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小孩子而已，你说的话旁人不一定听。”胡发对此深有感触。“能帮则帮，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尽可能去帮。但、你们自己也未成年。首要的是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妹妹。财产可以损失，生命不可轻忽。”
“知道了。”
仨臭小子齐齐点头，霏儿也跟着哥哥们应诺。她不完全理解父亲所言，但依稀明白不可以告诉哥哥们旁人会发现的东西。不可以冒险。
宝贝一点头，头上两个小揪揪跟着晃。天线宝宝一般可爱呆萌的模样让家里人哈哈笑，之前那凝重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志远伸手搂住妹妹，李大雪也伸手摸摸闺女头顶。“你知道爹说的啥意思吗？跟着哥哥们一起点头。”
“不许告诉哥哥旁人发现的药材。”
“吆，还真知道。”胡发满脸欣慰，觉得闺女这么小能听懂这个不简单。抬手给她夹一筷子鸡蛋：“奖励给霏儿的，我们宝贝最聪明听话。”
被夸奖了，小家伙冲爹笑笑：“可以奖励羊蹄吗？”
“你居然喜欢吃羊蹄？”这么久了，第一次提要求想要吃什么。不容易，这要求得满足。“明天会煮，爹给你买回来埃”
“好。”
能吃到喜欢的食物，小家伙挺开心的点头。李大雪转头跟男人说：“还是我去买吧。别耽误你工作。”
“不耽误。这地方羊多，羊蹄羊头下水都是煮熟统一卖，每次卖的不算快。我下班过去能买到。”
“行吧，这地方的羊肉味道真的挺好，难怪霏儿喜欢呢。黄河流凌结束后就能有黄河鱼卖，到时给你们做鲤鱼炖豆腐。”
“嗯，听说黄河鱼味道非常好。”
“还有、我看旁人家都在院儿里种葡萄。咱用不用也种两棵葡萄？”
“好啊，这些事儿你决定就行。”
“看你说的，你是甩手掌柜埃那种葡萄得搭葡萄架，我一个人这活儿不好干。”
胡发咽下最后一口窝窝头。放下碗抹抹嘴。“行，你种吧，我跟你一起搭架。这地方日照时间长，葡萄甜度高。还有甜瓜、西瓜，在院儿里都种一些。等天热了，孩子们就有甜甜的瓜吃。”
志成闻言十分惬意的点头，好似已经尝到瓜果甜美的滋味。“把西瓜放进水渠里冰一下，那味道更美。”
老大拍拍弟弟：“听同学说的吧？”
“对啊，我好几个同学来这里都两年了。说这里的瓜果可好吃了。浇灌上黄河水，经受着大漠隔壁炙烈的阳光，成熟后味道绝对不一般。”
一家人畅想美好的生活。翌日周末，胡志远带着弟弟妹妹到野外去挖野菜。老二三三挎着篮子，霏儿坐在大哥肩膀上。数她最小，数她视野最高。
途中遇到好几拨挖野菜的小伙伴，隔壁机电矿长家老大是女孩，十二岁的姑娘带着俩妹妹，指挥他们干活有条有理。
“哎，胡志远放你妹妹下来自己走呢哇，老让人抱着她腿上都没劲儿。我妹妹跟她一般大，你看每次出来都是自己走。跳皮筋比你妹妹有力多了。”
“霏儿，下来。咱俩一起走。”
小伙伴在呼唤，霏儿挣扎着要下地。其实她能自己走，只不过慢一些。有时候在戈壁滩上会被石头啊草根啥的绊一下。哥哥们生怕她摔跤，出来玩都尽量抱着背着，或者像志远这样直接放到肩膀上。
“别动，等到了地方哥哥放你下来好不好？”
“要下。”
小家伙望着地上的小伙伴，倔脾气犯了不听劝。志远没办法，只得将她放下。
“黄兰，我跟你一起。”
“好。霏儿你小心点儿，我刚才已经摔了一跤啦。”
明知道会摔你还叫我妹妹。
志远对小丫头有些不满，双目盯着妹妹，老母鸡一般跟在她身后。黄兰大姐黄芪伸手拽他一下，望着他充满了不屑。这俩是同班同学，住的又是东西邻居，短短时间已经非常熟悉。
“小孩子越摔越长大，老人越摔越不行。所以老人怕摔，孩子根本不怕。多摔摔才能发育的结实。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
志远好脾气的不吭声，但那依旧看护的动作显然也不认同她的看法。老二胡志成看不惯她这教训人的样子，开口反驳。
“我们兄弟仨三棵参天大树还不够，干嘛非让霏儿也经受风吹雨打。她当温室花朵挺好，漂亮又美丽。有什么风雨自有我们这些哥哥顶着。”
“你这……”
他这话严重超出万黄芪的认知。女孩翻个白眼明显不服。看霏儿和她妹妹险些被草根绊倒，胡志远一伸手将妹妹护住，另一只手提了一下她妹妹，让她免于跌个狗啃屎的结局。
“哼、想当参天大树也得看你够不够格。胡志成你这回期末能考双百，才有资格说这话。”
“我、你等着，等我给你考双百看看。”
胡志成今年十岁，三年级。如今这年代只有语数两门课程。可他一贯学习不上心，还真没考过双百。
胡志远看弟弟发了宏伟目标，望着黄芪暗自发笑。这激将法可以的，把个只顾玩耍的臭小子逼进学习这条道上。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爸说了孩子不能太娇惯。哎，胡志远……”女孩说着又去扒拉志远的胳膊：“别管她们，让她们自己走。两周岁多了，我六岁都能自己放羊了。两岁还不让自己走路像话嘛。”
女孩伸手扒拉他一下，霏儿和黄兰一脚踩进一个沙坑。俩小短腿的娃娃无法保持平衡，一下摔倒在地上。
志远一使力将同学推开，伸手将妹妹抱起。“磕到哪儿了吗？来，哥哥看看，哪儿疼告诉哥哥。”
“哇哇……”
哭声响起，胡家老二老三全围了过来。看霏儿脸上沾了浮沙，给她扒拉后留下细小的沙粒印子。胡志远一下就恼了，清俊的面容泛起了乌云。
从水壶里倒水将手绢打湿，细心的给妹妹擦干净。等收拾好，另一边哭嚎的万黄兰小朋友也被姐姐哄祝
“没事的，摔一下而已，又没磕到石头上哭嚎啥呀。好了，自己走吧。”
胡志远放开妹妹，尊重她自己的意愿跟小伙伴边走边玩。转头跟同学说：“别再拉我。刚才要不是你拉我，我能及时扶住这俩的。”
看她还要反驳，男孩崩着脸继续：“别跟我说什么孩子越跌越长大的话。我的妹妹，那是我们全家的宝贝。她可以成长，可以跟小伙伴自由玩耍，但我们绝不能让她成长路上跌跌撞撞充满了疼痛与危险。
有人护着、有人为她撑起一片天，这不是什么坏事。我不会限制她的自由，但我也不能看着她一次次摔倒，一次次受伤。”说完男孩想了想爹的话补充。“就算要摔，要感受成长的痕迹，那也最好在可控范围内摔。”
“好了，好了，我不管你了。你爱护着就护着好了。”女孩大声的嚷嚷，完事声量放低。“你能护着她一辈子才叫本事。等你以后成家了，还能把妹妹捧在手心里吗？”
“能。我妹妹，我会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