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番外14
六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
是晦暗的, 阴森的，所见之处, 皆萦绕着一层漆黑的咒力, 再鲜亮的颜色也始终都蒙着一层阴郁。如同□□零年代未被修复的老电影，模糊又暗淡，画质极差, 让人生不出一点兴趣。
这些大多都来源于普通人。
东京的普通人，不, 应该说，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人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五条悟几乎走到哪里, 都能看见他们身上逸散出来的残余咒力。
他们附着在各个角落, 无时无刻都在哺育着咒灵。
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啊，咒灵诞生于普通人的负面情绪，可普通人却没有祓除他们的力量, 反而要依靠他们这群咒术师们的保护。
因为，咒灵，只能用咒力来祓除。
他们从出生起, 就决定了这一生都会同咒灵打交道。
这样说起来, 咒术师倒更像是保护世界的奥特曼呢。
可惜, 五条悟一点也不想做奥特曼,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是最强呢？
天上天下, 唯他独尊。
当他学会反转术式的那一刹那, 五条悟真的有种自己掌控天下，无所不能的错觉。
是的, 错觉。
他似乎知道了一切, 了解了一切, 掌控了一切。
但却他却什么都没能阻止。
里子的死亡，他没能阻止，灰原雄的死亡，他没能阻止，挚友的叛逃……他依旧没能阻止。
真是讽刺。
杰叛逃的那天，五条悟独自在房间内想了很久，他的大脑疯狂的运转着，分析着，最后，他终于发现了……这一切的根本原因。
咒术界早已经腐烂了。
高层的那群老橘子们，永远都只会着眼于自身的利益，完美的诠释了愚蠢这个词汇。
所以，五条悟决定改革。
他当然可以轻易地杀死那群老橘子们，可那又如何呢？
暴力得来的权力，只会让其余的咒术师们畏惧他，不会追随他，而那群老橘子们所属的势力也会重新推选出新的老橘子们。
他们就像是蟑螂一样，生命力顽强。
所以，五条悟决定培养自己的势力，培养自己的伙伴。
他成了高一的班主任，收养了伏黑惠——伏黑甚尔的儿子。
伏黑甚尔啊……五条悟对这个人的印象格外深刻。
除了他是第一个差点杀死他的人以外，也是因为……他是他见过的，第一个特例。
五条悟可以很肯定的说，他能在数百人中第一时间就准确无误的找到伏黑甚尔，原因也很简单，他没有咒力。
哪怕是再弱小的普通人，身上也会逸散出些许咒力，可伏黑甚尔没有。
他没有一点咒力，对能精准捕捉咒力的六眼来说，看见他，就像是万绿丛中一点红，醒目无比。
可五条悟对他的好奇也只仅仅残留了那么几秒就消散了。
虽然是个零咒力的家伙，但是灵魂却同他们这群咒术师们一样，都是扭曲的呢。
咒术师们，都是一群扭曲的疯子们。
五条悟从来都不吝啬于承认这点。
哪怕是毕业后选择去做普通人的娜娜明，五条悟也可以肯定，他迟早会回来。
因为，能看见咒灵的他们，始终都是普通人眼中的异类，能容忍他们的，也只有咒术界，他们最终的归属，也属于咒术界。
而果不其然，娜娜明回来了。
虽然这样想很不厚道，但是五条悟很高兴自己的阵营又多了一员大将。
看吧，他就是这样一个思想扭曲的家伙。
五条悟也始终相信，
所有人都是扭曲的。
这个世界就是扭曲的。
可意外出现的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在行进的列车上，他看见了一个少女。
她同伏黑甚尔一样，没有丝毫的咒力。
是体力型的天与咒缚吗？
五条悟同夏油杰对峙着，脑中却在分析着六眼传来的情报。
如果潜力同伏黑甚尔一样的话，那会是一个极好的苗子呢。
不知道适不适合做咒术师。
五条悟决定暗中观察看看。
可是还没有等他制定好计划，少女就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她小手一扬，轻松的就将玉藻前祓除了。
小手再次一扬，把杰打了。
五条悟始终记得那天的心情，那是他毕业之后最开心的一天，他笑了很久，心情前所未有的愉快。
毕竟，杰实在是太惨了啊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的“靓照”，笑的开心的同时，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邀请少女加入咒术界。
早在她动手祓除玉藻前的时候，五条悟就肯定了一件事情，她同伏黑甚尔不一样，她的力量不属于咒力，她也不是咒术师，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资料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这就有意思了，五条悟嘴角勾了勾，虽然一切的资料都显示着少女的普通，但是六眼却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她有着很多的秘密。
可那又如何呢？
五条悟并不在意她的秘密，也不在意她的过去，他只在意一件事情——她的实力。
她很强。
这就够了。
少女对咒术界并不了解，对咒灵也并不了解，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在偏远的乡下还好，并不会引人注意，可若是在东京，在无数咒灵出没的东京，一无所知的展现自己的实力，很快就会被窗发现呢。
毕竟窗是一群人，一群无处不在的人。
他们是路过的行人，是高中的某个学生，是家庭主妇，是上班族，是保安，是老人，是青年，是许许多多的人。
而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做到一招祓除特级咒灵。
她迟早会被那群老橘子们发现。
到时候就麻烦了呢。
五条悟并不是一个会强制别人加入高专的人，他给了她选择，若是少女选择不加入咒术界，五条悟也会给她提醒。
为她那“普通人”的伪装打上补丁。
或许打好关系的话，还能让她偶尔帮忙跑跑腿，祓除祓除咒灵。
若是她答应转学进入高专，那么五条悟便会教导她成为一个合格的咒术师，像是他其余的生徒们那样。
出乎意料的是，少女拒绝转学，但也选择了做一个咒术师。
她的思维很有意思，她选择让间隙女袱除咒灵，自己则是老实的去上课。
五条悟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要求，觉得有些稀奇，又觉得是个不错的想法。
若是能让咒灵袱除咒灵，的确可以省出大半的时间，也能减少不少的伤亡。
可惜，像间隙女这样拥有思想的咒灵，五条悟至今也是第一次遇见。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那群老橘子们又贪婪的粘了上来。
他们想要间隙女，一个听话的一级咒灵，相当于多出了一条命。
真是令人恶心的心思，五条悟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带走间隙女，他也不打算让言希这么快就接触这些。
那个少女的眼神太干净了，尤其是，她还不杀人。五条悟暂时还不了解她心理承受
能力的深浅。肉/体上的折磨远远没有精神上的折磨来的痛苦，他见过太多实力强大的咒术师因心灵的原因而崩溃了。
他需要再观察一下。
但是……这不代表五条悟要将她当成温室里的花朵来呵护。
他要的是强大的伙伴，是无论心灵还是实力，都能同他比肩的存在。
咒术界可不是小精灵的回合战，也不是幼儿漫，诅咒师们可不会因为她心软的放过他们而心生感激，改邪归正，他们只会得寸进尺，利用这一弱点来逼迫她，伏击她，杀死她。
而她既然选择加入咒术界，就要学会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咒术师。
所以，他稍稍放纵了一下高层，让他们做她的磨刀石，他则是在一旁观察着，就像是教导真希他们一样，除非事情超出了少女解决的范围，不然他只会在一旁守着，不会出手，让她自己成长。
五条悟准备一点一点的调高她的心理承受阈值。
一个合格的教师，就是应该根据自己学生的不足来制定相应的计划。
而少女的所有不足，都在于她的心性。
明明是那样强大的存在，明明有着同他比肩的力量，可她却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约束着自己生活着，真是……不可思议。
一切就像是五条悟想到那样，一些人坐不住了，他们开始找少女的麻烦。
五条悟想过少女心路历程的许多种可能，也想过许多种应对办法，可他万万没想到……他所有的计划在这个少女面前，就像是闻到肉的哈士奇一样，向着未知的道路撒腿狂奔。
她根本就不按剧本走。
她手持拖鞋，打了禅院，揍了乐言寺，送杰去开荒，给高一生们开外挂，单枪匹马颠覆了整个咒术界。
短短几个月，她就达成了他十年来都没有的成就。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梦一样，顺利的不可思议。
当五条悟被暴怒的少女按着狂揍的时候，他那因为消耗过度而抽痛的大脑忽然明白了一个事实。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咒术界的最强了。
他不再是最强的五条悟了，而是……五条悟。
他只是五条悟了。
他所追求的，所希望的，全都被少女一一实现了，而他，付出了最小的代价。
这难道就是躺赢吗？
五条悟在昏迷前，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那只猫遇见了一只流浪的猩猩。
他欣赏她，想要驯养她。
他制定了无数的计划。
可最后，他却甘愿成了她的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