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长见识了？”青年微微泛白的嘴唇动了动, 声音很轻，“只是在一旁远远的看了眼这一排的文学区就长见识了吗……哈哈哈，还真是有趣的说法啊。”
“像是发现了什么超出你认知的事情一样呢。”
言希：！
言希震惊的看着他, 青年那双红色的眸子却并未看她，他伸手拿下了书柜上的一本文学书, 随口问道：“你最喜欢哪本书呢？”
言希诚实道：“我最喜欢看小说。”
“小说吗……”青年意味不明地重复一遍, “我也喜欢看小说呢。”
之后,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错身离开了。
言希目送着他离去的消瘦背影，若有所思, 世界走了这么多, 人也见了那么多，她已经总结出了一套最简单的辨认方式了——看打扮。
十个能力者九个杀马特, 正如五条悟蒙绷带, 正如西索小丑装，正如柱们发七彩，这个男人大夏天厚披风戴绒毛, 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多半又是一个异能者，难道也是为了上野宫二的事情来的？
上野宫二到底知道了什么？
言希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 难道是传说中的藏宝图？
一边猜测着, 一边将手中的初级甜品书放在了柜台上，结了账，向着附近的一家甜品培训屋走去。
给戒指充能需要一段时间, 五条悟又去折腾那些老橘子了，似乎是在做什么实验, 言希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 但也不能一直窝在酒店里闲着, 便给自己报了个班。
培训班离位于临街的一角，离这里并不远，是一家小型的私人的培训屋，看了看招牌，是这里了。
言希推开门，迎来的，却并不是培训的店长，反而是好几个黑洞洞的枪口。
拿枪的并不是什么黑衣壮汉，反而是几个衣着朴素的普通人，拎着菜篮子的主妇，拎着皮包的上班族，背着书包的高中生……嗯？为什么还有小孩子？
言希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个小孩，那是一个约莫十一岁男孩，剃着小平头，穿着泛白的连帽夹克衫，眼中并没有同龄人的天真和活泼，反而是冷漠与凶恶，看他拿着枪的姿势，显然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忽然想起什么，言希往他们身后看去，却见一个店主模样的女子正倒地昏迷，不知生死。
“她现在还很安全。”昨天用刀抵着她腰的少年从几人中走了出来，“但是如果您不配合的话，恐怕……”
“你在威胁我？”言希微微偏了下头。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少女的身上并没有散发出任何属于黑暗世界的气息，眼中也没有丝毫的杀意，但就是这平静的一眼，却让少年诡异的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但很快，对面的少女就叹道：“好吧好吧，我和你走。”
“毕竟我可是个热心好市民。”她说道，“总不能让无辜的人因为我而受累吧。”
更重要的是，她也想知道他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确定她同意后，少年就给了一名下属一个眼神，很快，其中一人就掏出了一枚注射器，向着她脖颈用力刺来。
“你要给我注射什么？”言希瞪大眼睛。
“别担心，只是一种让你昏迷的药剂而已。”少年回道。
话落的瞬间，针管已经扎进了她的体内。
“昏迷的药剂……”言希抬手一下将那针管打飞，她瞪了少年一眼，手里的书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她捂着脖子，晃晃悠悠地后退两步，虚弱地抬起手，指着少年有气无力道，“你……好……卑鄙！”
话落，双眼一翻，两腿一蹬，倒地昏迷。
少年：“……”
她昏地是不是
太快了点？
可能是抗药性差吧……总之，人抓到就好。
少年示意众人将她绑好藏进麻袋里，又装进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巨型蛋糕盒子内，将枪收好，一群人像是普通的一家人一样，推着蛋糕盒子，有说有笑地出去了。
可他们谁也没有发现，那被拍飞的注射器上，原本应该是针头的位置此时却是空荡荡一片，就连针管的上半部分也都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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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套再次被摘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一见阴暗的地下密室之内。
“欢迎你，美丽的女士~”穿着燕尾服的男人右手在虚空平行一划，行了一礼。
言希瞥了他一眼，垂眸看向将自己双手双脚都固定在椅子上的固定锁，视线又移到了男人身上。
“别担心，你很安全。”男人拎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右手捏着长柄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泰然自若地笑道，“很抱歉，我的手下竟然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
“但现在毕竟是特殊情况，而你又身份特殊，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是ace，港口黑科技有限公司的五大干部之一。”
言希：“……所以想要抓我的是港口黑公司的boss？”
“不要将我和那个乡下医生做比较。”a踱着步子，轻轻靠在桌上，自信十足道，“我和他可不一样。”
“他竟然会被你这拙劣的骗术骗到。”
“看来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啊。”
言希：“……骗术？”
什么骗术？难道她的伪装被发现了？
“说什么你只是一个问路的，不需要将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对面a继续道，“但其实我都已经看透了。”
“这是你的计谋吧。”
言希：“……”
“你假装成路人向上野宫二问路，表面看似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员，但其实你同他是一伙的，你早就已经得到情报！”
“正所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你们也知道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是极其危险得机密，所以为了不让你们全灭，你们就互相装作不认识演了这一出戏码。”
言希：“……”
言希惊叹地望着对面的青年，这家伙……是猴哥请来的逗比吗？
而她这幅震惊的神情则是被a认为了自己说的是正确的，他勾唇一笑，信誓旦旦地继续分析。
“你告诉门卫自己是来找朋友的，其实根本就是特意过来演戏的。”
“为的，就是蒙蔽□□和侦探社的人。”
“而你做的也不很不错，他们在看了监控后，便真的相信了你只是一个过路人，第一时间将你摘除了。”
“但是……”a嗤笑一声，“他们也不想想，一个能连背景都查不到的人，又恰好出现在那里，怎么可能真的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呢。”
言希：“……”
言希一时间无言以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脑补帝？
“有没有可能……”言希迟疑地问，“我真的只是一个路人甲？”
“哼，能用美□□惑六眼神子抹去她的背景，又来陪她一起演戏的女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路人甲呢？”
言希：“……”
言希嘴角抽搐地再次问：“还有没有可能，五条悟是真的受伤了？”
“哈。”a笑声更大了，“你知道五条悟为什么被誉为神子吗？”
“因为他的思维异于常人？”
“不对。”a摇头道，“因为他的六眼。”
“虽然我不是咒术师，但是咒术师和异能者双方之间的黑暗势力是共通的。”
“所以，五条悟从出生起，就因为
他的六眼而被悬赏。”
“无数地诅咒师和异能者都去暗杀过他。”a俯下身，视线直直地盯着她，慢吞吞道，“但是所有人都失败了。”
言希怔住。
五条悟从出生起就被悬赏了吗……她忽然想起两人最开始的矛盾来，那时候，她生气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压根不把她的悬赏当回事，还说什么用这个来锻炼她的话……
她当时以为他在忽悠她，轻视她，毕竟他从来都是一副轻浮的样子，但有没有可能……五条悟真的是这么想的？
言希忽然发现，她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自己所在的世界，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咒术师，那些黑暗的往事她一直都是听说，但却也从来都没有亲眼看见过……
亲眼目睹的冲击和时候的听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咒灵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而最开始，她只是将咒灵当成小怪，当成游戏里的npc，没有去思考过其背后的意义，她也不想思考那么多，有时候想太多，反而是一种负担。
后来，她加入了咒术界，五条悟也一开始就没有掩饰过咒术师这个职业的黑暗面，他也直白的告诉过她，甚至还想借着悬赏的事情来改变她的行为守则。
再后来呢……
再后来他几乎没有再提起过杀不杀人这个话题了。
她又想起了卡金国的四王子，当时她被五条悟找理由支走了，待她回来时，一切便已经尘埃落定了，她还是没有亲眼的看见过。
言希知道，自己不是一个高智商的人，有时候还会被轻易地忽悠过去，而她在穿越后，遇见的哪一个人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伊尔迷…切利多尼希……
如果她继续待在那里，如果放任她同伊尔迷继续相处下去……那么五条悟最开始的目的，改变她行为守则的目的……或许真的会实现。
他本可以杀死伊尔迷等人，但是他没有，因为什么？
因为他心态变了，最开始，她是他选中的同伴，是需要打磨的存在，他想要的是她的力量，而之后……他想要的改变了。
所以，他对待她的方式也变了。
他尊重她的想法，甚至还会为了她克制自己某方面的行为守则，他将她接触到的黑暗缓冲出一个能让她适应的程度，让她可以慢慢成长，慢慢坚定自己的心智，慢慢适应这个二次元世界。
但在这同时，他又煮了一锅更大的水，织了一张更细密的网，让她一点点沦陷进去。
言希终于明白了五条悟的那句……你选择了我。
是的，是她选择了他……
言希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意识到，当她遇见五条悟的时候，当两人的命运开始相交的那一刻，她就注定要沦陷在名为五条悟的网中了。
“所以，无数暗杀者都无法解决的五条悟又怎么可能败在你手里呢？”耳边，a掷地有声道，“答案只有一个，他是故意的。”
“他喜欢你，所以他才会心甘情愿的败在你手上。”
不，这个绝对是因为他打不过我。
言希回过神，目光看向对面振振有词的a，突然有点为他的智商感到捉急。
“你这□□科技的干部其实是用钱买的吧？”
她忍不住吐槽。
不想，对面的a竟然笑道：“没想到你连这个也知道啊。”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言希：what？？？！
竟然真的是买的！
这和我认知里的mafia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