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虽然确实和活人的血液不同，但是鬼魂受了伤还是会出血的，”程嘉义解释到，“当然啦，这也需要特殊的法器才行。”
她说着，从兜里摸出一个东西，递给了何霁。
那是一把小刀，不过手指那么细，上面却刻着些花样，仔细一看，似乎是一条盘旋在上面的龙。
何霁接过小刀，看了两眼，问道：“这个就可以？”
“没错，普通人呢可能会觉得这是个中二的人搞的什么周边，当个小刀玩玩就算了。不过要是用在鬼怪身上，哪怕是一个小口子，也是要受锥心之痛埃”
程嘉义说完，看向了罗绮兰，问道：“不知道小姐姐愿不愿意？”
一时间，屋子里所有的视线都聚在了罗绮兰身上。
程嘉义手里的小纸人也动了动，如果不是没有眼睛，它看上去就像是盯上了罗绮兰一样。
“我、我可以的。”罗绮兰小声地说，她抬头看了一眼那把小刀，很快又把眼神收了回去。
“那就好，”程嘉义把小刀从何霁手中拿回来，“也不用太害怕，一滴血就好了。”
“……嗯。”
程嘉义把小纸人放在了茶几上，又拉过罗绮兰的手，拿着小刀轻轻地刺了一下她的指尖。
何霁站在旁边看着，她都能看出来，程嘉义是有多小心翼翼，可是刀尖挨上手指的时候，罗绮兰还是疼得脸色都变了。
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似乎都要变得透明了。
一滴鲜红的血从她的指尖冒了出来，落在了小纸人身上。
“阿霁。”贺玉笙扯了扯何霁的袖子，示意她去看罗绮兰的手，“去拿张纸巾。”
何霁当即反应过来，扯了张纸巾，按在了罗绮兰的伤口上。
明明对活人来说，只是个肉眼都看不仔细的小口子，可是罗绮兰的指尖却还在冒着血，甚至于她的手都已经有些透明了。
何霁蹙着眉，看向了程嘉义，可是却在看见她的样子时闭上了嘴。
她正紧闭着双眼，捏着那个小纸人默念着什么。
何霁先扶着罗绮兰坐了下来，又走回贺玉笙的身边，小声说道：“玉笙姐，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好，先休息一下吧。”
贺玉笙点了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程嘉义才睁开了眼。
她额头冒着些虚汗，声音却是铿锵有力，“算出来了，应该是在万安区，这个小家伙能带你们过去。”
“万安区？”何霁突然说到。
“对啊，你不信？”
“没有，你忘了，邢悦家也是在万安区。”
程嘉义一愣，却又说道：“万安区那么大，不一定是在一个小区里埃”
“也是，”何霁说，“算了，你先看看罗小姐，她的手好像还在流血。”
“啊？我看看。”
程嘉义低头在袖子上蹭了一下，坐过去就把罗绮兰的手拉了过来。
那只手已经变得半透明了。
“怎么这样碍…”她蹙着眉，想了一会儿，从包里翻出一张明黄色的符咒，“有水吗？”
何霁赶忙去倒了杯水过来。
程嘉义接过杯子，把符咒搅进了水里。
只消片刻，明黄色的符咒就融进了水里，没有半点存在的痕迹。
程嘉义把水递给罗绮兰，说道：“把这个喝下去。”
这水确实也有效果，本来还冒着血的指尖马上就止住了血。
“这是怎么回事啊？”何霁问到。
“她太虚弱了，”程嘉义说着，忽然凑到何霁耳边，用气声问道：“感觉像是生前很长一段时间内，受过折磨一样，非人的那种。”
何霁脸色一沉，微微点了点头，却说得：“现在没事了吧？”
“嗯，”程嘉义说着，捏起小人递给何霁，“你就带着它去趟京平吧，从万安区开始找，应该没问题的。”
“好。”
“对了，一定要在晚上没人的时候。这个小家伙和鬼怪不一样，人也能看见。”
程嘉义嘱咐完，突然贱兮兮地笑了下，“如果又碰到我女神了，替我打声招呼埃”
本来还有些感激的何霁瞬间就无语了起来，她无奈地应了声：“知道了。”
程嘉义没有多待，又和何霁闲聊了两句，起身就走了。
房间里少了个叽叽喳喳的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何霁倒了两杯水，说道：“这次，我先去一趟吧，等我找到了，罗小姐你再过去？”
罗绮兰还没说些什么，贺玉笙先摇了头，“不行，深夜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去。”
“没事，我能有什么……”
何霁的话被贺玉笙的一个眼神堵了回去，她讪笑了一声，却有些不甘心地说：“我十八岁就一个人出来了……”
“那个时候是没人陪着，现在又不是没有，”贺玉笙不容反驳地说：“晚上阴气最重，如果有鬼怪出来，你怎么办？”
“我有城隍令呀。”
贺玉笙没有搭理她，只转过头问罗绮兰：“罗小姐觉得呢，是要和我们一起去京平，还是在顺阳等消息？”
“我、我……”罗绮兰弓着背，好像没有半点自己的主意。
她和凌玲不一样。
就像程嘉义所说的那样，这十年的非人折磨早就把一个女大学生拉进了地狱。
“你不如就留在顺阳吧，”何霁说，“可以留在这儿，也可以回城隍那边。”
“我、我回城隍那边吧……”
贺玉笙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罗小姐回了那边有人护着，如果一个人留在这里，招来了什么恶鬼或者道士，她一个人可能也会受伤。”
“好。”
何霁想了想，又说：“这样吧，我们下午就出发，先把罗小姐送回去，我们再去高铁站，玉笙姐，你觉得怎么样？”
“嗯，”贺玉笙突然打趣道：“还不敢坐飞机？”
“……”
何霁撇了撇嘴，躲开了贺玉笙的视线，惹得人笑出了声。
连带着罗绮兰也弯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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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把罗绮兰送回去之后，何霁和贺玉笙就打车去了高铁站。
何霁这次又睡了一路，睡着的时候，对于自己靠着贺玉笙肩膀的这件事浑然不觉。
到了京平，天已经黑了，可是还是不够晚，大街上还有散步遛狗的人。
何霁和贺玉笙对视了一眼，转身朝着宾馆走去。
宾馆还是那家宾馆，前台还是那个前台。
只是这次，何霁只能老老实实地付了房费。
“先休息一会儿吧，”贺玉笙按着何霁，让她坐在床上，“稍晚一些，出去吃个夜宵，我们就去找人。”
她俯着身子，垂下来的发丝不经意间扫过何霁的脸颊。
“哦哦，好好。”
想明白之后的何霁，再也不想以前那样单纯了，她红着脸，半躺在床上，却久久不愿闭上眼。
贺玉笙笑得眼角都弯了，她坐在床边，问道：“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被人逮了个正着，何霁忙错开眼神，说道：“我没看你，我就觉得那个小灯还挺好看。”
贺玉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墙角的那盏落地灯。
半点特色都没有。
“哦，原来阿霁喜欢这样的家具埃”
“……”何霁看到那盏灯，心里一哽，这不是当初贺玉笙拿来逗她的那盏落地灯吗？
她忙扯着被子蒙上了脸，闷声说道：“我、我睡了1
贺玉笙看着床上那个鼓起来的打包，眼里满是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
房间里，只有那个小纸人，可怜巴巴地站在桌面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所云。
十一点的时候，何霁起来床。
她现在楼下的小店里吃了碗馄饨，贺玉笙就坐在她旁边，替她挡住了好几道的视线。
他们还能看见何霁，可是何霁却看不见他们了。
一时间，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得意。
何霁弯了嘴角，却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两三下解决了一碗馄饨，这才打了车，去了邢悦家的那个小区。
她总觉得，要先从那里开始找。
如果这几个人是有联系的话……她想不出来，刚刚毕业几年的凌玲会和被困在山里十年的罗绮兰会有什么关系。
贺玉笙也同意了。
两人在小区附近下了车，何霁从兜里捏出那个小纸人，小声说道：“全靠你了。”
她把小纸人放在地上，就见小纸人对着她跳了跳，转身就往前跑去。
边跑还边嗅着，活像一只巡犬。
何霁和贺玉笙对视一眼，跟在它的后面。
小胡同里静悄悄地，只有何霁的脚步声回响着。
小纸人走在最前面，时而拐个弯儿，时而停下了在路边闻一闻。
忽然，它像是受惊了一样，先是在原地僵直了一下，转身跳到了何霁的腿上，扒着她的衣服就要往上爬。
何霁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道有些尖利的声音。
“哪儿来的小娃娃，竟然养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