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最后一题那
许问真终于可以回家了，在季度的最后一天。
告别林智渊，告别信息办，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许问真的心情非常愉快，路上接到小珂的电话：“许问真，下周一来北京，周二开季度会。”
“我还用去吗？”许问真有点不相信。
“没人愿意见到你，是苏总要求你来一趟。”
小珂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许问真叹了口气，小珂挺可爱的，跟几个大区经理关系都不错，想不到这么护着苏文娜。
见见面也好，打了一个季度，比打abn还累，他还真想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顺便拿回自己的200万，再把离职手续给办了。
路上又接到几个信息：
【老大，我的单子下完了】小江
【老大，我的单子都下在最后一天】甘昆
【老大，一直没好给你打电话，你放心，我的单子下得干干净净】雷兵
李依依不必说，肯定全部下完了，没收到王超的消息，还是有些遗憾。
他算了算，加上信息办这张单子，自己这个季度，肯定能过2000万，临走之前，算是给和美达一个交代吧。
在苏文娜面前，至少不跌分了。
到机场的时候，时间还早，换登机牌，过安检，一路来到候机大厅，确认了自己的登机口，然后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拨通了申长岭的电话。
“老申，这个季度怎么样？”
申长岭情绪很低落：“唉，兄弟，你倒是顶住了，我没顶住啊！这个季度不怎么样，兄弟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先走个屁！”
许问真骂了一句：“你就没想过，主动出手，把苏文娜搞走。”
“咦！”
申长岭惊讶万分：“兄弟，你都安全落地了，何必陪我一起送死呢？”
“不能这样讲，老申。”
许问真的语气有点冷酷：“有的东西可以妥协，底线不行，这个女人太坏了！坦白讲吧，兄弟，下个季度我要走，临走之前，我想出了这口恶气，你跟不跟吧？”
申长岭突然来了兴致：“那你说，怎么弄？”
“下周不是开季度会吗？照惯例，几个董事也会出席，咱们搞点黑材料应该不难吧？到时候在会上抖出来，弄不死她也让她难看，看她还敢不敢兼并大区。”
“这个容易，黑材料还不是现成的，我再联络一下老纪，我估计他也愿意加入，这样，咱们三个人，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老纪？”
许问真有点惊讶：“他会加入？他不是跟苏文娜融合得不错吗？”
“不错个屁！”
申长岭冷笑了一声：“他这个季度也拉跨啦！有点被老谢按在地上摩擦的意思，他给我打过电话，挺郁闷的。”
“那挺好，有他加入，咱们胜算不是更大？兄弟，就这么定了，北京见。”
“北京见，哥们儿。”
飞机落地，许问真格外激动，这么长时间的出差，还是第一次，他，有点想家了。
机舱门刚打开，便顺着人流匆匆往外走，一路脚步不停，不断地越过人群，赶在第一批，走出到达大厅。
刚走出通道，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大！”
许问真吃了一惊，以往都是他到机场接人，要么是同事，要么是客户，要么是朋友，有人接自己，还是第一次。
许问真抬起头，便看见十几米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依依穿着很休闲，最显眼的是一条牛仔裤，破破烂烂的，上身一件白体恤，长长的头发随意地挽了一个发髻，蓬松地盘在头顶。
看样子，大概是错过了时间，匆匆忙忙赶过来的。
看见许问真，李依依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无论如何，许问真心里还是挺温暖的，却皱了皱眉，很抱怨的语气：“李依依，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男人？”
李依依觉得很奇怪，眼中充满茫然：“老大，不该想的事情，不要乱想。”
“你来接我，不能稍微打扮一下吗？是不是出门连脸都没洗？”
李依依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扑哧一声笑了，随即讨好地笑了笑，拉过许问真的行李箱往外走，边走边开玩笑：“见你，用得着洗脸吗？”
许问真气得直翻白眼。
来到停车场，走到许问真的奥迪旁边，李依依晃了晃手上的车钥匙：“你开还是我开？”
“你开吧，我头有点晕，你送我回家，然后开车回去，明天再把车开到公司。”
说完，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李依依坐上驾驶座，关上车门，便举起右手，许问真笑着跟她击掌一次。
“十万奖金是你的了。”许问真笑了笑。
“不稀罕。”李依依撇了撇嘴。
“虚伪！”
“才不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气当然很重要，钱也很重要，懂吗？有钱了，就可以咽气了。”
李依依翻了个白眼，随即发动汽车，慢慢滑出停车场，汽车沿着机场高速，疾速驶向市区。
“1190万，究竟是怎么回事？”汽车驶入市区，车速渐渐放缓，前方一个红灯，李依依刹车，突然扭头问了一句。
许问真似乎有点困，已经调低了靠背，半躺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假寐，听见李依依的问题，突然睁开眼睛。
“不要问，大家都心知肚明。”
红灯变绿，汽车缓缓向前行驶，许问真又闭上眼睛，喃喃问道：“我的冰箱，你给我装满了吗？”
“你的冰箱，为什么我要装满？”
“不是你吃光的吗？”
“可是，我在你家里吃的呀！我又没带走。”
李依依理直气壮。
许问真竟无言以对，感觉她说得挺有道理，想了片刻，嘴角浮起一丝笑容：“这笔帐，算齐凯头上。”
李依依的脸倏然变阴，没有说话。
许问真闭着眼睛，什么也没看见。
小区门口，李依依停好车，许问真伸手拉车门，却突然停住了，扭头轻轻叫了一声：“依依！”
李依依惊讶地看着他，许问真眼中，从未有如此这般的柔情。
“下个季度，我要离开和美达，去abn了，你在和美达好好干。”
李依依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眼中一片茫然，慢慢的，脸开始变得苍白，有些惊恐地看着许问真。
“为什么？”声音发颤。
“呆不下去了。”嗓子很低沉。
李依依低头看着方向盘，沉默不语，突然，又惊喜地问了一句：“能带上我吗？”
许问真垂着眼睛，不敢看她：“哪有那么容易？人家有自己的销售，我总不能一去就开除别人吧。”
李依依失望地眨了眨眼，眼中涌出泪水，却倔强地抬起头，看着外面的天空，声音有些凄楚：“是，楚晨比我能干。”
“依依，不要这样讲，你已经非常优秀了。”
李依依使劲咬着嘴唇，努力让声音变得平静，语气倔强而轻蔑：“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你小心点，咱们单子上见，放心，我决不手软。”
许问真还想再安慰几句，想了想，却拉开车门走了出去，打开后备箱，拿出行李，随即头也不回走进小区。
李依依呆呆地看着窗外，沉默而决然，随即轻轻一点油门，汽车缓缓向前驶去。
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许问真转身，看着逐渐远去的奥迪，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