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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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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集是被查小理踩醒的。

    小胖狗在床尾蹦来蹦去, 要云集起来陪自己玩。

    云集稍微抬身子看了一下,又皱着眉倒回床上,“丛烈……”

    没到二十秒, 丛烈在卧室门口出现了, 大步走到床边弯腰查看,“宝贝醒了?”

    “你真的……”云集低声抱怨,“我腰要折了……”

    “嘘,宝贝宝贝。”丛烈小心把人抄到怀里,“怪我怪我,我揉揉,我们再睡会儿。”

    他低声哄着,把兴兴头头满床跑的查小理扒拉下去,获得了一声委屈的“嗷呜”。

    “我的错,宝贝,我的错。”丛烈拢着云集的腰,极为爱惜地揉抚,“我下回一定注意,你让我停我就停,你让我别停我也停, 我肯定不……”

    “你什么意思?”云集不干了, “你意思我现在腰疼怪我自己活该?我让你别停你倒是挺勤快听话,我让你停你反而更来劲, 现在又说我!”

    “宝贝, 嘘,宝贝不气, ”丛烈惹不起他, “怪我怪我, 怎么会怪我们云云呢?不生气,我们揉揉不疼了,不动气了乖。”

    他像是抱着一捧花似的抱着云集,沿着脊梁骨往下顺,“我没说你,我怎么会说你呢?”

    其实昨天晚上确实是云集兴致更高。

    丛烈中间问过好几次他能不能坚持,云集都让他别废话,还把他抓了个满背花。

    这种事儿也不是一次半次了,云集舒服的时候就壮志雄心,第二天往往要跟丛烈狠狠闹一顿脾气。

    但是只要云集有一点不舒服,丛烈除了哄着惯着,没有半分别的辙。

    前头要舒服的是云集,后头闹气的也是云集。

    丛烈就很一致了,前后后头都是伺候。

    “你早上起来为什么不关门?”云集火气没撒干净,“查小理喜欢跑卧室你不知道吗?”

    他从前刚睡醒低血压的毛病让丛烈养好了,倒是新添了一项起床气。

    “错了错了,”丛烈哄人哄出流程来了,把云集抱到腿上,“吵醒我们云云了,查小理可太坏了,等会儿我揍它。”

    “这不是查小理的问题,”云集搂着他的脖子,把腰露给他,“就怪你不关门。”

    丛烈从善如流地给他揉腰,“对,就怪我,我可太坏了,等会儿我揍我。”

    “烦死你了。”云集终于被他哄笑了,枕在丛烈肩膀上,打了个哈欠。

    丛烈看人心情好点了,“再睡会儿吧,还早呢,早点做好了我过来喊你。”

    云集眯眼看了看时间,“不睡了,上午唐璜他们要过来吧?我冲个澡。”

    上次一起参加完综艺,不到半年唐璜就跟陈绍庭领证了,还在丛烈无声的抗议下买了旁边的别墅。

    唐璜原话:“我可太待见我们云总了,我看见啥好玩都想第一时间分享给他,两百米已经是我能接受的最远距离了。我爱我们云总。”

    正好这两天他跟陈绍庭正式搬过来,第一时间就要过来看看云集。

    丛烈本来是打算直接拒绝的。

    因为他觉得唐璜并不能给云集起到一个正向的模范带头作用。

    但云集觉得唐璜很有趣,并不反感和他接触。

    知道唐璜要搬来的那天包饺子,丛烈把馅剁得很大声,“唐璜有趣吗?我怎么没觉得。”

    云集抱着一盆荔枝在吃,熟练地揪掉果蒂之后把果肉挤进嘴里,“他人不坏。”

    “你少吃点儿。”丛烈把他的盆夺走,“等会儿吃饭了。”

    云集的目光黏在荔枝上,“我才吃了三个!”

    “云云没有吃饭自由。”丛烈提醒他。

    “你说我破了三个月不胃疼的记录,今天可以吃八个的。”云集生气了,扭头要走。

    丛烈怂了,伸手把他往回捞,“吃吃吃,随便吃。”

    他不敢拆穿云集。

    每次发现家里的荔枝库存骤减,丛烈都只敢悄悄地补上。

    什么不胃疼记录才给吃荔枝……之前云集肚子难受得掉眼泪,刚好的第二天,就偷偷从厨房摸走五个荔枝。

    但那些都是丛烈提前给他晾出来的,倒不至于再凉着肚子,顶多晚上小心护着揉了半宿,稍微有一点动静就耐心安抚,总算让人平稳睡了个整觉。

    第二天人起初云集还挺骄傲,“我昨天吃了五个荔枝什么事儿没有,都没让你知道。”

    丛烈给他竖大拇指,“这么棒呢我家云云。”

    只要在云集不伤害自己的范围内,丛烈什么都纵容。

    所以在抵抗唐璜“来袭”这件事上,丛烈又败了,还被云集安了一个“就会吃闲醋”的名声,额外被罚走五个荔枝。

    丛烈正在给煎蛋翻身,罪魁祸首唐璜就携家带口地踩着早饭点儿上门了。

    唐璜递给丛烈一个牛皮纸袋,“一对儿拉菲,太老了,别醒,开出来就喝。”

    叮嘱完这一句,他往里探头,“云总呢?没起呢?”

    陈绍庭跟丛烈打了声招呼,默默地在后面换鞋,一贯的沉默寡言。

    “起来了,你们先进来。”丛烈大概知道答案,但还是礼节性地问问:“吃过早点了吗?”

    果不其然,唐璜毫不见外,“老陈和我,煎蛋都吃单面。”

    “……”要不是陈绍庭也跟着,丛烈真想把唐璜直接撵出去。

    “云集洗漱呢,稍微等会儿。”丛烈把俩人往客厅让。

    丛烈家里最大的规矩就是云集。

    云集还没上桌,这家里没人可以动筷子。

    唐璜可太了解他了,跟陈绍庭一起坐在沙发上,环视了一圈家里的装潢,“弄这么漂亮,找哪家装的?”

    说起这个,丛烈就很骄傲,“云集自己设计的。”

    这别墅直接拿的整套,云集有几个地方不太满意。

    丛烈直接找人把原来的装潢全敲了,完全按照云集的喜好重来一遍。

    “怪不得,原来是云学长手笔。”唐璜咂咂嘴,“我看你这一年出歌出得没以前勤快,怎么?准备转型做贤内助了?”

    “嗯,”丛烈回答得很坦然,“我家云云赚钱,我吃软饭,不行吗?”

    唐璜乐了,“真的假的?”

    丛烈好整以暇地往椅子上一靠,“真的呀,我学长有本事,我就给他提供一个温暖的家。”

    “哦?”唐璜哈哈笑了起来,“我怎么不是这么听说的?”

    丛烈看了一眼表,感觉云集快洗好了,起身往厨房走,“那你怎么听说的?”

    唐璜摇头晃脑的,“我怎么听说你刚以个人名义买了个……”

    丛烈的目光冷冷扫过来,“唐璜,你有时候就是耳朵太尖了。”

    学生时代被这种目光震慑惯了,唐璜只是假装害怕地捂了一下嘴,朝里屋看看,“云总还不知道呢?”

    要不是亲耳听见唐璜提,丛烈真没想到这事居然能流出来。

    他又看了唐璜一眼,“你再说,婚礼不请你当伴郎。”

    唐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婚礼?什么时候!”

    丛烈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云集从房间里出来了,跟唐璜他们打招呼,“唐老师,陈医生好。”

    唐璜看着云集,忍不住有些惊讶地打量。

    虽然外形上的改变不多,但云集简直让他有些认不出。

    距离上次见面也才一年多。

    云集的精气神都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可能是刚刚吹过热风,云集的头发很蓬松,软软地飘起来一撮。

    他双颊上带着柔嫩的苹果红,衬得白皙的肤色极为健康。

    特别是云集的情态。

    上次见的时候,唐璜总觉得云集有点说不上来的沮丧和低落,有种让人心生怜爱的脆弱。

    但现在的云集不同了。

    他惬意且放松,像是一只在阳光下睡饱了的猫咪。

    不难看出来,他被保护得极好,过去的伤都已经落痂了。

    丛烈呵护云集从来不避人。

    看见他要坐,丛烈立刻从厨房里抽身,给他把腰靠垫好,轻轻在他腰上揉了一把,“还酸吗?”

    云集脸有点红,“你快做饭去。”

    丛烈摸摸他的后背,“饿了?马上。”

    云集喝了口温水,问唐璜他俩:“你们已经完全搬好了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用得到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别别别,我可不敢劳动云总。”唐璜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现在京州的新钱老钱都恨不得能跟瀚海云总搭上线。我能跟您做邻居,就是莫大荣幸了。”

    “不至于,太抬举我了。”云集笑着摇头,“我跟丛烈就是唐老师跟陈医生的近邻,不用说这些远话。”

    “我们刚正聊呢,”唐璜等着丛烈过来才问云集:“你们准备办婚礼了?”

    云集点头,“刚有个想法,什么都没定。但我跟丛烈商量过伴郎的事,想请你跟陈医生一起来。”

    “结过婚还能当伴郎吗?”唐璜有些不确定。

    “不用讲究这些,我这边是我一位大哥和我弟弟,丛烈这边我觉得你们俩最合适。”云集征求陈医生的意见,“你们到时候有时间吗?”

    陈绍庭稍微想了几秒,“麻烦你们至少提前一周通知我时间,我来协调。”

    “理解,”云集浑不在意地笑笑,“毕竟京州牙医顶流,一号难求。”

    陈绍庭也没否认,“提前安排好就没问题。”

    唐璜斜了陈绍庭一眼,“这忙碌的陈医生架子好大,该死的迷人。”

    陈绍庭一挑眉,唐璜咳嗽了两声,“我没问题我不忙,我可以排除万难,为我们可爱的云总赴汤蹈火。”

    云集忍不住地笑,“那真谢谢你啊。”

    丛烈把早点端上桌,唐璜先是对着各色油条三明治一愣,又继而惊叹:“谁能想到,贤惠这种美好品质的进步空间如此之大,丛老师在那么高的起点上还能日进千里,厉害,厉害!”

    陈绍庭听得出来唐璜在映射谁,耸耸肩,“我试过炸油条,但是不好吃。”

    唐璜确实最偏爱豆浆油条,听见这句就忍不住笑:“陈老师还是少进厨房,别的地方厉害就行了。”

    一桌人都见惯了唐璜这种荤素不忌,各吃各的,稍微同步了一下各自的近况。

    中间傅晴打了个电话过来,说瀚海有些着急的文件要现在立刻过意见。

    丛烈三两口把饭吃完,就去把傅晴传过来的东西打好,坐在云集身边翻看。

    云集也探过身想要看看。

    丛烈伸手护着他的肚子把他摆正,“好好吃饭,看完我跟你讲。”

    云集就继续咬自己那只圆圆胖胖的小包子,陪着唐璜两口子聊天。

    丛烈看完,指了两个地方给云集,“这里的比例和责任划分太含糊,我让他们改一下。别的和上次传过来的没有区别,把这俩改了你就可以签字了。”

    云集把文件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丛烈指的两个地方,简洁回答:“好。”

    唐璜看明白了。

    丛烈所谓的“吃软饭”,其实就是挑了云集的担子。

    他把活干到九成九,最后让云集拿主意拍板。

    丛烈负责花精力和操心,但最高权力都还在云集身上。

    这样一来,云集的滋润就不难理解了。

    当初在综艺里,唐璜还难以想象丛烈真的会一身傲骨尽数折断鞍前马后只为一人。

    但是时隔这一年多,他看到丛烈看云集的那些眼神,依旧会联想到放弃了当一颗恒星的太阳,恒久且专注地绕着月亮转。

    唐璜这次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笑了笑,又给自己拿了一个火腿蛋三明治。

    “云总,你喜欢什么酒?”唐璜喝了一口豆浆,“别的贺礼我拿不出手,但是我最近玩着几个酒庄,可以包下婚礼上所有的好酒。”

    云集本来想客气两句,丛烈倒是坦然接受了,“你看着来吧,到时候云集也不喝酒。”

    他已经一年多没让云集碰过烟酒了。

    在婚礼上,要是开了个喝酒的头,来的人少说都要敬上云集一两杯。

    丛烈想都不敢想。

    “婚礼我怎么可能不喝酒?”云集扭头看他,语气不太好了。

    在这件事上丛烈没留商量的余地,“胃彻底养好之前,在哪儿你都不喝酒。”

    对于丛烈管自己吃饭这件事,云集本来是没什么意见的。

    但他今天气不顺,就是要跟丛烈对着来,“我胃怎么还没好了?我没难受没胃疼啊,而且婚礼上都是低度数的酒,喝点儿有什么关系?”

    “不行。”丛烈摇头,“果汁可以,茶也可以,酒一口都不行,多少度都不行。”

    唐璜看云集要不高兴了,立刻打圆场,“丛烈,你这也太严苛了,有的酒确实很柔和,适量地喝点儿对身体没坏处。”

    “不行。”丛烈摇头,“前段时间他还得喝中药补气,最近刚好点儿把药停了,医生说不能沾烟酒。要是非要喝酒,婚礼就不办了。”

    云集看了他一眼,诧异又委屈,推开椅子起身走了。

    “啧。”唐璜皱着眉看了一眼丛烈,“你这样儿可不对。”

    丛烈也有点火气,“不对就不对,我保准不让他祸祸自己。”

    “那你好好说话啊!”唐璜扭头看卧室方向,“你别弄得大家长似的,好好跟他商量。知道他身体不好,你还不哄着点儿。”

    其实他看出来了,丛烈应该是宠得厉害,给云集养出来一点小脾气。

    但既然脾气是丛烈惯出来的,唐璜就理所应当地站云集。

    丛烈也不放心了,抿着嘴张望。

    “行,我跟老陈先撤了,你别让人憋着气,他身体又没多好,你倒是舍得。”唐璜把陈绍庭往门口拖,回头叮嘱丛烈:“办事儿商量好了跟我说一声,看看后面怎么安排好。”

    等大门关上,丛烈就立刻去卧室找云集。

    云集窝在沙发的一角上,手边有一本翻开的书。

    他目光落在书页上,却不动。

    看他窝着腰的姿势,八成就是胃又不太舒服了。

    丛烈真后悔刚刚顶他那两句,蹑手蹑脚地在他身边坐下,“宝贝?”

    云集根本不理他。

    其实丛烈知道他昨天晚上累着了,今天早上又没睡饱就被吵醒了,难免气不顺。

    刚才他也是着急上头了,才一时口不择言。

    丛烈小心翼翼地搂他的腰,“给我们家云云揉揉肚子好不好?”

    云集把他的手推开,“不用。”

    “我错了宝贝,不生气了好不好?”丛烈不敢用力拉他,只是化开他的力气把人往怀里拢。

    “我说不……”云集用力一甩他的手,又皱着眉捂肚子。

    丛烈管不了别的了,直接强行把云集抱到腿上,“别动了,疼得厉害?”

    “你别管。”云集皱着眉,嘴唇有点发白了。

    “我怎么不管呢?”丛烈肠子都悔青了,仔细把云集的胃口护住,“等会儿你好了怎么打我骂我都行,现在宝贝好好跟我说,是怎么疼?我们看看要不要吃药,别让我着急。”

    “唔……”云集瘪瘪嘴,眼圈红了,“你气我。”

    “我错了我错了,”丛烈一手护着他的胃,一手轻轻给他拍背,“不着急不着急,我该跟你好好说好好商量,我的错,我们云云不生气了。”

    云集终于伸手搂他了,“……不舒服。”

    “我知道,宝贝,我知道。”丛烈边安抚边给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揉揉我们就不疼了。”

    云集很久没难受过了,贴在丛烈怀里有点动不了。

    丛烈护着揉了好一会儿,怀里的人终于放松一点了,腰也不再紧张地绷着,软软地在他怀里靠着。

    “趴会儿吗?”丛烈低着头,轻声问他。

    云集肚子还是有些发凉。

    他想让丛烈给自己暖暖,点头。

    丛烈让他舒服地趴在自己身前,伸手从旁边抽了一把便携键盘,“给我们云云唱个歌儿听听?”

    云集扶着他的肩膀,“你最近写的吗?”

    “刚给你想的,”丛烈调了一下键盘的音,“就叫《我的小云彩》吧!”

    云集很轻地笑了一下,“你又哄小孩儿。”

    “真叫这个,”丛烈空着的手还在给他顺后背,“而且我家小孩儿不舒服呢,哄哄不行吗?”

    云集笑着趴回他肩头,安静地听。

    丛烈试着按了几个音,轻柔地开口:

    “我有一朵小云彩

    洁白柔软又甜又乖

    我不爱晴空也不爱星星

    我只爱我的小云彩”

    云集有节奏地揪着丛烈肩头的布料玩,身体更放松了。

    “我的小云彩

    有点小脾气

    偶尔阴天要下雨

    但他温柔的小雨滴

    只会让人心疼从不叫我生气

    噢我乖乖的小云彩”

    云集忍不住地笑,“丛烈你好幼稚。”

    “我希望白天晚上都能看见我的小云彩

    看他飘在我的心坎里

    我希望他天天开心不下雨

    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去哪里”

    “我不都飘在你心坎里了?”云集给他挑毛病,“还怎么想去哪里去哪里?”

    “小云彩去哪里

    我的心就跟着去哪里

    噢~噢噢噢

    我跟着我的云彩走”

    云集哈哈地笑了,“人家都说云彩跟着人走,你却跟着云彩走。”

    见终于把他哄开心了,丛烈松了口气,“那没办法,谁叫我有天下第一好的小云彩呢?”

    怕云集还是不舒服,丛烈一直把人安稳护着,想哄着他再睡会儿。

    云集安静了两分钟,又扭头看丛烈,“你刚刚说不办婚礼,是不是你本来就没有很想办?”

    他最介意这个。

    丛烈自觉失言,又觉得干凭嘴说不令人信服。

    他打开手机相册递给云集,“看看吧。”

    云集接过来,偏头看他,“这是海边吗?”

    丛烈护着他的后腰轻拍,“往后翻翻。”

    沙滩、礁石、草地、茂密的山林,逐渐出现了成片的郁金香和玫瑰花田,再往后就是高大如城堡的沙色建筑。

    云集越发惊讶,“这是什么地方这么漂亮?”

    “这是礼物,”丛烈亲了一下他的耳廓,“送给我的小云彩。”

    云集艰难地理解了一下,“丛烈,你……买了个岛?”

    虽然是花自己的钱,丛烈还是有点怂了,“也没有很贵,而且当时在打折就……”

    就好像在跟云集汇报多买了几捆日清蔬菜一样。

    “……啊你就为了结婚买一个岛啊!”云集在丛烈胳膊上轻轻掴了两下,“从哪儿学来瞎花钱的臭毛病!败家孩子!”

    丛烈根本不躲,两只手都护着云集,“别动别动,等会儿又不舒服了,你要打哪儿我替你打。”

    云集又气又笑,“太过分了吧?你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买个岛除了结婚用还能干什么?”

    云家也有岛,每年的打理费都高得惊人,但只在偶尔办一些私人活动的时候用个一次半次。云集离开云家前,统共也就去过五六次。

    没想到他一个没看住,丛烈就也给他弄了个岛回来。

    “那个岛离陆地不远,我在南岸修了个小型机场,或者坐船过去也很方便。”丛烈飞快地解释,“从京州机场过去,也就四个小时不到,平常我们随时都可以过去玩,上面的资源储备也足够我们短住一两个月。”

    听他说完,云集脑袋里充斥着那句“我在南岸修了个小型民事机场”,嗡嗡的。

    他沉默了几秒,抿了抿嘴,“丛烈,你是真的闷声儿办大事。”

    丛烈搂着他,“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不看重婚礼或者有不办婚礼的想法,我只想让你开心。”

    他还有点委屈似的,“学长已经不喜欢玫瑰和郁金香了吗?学长不喜欢我买的小岛吗?”

    他的眼角往下耷拉,眼巴巴地望着云集,“学长不想跟我办婚礼吗?”

    云集就没见过这么熟练的倒打一耙,破罐破摔了,“想的。”

    丛烈得寸进尺,“那学长到时候别喝酒行不行?如果有人敬你,我可以替。如果你想尝尝,就从我杯子里喝一点儿,可以吗?”

    云集割完五城割十城,节节败退,“……可以。”

    “学长你真好。”丛烈抱着他的腰,大狗一样把他扑进床里,“学长我爱你。”

    云集再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丛烈,你就是狗。”

    --

    婚礼定在六月中,从规模上并不能算得上盛大,总共也只邀请了几十位宾客。

    但就像是唐璜预料过的,名利场上的新钱老钱为了争一张婚礼当天来岛的邀请函几乎打破了头,都要来见一下京州两位传奇式的新贵。

    云集自不用说,借先后两场翻身仗在娱乐业开疆拓土,让瀚海成为毫无争议的业界龙头。

    而那位现象级的乐坛巨星这两年作品精而少,似乎露出一些隐退的意思。但知情人又说他其实已经转入金融界,凭借自己另一份天赋点石成金。很可能只是表面低调,实际上已经摇身成为京州新首富。

    婚礼当天,丛烈正在给云集系领结。

    他微微低着头,小心将丝缎绑成一个双结,仔细摆正,将云集的领子翻好,“宝贝,紧不紧?”

    云集摇头,“刚刚好。”

    丛烈爱惜地理了理云集的头发,“我们学长好英俊,我好羡慕我自己。”

    云集低下头忍笑,“又说疯话。”

    化妆师带着云集去检查最后的细节,丛烈把手机拿出来,看到上面的三个未接。

    就他低头的功夫,又有新的电话打进来。

    他接了。

    “嗯。”

    “丛烈,你为什么要阻挠我参加云集的婚礼?”云世初的愤怒从电话里传出来。

    “你以什么身份问?”丛烈从容地回他。

    “我向云集认错也不行吗?”云世初的声音苍老了一些,“我不要求他回云家,也不强求他做任何事,只是见一见他也不行吗?”

    “不行。”丛烈声音依旧平和。

    “我为什么不能参加他的婚礼?我只是远远地看看,也不行吗?”云世初追问:“为什么不允许我的飞机降落?”

    丛烈看着远处整理妆容的云集,正好云集也在透过镜子看他,冲着他甜甜的一笑。

    丛烈朝他做了个飞吻的动作,云集的脸一下就红了,又假装不再看他。

    丛烈笑了笑,继续回答云世初:“因为你不配。他现在非常开心。而你的出现,除了难过不能带给他任何东西。我不允许。”

    他有礼貌,而且冷酷,“我感谢你给了云集生命,但不管出于怎样的初衷,你又屡次险些将它夺走。现在云集是我的,我对你的尊重就只有请你体面地离开。”

    最后,他带着一些报复心,“噢,对了,如果你想见云集,可以通过观看网上的婚礼直播,我授权了所有的平台。或许见到他之后,你能明白他离开云家之后变得有多好。”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儿,传来了忙音。

    丛烈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走向云集。

    “有人打电话吗?”云集仰头看他。

    “不重要。”丛烈扶住他的后背,低头吻了一下云集的额头,忍不住又轻声喊他,“宝贝。”

    云集仰起头,向他索吻。

    丛烈根本抵抗不了,单手捧着他的脸颊,弯腰吻他。

    “唔……”云集被亲得喘不上气来才松开他,“丛烈。”

    丛烈温柔地揉揉他的后颈,“我在,云云。”

    把一众满脸通红的后勤人员留在身后,丛烈牵着云集走进了镜头。

    六月的阳光正好,玫瑰盛放。

    两个人都穿的纯白礼服。

    丛烈高大,一双好肩膀把西服撑成一个标准的倒三角,走动间能轻易看出他优越的肌肉力量,周身散发着浓烈到近乎猛兽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走在他身边,云集明显是被爱惜和保护的对象。

    云集被丛烈扶着一只手,漂亮的眉眼浅浅笑着,优雅且从容。

    只有丛烈知道他紧张得手心里出了一层汗,伸手揽着他的腰轻拍,“宝贝,不紧张,我在呢。”

    全国网民已磕疯。

    【苍天啊大地啊我磕的cp大he啦!!!火烧云szd!!!】

    【云集老婆好米好米好米!!!丛烈,我的一生之敌——】

    【好久不见,云集胖点儿更好看了!天哪就像画里的美人一样!!】

    【真的气色好好,一看就养得很精细!!!】

    【给丛烈发个小红发发!!】

    【拜托丛烈以后别把云集捂那么严行不行?给我们也看看好吗?我们商量商量,给我们看看你也不损失什么啊!】

    【就是啊呜呜呜,上次综艺之后真的无人拍到云集了……好想他啊……】

    【狗仔们争气点好吗!!拍个云集的后脑勺给我们看看也行!!后脑勺都可爱!!】

    【别吧,云集好不容易身体好一些,虽然我也想看宝贝,但我更希望别打扰我们云云崽——】

    【+1!只要云集过得好,我们不重要呜呜呜!(偶尔能给我们见见就更好了)】

    【呜呜呜我爱云云宝但我失恋失得好快乐!!!!】

    【我靠啊丛烈真的给云集买了这个岛吗!!】

    【而且种了满岛的玫瑰花和郁金香!】

    【嗷呜丛烈好高调我爱了爱了我的火烧云我的cp之神!!】

    【太感谢丛烈公开婚礼过程了!您就是唱歌的神!太大方了!】

    【他才不是大方哈哈哈,他就是要全世界都知道他最爱云集。】

    【哈哈哈哈哈真实!】

    【好啦丛烈,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最爱他了!!!】

    作为主持人,傅晴站在全世界的目光中,向丛烈发问:“无论健康或是疾病、富有或是贫穷、顺利或是失意、貌美或是失色,你都愿意尊重他、陪伴他、爱护他,并且在一生中永远忠心于云集吗?”

    丛烈搂紧了云集的腰,很郑重,“我愿意。”

    傅晴转向云集,声音有些哽咽,“云集,无论健康或是疾病、富有或是贫穷、顺利或是失意、貌美或是失色,你都愿意尊重他、陪伴他、爱护他,与丛烈共度一生吗?”

    镜头转过来,拉近又放大。

    宾客们都在安静中等待。

    海风中弥漫着夏日炽热的玫瑰香气。

    丛烈转头看向他的身边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那双清透的眼睛微微仰着,清澈得仿佛晴空下碧蓝的海水。

    时间好像静止了,连海浪的声音都变得遥远。

    丛烈忍不住紧张地吞咽,轻轻拨开那双眼睛前飘拂的碎发。

    云集向他看过来,专注且坚定。

    “我愿意。”

    “砰!”香槟喷涌。

    时间的钟,重新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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