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拆东墙补西墙
肖斌现在的身份，可不就是一个商人了吗？
商人逐利，当姜锋跟着肖斌正式入职到了金德商贸的时候，他也一度以为在大学学到的这些知识和技巧只不过是为了现在和将来给金德商贸挣钱的工具，直到肖斌在这个不起眼的深夜说出了这句话。
姜锋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肖斌压根就没什么必要跟自己撒谎，就像是修复这幅刘墉早期特点还并不鲜明的字一样。
“嗯，这么一想，你跟港区决裂，我倒是有点明白了。”
“现在你啥都不用明白，把自己手头的事做好就行了，等个三年五载的，你自然就明白了。”
肖斌把最后的一块排骨直接扔进了自己的嘴里，之后擦了擦手，径直回头跟着自己的书房去了。
“你还是住你原来的屋子，咱们俩争取明天晚上结束战斗！”
接下来的一天，肖斌让孙掌柜帮他在典当行的前厅守着不让人打扰了自己，自己在跟罗艺打了个招呼之后，把大哥大关机了，电话线也拔了，毕竟修复这玩意最怕的就是有人影响，手一个颤抖，可就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孙掌柜也明白字画修复过程中的风险，这次他也就没哭着喊着要看看，毕竟通过前几次的情况他也明白，看也就是看个热闹，学不来任何有用的东西，还不如在修复之后观赏一番来的实在。
他现在已经看清了很多东西，比如说自己在帮着肖斌看店的时候把这个买卖给他介绍过来了，肖斌心里就一定会念着他的好，并且会在不久之后把这件事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现在肖斌干的事，已经有点让孙掌柜这个只靠着一个典当行讨生活的人跟不上脚步了，他知道，二十来岁的肖斌野心大着呢，自己要是能靠着前期跟他打下来的关系跟着喝几口汤，那已经够自己后半辈子用度的了。
孙掌柜这一等，就是直接从早上等到了天都要黑了。
这一天的时间，肖斌和姜锋一直都在后面的屋子里，没有出来，更没有动静。
虽然孙掌柜的脑袋里闪出来过用不用去给他们送饭这样的想法，但是最终也是被他自己给否定了。
肖斌在早晨进去的时候曾经说过，不管他们在里面待到什么时候，都是不能打扰的。
孙掌柜中午从外面买了两只烧鸡，结果眼看着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他无奈自己把中午买的烧鸡吃了，又出去重新买了一些热乎的吃食，继续候着。
肖斌的确说过要是太晚了的话，让孙掌柜自己回家就行了，但是孙掌柜显然不能那么做。
终于，孙掌柜都已经在柜台上睡着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才把他惊醒，借着灯光一看，正是肖斌和姜锋出来了。
俩人都是走路有点颤抖，顶着的也是两个大黑眼圈，显然这一天在里面至少用眼是过度了。
“来来来！快坐下！这有水，有吃的，先吃点再说！”
孙掌柜其实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这幅字到底修复的怎么样了，但是见到两人这么个状态，还是忍住了，先把水和吃的放在了他们俩的面前。
事实证明，这一天的不吃不喝，再加上高强度的工作，就算是肖斌和姜锋都是正值壮年，身体也还都不错，那也是吃不消的，两人都没说话，先是端起水来喝了几口，之后就纷纷拿起一个鸡大腿，先大口吃了起来。
按照肖斌之前的要求，他们俩早晨也是喝了很少的水，而且在修复的过程中是不能喝水的，因为喝水会导致水滴粘在字画上，就算是一滴水，也会有前功尽弃的麻烦。
这种苦肖斌在前世修复古玩的时候是没少受的，所以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这可苦了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姜锋了，这一天他几乎是咬着牙坚持下来的，到了这个时候眼睛里已经除了食物就是水了。
“别一下子吃太多了，半只鸡，吃完了就去休息，剩下的事明早再说。”
肖斌把半只鸡推到了姜锋的面前，之后抹了抹嘴，冲着孙掌柜招招手，显然是让孙掌柜看一看他刚刚修复好了的这幅字。
“我知道先生心里肯定是想要看看，现在这个情况，看看还是没问题的，等到明天晚上，夹层里面的胶都风干了之后，真正的效果才能出来。”
把孙掌柜带到了书房桌案上摆着的这幅字面前，肖斌解释了一句。
“这……你用了什么药水了？竟然能让之前那么大的一片霉菌全部都消失了？”
孙掌柜是知道这幅字一开始是个什么情况的，当他看见现在修复之后的样子的时候，他相当不敢相信了。
之前他认为肖斌就算是能修复这幅字，也就是能让霉菌的痕迹淡化下去，之后尽量不让它再发展了。
但是现在，这幅字的背景上简直就是干干净净，除了自然风干的痕迹之外，任谁都不会想到这幅字曾经被侵蚀成了那个样子。
肖斌对于孙掌柜的这个反应倒是也不奇怪，他微微摇摇头，低声说道:“没什么药水能把霉菌和纸张产生的反应全部都给抹去，我只不过是让两张纸重新粘合起来罢了，这样一来，充其量算是给这幅字重新装裱了一下而已，但是达到的效果，却还是不错的。”
“把两张纸重新粘合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显然孙掌柜并没有第一时间听懂肖斌的这个说法。
“咱们鉴定字画，主要看的事字迹，至于旁边的留白，几乎是很少去管的，只要大部分纸张符合朝代，也就不会有人质疑了，而且大部分的字画都是后世到了不同的主人手里再经过重新装裱，我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被霉菌侵蚀的部分完全去除，之后又用了我之前收藏的一些大清的残旧纸张，说起来，也算是拆东墙补西墙了。”
“嘶……这字画，竟然还能这么修补？就算是如此，一般的古玩商都看不出来这字画经历过那么一遭啊，同是大清的纸张，缝隙又被你融合了，这真的是一般人都不可能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