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诸伏景光回忆了下。
“其实秋谷君的话, 我前几天有见过他。”
“诶诶，我都好几天没有看到他啦。”
“我也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远远地在路上瞥见了他一眼。唔, 看起来还不错, 目前应该用不着我们担心。不过他是去做什么了？”
琴酒当时说九十九清祐“太不听话了”，怎么想都觉得秋谷被带走和九十九清祐有不浅的关系。
“因为有人想从秋谷先生那里问出研究所最近的状况啦。”比如说, 那项主要研究进展得如何了。“还想用秋谷先生威胁我，哼。”九十九清祐握着拳头在空中挥了两下，“才不会让他们得逞呢！”
但这样的话，很难说那位“可恶的人”会对秋谷做什么。
诸伏景光有些担忧地蹙眉。
九十九清祐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不用担心啦。”他说, “只要我们不暂停研究工作，秋谷先生就是安全的噢。”
带走秋谷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保证九十九清祐可以一心一意地做他的研究，秋谷先生就相当于他被迫缴纳的“保证金”。
那一定是对组织很重要的研究——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都在心里如此肯定道。
“啊！”九十九清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怎么了？”
“忘记去吃章鱼小丸子了啦！”九十九清祐委屈地扁嘴。“我想了好久的嘛。”
诸伏景光哭笑不得：“下次再说吧。”
九十九清祐的情绪变得很快，立刻欢呼：“好诶！又可以出门玩了耶！”
其实诸伏景光能这么快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九十九清祐也有功劳吧。
———
一周前给松田阵平留了邮箱地址的那位疑似公安卧底，自那封邮件后就再也没了音讯。而他所说的“noc”，在没有更多线索的情况下，连消息是真是假也无法确定。
公安部门不会向他们透露卧底任务的信息, 之前他和萩一起套安井警官的话时, 安井也只透露了“有很多之前在公安部见过的警官后来就再没看见过了。应该是去出什么秘密任务了吧。嘛, 公安部就是这样呢。”
之前还打算慢慢调查的松田阵平, 在见到诸伏景光之后突然有了危机感。
如果真的有组织的间谍安插在警察内部的话, 景光会有危险。
“我可是不能随随便便接电话的啊。”降谷零叹了口气。“刚结束训练, 看到一串的未接来电吓了一跳。又有什么事了？”
松田阵平每次给他打电话，谈论的都是“九十九清祐”, 导致降谷零觉得自己的好友地位都快要被九十九清祐挤下去了。
“听我说, 是很严重的事情。你那边旁边没有人吧？”
——因为单靠松田阵平一个人完全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调查出组织的间谍, 他最终还是联络了警察厅警备部的降谷零。
听出了松田阵平话里的凝重，降谷零也严肃对待：“我现在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可以确保不会被听到。”
难道阵平调查出了什么吗？
“本来这种事在电话里说不太合适，但零你这段时间应该不太方便见面吧？”
“是，还是少见面的好。抱歉。”
“啊，没事。只是有件事决定告诉你。”松田阵平不想在这些多余的话上浪费时间，便直入主题：“一周前，组织里有人给我留了邮箱和我联络，他告诉我，警察厅有组织安插的间谍。”
降谷零反应了两秒。
“那里的人告诉你的？谁会告诉你这个消息？”
“我不知道。邮箱地址是我上一次去十八号研究所的时候他放在我口袋里的，我没和他见过面。”
降谷零皱起了眉。那个人既然能把纸条放在松田阵平的口袋里，下一次也可能放别的东西。
松田阵平一直就不是会听劝的人，和他三番四次说了“停止调查”，也没见他真的听进去了。降谷零本身也不喜欢说教，何况这次的消息真的很重要。
“如果属实的话……”
“景已经进组织了吧。”松田阵平突然说。
降谷零顿了顿。“你见到他了？”
“果然……景到底是谁安排的啊！”
卧底可以说是最危险的一类工作了，暴露的风险高，一个不慎可能就会因此丢失性命，而且不仅是自己的性命，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会因此而被组织盯上。
作为朋友，松田阵平自然是不希望诸伏景光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中。
“这是景自己希望的。”
“那你呢？”
“什么？”
“你也要去吧？”
“……”
降谷零叹了口气。
所以说，让松田阵平他们和九十九清祐相识，完全就是件大麻烦啊。现在可难办了。
从降谷零的角度来讲，他希望松田阵平他们离得越远越好。不仅是为了防止自己的卧底身份暴露，也是不想朋友陷入危机。但他也知道，松田阵平一旦知道了他们的卧底计划，肯定不会愿意干坐在一旁看着。
从九十九清祐出现在松田阵平眼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打乱了降谷零的计划。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要瞒着我吗？我和萩是唯二能在明面上和组织接触的警察吧，比起你们和你们的联络员来说，我肯定能更方便地传递情报。而且，作为‘组织重要研究员’的朋友，我的安全问题可不像你们一样岌岌可危。”
“你竟然这么相信他吗，这么相信九十九清祐？”
“当然了。我难道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吗？我既然承认了他是我的朋友，那我肯定就会相信他。”
降谷零笑了笑，“这让我有点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这么轻易地‘俘获’阵平。不过这个问题，之后再说吧。”
降谷零还是没有答应让松田阵平参与进计划。他也是个相当固执的人。
“最主要的是那个间谍，”他说，“我会好好调查的。景光顺利潜入组织，我也没有收到任何不正常的通知，这说明间谍并没有参与进这次的卧底计划，或者他有更大的目标、暂时没有空闲处理景光的事。不管从那种角度考虑，景暂时都是安全的。”
但也只是暂时而已。诸伏景光现在就像走在悬崖上的钢丝绳上，不知道从哪里就会飞来一只鹰把他掀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明白。”
虽然降谷零一直都是遵循警局制度的类型，但他也知道这件事的特殊性。在确定间谍人选之前，还是不要上报了的好。
“景他…现在怎么样？”降谷零还是没忍住问道。
“放心吧，他跟在九十九身边，好得不能再好了。”松田阵平吐槽：“你不知道，那家伙完全黑掉了一样，感觉乐在其中啊。”
诸伏景光通过九十九清祐潜入组织的行动，降谷零是知道的，甚至还是他给出的意见。因为虽然一直叮嘱松田阵平九十九清祐可能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但在对比来看，九十九清祐还是组织中最安全的人。
“那我就稍微安心一些了。”降谷零说。
松田阵平沉默。
“怎么，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是有一件事。”
降谷零非常了解他。“你不会又要说九十九了吧？”
“啊，是啊，没错。”松田阵平理直气壮，“很正常吧，这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我听得有些烦了。”降谷零平静道，“你知道你像什么吗，阵平。你像是刚上幼儿园交上了新朋友、着急回家报告给妈妈一样。”
“…什么恶心的比喻啊喂！我说的可都是正事啊，正事！”松田阵平跳脚。
降谷零把电话从右手换到了左手。敷衍：“嗯嗯。”
“我是想说九十九清祐的身世！”
“这个的话，我知道的应该比你多些。”
松田阵平有些不爽。“我知道。”他苦苦调查获得的东西，或许只是降谷零桌上的一页情报文件。“他的父母是因为放射性污染患上了癌症死去的吧？”
“是的。”
“我去医院调查过了，这件事背后有很多疑点。首先就是，研究所被隔离治疗的人塞满了作为临时隔离点的icu大楼，少说也有几十个，但最后死去的只有两位主要负责人，其他人全都安全出院了。”
“因为两位负责人是距离放射源最近的人。”降谷零解释。
“这只是推测而已。但更大的疑点是，因为接纳了大批病人，医院人手不足，从附近诊所借调了一些有医学经验的护士和医生负责做一些不重要的杂活工作。而一位在医院工作了许多年的护士告诉我，她记得诊所借调的人手中有一个长得很帅气的男医生——叫九十九正晃。”
“很奇怪不是吗，九十九清祐的父母都和九十九这个姓没有关系，那么他的这个姓氏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是一个姓九十九的组织成员在他父母死亡后把他带走了，那就可以说得通了。
那么这样一来，九十九清祐父母的真正死因，或许也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样，这是坐在办公室里的‘高层’没法从纸质文件上得到的情报吧？”
降谷零为了减少露面次数，没办法亲自去调查线索，确实少了很多细节。他以为九十九清祐的姓氏只是因为他父母的研究所是在九月九日那天遭受变故的，倒是没想到背后还有一个“九十九正晃”。
而且“正晃”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