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箭双雕
沈绫借口出去透气,在外边和谢辞说了些话。
“阿绫知道他的来头?”谢辞看简乘在里面吃的正香,沈绫的表情说不清是什么意思。
“赫舍里家,夜支的贵族。”
夜支虽是边陲小国,胜在物产丰饶,十分富庶。又独产香料,几乎垄断了所有的香料贸易,让周边国家都要敬他三分。赫舍里家是夜支最古老的贵族,以善铸造刀剑闻名。
夜支与殷氏王朝和亲,王室中没有合适年纪的公主,便认了赫舍里家的大小姐为公主,代为和亲。
这就是简乘口中的那位阿姐,也是现在后宫中的珍夫人。皇后病逝,中宫无主,元贵妃不得圣宠,珍夫人位同副后,只是迟迟没有子嗣。
沈绫奇怪的是为什么简乘会孤身一人,赫舍里家身份贵重,出行怎么可能无人随侍?若是如简乘一开始在沈家祠堂所说,是被人追杀,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我倒是觉得,去宁家可以暂时搁置一下。”谢辞双手怀抱,随意倚在栏杆上,“眼下阮柳两家离心,私兵这件事还得放出点风声,给皇城里的那位。”
“你的意思是?”沈绫心里已经差不多知晓了谢辞的想法。
只不过要利用那个孩子,沈绫心中有些不忍。往里看了一眼,简乘仍在大快朵颐。
“如你所说,他要进宫,我们便送他去。保护夜支使臣,可是大功一件。”谢辞话未挑明,但沈绫也明白了。只要能见到皇帝,随意地动一动手脚,私兵的消息就能抖露出去,也卖了赫舍里家一个人情。
一箭双雕的好事。
沈绫再次推门进去,简乘也差不多吃好了。“小哥说要去京城,刚巧与我们顺路,若是不嫌弃,可以和我们一块儿。”沈绫说的圆滑,简乘刚才落难,也在忧思之后的路,听见沈绫这样说,不禁喜出望外。
简乘道:“那就叨扰了,沈兄方才认识了,不知这位仁兄芳名?”
沈绫:“芳名是问女子姓名的。”
简乘看着谢辞脸色,连忙道歉,“你们中原的礼仪就是麻烦,实在对不住。”谢辞倒是不在意,在他眼中,简乘还是个孩子,他何必与孩子计较。
“我姓谢,名辞,年岁应当比你大,唤我一声谢兄即可。”谢辞说起这种话一点也不脸红心跳,作为雁门掌教,谢辞算的上非常矛盾,有的时候计较身份,有的时候又没有一点架子,譬如现在。
“沈兄,谢兄,多谢。”简乘嘿嘿一笑,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最后还是沈绫掏了银子。方才谢辞一眼认出长明仿品,已经叫简乘对谢辞刮目相看,至于沈绫,虽然不会武功,但为人随和,出手又阔绰。
不过要算谢辞的岁数,应该比自己大了一倍吧,可惜那张脸放在那儿,任是谁都不信的。
谢辞沈绫二人只当自己是寻常商人,奈何长相太好,简乘又穿的张扬,一路上引来了不少目光,打着他们主意的更是不少。
谢辞不想下手,只能叫沈绫选个人少的路走。
只可惜还是有人不长眼睛,硬是要劫到谢辞头上,谢辞的脾气没有沈绫那么好。
“现在滚,留你们一条命。”谢辞语气完全是不耐烦,可惜那劫匪却没有意识到。
“他旁边的两个小郎君才俊,就是卖到馆子里也能值不少钱吧”说完还搓搓手。
谢辞觉得他们越发恶心,简乘身上穿金戴银,惹人显眼谢辞还能理解,结果他们竟然盯上的是沈绫的脸,那就别怪他下手狠了。
用自己的短刀杀这些人,都觉得他们的血脏。
谢辞的短刀名叫飞纸,飞刀如纸,削铁如泥。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只知道三大名兵绮云,长明,飞纸,却不知绮云与长明是剑,而飞纸却是短刀。
有传言说,武功到至高点,飞花拈叶皆可伤人。谢辞随手折了路边两片树叶,手指一翻,那树叶飞出去,就和长了眼睛一样朝那两人的脖颈飞去。
谢辞根本没再想给他们机会了。
傅小情动他的东西,他忍的下,他曾在傅家家主面前立过誓永不杀她,但别人一个都不行。
那两人瞬间颈间流下鲜红的血,不敢置信地捂住伤口,可血流如注,无济于事。最终只能徒然倒下,谢辞一击毙命,没再分给他们哪怕一个眼神。
“阿绫怕吗?跟我同行这么久,阿绫怕是早就忘了我的身份。”谢辞转过头,脸上表情晦暗不明,简乘走在前面,完全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沈绫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
他如何不记得,天下第一人,雁门掌教,哪一个不是顶顶珍贵的头衔。不过与他相处的时候,看到他几次三番地救自己,哪还能在意身份如何。
他或许早该知道,谢辞是雁门掌教,做事合该这样。就算视人命如草芥又如何?江湖规矩,成王败寇。
半晌,沈绫才对视谢辞,身后是夕阳万千,他对谢辞说不怕。
谢辞一看向他,眸光又温柔如水,仿佛刚才的狠厉只是沈绫的幻觉。“我是来救你的,我还有一个忙,非要阿绫来帮。”
“就算按照商人的话来说,最终的利益没有取得之前,我不会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