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原始资本
绸缎裙难穿，但好看，盛烟穿上觉得自己是公主。等fiona走了，她给方固远打视频，漫不经心问他好看不。
红白对比，颤动人心。方固远披浴袍，大概刚洗完澡，气氛一下就暧昧起来了。
盛烟把脸凑上去，问他：“好看不？”
她在琢磨揭小外孙哪个底。作为他正经女友，她手里有太多可以发挥的地方了，逮着时间点就该用上。过个两三年再提，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
方固远敷衍点头。
盛烟笑得很甜，然后忽收了笑。她把手机放在支架上，双手交叠置于膝上，“用户5684994896是你吧？”
方固远拿装了热水的杯子捂手，随口说不是，甚至好心情给盛烟开玩笑：“那不是骂你土的键盘侠吗？”
他是真的不会心虚。回答是一贯的资本家风格，良心在他眼里大概从来都不是重要的东西。
盛烟不在乎，她微微垂眼，“那你怎么就知道是他？”
“你不还刚给我看了吗？我又不是你，记性那么差。”
“可是我点进去想拉黑他，看到他发的微博了。”盛烟抬眼，“他发微博：‘大家知道毁号是什么吗？’配图是我的账号id。我号就给你一个人登过，那个人又不是我，只能是你了吧。”
方固远手一抖，杯子差点摔了。他真不记得这事了，又不是颁布了什么新政策、修改了什么法条。他连微博都玩不明白，哪记得那些事啊。
他看盛烟满眼泪，头开始疼了。
“你一会说我土，一会说我漂亮，你是不是逗我玩？”
“不是……”
“闭嘴，我现在好难过，我要跟你吵架！”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方固远鬼使神差想起她从前说的话“一吵架他就哄我，说他错了”。他觉得盛烟应该是吃这套的。
盛烟确实吃这套，但只是因为哄她那个人是方固远。他有钱有地位，没钱谁愿意多看他一眼。她要是喜欢西装大背头，不如直接去售楼处转一圈。
她把红宝石项链摘了，放手里玩，过了一会举给方固远看，“你看，这是我的眼泪。”
讲完她自己胳膊都起鸡皮疙瘩了，太神经病了。还好她开了美颜，视频看不出来。
方固远看不清，特别混蛋地点头，“我错了，我真错了。”
盛烟一听就知道他糊弄人，哪来的眼泪啊，她瞎说的。她嘴一瘪，“我刚刚看眼泪都掉了，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对待我啊！”
她动了动，露出后面半成品的围巾，织得奇形怪状。
闲鱼上买的，本来成品二十七块大洋包邮，盛烟说想要废品。卖围巾的小姐姐秒回，她说付邮送你吧。
半成品围巾太丑了，方固远憋不住，笑了出来。
盛烟装气哼哼，眼泪哗哗掉，“你怎么笑得出来？你不知道我在生气吗？你不知道我们在吵架吗？”
“……你以前跟你前男友也是这么吵架的？”方固远笑。
“我现在很生气，我不想跟你说话……”
她讲话声音越来越小，方固远觉得她是心虚了。现任提起她的前任，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那你跟我打什么视频？有些事当面说最好。隔着屏幕谁说得清呀？”
盛烟心里笑，说不清才最好，说清了有什么意思，又不是分家。
“你骂我土，你现在还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方固远说有，他觉得盛烟生气太好玩了，透着种耿直的傻。
视频一直开着，盛烟不许他挂断，她把手机摄像头朝上，悄悄在桌子下看书。
盛烟学了半个小时，抬头问他：“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不说话！”
方固远心道这就是盛烟，记性差脾气怪，刚还不许他说话来着。
“在聊天。”
盛烟眉毛一蹙：“你和我打视频还在和别人打字聊天，你是不是问女生，‘学不学法语，我教你啊’？”
“你真不要脸！我更生气了！”她又总结道。
这个梗实在太好用了。
“我不是让你看书了吗？”
“可是我看不懂，我到现在英语都学得乱七八糟。你当时说教我英语，然后我们天天异地恋。”
“那你别拍戏了，来我身边当保洁特助算了。”方固远逗她。
“保洁特助是什么？”盛烟微微瞪眼。
“就是专门负责总裁办公室整洁的。”
盛烟懂了，打扫卫生的劳动人民。
她装傻：“给你递文件的吗？那你出差我也能跟着去吗？可是我还要拍戏，不能给你当特助。我工资特别高，十几天就赚三十万。我给别人打工，挣他们钱；给你打工，就是钱从你手里转到了我手里。一家人，没差别，也没意思。”
这句是难得的真心话，她早把方固远的钱当她钱了。
“……你还是拍戏吧。”方固远觉得她智商捉急。
盛烟把围巾举着给他看，问他好看嘛。她假装不知道他刚刚笑的就是这围巾。
“还行。”
还行，是霸总敷衍人的口头禅。
盛烟特别委屈地把围巾往怀里抱，“这是我织的，偷摸摸织了好久。”
她侧坐着，慢吞吞抬首，“你要是觉得还行，那我织好了你戴着上班呗。”
她给方固远畅想了美好的明天：“然后员工问‘方总这围巾不错’，你就虚怀若谷地回他‘这是我女朋友织的’。”
“虚怀若谷不能这么用。而且天开始回暖了，等你织好，街上都没人穿羽绒服了。”
方固远再喜欢她，也做不到回暖的天戴这样的围巾。
盛烟笑，觉得自己有贤妻良母的潜质，这样的答案在她的预料之中。毕竟她干这事的时候，选的时间就是在为他想。
天暖了，不能围围巾，多正常。既知道了她的拳拳心意，拒绝了丑围巾又不伤他俩感情。
“那你明年戴。”盛烟装固执的温柔傻女孩。
明年戴不戴，谁也不知道。反正又不是她织的，扔了也不伤她的心。
她说着愣了一会，突然道：“刚刚不是说你在做什么吗？你在跟谁聊天？”
“李总，那个《励志女人心》的投资人。”
“他找你干什么？”
“问我要不要投点钱。”
“那你投吗？”盛烟双手捧脸看他。
方固远点了头。
“那我也要投！”盛烟说。
“你哪来的钱？”
“我有片酬，三十万！我可以投十五万！”
“十五万算什么投资。”
“……那你把我钱跟你放一块，这样就能投了。”盛烟扬眉，“你投我就投！夫唱妇随，除非你不想跟我结婚！”
“也行。”方固远怕她，讲话声音太大了。
夫唱妇随，妇骗夫财。
三十万的片酬，吃利息太亏，自己瞎买基金容易被割韭菜，在京城沪城买房都买不到一个厕所。但跟在大佬后面混，就像是买了一支不会亏的股票。他们那些人，消息太灵通了。
利用一切能用上的东西，积累起原始的资本。
不犯法，不作恶，更不像黑奴贸易血腥暴力，那就很好。这样做呢，叫有上进心。她才不是笨蛋美人。
关了视频，盛烟含了片西瓜霜。晚上喊太久，嗓子有点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