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学堂
第二日一早，赵子瑶就背着春枝替自己用心做的小书包出发了。
春枝原本想要跟着的，可却被突然要来伺候的软玉顶替了。
女子并不同男子一般需要四书五经去考科举，可也是有更重要的是东西要学的。琴棋书画，针织女红，管家理财样样都不能松懈。否则将来真的嫁人了，拿不出该有的体面就要让人鄙视嫌弃了。
开开心心进了门，赵子瑶晃晃悠悠的行了个礼。
“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四姐姐好！”
这府中的小姐们都以赵梓鸢为首，可私下里却也不对付的紧。
赵子瑶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的赵梓鸢。
这赵梓鸢小小年纪容貌不俗，一身的冰肌玉骨凌霜傲雪般颇有气势。见她行礼也只是稍稍点头便算是应了。
跟在她右侧坐着两个人仿佛双胞胎一般，却容貌大不相同。稍大一点的姿容俏丽，另一个却普普通通。穿着一样的穿蝶花金丝小坎满头珠翠，到不像是个五六岁小姑娘该有的打扮。
富贵逼人眼，差点没闪瞎赵子瑶的狗眼。
二人见她来了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压根儿没有要搭理的意思。这两个便是她那个嫡母秦氏所出，赵梓蓁和赵梓彤了。
一样的眼高于顶。
唯独最后一个看着她笑了笑，和善下嘴角上扬有些刻薄的。周身衣衫也与前面三人不同，朴素了许多。
赵子瑶面子上傻呵呵的小，心里忍不住嘀咕。这赵家的姑娘看来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教导女红的先生一进门就看到格格不入的一个小丁头，一脸天真好奇的左顾右盼，还努力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来。
眼角抽了抽，绷着脸开始讲解今日的内容。
随后便让这几个小姐亲自动手。
一个个点评过去，有的满意有的被严厉斥责的，偏生到了最后一个。
先生沉默了。
有气无力的伸手指了指，望着白白一片，好一张天真无辜的小脸。
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看着那还没银针长的手指头…眼角抽了抽！
罢了！
“五小姐暂且先看着吧。等日后在动手就是了。”
剩下的课程大致无二。
赵子瑶努力拿出自己一岁孩子该有的天真，什么都认真什么都不会。
软玉自然不会教导她半分，只顾着同所有人一样看热闹。
赵子瑶刚好顺水推舟，装傻卖萌的叫人无法下手。
看的几位师父都犯了难。
虽说什么都不会嘛。
可看着这么可爱的小脸蛋冲着你笑嘻嘻的，也实在是…斥责不下去啊！
何况这才是个一岁多的奶娃娃，能会什么！更不要说惩罚了！
看来二奶奶的吩咐他们怕是无法办到了。
此例一开，先生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剩下的几个赵家小姐们就都不高兴了。
几个姐妹虽说脸色不善，倒也都没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出来。毕竟一个赵子瑶连个梓字都不从的五小姐，实在是没什么地位可言。
真要上去为难只怕是平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回头一瞅，见到还在傻呵呵流口水的奶娃娃，真是越发的没眼看了。
这其中也有例外的。
唯独一人赵梓彤喜欢贴着她说话。
可也只是她们不留意的时候，赵梓彤才会凑过来跟自己说几句话。赵子瑶一概不管，只管甜甜的喊赵梓彤姐姐。
喊的赵梓彤那叫一个开心。
“你去，给大姐姐倒杯茶来。”
颐指气使的伸出个指头，指了指对面的茶壶。
周围无一人在意，也没人吭声，便是先生也当做瞧不见一般只管做自己的事。跟在赵子瑶身后的软玉更加眼观鼻鼻观心，视而不见。
见此情景赵梓彤越发得意了。
刚刚赵梓鸢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自己该去倒茶了。
虽说都有丫鬟伺候，可谁让她是个庶女呢！
她大姐姐虽看着自持身份，小小年纪就颇有几分清风傲雪的模样来。可每日来学堂却都是要她去端茶倒水的。仿佛如此方能显示出她嫡女的身份！
为此二房的没少看笑话。
没想到她也有扬眉吐气的时候。
她看了一日了，二房的人没一个出来同赵子瑶说话的。
也是，一个同她一样庶出的女儿哪里配得上与嫡女一块玩。
如此正好，她也有一个小跟班了。
结果面前的小丫头仿佛没听懂，眨巴着一双黑黝黝的圆眼睛。还冲着自己歪了歪脑袋。
留着口水，笑了。
赵梓彤眼角抽搐，笑，笑了？还流口水！
接着赵梓彤瞪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小豆芽将白嫩嫩的手指，头塞进了留着口水的嘴里。
原本喜滋滋的心情瞬间被戳破。
“唉，你，你别吃手指头啊！”
赵梓彤惊呼。
听话的将手指头拿出来，带出银丝开心的挥舞着小手就要往对方身上扑。
赵梓彤惊叫连连往后退，一时不察撞到了桌角上，痛的面容扭曲。
顾不得疼痛，伸手仿佛驱赶什么脏东西一样呵斥。
生怕对面的口水沾到自己。
“你，你别过来！”
赵子瑶站在原地仿佛受到了惊吓，小嘴一嘟就快要哭出来了。
揉了揉发痛的腰，瞬间泄了气，“算了，还是我去吧。”
一旁正在练字的赵梓鸢转头看过来，她这个庶妹真是无用。
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
赵梓蓁同赵梓欣反倒是看着开心，这两个妹妹她们横竖都不喜欢。真要打起来了那更好了！
一日跟下来，看着前面蹦蹦跳跳一心想着晚饭的赵子瑶忍不住感慨。
这位五小姐年纪虽说小了些，可真是天正好运道。
这样一日居然就让她混过去了。
回了房间，饭菜早就摆好了。许芷柔迎上前去亲亲热热的喊了几句好女儿之类的话，就领着人去用饭了。
看着母女二人吃饭，软香软玉也不愿近身伺候着。推托给了春枝二人也回去用饭去了。
春枝却傻乎乎的十分高兴。
恨不得让赵子瑶将桌上的饭菜都吃了。
努力干饭的赵子瑶，抽空从碗里露出一张鼓鼓囊囊的小脸来。
“春枝被夹了，我都吃不下了。”
“小姐你多吃些。今日去学堂定然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