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你相信警察吗？你相信我吗？如果你信我，就应该信你父亲。”方晓娜一路上都在想这句话，她想不明白方昊怎么会突然变成警方的线人。上到二楼，走到家门口，方晓娜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什么可疑的人才打开门，进了屋又快速反锁上房门。
方晓娜把书包扔到地上，随后坐到沙发上盯着天花板，陷入回忆
童雅慧和方昊闹离婚的时候方晓娜已经高二了，她不想让父母离婚，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两人还是领了离婚证。童雅慧走的那天方晓娜正好下学回家，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童雅慧提着行李箱下楼，两个人正好走了个照面。
“妈，你要去哪？”方晓娜看了看行李箱，又看着有些憔悴的女人，童雅慧没有说话，提着行李箱绕过她急匆匆的下了楼梯。方晓娜拉住行李箱，害怕的哭了出来，“妈，你把我也带走吧，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童雅慧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转身抱住女儿，“晓娜，我现在还不能带你走，你再等等，等我安顿好就回来接你。”
“我不要，我就要跟你走。”晓娜哭着说道。
方昊听到女儿的哭声从房里跑了出来，扒着栏杆看到童雅慧和方晓娜在楼下抱头痛哭，生气的下了楼跑到她身边一把拽开拉着行李箱的手，“你让她走，走了就不要回来，这么急着走，说不定外面早就有人了。”
“方昊，你胡说八道。”童雅慧气的浑身发抖，她是一会儿都不想看眼前这个男人，“晓娜，你要好好学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童雅慧看了女儿最后一眼拉着行李箱决绝的离开了家。
“妈妈”方晓娜撕心裂肺的叫着童雅慧，试图挣脱方昊的禁锢。
“晓娜，听话，我们回去。”方昊硬拖带拽的把晓娜带回了家。方昊反身锁上门并站在门口，不让晓娜出去。
“你走开，走开”方晓娜拍打抓挠着方昊，“为什么不让我走，我不要和你一起生活，我不要你，我要我妈，我讨厌你，我恨你。”
方昊承受着女儿的拳打脚踢，没有丝毫的退让，“晓娜，你听我说，你必须跟着我，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你妈，只有我们两个人留下来才是安全的。”
“你撒谎，我不相信。我讨厌你，我恨你”方晓娜哭着回到房间，并把门反锁。
方昊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儿，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默默地抽了起来当方昊做好晚饭，把粥端到桌子上，便去敲方晓娜的房门，“晓娜，出来吃饭了，晓娜？”
放好觉得不对劲儿，便去抽屉里找房门的钥匙，又跑到方晓娜门前，“晓娜，我进去了。”
当方昊打开门时，看到方晓娜一直躺在床上，“晓娜？”方昊看没有任何回应赶忙过去查看，方晓娜脸颊通红，额头出着虚汗，方昊摸了摸额头，才知道方晓娜是急火攻心病倒了，“晓娜，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找退烧药。”
方昊跑到客厅，从药箱里翻出退烧药，又倒了杯水跑回方晓娜房间，扶起上半身把药放到她嘴里，又灌了几口水，“晓娜，起来把药吃了。”
方晓娜艰难的把药吞了下去，不想喝水了向旁边歪了歪头，方昊移开杯子把她又放到床上，“睡一会儿，吃了药很快就会好的。”
退烧药的药效很强，方晓娜很快便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方晓娜是被闹钟叫醒的，抬手摁停闹钟，躺在床回想着昨天的一切，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方晓娜擦了擦眼泪起床换好衣服出去洗漱。
方昊把包子放到盘子里，又端出熬好的粥，看到方晓娜出来洗漱，为了缓和关系先开了口，“晓娜，起床了。”方晓娜从始至终没有搭话，甚至没有看方昊一眼，径直进了洗漱间。
等她洗好出来，方昊又叫住她，“晓娜，过来吃早餐，我买了你喜欢的包子。”方晓娜依然一言不发，仿佛方昊不存在一样，回到自己房间，背上书包直接出了门
方晓娜坐了起来，越想这件事就想知道的更多，“不行，我一定要找他问清楚”
晓娜趁周末不上课，早早地来到浦江刑警大队，看到坐在收发室里面的警察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到跟前，“请问徐警官今天会来上班吗？”
收发室的警察观察着她，“你找徐警官有什么事吗？”
“我爸因为吸毒被拘留了，我想问问徐警官我爸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时小警察看到徐向杰的车开了过来，便扬了扬下巴，“哝，那就是徐警官的车。”
方晓娜转头看到徐向杰的车开了过去，“谢谢”方晓娜道完谢便朝着车跑去。当她看到徐向杰下了车上了楼梯赶忙喊到，“徐警官，徐警官等等我”
“嗯？”徐向杰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便向后看去，当她看到叫他的人是方晓娜时也是一惊，“我靠，她怎么来了”徐向杰下了楼梯拽着她向自己的车走去，开了锁打开副驾的门把她推了进去，“先上车”随后自己转到另一面也上了车。
“徐警官，我来时想问一下关于我爸的事”方晓娜看到徐向杰上了车迫不及待的问道。
“等一下，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徐向杰打断她，“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有人找你麻烦？”
“没有”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徐向杰看了眼手表，“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吧？你逃课过来的？”
“今天周六，不上课”
“”徐向杰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爸是吸毒人员，现在还在拘留所，你现在不声不响的跑过来，被发现会给你和你爸带来麻烦的。”
“麻烦？什么麻烦？”方晓娜朝窗外看了看，“难道有人在监视我们？”
徐向杰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你怎么来的？”
“打车”
徐向杰发动汽车，掉头开出警局，“我现在送你回去，以后除了案件需要，不要再来警局。”
“那我能问个问题吗？”
徐向杰看了她一眼，随后直视前方，“问吧。”
“我爸是怎么当上你的线人的？”
遇到红灯，徐向杰停了下来，“不该问的别问，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方晓娜看着倒数的红色数字，“至少我可以知道他是怎么染上毒品的，还有他当初和我妈离婚到底是不是自愿的。”
徐向杰转头看着她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女孩，父亲沾染毒品，之后父母又离婚，一定承受了很多压力吧
“徐警官”方晓娜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你干嘛一直看我，绿灯了。”
“啊？哦。”徐向杰发动汽车，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方晓娜好奇的看着徐向杰，忍不住笑到，“徐警官，你刚才一直看我，不会是喜欢我吧？”
徐向杰被她的话逗笑，“怎么可能，我比你大十岁，根本就不是一代人。况且我是警察，不会对未成年下手的。”
“无语”方晓娜嫌弃的翻了个白眼，“那你就告诉我我爸为什么会成为你的线人。”
“我不会告诉你的”徐向杰看了眼旁边的小路，“是从这条路拐进去吗？”
“是”
徐向杰拐进小路，把车停在路边，“到了，下车吧。”徐向杰看方晓娜坐在车上一动不动催促道，“你到家了，下车吧，怎么？还要我送你到家门口啊？”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下去”方晓娜看徐向杰不搭理他继续说道，“你不告诉我也行，那就等我爸出来我亲自问他，到时候我哭一哭闹一闹，他什么都会告诉我的。”说着便准备推门下车。
“等一下”方晓娜回头看着徐向杰，徐向杰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告诉你，赶紧把门关上。”方晓娜把打开的车门重新关上，等着徐向杰告诉他真相，“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再去问你爸，这种事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不然你会害了你自己和你爸，听到没有？”
“我保证，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不问我爸”
徐向杰看着车窗外的天空，“我记得差不多是一年前吧，有一天我看到你爸躲在警察局门口，鬼鬼祟祟的”
徐向杰在开着车刚到警局门口，看到一个男人躲在警局外面的墙边向里面张望，碰到有进出的警察就赶忙背过身装成路人，徐向杰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向方昊走去，徐向杰看到他转身要走，赶忙抓住方昊的衣领，“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我”方昊本来是放弃了自首准备离开，被突然出现的人下了一跳，犹豫着不敢说实话，便想挣脱徐向杰。
徐向杰看他要跑，把他胳膊反手扭到身后，“说，你来警局想干什么。”
“疼，疼”方昊感觉胳膊像脱了臼，疼得他瞬间起了一层冷汗，“我，我是来自首的。”
“自首？自首你跑什么？”方昊把他推到一墙角处，脸贴着墙继续问道，“姓名？因为什么自首？。”
“我叫方昊”方昊看着偶尔路过的路人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方昊有些羞愧，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如果我老实交代，是不是能从轻发落。”
“那要看你犯了什么事”
方昊想了想说道，“我吸毒，还，还参与了运毒。”
“吸毒？”徐向杰左右看了看，“跟我走”徐向杰抓着方昊走到警局的收发室门口，“小田，借你这用用，我要单独问他点事情。”
“好，正好我到外面活动活动。”小田盖上笔帽，开始收拾着桌上书和笔记本。
“谢了”
小田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方昊说到，“不用谢，徐队，我先出去了。”
“嗯”等小田出了门，徐向杰把他拽到里屋的休息间，并关上房门，“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方昊抓着徐向杰的胳膊，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警官，我是被迫吸得，是他们为了控制我逼我吸得毒。”
“他们？他们是谁？”
“是阿飞，本名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叫阿飞。”方昊突然想起丁凯，“哦，对了，还有个叫丁凯的，第一次染毒就是他给的我们毒品。”
徐向杰听到丁凯的名字皱了皱眉，“丁凯？你见过丁凯？”
“见过几次，但每次都不怎么说话，有什么事也都是让阿飞负责。”方昊盯着徐向杰，“这个丁凯对你们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是，不过不是最重要的。”徐向杰看着方昊陷入沉思这个人见过丁凯，说不定以后还会见到罗耀，如果把他拉过来，就算见不到罗耀，也算在丁凯身边放了个眼线，徐向杰开口说道，“这样，我现在可以先不抓你，但是我需要你当我的线人。”
“线人？”方昊在电视上看过警匪片，自然知道线人是什么额意思，“线人是不是很危险？如果我做了线人，那我老婆和我女儿是不是也会有危险？那些毒贩都是睚眦必报杀人不眨眼的。”
徐向杰眯起眼睛打量着方昊，“你老婆和你女儿应该还不知道你在吸毒吧？你今天这么莽撞的就来自首，有没有想过你老婆和你女儿知道了会怎么样？”
“我”方昊低着头，他怎么会没想过，自从沾染上毒品之后，他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家人看出他的异常，“我不想让她们知道，我也不想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但是只靠我自己是不可能和他们撇清关系的。”
“所以你就来自首？想让警察帮你？”徐向杰叹了口气，“方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丁凯知道你今天自首，我们抓了你，他会怎么做？他会认为你叛变了，在他眼里你就是个叛徒。到时候你在监狱里还怎么保护你老婆和孩子？”
方昊听到他的话背后一凉，他没想到这一点，“我我相信，你们会保护好她们的。”
“那其他人呢？”徐向杰盯着方昊，“刚刚你提到“我们”，我想应该不止你一个人被他们威胁吧？就算我们能保护你的家人，那和你一起的人还有他们的家人怎么得到保护？这么多人，我们警力有限，不可能一天24小时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们。”
“我”方昊不知道该说什么，低下头默不作声。
徐向杰看他不说话语气开始变得强硬，“方昊，我现在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就是想给你一个带功赎罪的机会，如果进了审讯室性质可就变了你不同意也可以，既然你今天是来自首的，那就跟我走吧。”徐向杰抓住方昊的胳膊，“我们到审讯室继续刚才的话题，顺便通知你家人，你因为吸毒运毒被捕了。”
“等，等一下。”方昊抓住徐向杰的胳膊，他真的很怕家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如果我同意，你能不能保证我老婆和我女儿的安全？”
“能”徐向杰盯着方昊，“但是我也提醒你，决定了就不要后悔，这里没有退路。并且你只能和我联系，你的情报也只能跟我一个人说，对家人也不能透露半个字。”
“如果我要和你汇报情况，我要怎么联系你？”
徐向杰掏出手机递给方昊，“你的手机号。”
方昊拿过手机输上自己的手机号后把手机还给徐向杰，“给”
“嗯”徐向杰拿过手机拨通了电话，方昊的手机立刻响了起来，他看着显示屏上的一串数字，没过两秒手机的屏便暗了下去，“警官，您怎么称呼啊？”
“徐向杰哎等一下。”徐向杰打断他，“不要备注我的名字，接电话的时候也不要叫我的名字。”
“那我叫你什么？”
“随便，什么远房亲戚，生意伙伴，甚至10086都可以。”徐向杰想了想，“还是远房表弟吧，就叫余途吧”
“就这样，你爸成了我的线人。”徐向杰松了口气，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总算讲完了。徐向杰看到方晓娜一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还好吧？”
徐向杰的询问把方晓娜拉回了现实，“我没事我爸还有多久才能出来？”
“大概一个星期吧，”
“我知道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回去了”说完便开门下了车。
“哎”徐向杰本想叫住她，但是方晓娜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关上车门朝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