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6上古八卦
06
金火神力齐出，令天地震动。
沉言本来想问宁岚为何不一起去冥界，却见她令乘风钺发出如此动静，顿时也愣住了，毕竟就连和乘风钺朝夕相伴了六万载的白虎神君云宴都没能做到如此，而他和枫沐也仅仅只能驱动神兵而已。
“师姐……”枫沐也有些愣神，她从前只知道叶钦与师姐关系好，却不知道已经到了乘风钺都可以认她的地步。
宁岚抬眼看着停在半空仍在散发神力的乘风钺，没有一丝犹豫，便开口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恰巧从秋孺师尊那里学过怎么用乘风钺寻他的主人。”微微一顿，又补了一句，“不止乘风钺，沉言的无涯扇，你的映月鞭，都可以。”
“这个我知道。”沉言也开口道：“当年师尊他们教导我们，并不是所有法术都有传授，很多都是宁岚和……”
说道此处，沉言突然顿了一下，朝宁岚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些心虚和紧张，但见宁岚没有反应，才又继续说道：“是宁岚私下里偷学的。我当年只顾着玩了，好些法术都没学到，所以现在才打不过她。”
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那个，枫沐啊，你知道的，宁岚铁定跟叶钦没什么的。”
枫沐是明事理的，何况，刚刚宁岚师姐没有留意和听懂的地方，她听懂了。
再者，当初宁岚师姐的确是学习法术最用功的那个，她的师尊重黎主神也是最严厉的那个，宁岚学习的东西总是比他们多比他们精。而自己年纪小，她的师尊翡邙主神又是最心疼徒弟的那个，怕她累着，从来都不逼她学不喜欢的东西。这也导致了现在，宁岚无人能敌，而她和沉言虽然也是主世尊神，却只能在旁辅助。
宁岚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想他们四个能早点重聚罢了。
几个人正说着，来自四海八荒的金神残息都向着乘风钺源源不断地奔了过去，而乘风钺在吸收了这些金神残息后，在空中打了个转，迅速朝着太虚上境的方向飞驰而去。
“神谕台。”
宁岚立刻道出了乘风钺去太虚上境的原因，太虚上境的诸神，除非陨落时间神魂俱灭到一点渣渣都不剩，不然，在经历千万年后，只要有人或者有神兵法器重聚残息，他们都会重新回到神界。
因为神，是永生不灭的存在。
自第三十三天的太虚上境化世以来，只有以身化阵的创世主神神魂俱灭无迹可寻，而其他的神，哪怕是立天地的混沌天神，也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化作山川日月永久地留在三界九州之中。
而叶钦的金神残息需要在神谕台中央的神谕海重新孕育金神身躯。
在场的几位主世尊神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于是她这边话音一落，几位主世尊神就挥袖消失在了原地，留下几位圣兽神君面面相觑。
白川早就憋了一肚子话，等几位神尊一走，立刻就开口问道：“什么情况？神尊的意思，是不是叶钦神尊已经回来了。咱们几个是去冥界还是回太虚上境？灵光你这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云宴，你家神尊要回来了，你是不是得赶回去迎接？”
他这话让还因为被乘风钺吸收金神残息的场景而震撼住的云宴瞬间回神，只留了一句“我先回去了，神尊回来了”，就不见了人影。
“走走走，回太虚上境。”在白川再次开口之前，灵光已经拉着他往太虚上境飞去。
这边众神因为金神残息和乘风钺一起回太虚上境激动万分，而冥界那边冥主沧宁还不知道神尊已经盯上了自己，仍旧在刻苦学习上古诸神史。
司命星君在神界历史这一方面学习的十分透彻，讲起故事来也头头是道，沧宁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宁岚神尊在重黎主神座下修行，如何如何刻苦修炼，如何如何被重黎主神教导，他既崇敬又隐隐有些心疼。
见他表情有些不对劲儿，司命以为他是听得厌烦了，连忙停下来喝了一杯茶，跟他商量道：“不然咱们改天再讲？今天讲的有些多了。”
沧宁摇头，语气里带着些叹息，“不多不多，我只是没想到，她看上去冷冰冰的那么厉害，小时候竟然吃过那么多苦。可惜……”
“可惜什么？”看着他的表情，司命心脏一紧，毕竟是写过无数命格的仙君，就这表情，他终于知道沧宁为何突然对上古诸神史这么感兴趣了，这小子怕是，红鸾星动了。
果然，沧宁叹着气回答：“君生我未生。我要是早几万年降世就好了。”
冥主沧宁好歹也是三界有名的美男子，三界里对他芳心暗许的女仙不计其数，也有不少胆子大的对他展开过强烈追求，他都不为所动，以前司命想过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冥主动心。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让冥主红鸾星动的人，是太虚上境的主世神尊。
真不愧是三界最美貌最尊贵的神尊，这才见了一面，就让冥主动心了。
想到这，司命无奈摇头，“我说冥主大人，早几万年，你父君都没有降世好吧。”
沧宁双手托着下巴，神色稍显黯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她第一眼，就觉得眼熟，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样。”
司命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据我所知，宁岚神尊已经有一万多年不曾出太虚上境了，你这个感觉实在有点不靠谱。”
想了想，司命又忍不住劝他，“沧宁，你对神尊，不会是真动情了吧？天界冥界这么多貌美有趣的女仙都钟情你，要不咱再考虑考虑呗，你看上的那位，可是太虚上境，哦不，是天地间最尊崇的主世神尊啊。咱们跟人家，可不是一个境界的。”
“这我自然知道，她是神，而我只是一个修炼的尚可的仙君。”沧宁深吸了一口气，脸上表情也坚定起来，“可这又算什么呢？我一定会努力修炼，一定会晋神，一定会到太虚上境。”
“虽然，可能永远都配不上她，但我一定会用尽所有办法，把这个差距缩到最小。”
沧宁也明白，这天地间能配得上的主世尊神的，唯有主世尊神。
但如果他无法晋神，那就永远无法去到她身边，更遑论其他。
所以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努力修炼，早日晋神。
见他如此认真如此坚定，司命愣了好一会儿，二人相识六千年来，他头一次见他如此。
司命问他：“你想清楚了？”
沧宁点头，“嗯。我就是觉得想能长久地看到她。”
犹豫了一会儿，司命才叹着气开口，“既然如此，那作为你的知己好友，我自然是要帮你的。”
沧宁眼前一亮，“你有助我晋神的办法？”
“那倒不是那倒不是。”司命连忙摆手，“晋神我是没什么办法，但是我这边倒是有一些有关你情敌的事情可以透露给你，毕竟知彼知己嘛……”
“情敌？？”沧宁懵了一下，他知道宁岚肯定有众多爱慕者，却不知道司命一个天界仙君连太虚上境的八卦都能搞到。
司命略显骄傲地笑了一下，搬着小板凳靠到沧宁身旁，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的头号情敌，就是太虚上境的冬水之神，沉言神尊。”
“宁岚神尊是日月火神，沉言神尊是冬水之神，三界公认的最般配的神尊眷侣，好多女仙男仙都盼着这二位尊神早日喜结连理，毕竟神尊之喜，三界必定受到神尊恩惠，而且吧，现在太虚上境就这么一位男神尊，人家可是追了宁岚神尊几万年了。所以，这一位可是很难匹敌啊。”
司命正说着，沧宁却噗嗤一声笑了，“他俩不可能。”
“为何？”司命不懂沧宁哪来的自信。
沧宁打了个哈欠，“追了几万年都没追到，我家神尊一定对他没那意思。这位可以排除了，下一个。”
“啊这……”司命想了想，好像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只好继续往下说道：“第二位嘛，是眼下里掌管星宿众仙的星神。这位神君呢，在宁岚神尊座下两万余年，爱慕神尊已久，且长相十分俊美。这么说吧，你在天地两界有多受女仙们的欢迎，他在太虚上境就多受女神们的欢迎。”
“不过嘛，他爱慕神尊这事儿，虽然大伙儿都知道，但唯独神尊不知，所以两万年来，星神只能苦恋神尊……”
“这个也不行。”司命还没说完，沧宁又开始了点评，“再过两万年他也不敢让我家神尊知道。”
“你怎么知道？”司命表示不服，“万一人家就鼓足了勇气表白了呢？”
“不可能的。”沧宁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司命，假如你和南渊那老小子一同喜欢上一个女仙，南渊追求那女仙一直失败的情况，你还敢对那女仙表明心意吗？”
南渊是司命的顶头上司南境大帝的尊名。
司命连忙就摇头，“那肯定不敢。”
顿了顿，恍然大悟般地看着沧宁，“所以说，只要沉言神尊还在，太虚上境诸神就算全部都对宁岚尊神有意，也不会表明心意了，对吗？”
沧宁点头，“差不多吧。一来呢，他们肯定会觉得自己本来都不如沉言神尊，连神尊都被拒绝了几万年了，更何况他们呢？二来呢，你觉得沉言神尊会允许太虚上境出现他的竞争者吗？”
“反正如果是在冥界，我说了算的地盘，有人想跟我想抢人，我肯定得把他踹出冥界。”
沧宁分析地头头是道，司命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说道：“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看得开。”
“非也。”沧宁晃了晃脑袋，笑道：“不是我看得开，而是你说的这两位，我感觉没什么威胁。”
“您这脸皮可是真的越来越厚了。”司命见他一副自信满满地样子，不禁感叹道，“那这天地间，应该没人能被你瞧上眼做情敌了。”
沧宁脸上露出一些疑惑，犹疑着问道：“不是还有一个吗？”
“哪个？”司命倒是没想到他还能自己提到一个。
“就那个，咱们前几日在往生桥，神尊说要回来的那个。叫什么，叶钦神尊。”沧宁表情变得有些不太自然，当日宁岚脸上虽然表情不明显，眼底的激动却是遮不住的。
司命哦了一声，见沧宁表情露出一丝焦灼，决心要逗一逗他，便故作艰难的样子，说道：“差点忘记了，当年在太虚上境与宁岚神尊最为交好的就是叶钦神尊了。”
“太虚上境有一句话流传至今，叶钦神尊一曲动三界，宁岚神尊一舞惊天地。这两位可是琴瑟和鸣……”
沧宁果然黑了脸，屋外冥界天空风云涌动，丝丝雷电在云间试探。
界主之怒，可变风云动雷电。
司命立马住了嘴，老实交代，“据小仙所知，叶钦神尊与太虚上境的枫沐神尊是一对神侣。两万年前就已经定了终身。”
风云立止，沧宁松了一口气，“还好。”
“不过，我倒是真想到还有一个人。”司命神色突然严肃起来，“我接下来要讲的，是两万年前被太虚上境明令禁止提起的事情。你只当故事一听，切不可出去同任何人讲。”
沧宁从未见司命如此严肃，微微一怔，点头：“好，你说。”
司命沉吟一番，缓缓开口：“如今三界所有的课业书本上都只道太虚上境有四大主世神尊，分别是日月火神宁岚、冬风水神沉言、春木花神枫沐、秋兵金神叶钦。两万年前金神叶钦神形消散，主世神尊只余其三。可天界却有五仙君掌管五方，冥界亦有五鬼分管五方，而人间亦是拜五神。你可知是为何？”
“你的意思是……”
沧宁向来聪慧，听司命这么说，心中早有了猜测，只是不敢确定。
司命点头，叹息般地开了口。
“因为自开天辟地以来，从创世主神到主世神尊，向来都是五方五位，而不是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