥哥，我们庞迪斯科家族还从来没有怕过她们，有本事你们尽管冲我来啊，看你们今后还能捕到一条鱼吗？”小女孩大声说道，开始她挺害怕，可是听到了陆星这么说，反而有恃无恐，大声叫嚣，向渔民发出了挑战。
渔民们脸色大变，觉得这两孩子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万一他们杀了这小鲛人，必将遭到那个什么庞迪斯科家族的可怕报复，那可是断了海上的生路。这笔生意划算吗？
可是抓到了人鱼，又不能轻易放过，那可是具有极高的科研价值，当今的渔民也有文化，他们懂得这些。上世纪一个船长明明捞到了一具海底蛟龙的尸体，却担心毁掉全船二百万的鱼虾，而命令扔进海里。殊不知这蛟龙的尸体是天价，价值连城，远远高出本船的鱼虾价值，而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都说日本人会做生意，原来也有这么鼠目寸光，榆木脑袋的家伙。日本人一生都在经营算计，也有不少蠢头蠢脑的家伙。陆星的话让他们骚乱起来。
“我劝你们还是识相点，万一那个庞迪斯科家族整出什么海啸和地震来，那你们生活的家园都将付之东流了，家人的生命安全还有保障吗？”陆星继续夸张的说道。
“你们家族能整出海啸地震吗？”那些渔民半信半疑，低头问小女孩。
“鱼龙家族可以破坏你们下面的地质结构，我们家族整出海啸还不算难事。”小女孩更是洋洋得意，看她那神色似乎不是吹牛，他们几千年生活在海里，自然不怕海啸，海啸那是他们家族的专利。
“啊——”一群人被惊到了，连连后退，像看着死神一样死盯着小女孩，却不敢靠近。没有人敢去质疑小女孩的话，万一是真的，这个小镇就将沉入海底，成为又一个兰蒂斯古国了。
说日本人就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呢，刚才还是凶神恶煞的渔民们纷纷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不仅对着小女孩连连鞠躬，满脸堆笑，还亲热地簇拥着她，献上鲜花，献上各种时鲜水果，争抢着把她迎进各家餐饮店，烧烤店和中国餐馆，任由她随意吃喝，不用付钱，只要她看上了那种美味佳肴，就有伺者端上来。
小女孩心安理得地吃喝着，还不时地撇嘴，说那道菜做的不和胃口，那道菜咸盐放多了，那道菜寡淡无味，味如嚼蜡，说得好的菜，掌勺的师傅受宠若惊，说到不好的菜，那师傅就会被人拖出去暴打一顿。
至于她想要的那些药，不只是她想要的，就是很多没有提到的药，都会被人打包好，送到她的脚下。那些药品堆在小车上，堆在小女孩的脚下。小女孩吃喝着，连眼皮都不抬。小女孩真能吃，吃的对面桌上的碗碟都堆得快有一尺来高了。她是来者不拒，什么都吃，吃的嘴上冒油。
海尼娜看着又好气又好笑，气这小女孩竟然作威作福，把自己当做了公主，笑那些日本人前倨后恭，这么奴颜婢膝地拼命巴结，典型的小人吗？那些渔民怎么能不害怕，这海里的家族可不是他们惹得气的，稍有不慎，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日本人其实很小气的，此刻都由他们买单，他们还是担心女孩不高兴，先前对人家太不客气了，这是赔礼道歉，是玩命巴结。尽管肉痛，也只得认了。
陆星看得暗暗大叫痛快，想当年在中国，日本人可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原来他们是这么欺软怕硬啊。看来恶人还要恶人磨。小女孩也算是替他出了一口气。
“我们要进去，我们要采访鲛人。”外面的嘈杂声再次响起，比先前更猛，而且是人多势众，看来时代更新，记者们真是无孔不入。能采访活着的人鱼那不是世界性爆炸新闻吗？
那些渔民也不是傻瓜，记者们拦住了小人鱼，科学家就会接踵而至，小人鱼就走不了了。走不了的后果，谁也承担不了。他们露出惊慌害怕的神情。渔行老板满头大汗地拦阻着：“你们听谁说的，我们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渔民们开始后悔没有早些将小人鱼送走，请神容易送神难哪。
“我要上厕所。”小女孩忽然抹着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