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谢闻衍这个偷字说的理所当然, 坦坦荡荡。
时翘稍稍不安,“若是太岁真人发现灵韫草不见了可怎么办?”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他们干的。
谢闻衍见她将药丸咽了下去,于是就松开了她的下巴, “你吃都吃了, 他们又有什么法子。”
而且抓小偷这种事要人赃并获才有说服力,拿不出证据,太岁真人即便知道是他做的, 也只能吃这个闷亏。
谢闻衍将她拉近自己身边, 将后脑勺搁在她的腿上, 懒懒闭眼假寐。
时翘低眸正对着他的脸,这张脸她是百看不腻的。
果然是狐狸, 勾的她神魂颠倒。
时翘的手指头轻轻蹭了下他的眼窝。
谢闻衍忽的睁开眼,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她的指尖白皙圆润, 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泛着粉润的光泽。
他扣着她的十指,翻身压下,亲了亲她的耳朵, 又咬了咬她的脖子。
时翘有些难受, “大师兄, 别咬了。”
世风日下啊!败坏风气啊!
谢闻衍的手顺势摸到了她的腰上,含糊的嗯了一声,解她裙子的动作却未曾停下, 半搂着她的腰身又亲又啃, “我要点报酬怎么了?”
时翘厚脸皮的说:“大师兄,我怕你累着自己,身体要紧啊。”
谢闻衍不耐同她费唇舌之争, 将她的外衫随手放在一旁,掐着她的腰抵在床头,“你还是给自己省点力气吧。”
时翘感觉自己的节操碎的稀巴烂。
捡都捡不干净。
大师兄人模人样,花样倒是多!
哄骗人的好话说的特别甜。
亲亲抱抱举高高。
甜甜蜜蜜小乖乖。
只是过于勇猛。
稍起兴致,都不好打发。
时翘跟个废鱼一样躺在床上,手指头都懒得动,潮红湿润的脸颊,颈窝里冒着细细的汗,额边一缕碎发湿涔涔贴在耳边,很不舒服。
谢闻衍将她昏昏欲睡从床上抱了起来,动作谈不上温柔,打水帮她擦干净身上的细汗,顺便又替她换了套衣裳。
时翘被他伺候的舒舒服服,毫无负担。
她忽然想起来淮风今天同她说的那四个字:他不爱你。
时翘忍不住掀开眼皮,多看了两眼谢闻衍。
她想得开。
爱不爱的不重要。
现在她和谢闻衍就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别想撇开关系。
谢闻衍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眉毛微微上挑,斜眼瞥她,问道:“你不困了?”
时翘摇头,“清醒了。”
她盘腿坐了起来,问:“大师兄,我们何时下山啊?”
难道不应该趁着他们还没发现灵韫草被偷,溜之大吉吗?
谢闻衍不慌不忙,“你急什么。”
时翘佩服他的心态。
“请神容易送神难,小师妹没听过这句话吗?”
“好像,咱们也不是他们请上来的。”
“”谢闻衍变脸专家,“小师妹若是待不下去,大可以先走。”
时翘现在恨不得寸步不离贴在他身边,山下追杀她的妖魔数都数不过来。
暂时抱着谢闻衍的大腿,不失为一个好的权宜之计。
见她摇头。
谢闻衍的脸色好看了那么几分。
时翘从前没发现谢闻衍竟是个喜欢落井下石的人,热衷于火上浇油。
他不知从哪儿听说了祁州受罚的事,拽着不情不愿的时翘,说着要带她去看热闹。
首席大弟子被罚鞭刑,门派中的弟子都被叫过来观刑。
乌玄派尤为看中规矩礼数,哪怕祁州是他们的得意门生,但悔婚这种事也不在他们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不狠狠罚他做个典范,怕日后会有人效仿。
祁州看着是个闷葫芦,倒是个脾气硬的人,宁肯受罚也要退婚。
九九八十一鞭打在他身上,再好的底子也要养上好几个月才能慢慢恢复。
祁州的师尊亲自动的手,男人的背脊被打的血肉模糊。
他趴在长椅上,垂着脑袋,浑身上下像是过了一遍水,汗珠顺着轮廓滚落,面色苍白如纸,也几乎听不见他的呼吸声。
打到最后,祁州近乎像是个死人,奄奄一息。
地上留下一滩血迹。
时翘看的眉心直跳,这打的未免过于不留情面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幅画面太过血腥,她看了一小会儿便觉得心理不适。恶心犯呕。
时翘侧过脸,身边的男人唇角带笑,看的津津有味似乎很爽。
时翘悄悄勾了勾谢闻衍的拇指,“师兄,你很高兴吗?”
谢闻衍道:“心情确实不错。”
大师兄自从连伪君子都不当了之后,就不去刻意掩饰自己尖酸刻薄的性格。
时翘别开眼,“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是不是不太好啊?”
谢闻衍边揉弄她的拇指,讥讽道:“他痛苦吗?我看他挺乐意的。”
悔婚悔的感天动地。
打死了都不改口。
也就他身边这个傻子不知道祁州这么做是为了谁。
谢闻衍捏紧了她的手指头,傻傻憨憨的小师妹,现在竟然也成了个抢手货。
“大师兄,我看了犯恶心。”若非不得已,时翘也不想打搅他的兴致,“唉,我想吐。”
鞭刑也已到了尾声。
八十一道血淋淋的鞭痕错落在祁州的后背,的确令人反胃。
她气色不好看,不像是装的。
谢闻衍心情好时不会故意为难她,“那走吧。”
谢闻衍不介意把时翘养的娇气一些。
他乐于见到时翘的转变。
他喜欢娇羞的、会哭会撒娇的软甜可口小师妹。
还记得小师妹从前在青门宗时整日把自己弄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勇猛的、倔强的、企图自力更生的一个人。
没等回到他们住下的厢房。
时翘捂着嘴,推开身边的男人,急急跑到一旁,蹲下身子呕吐了起来。
反胃严重,却是什么东西都没吐出。
谢闻衍被败坏了心情,沉着张冷冷淡淡的脸,拧眉发问:“他挨打你就这么难受?”
时翘就没听懂,“为了谁?”
她用手帕擦了擦嘴,重新站起来,转身看着脸色阴沉的大师兄,心中隐约有了答案,“祁师兄?”
谢闻衍不置可否。
时翘说话直白,“大师兄,你即便是吃醋,也不要什么醋都吃呀。”
祁州和她,针芒对麦芒,她真的不心疼他挨打。
谢闻衍否认,“你想多了。”
时翘抿了抿唇问:“那你为何讨厌祁师兄?”
又没过节也没故事。
谢闻衍:“师妹不要将自己的臆断强加在我身上。”
时翘就猜到他不会承认。
她忽然间想到昨天淮风同她说的那四个字——他不爱你。
淮风这人,还真会膈应人,说话净朝心窝子里捅。
——
两人在乌玄派白吃白住白喝的这几天里,眼巴巴等着他们赶紧滚蛋的人不在少数。
时翘也想滚。
奈何谢闻衍好像住上了瘾,迟迟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
“他们还走不走了?”
“谢闻衍都不想飞升的吗?他离飞升就差那么一丁点了!!!化神期只待渡劫了!”
“他飞升了的话,时翘怎么办?”
“这位兄弟,你见过飞升还要带着道侣一起的吗?天差地别的修为就是想带都带不动。”
“不会吧,这么说谢闻衍要抛下时翘独自飞升?”
“你以为他仅仅是来拿灵韫草的吗?他最主要的还是盯着我们门派里的天雷纲。”
时翘没想到自己去打个水喝还能听见自己的八卦。
思考片刻,她默默沿着墙角离开八卦群聊之地。
时翘回去之后,就把这件事当成了玩笑告诉了谢闻衍,最后不忘表示苟富贵勿相忘的中心思想。
“大师兄若是飞升,你储物袋里的宝贝可不可以都送给我啊?”
价值连城,馋的她口水直流。
谢闻衍冷眼看她,冷酷无情,“不可以。”
语气像是在和仇人说话。
小气。
真的小气。
谢闻衍又问:“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飞升吗?”
“可这不是我想就能做得成的吧。”时翘别的优点没有,脑子清醒,“而且修真界分分合合,道侣飞升再寻道侣的事也屡见不鲜。”
说完。
时翘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果不其然,抬头一看,谢闻衍的目光冰冰冷冷。
时翘沉默,深思熟虑过后,她说:“大师兄,你也不忍心我为你守身如玉,当一辈子的活寡妇吧。”
谢闻衍吐字道:“我忍心。”
时翘被他语气中的冷嗤嘲讽的无地自容。
谢闻衍捏着她的下巴,“我活着你要给我守节,我死了你也得给我守寡。”
太霸道的霸道师兄台词了。
时翘想了又想,“那你还是别飞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