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融大鳄
等飞机的时候，盛烟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是用过知网的。
那是她刚上大学的时候，对大学抱有无数幻想。老师叫他们写论文。
现在她花着唐浩的钱坐飞机，一边心里唾弃卑劣的自己，一边面无表情地装酷。
坐头等舱的人，多少都要脸，都不说话。
盛烟在位子上发呆，她在想自己该怎么走未来的路。
她不可能继续做唐浩的小三，她想当个明星。当明星不要她读过多少书，只要她脸好看就好。她够高、够瘦、够美，那就够了。
想着想着就摘了眼罩，她搁网上搜怎么做明星。
邻座是个老熟人，青莲寺那个江爷爷，盛烟小声问了句好。
“当明星，女孩子当什么明星，不够乱吗？”江爷爷说。
盛烟乐了：“爷爷您是远视眼呀，离这么老远都能看到？”
江爷爷冷哼一声，不理她了。盛烟也不在意，自顾自小声接着讲：“我就随便一搜，您看我长这么漂亮，没点虚荣心可能吗？我这个年纪的女孩，想当万人瞩目的大明星不是很正常嘛？”
美而自知，性格也好。
方固远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外在条件确实优越，肤白貌美大长腿。
“你怎么就想着当明星啊？你怎么不想着当科学家？有千万个你这种人，社会风气就坏了。虚荣！”江爷爷讲。
“我那是不想当吗？我没这个智商呀？我还想上麻省哈佛呢？您看我这不也没上成吗？”盛烟讲话带点市井气，性子也出奇洒脱。
江爷爷还想骂她，盛烟拉他，叫他别说话了。她做了个鬼脸，扮小姑娘脾气，“好好好，都怪我，快上天了，您可别接着骂了，这么多人盯着咱们呢？丢人！”
江爷爷不讲话了，掏了手机，一根手指不停在屏幕上写写画画。盛烟笑着凑头看了一眼，写得真慢，她不禁开口：“我帮您打字啊。”
江爷爷高傲晲她一眼，把手机拿远了，凑近旁边一个西装男，不知道嘀嘀咕咕讲了什么。
盛烟跟西装大背头对视一眼，想自己运气真好。
男人露出一个儒雅的笑，盛烟也笑，然后慢慢低了头。一个漂亮女人笑起来，没有男人会讨厌她。
有人发微信给她，盛烟点开看，是江爷爷，老大一串话，看完总结起来就是在说她没志气、没追求。
难怪不叫她帮忙，原来是在打骂她的话呀。
盛烟抬头看了一眼西装男，笑眯眯，心想爷爷人真好，不叫她自己骂自己。
西装男也笑。盛烟知道男人跟江爷爷认识，这段话也是他打的。
看他一张脸英俊帅气，年纪该有三十多岁了。这个年纪的男人对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有种莫名的包容。哪怕是嘲笑，也都笑得格外温文尔雅。好像他们早已阅尽千帆，懂得很多人生的道理了。
他们更懂隐忍。
但盛烟是重生的，她年纪比男人更大，她更懂男人的劣性根。
四五十岁的超市老板，大腹便便，总和小姑娘说他寂寞，他说“我不快乐”。然后砸钱，慢吞吞砸开了年轻女孩的心房。
怎么快乐？和年轻女孩睡觉他就快乐了。年轻女孩想和他结婚，那不行，他会告诉小姑娘，“我老婆很恶，我也想离婚，我只爱你。可是一离婚，房子、车子、钱都要分给那老太婆！”
哪怕有漂亮空姐“上位”不成、生恨杀“夫”，这些男人也不怕。他们说这是个例。
下了飞机，西装男拦了她，要加她微信。他开了个玩笑：“鄙人不才，哈佛毕业。”
盛烟装小姑娘，尴尬笑了笑，呆呆扫了他的码，清楚地知道男人在逗趣。
——她就是那个趣子。
分开后，两人微信通了姓名，男人说他叫方固远。
盛烟觉得自己运气真好，她就是想赌一把。她赌到了。
盛烟淡定给他发表情包，说自己要上车了，回头聊。
回头聊不聊，估计是不会聊了。她朋友圈里都是和唐浩的合照呢。
她以前发朋友圈写：“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才怪，她才不给男人当小三。开店赚够钱就和男人拜拜，然后骗下个男人。
方固远就是她选中的下个倒霉蛋。
网上搜他信息，哈佛毕业。又看他家人是谁。父母都是“大资本家”，盛烟不够格；目光就转到了他外祖父身上，一个学者，她努努力还是能有机会碰上的。
在他外祖父任教的学校官网搜“江维祯”，知道他去晋城做学术交流了。
再上微博搜“江维祯博士”，看他骂青莲寺的修复工作者毁了文殊菩萨的历史感，配图可花了。评论里都是些硕士博士在附和他。
有人问：“老师您去青莲寺了？”
江维祯回：“是，在这边集资料。”
盛烟连夜定了机票，安排了一场天衣无缝的偶遇。
当时江维祯要是真走了，那她一定死皮赖脸跟上去，求老人给她解惑。
她倒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第一次就拿到了江维祯的联系方式，回程又碰见了江维祯，还成功引起了金融大鳄的注意。
＊
方固远拉着外祖父上了车，装作无意地问了一句他在哪认识的盛烟。
江维祯嫌他调戏小姑娘丢脸，气哼哼拿书打他头。打得不重，亲外孙，舍不得下狠手。
“你调戏人家小姑娘，还怀疑人家算计你？”江维祯骂他：“人家明明是在和我这个老头子讲话，你上去加什么二维码？”
他又呸了一声，“还‘鄙人不才，哈佛毕业’，要不要脸！”
方固远一想，还真是，两人飞机上都没说过一句话。上了车漫不经心和人发微信，等消息等得无聊了，就翻她朋友圈。
有男朋友了。看聊天框里的“回头聊”，顿时也没了兴趣。不至于拉黑，拉黑又小气又神经，聊倒肯定不会再聊了。
……
娱乐圈不好进。
盛烟给自己报了一个演艺培训班，老师是上世纪大花旦，拿过金像奖，可惜后面运气不好，没把握好机会，过气了。提着一口港普，天天骂她“木头桩子”。木头桩子盛烟也不摆脸，记笔记，送水果，骂着骂着两人倒真有了点师生之情。
又请一个昆曲老艺术家教学，学念词、练眼神、改身段。
演戏，眼要有神；拍古装剧，身段更要好。
再请一个暂时不忙的武术指导教学，提前练吊威亚、练翻跟头。
武术指导大哥问她学这些干啥？盛烟说她要演戏。
大哥看她全身名牌，出价不菲，把她当逐梦演艺圈的傻x富二代。
盛烟练不好剑舞，提剑总是会打到自己。她像个傻x，自己打自己，打得身上青青紫紫。她身上伤多一点，大花旦就更喜欢她一点。
她花唐浩的钱买包买衣服，是虚荣；她花唐浩的钱报班学知识，是上进。
小班教学，效果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