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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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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沉鱼差点肺没被气炸了,什么东西,居然给我下起了最后通牒,这小子不知道我古沉鱼是什么人?是不是活腻歪了?

    秦绿竹向张弛道:“不得无礼。”

    张弛道:“飞凤将军,你不用担心,古先生不是小心眼的人。”

    秦绿竹向古沉鱼告辞,目送张弛和秦绿竹离去,古沉鱼双目中迸射出阴冷的寒光,咬牙切齿道:“来人,跟着他们!”

    张弛和秦绿竹离开了黑石堡的地下,来到五彩缤纷的花园中,张弛用力吸了口新鲜空气,有些奇怪道:“这个古沉鱼放着花香四溢的环境不享用,非得像老鼠一样在地下生活,真是让人费解。”

    秦绿竹抓住张弛的手臂,提醒他不要乱说话,毕竟还是在黑石堡的范围内,她对古沉鱼这位舅妈非常忌惮。

    到外面取了坐骑,又看到有两车奴隶被运了过来,张弛认出负责押运奴隶的人中,有一人是在拍卖场被楚江河击败的塔努,塔努也认出了他,看到他和飞凤将军在一起,赶紧将目光垂落下去,奴隶贩子都死了,他显然不想多生事端。

    秦绿竹提醒张弛赶紧离开,两人离开了这混乱区域,秦绿竹告诉张弛,古沉鱼是罗浮平原最大的奴隶贩子,她主宰得不仅仅是奴隶市场,贩卖违禁品,盗窃杀人,出卖情报,几乎所有违法生意的源头都在她这里,整个光明城的西北混乱不堪成为藏污纳垢之地,罪恶横行全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张大仙人有些纳闷,古沉鱼也是从法治社会而来,按理说她的法律观念要比这里的原住民强一些,怎么知法犯法,这种人不是天生邪恶,就是受了什么刺激。

    秦绿竹对古沉鱼的事情并没有说太多。

    张弛道:“你说楚江河是不是她故意藏起来了贼喊捉贼?”

    秦绿竹叹了口气道:“此事不好说,不过古沉鱼这个人虽然邪恶,可总体也算得上敢作敢当,她没必要对我们撒谎。”

    “她是你舅妈?”

    秦绿竹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是!”

    张弛道:“你那个失踪的二舅秦君实其实一直就在幽冥墟”

    秦绿竹咬了咬樱唇道:“关于这件事,我不想提。”

    其实她不说张弛也已经明白了,光明城的领主十有八九就是她二舅秦君实,不然何以会对古沉鱼如此纵容?听古沉鱼话中的意思,当年他们一家逃到了幽冥墟,她和秦君实的儿子在来到这里之后遇害,所以才导致夫妻反目,古沉鱼将他们一家的悲惨遭遇全都归咎到了楚沧海的身上,所以她在得知楚江河身份之后,想要让他父债子偿,之所以没马上杀死楚江河是因为觉得杀死他还不够解恨,楚江河死在这里,楚沧海未必知道。

    安崇光返回京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楚沧海,苍耳湖的搜救工作虽然在继续,可楚沧海却选择离开了现场,这和当初他所说的一天没有找到儿子就一天不离开现场不同,看来楚沧海已经接受了现实。

    和上次见面相比,楚沧海的状况好了许多,他邀请安崇光坐下,不紧不慢地泡茶。

    安崇光也沉得住气,喝了两杯茶之后,方才将天坑中发生的事情简单介绍了一遍。

    楚沧海道:“你是说深井中关着白云生那个老怪物?”

    安崇光点了点头道:“他们父子儿子一直都被关押在深井。”

    楚沧海道:“说吧,你在怀疑什么?”

    安崇光道:“这次的事情因曹诚光而起,我知道你心中不解,当初我也不明白,让我将曹诚光送入深井关押的是岳先生,我带来了他亲手签署的命令。”安崇光将一份机密文件放在楚沧海的面前,楚沧海没看。

    安崇光又道:“曹明敏的这次绑架风波,看来应该是一个局,我根据时间线梳理了一下……”

    楚沧海示意他不用说了,其实他现在也已经看透了这个局,叹了口气道:“曹诚光进入深井,江河和张弛进入深井,全都是为了白云生父子,有人一手导演了这出戏,如果我没猜错,白云生父子已经逃了,被关押在深井中的是江河和张弛。”盯住安崇光的双目道:“你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所以才急着去深井做出补救,可惜你没有算到深井会发生意外。”

    安崇光抿了抿嘴唇:“对不起!”

    楚沧海道:“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一切都是岳先生在布局。”

    安崇光道:“沧海,你觉得岳先生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楚沧海摇了摇头:“无所谓了!”

    齐冰一个人呆呆坐在小屋里,看起来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张弛已经不在身边,她已经通过所有的渠道去寻找,可仍然没有张弛的一丁点消息,关于张弛就在失事飞机上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证实,可搜救没有找到张弛的尸体,也就是说在理论上还存在着生还的可能,齐冰相信张弛一定会活着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

    手机响了起来,齐冰第一时间拿起了电话,虽然明知不可能,可还是希望屏幕上出现那个熟悉的笑脸,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这次电话是黄春晓打来的,她就在门外。

    齐冰整理了一下情绪,起身去开门,看到黄春晓站在门外,齐冰小声道:“阿姨……”心头一酸,眼圈不由得红了。

    楚文熙望着这个女孩,张开怀抱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劝慰道:“不用怕,没事的。”

    齐冰颤声道:“可他们都说张弛在那架飞机上……”

    楚文熙捧起齐冰的俏脸望着她道:“我虽然至今没有找到他,可是有一点我能够确定,他不在那架飞机上,他根本就没上飞机。”

    齐冰诧异地望着楚文熙,虽然她也希望是这样,可白小米亲口证实的事情岂会有错?

    “他会回来吗?”

    楚文熙摇了摇头,这一点她也不知道。

    齐冰含泪道:“我会等他。”

    楚文熙望着这可爱的女孩,柔声道:“如果他一辈子不回来呢?”

    齐冰抿了抿樱唇道:“我不知道,反正我会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和内心一样坚定。

    白小米请了一段时间的病假,在经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需要心理疏导,学院特地给她安排了心理医生,白小米硬着头皮去了一次,自然谈不上有什么帮助。

    离开医院的时候,王猛打来了电话,约她去明秋茶馆见面,白小米有些奇怪,王猛何时也学会喝茶了,而且主动邀请,她也有日子没见过王猛了,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

    来到约定的房间,敲了敲房门,进去之后,看到得却是黄春丽。

    白小米心中愕然,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黄春丽道:“既然来了,何不坐下喝杯茶再走?”

    白小米点了点头,来到茶桌旁坐下,和黄春丽面对面坐着,双目望着黄春丽没有丝毫的退缩。

    黄春丽倒了杯茶递给她,轻声道:“是我让小猛给你电话,邀你前来。”

    白小米冷冷道:“他倒是满听你的话。”

    黄春丽微笑道:“有些事情有些关系是谁都无法改变的,即便一辈子不说,可心里总是有感觉的。”

    白小米没有接黄春丽递过来的茶,黄春丽将茶盏放在茶桌上,打量了白小米一眼道:“瘦了啊!”

    白小米皱了皱眉头,表现得有些不耐烦,我瘦不瘦跟你有关系吗?

    黄春丽抿了口茶道:“记得你上次去北辰警告我的事情吗?”

    白小米没说话。

    “我记得,我没有反驳,因为我有愧于白无涯,是!我害了他半生,你知不知道这种感觉?明明爱一个人,却要因为某个不得的原因去做对不起他的事情,结果呢?伤害了他折磨了自己,你还年轻,这种感觉你不懂。”

    白小米咬了咬嘴唇,黄春丽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洞察了一切?不可能,没有亲眼见到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知道?可是她如果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给自己听?

    白小米想去拿起那杯茶,黄春丽却抢先拿起倒掉,然后重新倒了杯茶道:“茶容易冷,冷了就不好喝,品不到芬芳,只尝到苦涩。”她将那杯倒好的茶重新递给了白小米。

    白小米这次没有拒绝,接过茶盏,可突然黄春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的刹那,白小米万万没想到她会突然向自己出手,手中茶盏内的热茶泼了出来,烫得有些疼,可比起内心中的震惊这算不上什么。

    白小米想要挣扎,可有这样的意识却做不出这样的举动,换而言之她的大脑竟然指挥不了她的行动。

    接下来的惶恐更甚,白小米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张弛。眼前竟然出现了当日前往深井中的实景。

    白小米美眸圆睁,她知道完了,一切都败露了,黄春丽的灵能竟然强大到了这样的地步,能够情景重现至少要达到第六重通幽洞灵的境界。

    白小米看到自己蹲在地上说不舒服的情景,看到了自己亲手将通行证和钥匙交给张弛的情景,当听到张弛让她好好休息,看到张弛关切的目光之时,白小米的泪水已经抑制不住了,她一直不敢回忆,即便是回忆也不可能如此真实如此清晰,可黄春丽却偏偏让她亲眼看到曾经发生的一切。

    白小米看到重新返回的张弛和楚江河,她和张弛对望的时候,交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以旁观者的角度重新看待发生过的事情,连她都厌恶自己。

    情景倏然一变,出现了她和爷爷单独相处的情景。

    ……

    “爷爷,你们既然已经平安逃脱,就放了那个小子吧。”

    ……

    “爷爷,您这次能够逃出来还不是多亏了他,如果没有他给您和叔叔当替罪羊,你们也没办法顺利逃脱。”

    ……

    “爷爷,我最近总是心绪不宁,他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而我却这样对他,他心中一定恨极了我。”

    ……

    “别忘了是他救了您孙子。”

    “这件事一定不要告诉你叔叔知道。”

    白小米面如白纸,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消失了,黄春丽放开她的手,端起面前的那杯茶,抿了一口道:“我没有资格说你什么,因为我也曾经犯过和你同样的错误,如此说来,白无涯已经逃出来了,你放心,我不会找他,我也希望你不要将小猛的事情告诉他。”

    白小米仍然处于深深的震骇之中。

    黄春丽道:“害一个人并不容易,尤其是害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最终伤害得其实只是自己。”

    白小米忽然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够了,你凭什么窥探我的内心?”

    黄春丽温婉望着白小米道:“张弛是我徒弟,我唯一的徒弟,所以我非常关心他,当我听说这件事之后,马上就觉得其中有玄机,所以我才会让小猛约你出来。”

    白小米怒视黄春丽道:“原来,你一直都在伪装。”

    黄春丽摇了摇头道:“不是伪装,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拥有了这样的能力,也许我体内本来就有这种力量,只是一直沉睡,现在开始觉醒。白小米,你还打算自我欺骗到什么时候?去做点事情吧,你救自家人无可厚非,可是为了他们以牺牲自己的心上人为代价,你一定会后悔。”

    “不是!他从来都不是我的心上人!”

    黄春丽微笑道:“也许他心中的那个人不是你,可你心中一定有他!”

    白小米的内心再次受到重击,她咬牙切齿地望着黄春丽,开始意识到自己在她的面前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

    黄春丽道:“帮我转告白老爷子,小猛是我黄春丽的儿子,你们白家谁都不能碰他,不然我会白家的祖坟给平了!”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无可回旋的气势。

    白小米反唇相讥道:“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

    “我有什么好操心的?孤家寡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在意得只有两个人,小猛是我儿子,张弛是我徒弟,谁动了他们一根手指头,我就会让谁付出一千倍的代价!白云生不是说三个月内张弛可以回来,那好,我就给你们白家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三个月内张弛不能平安回来,我先杀了白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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