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从首都飞回顺阳，不过两个小时。
下了飞机，何霁就和贺玉笙一行人分开了，她跟在空乘后面，眼角余光瞥了眼偌大的机常
平整的水泥地上，只停着那一架纯黑色的飞机。
而飞机下面，也只有她们两个人。
“那个，”走在前面的空乘回头看了眼何霁，随意聊着，“你叫何霁，对吗？”
何霁被这一声询问吓了一个激灵。
对方已经不是人了，这个认知在何霁心中扎根，种下了越来越多的恐惧。
她不自在地左右瞥了瞥，“嗯”了一声。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
如果这群人，不对，这群地府的真想怎么着自己，她的祖宗十八代都能被挖出来。不是说，阎罗王有个生死簿嘛，估计连自己什么时候下去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空乘见她态度冷淡，也没再多说，只是加快了些步伐。
谁能知道，这活儿都干了这么多年了，还能在亡灵飞机上见到一个大活人。
何霁很快就被领进到了一个男人面前，一身白西服衬着他细长的身材，何霁总觉得有些骚包。
男人对着空乘道了声谢，看着她离开之后，这才看向了何霁，嘴角一弯，说道：“何霁，你好，我姓谢，你叫我七爷就好了。”
“……”何霁只含糊地应了一声，心想，这地府的人整的倒像是□□了。
谢必安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笑了笑，一双眼眸里却没有透露出半点戏谑，“你应该也知道了，你登错了飞机吧。”
“嗯，”何霁仰着脸看着谢必安，表情中带了些畏惧，“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上了亡灵飞机的人，就不能再做人了吧？”
“这倒不是，”谢必安失笑道：“不过，你可能要做些事情。”
何霁眉心一跳，“我？我能做什么，我高中都没毕业，又穷，只会做些杂活儿。”
“你高中毕业了，只是没去拿毕业证而已。”
谢必安纠正到，说完，他盯着何霁的眼睛，“而且，你学习能力很强，会淘一些旧书来看。最重要的是……”
自己的事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何霁心里有些恼火，她表情中的畏惧一扫而空，瞪着谢必安问道：“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你想赚钱埃”谢必安笑了笑，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计算器，一边按一边说道：“你帮我做些事，然后，嗯，我看看，最后你可以拿到五百万。”
五百万一出，已经有些炸毛的何霁，瞬间瞪大了双眼。
她这一辈子，哪怕在父母去世之前，都没见过超过十万块的钱，更别说听人随口说出五百万了。
谢必安见她这样反应，接着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这个亡灵飞机送回来的都是一些亡灵，也就是鬼魂了，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些没有完成的夙愿。”
“所以你想让我帮助他们完成遗愿？”
何霁是个聪明人，她脑子里一下子冒出来自己之前在亡灵飞机上的想法。如果那些人，有的想要做回百万富翁，她可怎么办？
五百万瞬间就不香了。
“对，你只需要帮助五个人，”谢必安顿了顿，“或者说，五只鬼？”
一阵寒意从脚底冒了出来，何霁抿了抿唇角，问道：“我能有其他选择吗？”
谢必安满脸笑容，“要么帮他们完成遗愿，要么就上下一趟亡灵飞机。”
“你这是威胁，”何霁咬着牙说道：“我……”
话没说完，就被谢必安打断了，“地府这些年人性化了不少，但是我们不会满足那种一夜暴富的愿望。”
心中所想被人猜的一干二净，何霁冷哼一声，却也只能无奈地问道：“所以那五个人也不会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愿望，对吧？”
“这是当然，都是你力所能及的。”
何霁听谢必安说完，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她就看见谢必安手中多出来一个册子。
“这是那五个人的资料，你看一下。”
“凌玲，嗯，想让凶手伏法？？”何霁越看脑袋越大，“罗绮兰，想见家人，想让坏人伏法？？”
何霁往下看了两眼，苦着脸说道：“这事儿，你们找警察啊，找我有什么用。”
“你可是唯一一个带着肉身上了亡灵飞机的人，你的能耐可大着呢。”
“……你别这么说，有些瘆得慌。”
何霁说着，翻到了最后一眼，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贺玉笙。
名字旁边的证件照里，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眼神也没有波澜，仿佛是看遍了这人生百态一样，没有半点留恋。
她的遗愿是……
“这儿怎么是空的啊？”
谢必安低头看了眼，回答道：“嗯，她好像是要找人，很多细节需要你去找他们细聊。”
“哦。”何霁应了一声，她大致看了看贺玉笙的资料，心里忽然有了些落差。
原来是贺氏的总经理埃
才二十六岁，就成了那么大的企业的总经理，真是了不起。
看着她的样子，谢必安笑道：“另外，这些愿望是有期限的，三年，如果你没能帮他们完成遗愿，这件事会就此作罢，你可以拿到一百万，并且不会被迫上亡灵飞机了。”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总是让何霁觉得很不踏实。
“你是在诓我的吗？”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好事。
“好事坏事，看你怎么看了，”谢必安故作玄虚地说道：“不过你放心，地府是不会赖账的，只要你答应之后，我们之间是要签合同的，一式两份。”
“……我拿着合同去法院告地府，难道不会被当成神经病？”
何霁一句话，让一直笑容满面的谢必安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想着再好好解释一下，却忽然听见何霁说道：“算了，我还能怎么着，死了又不能锦衣玉食，倒不如活着的时候多吃点好吃的。”
谢必安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就了然地笑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何霁看了他一眼，心中却半点没了对鬼魂的恐惧，好似她只是在和一个活人打交道似的。
或者说，是神仙？
谢必安好似看透了她的心里话，脸上笑意更深，没等何霁回答，便说道：“我已经让人往你的卡上打了十万块钱，算是一点小诚意吧，当然，这十万块是算在那五百万里面的。”
“什么时候？1何霁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一边摆弄着，一边说道：“我怎么没收到短信。”
“你现在是在地府的结界里，人间的手机，当然收不到短信，”谢必安解释道：“等一会儿出去了，就能收到了。”
十万块，何霁不吃不喝，工作一年恐怕也攒不够。
她的心突突地跳着，却紧紧地攥住了手机。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鬼有钱了，果然也可以让人干苦力呢。
“我需要和这几个人见一面吗？”何霁问到。
谢必安听她这么说，知道这是答应了，他伸手拍了拍何霁的肩膀，说道：“嗯，跟我来。”
何霁跟着他，走了不过五六步，周遭的场景瞬间就变成了室内。五个人站在一张办公桌前，盯着他们两个。
何霁一眼就看到了贺玉笙，她冲她笑了笑，移开了视线，这才打量起屋子里的人。
那个脸上稚气未脱的人，应该就是凌玲了，她还穿着家居服。而她身边那个女人，估计就是罗绮兰。
她就是何霁在飞机上看见的那个衣衫褴褛的女人，何霁想到她的资料，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些。
另外两个男人，虽说一个看上去像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另一个带着一股子书呆子的气质，但是却是两兄弟，魏朋和魏友。
何霁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走去了贺玉笙身边。
见到她，贺玉笙也有些吃惊，在听到谢必安的话之后，心中的诧异更盛了。
这么一个小姑娘，要帮着他们去完成遗愿？
贺玉笙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何霁，瘦弱的小身板，竟是要扛起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吗？
答案显而易见。
谢必安打量着屋子里所有人的表情，说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不过还有一件事。”
何霁一听这话，瞬间就看向了谢必安，以为他还想耍什么花招。
“你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我们在顺阳的一处，嗯，算是据点吧，”谢必安忽视掉何霁的视线，说道：“为了方便管理，就像你们人间的宿舍一样，这里也是四人一间房，男女分开住，一会儿会有人来带你们去各自的房间。不过，现在位置不够了。”
何霁赶忙移开放在谢必安身上的视线，她觉得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不简单。
“何霁啊，”谢必安走到何霁面前，笑了笑，说道：“不如，你带贺总回家住吧。”
话音刚落，何霁就下意识地看了贺玉笙一眼，贺玉笙也看向了她。
就像是她在飞机上，求助般地看着贺玉笙，看得贺玉笙领着她去找了空乘那样。
何霁总觉得，对方的眼神中并没有什么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