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
何淳生没想到何森说出来的话跟他预料的天差地别，父母从未嘱托过他的事，竟然又由爷爷开口告诉他。
在这种事情上，从他和顾昕妤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便心中有数，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绝对不会乱来。”
“戒指自己拿着，不帮你保管了。”何森拿起拉开最上层的抽屉，将一个绒布戒指盒放到了桌上，“没其他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何淳生伸手握住戒指盒，揣进口袋后转身走出了书房。
何森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个牙牙学语的他，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已经到了组建家庭的年纪。
何淳生没将心底的紧张告诉任何人，可他这个夜晚除了和往常一样跟顾昕妤聊了几句外。
彻夜难眠。
而顾昕妤此时是没由来的紧张，倒不是因为订婚，更多的是为了他们的二人组合。
她不求他们可以一鸣惊人，只希望和之前一样，得到的反馈都是正面的。
梁嘉昭看到她在客厅坐立难安的样子，笑着提醒她不必如此。她知道母亲想得简单纯粹，轻声开口说道：“我现在是突然觉得，为了仪式感把重要的工作也放在同样重要的明天，好像不太应该。”
这个答案梁嘉昭倒也不算意外，就是至今也不知道女儿到底是随得谁。
在工作跟音乐上都不是一般的要强。
“放心吧，明天会是完美的一天。”
梁嘉昭只能这样去劝慰她。
顾昕妤最终还是有些惆怅地回到了房间，这段时间里收到的各类消息反而在这个夜晚趋于平静，她总算不用看着不同对话框里五花八门的问题绞尽脑汁去如何回答。
她躺在床上给何淳生发了句晚安，原本考虑将这股情绪告诉他，却又担心他们面临着相同处境。
说不定会影响到他的心情？
她反复将置顶的聊天框点开，同时开始回忆明天有哪些安排。
按照流程，明天何家人会在下午带着聘礼来到她家，也就是说她要那时候才能见到何淳生。
这样一算，还有十多个小时才能见到他。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默默让自己的叹气声被黑夜吞噬。
毫无睡意的她始终没有熄灭手机屏幕，结果过了一会，便接到了何淳生拨来的语音电话。
她以为何淳生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告诉她，匆匆忙忙接下后，却听到他沙哑的嗓音：“睡不着？”
“你怎么知道的？”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问道。
语气里的迷糊恰恰说明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低笑了一声，说道：“我点开了聊天框，看到你一直在‘正在输入中……’，紧张还是有什么想说的？”
“我有那么一点点担心。”明知他看不见，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去比划了一下，“担心我们的二人组合。”
“我们这个二人组合叫什么？”他故意问道。
“就叫我们呀。”而她奇怪他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那不就对了，你根本不必自己一个人被这些问题困扰，完完全全可以跟我说。”在黑暗中，他的声音尤其清晰，像在一点一点地引导着她冷静下来，“具体担心什么？”
“明明好像都已经做得足够好，可我又担心哪里有我们没注意到的纰漏。”她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过于追求完美了。
“相信我，一切都很完美。”他把能想到的一股脑抛了出来，“更何况你也知道流行音乐和古典乐的差别对吗？与其想要钻牛角尖，不如干脆些放平心态。”
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何淳生的口中说出来，竟有一次体会到了安抚的作用。
她的情绪当即冷静了不少。
顾昕妤没睡着的原因已经被他抚平，这下轮到她问道：“那你呢？怎么还没睡？”
他原本也不打算说了，但她既然这么问，还是坦率地说道：“要是我说我也紧张得睡不着呢？”
“哦？”顾昕妤发出有些稀奇的惊叹，“是因为订婚宴紧张吗？”
“嗯。”实际上他不想说太多，“不过现在看来对比起你的，我的紧张算不上什么。”
“才不是！你也一定要告诉我。”
“好。”他失笑道。
顾昕妤这时垂眸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可不想他们各顶着黑眼圈参加属于自己的订婚宴：“不早了，我们睡吧。”
“睡吧，语音先不挂。”实际上何淳生仍旧没有困意。
订婚宴过后，他和顾昕妤的关系才是真真正正地无法拆散。
不挂掉语音不过又是想满足自己的私心，就算只是隔着屏幕听到她规律的呼吸声，他的心仿佛被他们之间的爱意填满。
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一直记着这件事，顾昕妤比以往还要早醒来，靠在床上呆呆愣愣地看向手机。
却发现昨晚的语音还没断掉。
她清楚记得睡前才把手机电量充满，这时屏幕右上角电量告急的标志让她急急忙忙摸出床头的充电线。
何淳生那一边非常安静，静得她下意识放轻了自己了动作。
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他给吵醒。
结果她刚充上电，下一秒语音便断开了。
看来……
是轮到他没电了。
顾昕妤无奈地坐了起来，她还是早些起床好好准备，等着下午何淳生的到来。
把自拿回来后没只看过一次的礼服从衣帽间里拿出来细细打量。
因为订婚宴的设计更偏向于中式风格，她选的礼服是中式复古旗袍，在红色和白色之间她最终选择了白色。
只因为在她看来，这个设计的白色旗袍跟西式的婚纱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是简约了些。
在礼服上的考量她只大致告诉了何淳生款式，无论是照片还是实物都未曾让他看过。
就跟他们的订婚戒指那样，适当地给向对方保持着神秘感。
造型师琳琳是在上午十点准时到达顾家的，考虑到化妆跟造型的繁琐，她们决定尽可能将准备的时间往前挪。
顾昕妤说不定还能在这个过程中想到更好的搭配。
旗袍的搭配不适宜太复杂，她在琳琅满目的首饰盒里挑花了眼，最后选的是在她收下黎瑶带来的首饰后，梁嘉昭给她准备了一条珍珠项链。
每一颗珍珠圆润匀称，就算没有灯光，它们也散发着独属于自身的光芒。
与之配套的还有一副珍珠耳环，在几个不同发型的对比下，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最考验造型师的盘发。
适当别上一些同色系的发饰后，这一切便大功告成。
顾昕妤对着镜子欣赏完，还没来得及拍下几张照片，便听到阿姨敲门进来道：“小姐，何老爷他们快到了。”
“好，我知道了。”
还想拍了照片发给何淳生先让他过过眼瘾，结果在造型的反复斟酌上花费了太多时间。
算了，下楼打个照面，还可以直接观察到他的反应。
顾昕妤下楼的时候，何家一行人正好走进屋内，她看着他们身后的行当，总算明白当初提亲时何淳生说的不止那些的意思。
后面工人手里的东西，足以把她家客厅堆得满满当当。
当她还沉浸在惊讶中的时候，何淳生已经走到她身旁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听到他低声道：“我更期待看到你穿婚纱的样子了。”
他莫非是仗着顾昕妤这个时候不会在长辈面前表露太多，想到什么说什么。
长辈在寒暄，似乎忘了他们两人才是主角。她借着这个机会侧过身去看何淳生的装束，他穿的是规规整整的黑西装。
她看得怔住，合身得竟令她有上手的冲动。
何淳生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两人似是都没发现，他们站在一起，似是无论如何都极其般配。
眼见长辈注意力完全不在他们身上，顾昕妤这才小声问道：“你今天早上手机没电了？”
“对，一觉睡醒连几点都不知道了。”
被他带宠溺的语气逗笑，可这一笑，偏偏吸引了长辈们的注意。
瞬间噤声的同时，发现长辈们眼里的欣慰太过明显。
还好长辈们继续着他们的话题。
顾昕妤这副万事俱备的模样，何淳生也知道不适合拉她走去别的地方，只能在一旁的沙发坐下后，轻轻握着她的手。
她看着在一旁对方好的聘礼，好奇地凑近他耳朵问道：“那些都是聘礼吗？”
“正式的聘礼。”具体都是些什么，他打算让顾昕妤自己去发现。
结果聊到最后，长辈也只是跟他们简单确认了一遍订婚宴的流程。
再提早吃过晚饭后，直接打发了他们两个人带着司机跟各家的帮工先出发去宴会厅，他们再过一会也前往现场。
而顾昕妤心心念念具体有什么的聘礼，却无人在乎。
长辈早就到宴会厅现场去看过，而现在来看他们气定神闲，似乎两家人合起来最紧张的是他们两个当事人。
订婚宴八点开始，新专辑也设定在了八点跟采访和宣传一起准时全网发布。
他们坐上前往宴会厅的车的时候，还有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