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合谋
在柳扶余的安排下,花朝没有躲,而是直接去了皇帝柳康那里。
柳康痛失爱女,悲痛不已,震怒之下似乎完全不管是怎么回事,只想将花朝处置了再说。最终在柳扶余跟薛墨的维护下这才不情不愿地将花朝暂且收押天牢,稍后处置。
柳扶余虽很不情愿花朝平白受委屈,但事已至此,也束手无策,只能再做打算。
“太子殿下就这么让人将人带走了?”
薛墨似乎从方才就对柳扶余不满。
柳扶余虽是仙人,但人间数十载,终有人间情感,没了妹妹,心里头多少有些不好受,反问:“那你还想我怎样?”
“你不该让她受委屈的!”
“我已经尽力保全她了。她当初既然出现在棺材铺,就该受些委屈!”
薛墨眼中杀机一闪而过,揪起柳扶余的领缘,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那?真以为她是任性胡来?她其实是为了帮你!要不是最近你冷落她,让她被流言非议,她能如此?你对她到底有没有心!”
柳扶余也忍薛墨许久了,一把推开他。“我对她有没有心还用得着你来说?薛墨大人对我的人似乎关心过头了吧!你次次诱导她给我添堵,这笔账我还没给你算呢!”
“好啊!要不我们就索性打一架,也好过各自憋在心中不痛快!”
“我正有此意!”
二人随即离开,挑了处没人打扰的地方大干了一场……
天牢里,花朝被关着也闲,只是蹲坐在地上拿着枝木在地上百无聊赖地乱写乱画,若是靠近了,才知她在不停重复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柳扶余——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他!”
“薛墨!”
花朝一惊而起,“你怎么来了?”看牢门完好,无人惊动旁人,这才恍然:“也对,你会法术,这些凡人的东西自是拦不住你!”
随即又有些失落,柳扶余会术法,他也可以这样穿过层层重围来看她,怎么就没来?
“别再想那负心薄情的了!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抬手一挥,面前就多了个小桌子,上面满满当当地摆了各种精致菜肴,看着就觉眼馋,都是她爱吃的。
花朝舔舔嘴,有些不敢相信:“都是给我的吗?”
“嗯。”薛墨复又扫了眼牢房四周,微微皱眉,似乎很嫌弃,说:“住在这种地方迟早会生病!”
“……”花朝没有说话。她现在可是待审的犯人啊,没拿铁索捆着她都算不错的了,哪里还敢想那些山珍海味,温床软玉的。
才这般想着,却不由一噎。只见薛墨将手一抬,竟真将牢房变成了一间豪华单间,可不比她在太子府住的地方差。
如此花朝反倒有些不适应了。“这样会不会不大好?要是被狱卒看到告到上头去,柳康坑定会大发雷霆的!我毕竟是犯人,这样太猖狂了,你还是快些变回原样吧!”
“我只是想让你好过一点!此番你本就受了委屈,怪我没护好你!是我没有陪着你。”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别自责了。其实我这个人嘴笨,不太会安慰人的,你老是这样,我其实挺不好受的!”
“那我不说!你先好好吃饭。相信我,这件事很快就会摆平了!”
“嗯。好!我信你!”
薛墨走后,柳扶余就来了,看到牢房的变化,不由皱眉,哼道:“他倒贴心!”
花朝看到他原本欢欣,一句酸溜溜的话出来却是让她瞬间拉下脸来。“可不,才不会同你一样巴不得我多受委屈!”
柳扶余盯她片刻,没说话。“吃过了?”
“吃饱喝足,很自在!”
柳扶余原本心情不好,但花朝心里头就好受了?自知自己语气不对,缓了语气说:“你是不是怪我来晚了?”
柔和一句,花朝原本不愿表露的委屈便再也藏不住了。她鼻头一酸,直接扑到柳扶余的怀中,轻轻锤他:“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对不起!阿朝!我来晚了。”
“嗯~”花朝委屈锤他,似乎想将最近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却又怕锤疼了他。
柳扶余也由着她发泄,“最近委屈你了!”
花朝顿住,抬头问他:“你是说流言的事,还是指我被冤入狱的事?”
“流言的事你都知道了?”
见花朝不说话,柳扶余叹气,心疼地揉揉她的脑袋,说:“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你气我也应该!”
“我知道不关你的事。我只是很没安全感!”花朝低垂着脑袋,任由柳扶余搂着她,有些难以启齿的:“要不……”
“……”
她似鼓足了勇气,继续说:“我是说……嗯……待这件事尘埃落定后,你……你……”
“?”
“你娶我好不好?”
柳扶余有些头疼地:“阿朝,你能不能别别闹了!”
“我没有闹!”花朝这次理直气壮又气势满满地:“你说过会许我一段情缘的!你该不会是要反悔?”
“你缘何非要逼我?你明知道我现在没有娶妻的打算。再说,你现在还小,现在谈论这事还为时尚早!”
“那林琴晚呢?你同她为何不说早?”
柳扶余心下一顿:“什么意思?”
花朝怒了,“你到底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皇上都打算下旨让你娶了林琴晚了,说是天作之合,命中注定。”
“我推拒了!”
“那她还不是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晃?你要我怎么想?我无权无势,不过一个乡下丫头,谁都不看好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你那么优秀,我也很难的啊!”
花朝一通气说完,竟直接蹲在地上哭了。她打小就与母亲一起生活,花氏极少会让她受委屈,她有事也极少憋着,但花氏离开许久,她孤苦一人,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人宠了,便更受不得半分委屈了!
可偏偏所有的委屈都是这个信她宠她的人招来的,她不痛快!
柳扶余看花朝蹲在地上,瘦瘦的一团,像极了一只不安的小花猫,平日里他只看到她的倔强,但从不哭,许是真的委屈得厉害了!才会这般不安。他心疼,便忍不住蹲下将她带到自己怀中靠着。轻声安慰说:“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花朝哽咽着,“我也不想哭的!不想这么狼狈!可你待我好,让我误以为我有资本可以肆无忌惮的任性!对不起,公子,我也不想这样的!就是觉得很难过!总觉得以前是有一个人像你待我一般好的,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柳扶余心疼说:“是不是待在这里不习惯,做噩梦了?放心,我很快就会来接你出去了。”
“许是吧!”花朝哭得累了,便止住了。想起梦里哭得撕心裂肺,声嘶力竭的,心中有惑,便煞有其事地说:“最近总爱做这些莫名其妙的梦,偏偏每每到关键时刻就断掉了!你说,会不会是我前世执念未消,所以还记得?我总觉得,我是有哥哥的!他待我就像你待我一般好!所以,我才会舍不得!”
“没可能!”柳扶余几乎是一口断定,“人死执念不消,便入不了轮回,但凡未入轮回的精怪人魂,都会关押在地界守戒,待到忏悔受教,才会喝忘川水再入轮回。所以,你说的情况几乎不可能!”
“那会不会有人是没有喝的!”
“不可能!”柳扶余复又解说:“三界统管有序,职责之内,任谁都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否则扰乱秩序的后果,谁都担不起!这般损人不利己的事,没人敢这么做!”见花朝神色有异,复又问:“怎么?最近经常做同一个梦?”
“嗯。”花朝根本不记得幽冥湖底的事,便也觉得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于是坦实说:“自从幽冥湖回来,我便恍恍惚惚地,隔三差五就会梦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你说会不会是我我头上的东西又不安分了?”
柳扶余盯着花朝的额头查看了半晌,随后才放心说:“没事!许是你在幽冥受了惊吓,又吸了那里的瘴气,才会致使你这般。鬼见愁有些本事,回头我让他给你驱驱邪就没事了!”
花朝还是有些不放心,她问:“狐火尸最近还有没有异样?”
“自从来了皇城就没动静了!”复又安抚花朝说:“所以你别多想,这事跟你没关系!”
花朝这才安心。想起那日棺材铺的事,她有些好奇“不是说将它们封在棺中吗?那日我去并未看到。”
柳扶余说:“的确是封在棺中,不过不在鬼见愁的传家宝贝里。原本也是这般打算的,但鬼见愁有法子,就将它们封在别处了!很安全!所以你不必担心!”
“有你盯梢,我自是放心。对了,公子,一直都没问你,林诏中的事怎么样了?”
“怕是有些棘手。他身陨后,魂灵被困在渡厄道上,此处连接魔界,正是魔君的管辖范围,怕是有些棘手!”
花朝不解:“那为何不直接找魔君要?”
小孩子终归是小孩子!
柳扶余轻轻点了她的眉心,说道:“你当魔君是什么人,说得简单!”
花朝却说:“要是我的话,就直接朝他开口要!他要是卖我面子,定然会直接给我!反正我觉得他也不会真同我撕破脸,应当不会拒绝!”
花朝的这套说辞听得柳扶余一愣,“你脸真大!”
“大吗?不应该是厚吗?哈哈哈,公子说话总是好听,你说大就大吧!我受着了!”
出了牢房,柳扶余就去找了薛墨。
薛墨坐在厅中喝茶,似乎很闲。知道贵客光临,头也不抬地放下杯盏,“你终于来了!”
柳扶余说:“你当真有办法?”
“自然!”许是怕柳扶余不信,站起说:“你也知道铜血镜在我手上,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输了就照我说的办。不管信不信,就这一次!”
“罢了!你也是为了阿朝。说说看,要我怎么做!”
“爽快!”薛墨眼中隐隐透着兴奋,离得柳扶余也近了,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将计划大致说了一遍。
“怎么样?”
柳扶余听后面色一沉,好半晌没有说话,直到最后才咬牙切齿地说:“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薛墨有些无辜地:“帝俊可莫多心!一切都是权宜之计!本相也很为难。”
柳扶余盯他看了半天,但想到花朝,最终妥协。“姑且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