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包间在座的都是投资圈的大牛——淘金网的金总、天牛资本的牛总、黄渤海伟业创投的黄总……
林桦虽然只是一个总经理特助，但是作为p大校长、博士生导师、世界计量经济学会院士赵梓墨的弟子，这些业界大牛也会多看他这个年轻人一眼。
黄总笑着过来揽着林桦的肩膀，“这可是我的亲传学弟啊，以后都不准欺负我学弟啊！”
林桦笑笑，“谢谢学长。”
黄总拍拍荣子骥，“这可让小荣占了便宜了！”
荣子骥今晚格外开心，就像自家孩子考了第一，带出去家长跟着脸上都有光似的。
尤其是从刚才进门，陆宸脸色就不好。每次都是陆宸让他不爽，他也终于让陆宸羡慕嫉妒不爽一回！
舒坦。
陆宸看荣子骥仰着下巴，居高临下看自己的得意样子，冷笑一声，往后随意一靠。
荣子骥啧了一声，“怎么？陆总这是羡慕了？”
陆宸视线越过荣子骥，落在他身旁的林桦身上，直到看得林桦视线不敢与他相对。
荣子骥顺着陆宸的视线一看，骄傲道，“上次抢了我的项目，这次我的人你就不用想了，门都没有！”
陆宸笑了：“你的人？”
荣子骥也笑了：“不然呢？还能是你的？”
圈里大佬看两个新锐年轻人斗嘴也不是第一次了，早都习惯了，就当饭前开胃菜。
陆宸冷笑着看向林桦，“是吗？”
林桦被看得后背一凉，陆宸这个人不常笑，他笑的时候，要么特别高兴，要么特别生气。
现在这个情况，当然不可能是前者，而是，怒极反笑。
林桦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自己说什么都是错，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饭前开胃小剧场看得差不多了，最后还是和事佬金总出面，安排大家坐下，这才从剑拔弩张的场面中解脱出来。
荣子骥的位置挨着黄总，林桦坐在他右手边，再往右就是陆宸。荣子骥笑笑，把林桦推到左边，“林桦靠着师兄坐吧，叙叙旧。”
说着荣子骥就挨着林桦坐下了。
下一秒，陆宸就黑了脸。
荣子骥心里冷笑，该！
荣子骥平时局上都是被陆宸压一头，陆宸这人气场本来就强，投资眼光异于常人，行事风格杀伐决断，不管到哪儿，都是饭局的中心。
今天带林桦来果真是一个最正确的选择，赵院士的弟子，果然分了陆宸的风头。
荣子骥今天心情格外好，带着林桦敬了一圈酒，没想到林桦看着清清瘦瘦的，酒量倒是很不错，喝了一圈下来，1斤白酒有了，面不改色。
比他能喝。
生意场上，喝酒也是一项能力。
而且喝酒这事儿，永远别小看了书生。
最后敬到陆宸，荣子骥已经微醺了，拉着林桦的胳膊，“来，林桦，敬陆总一杯，陆总可没少从我们荣辉嘴里抢饭吃，以后少不了打交道。”
夏天衬衣是短袖，林桦骨节分明的白皙手腕就这么露在外面，陆宸看着荣子骥的狗爪子抓在林桦的手腕上，怎么看怎么扎眼！
陆宸深吸一口气，一口干了，烦闷地瞪了一眼林桦，起身出去了。
林桦喝了杯里的酒，坐了有1分钟，也起身出去。
出了包厢门，往右一拐走十来米就是洗手间。
林桦刚到洗手间门口，还没看清，就被攥住手腕猛得拽了进去，下一秒，“嘭”的一声，洗手间门被关上。
陆宸反锁了洗手间门，转身揪住他的领带，强势地压过来，他被逼得一步步倒退，直到后背狠狠撞上墙，薄薄的衬衣根本挡不住瓷砖的刺骨凉意，林桦一哆嗦，抬头对上陆宸漆黑的眸子，那冷厉的目光，比身后的冰墙还冷。
陆宸手怼在他胸口处，恶狠狠地盯着他，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就是你说的有事儿？！”
林桦舔了舔嘴唇，刚要解释，陆宸冷笑：“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还是荣子骥的人啊！陪他喝酒比陪我重要？！！”
林桦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宸右手捏住他的下巴，“那是哪样？嗯？”
林桦疼得眼眶发酸，强忍着解释道：“这是工作，我只是在加班。”
陆宸直接甩开林桦，把林桦甩得一个趔趄，“工作？！没看出来，你不光床上工作卖力，床下工作也这么卖力！行啊，既然你愿意加班，愿意工作，那明天就给我辞了这个破特助！不！今晚就给我辞了，我给你机会，我让你从早到晚都给我工作，满足你的工作欲望！！”
林桦原本在弯腰揉自己的下巴，闻声顾不上疼站起来，对上陆宸坚定的眸子，丝毫没有退缩，“不行。”
陆宸眯起双眼，深吸一口气，咬牙：“你再说一遍？！”
林桦闭了闭眼睛，调整了一下，软下来，“我今天第一天入职，本来晚上是有迎新聚餐的，所以我才跟你说周一有事，今晚我会过来，真的就是临时加班。”
陆宸冷冷地看着他，林桦对上陆宸审视的视线：“真的。”
陆宸喜欢林桦在他面前软绵绵像个小猫咪的样子，四年了，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林桦。
所以林桦周六和今天的两次刚，让他非常反感，因为他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年少时，那些不能把控、另一半和他对着刚的烦躁时光。
就是他对林桦太宠了，才让林桦长了脾气和本事！
陆宸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桦，“今晚回去给我洗干净等着！想清楚你到底是谁的人！”
说完陆宸转身就走，带起一阵风。
陆宸一开门看到黄总在门口，怔了一下，点了下头就过去了。
黄总刚才听没听到都无所谓，他不在乎。
陆宸出去后，黄朴走进来，林桦调整了一下情绪，乖乖叫了句师兄。
黄朴看着林桦失魂的样子，关上洗手间的门，走过来，“你们？”
林桦闻声低下头，黄朴瞬间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黄朴皱眉，“林桦，我比你大8岁，是你的学长，大哥。”
林桦点头。
黄朴：“虽然你大一进项目，一年后我就毕业了，我们接触不算多。当年的一批学弟里，你最小，但你最努力，最有天分，我最看好你。”
林桦低头，他知道黄朴要说什么。
他也知道他堕落，他自己都对自己失望。
下一秒，黄朴把他揽进怀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你改变这么大？”
黄朴几乎和陆宸差不多高，虽然已经35岁，但是黄朴坚持锻炼，宽阔的胸膛给人一种强烈的依靠感和安全感。
林桦低着头，半晌都没说话。
黄朴拍拍他的脊背，“陆宸是个很危险的人，他杀伐决断，我都读不懂他，你不该离他这么近，更不该跟他有这种关系。”
黄朴把他从怀里拉出来，很严肃地看着他，“林桦，你有很光明的未来，你以后会比师兄更光芒万丈，不管是因为什么，你都不该如此蹉跎自己的青春。”
林桦看着黄朴，他何尝不知自己的堕落和蹉跎，别人都以为他离开陆宸人生就是星辰大海，只有他知道，他只要撒手，等待他的便是万丈深渊。
他已经一步一步走入了泥潭，找不到回头的路了。
林桦闭上眼睛，过了有半分钟才睁开，“谢谢师兄。”
黄朴揉了揉他的头，“收拾一下情绪回去吧，你出来挺久了。”
林桦点点头。
回到包间，有个女生在唱歌，林桦看向陆宸，陆宸虽然脸色还是冷着，也不看他，但是比之前好多了。
林桦坐下，陪着吃了一会儿，荣子骥在他耳边道，“你去唱一首吧。”
巨佬们在聊天，林桦本就不是爱插嘴的人，点了点头，起身去点歌。
林桦坐在巨幕旁边的高脚椅上，手里拿着麦克，看着陆宸。
陆宸只有27岁，在一众巨佬面前谈笑风生，少年英才。
每次看着那张无比相像的容颜，林桦空落落的心都会瞬间填满。
“我曾斗胆问过一次苍天，为何把爱化成云烟，怎么恩爱的两个人随风飘散……”
林桦的清冷声音中带着自己独有的味道，就像清晨的露水，清凉又清澈。
陆宸听到最熟悉的声音，抬眉，正对上林桦深情的视线。
林桦拿着麦克，眼睛里只有他。
原本残留的七分怒火瞬间消下去三分，就算林桦给荣子骥上班，眼里还是只有他。
他就是林桦的所有。
想到这儿，陆宸心里熨帖了很多，心情愉悦地继续聊天。
“我曾把心埋在三生石下面，只为能看你一眼往日的容颜，耗尽笔墨也不能换来那诗篇，换不来我要的成全……”
林桦看着陆宸的侧颜，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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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已是11点以后，荣子骥今天开心喝多了，站都站不稳，林桦只得扶着他一只胳膊往外走。
荣子骥像一滩烂泥靠在林桦身上，陆宸烦躁，一把把荣子骥扯过来，粗暴地把人拖出去塞进车里关上车门。
荣子骥摇下车窗，醉了还叫着让林桦上来，陆宸黑着脸拍了拍驾驶座的窗户，让司机锁死车窗，赶紧把人送回家。
其他人也都走了，只剩了黄朴、林桦和陆宸。
黄朴看破不说破，拍了拍林桦的肩膀，“我走了，下次一起回去看老师。”
林桦点头，“师兄再见。”
酒店门口只剩了林桦和陆宸，司机把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开过来，陆宸瞥了一眼还在发呆的林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