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之前的事
暗魔没有多少父母心，更别说那些火龙搅了他的好事。于是趁着它们的慈母离开的时候，扒了一只火龙皮。
这些火龙因为常常处在高温环境，普通的火焰根本烤不熟。
暗魔只能冒着险，去取了一点太阳火星，把火龙给烤了。
烤熟后的巨龙浑身泛着漂亮的焦黄色，淌着亮晶晶的油渍，显得极为诱人。
暗魔很满意自己的手艺，并用快刀把巨龙切片装盘。
他随后再去自然星里取了一些白面糊成的煎饼，葱姜蒜等配料，带回了主世界。
等暗魔备好餐，小幺正好回来了，脸上依旧有些愁眉不展，“暗魔。”
暗魔听到他低落的声音，走过去迎他，“怎么了？你三哥也没有办法？”
小幺摇了摇头，“我一开始就做错了。”
暗魔笑了一声，不在意地道：“养坏了就再生一个。”
他随即卷了个火龙卷饼，交给小幺，“尝尝。”
小幺愣了愣，接过卷饼，认出了里面的火龙肉，问道：“怎么把它给吃了。”
暗魔说：“这肉看着很劲道。”
小幺咬了一口，舌尖上像是浇过火星，稍有些烫，却满口溢香，“好吃。”
暗魔一笑，“那就多吃点。”
小幺看着暗魔拿小刀把火龙的骨肉都给剃干净，默默吃着卷饼。
小幺现在已经有些改观，暗魔要吃什么东西，他也拦不祝如果只是一两只，其实也不会对星星上的生态产生什么太大影响。
小幺喝了口水，而且第三星的生物灭绝实在影响了他的心情，美食能慰藉心伤好像也不是空穴来风。
小幺吃了火龙卷饼，好像真的好了很多。
他打了个嗝，“吃饱了，谢谢。”
暗魔咬着最后一块龙锁骨，拍了拍自己的腿，让他坐过来，“来，最后一点。”
小幺想着，暗魔不会打算嘴对嘴把肉喂给他吧。
暗魔伸手搂住他，唇瓣印上了他的脸颊，轻轻吻了两口，随即含住他的唇，渡了一丝虚无本源。
小幺微愣，转而有些欣喜，“你又给了我一点本源。”
暗魔随后又用力吻了他一口，“给你的，你就收着。”
小幺点了点头，为了回报暗魔，主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回吻。
暗魔简直心神荡漾，搂住他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了，“去看看吧。”
小幺抿了一下有些红润的嘴唇，回到本命星系旁边。
那些在星空里翻飞的火龙现在已经不见了。小幺的目光穿过第一星，看见它们正蜷缩在洞穴里。
大概是被暗魔的举动吓着了，它们此刻望向星空的目光里充满恐惧。
暗魔道：“打一顿就老实了。”
小幺点头，觉得暗魔说的也有道理。
八颗星星距离太近，没办法各自形成孤岛，既然如此，只能造物神强制干扰它们互相吞噬的行为。
小幺考虑了一阵，决定亲手干涉这件事，“我要去第一星一趟。”
暗魔点头，抓住了他的手，跟他一起过去。
两人是以原型直接降落到地面的，没有惊动第一星上的火焰巨龙。
暗魔具现出一把黑伞，遮在头顶，这么近距离地靠近太阳会把他灼伤。
这里的白天比第三星要长上很多，因此，地面经过长时间的暴晒，热得惊人。
暗魔看见岩石缝里躲着一只长虫，它蜷缩成球，有巴掌大小，已经进入深度沉眠。
因为第一星上恶劣的环境，大多数生物都会选择在极热的白天和极寒的夜晚进行休眠，只在晨曦和黄昏苏醒活动。
两人的到来没有惊醒它们。
小幺和暗魔于是并肩而行，走在这片炎热干燥的陆地上。
小幺说：“三哥说，孕星本源必然融合，我当初没有把多余的星星打散，导致现在产生了祸端。”
暗魔随意地转了转手中的伞，阴影之下，他的神态显得从容洒脱，“嗯。”
小幺说：“但现在已经生了，如果贸然摧毁星星，这些生灵也就死了。”
暗魔知道他心软，若非必然，小幺不会随意去中断任何一颗星星的生长。
小幺沉默了一会儿，才郑重地开口，“我想拖一些时间，至少让它们都有机会。”
暗魔的嘴巴惊讶成了一个圆形，小幺的意思，是让五颗星星共同竞争本命星的位置。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伸手将小幺搂入怀中，喜爱地揉了揉，“众生平等。”
小幺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插手这些事情也非常不对，自责地道：“我只做这一次。”
暗魔被他逗得哈哈笑起来，“下不为例。”
两人在第一星逛了一天，直到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找到了岩浆巨龙的巢穴。
那是一个通往地底的漆黑洞口，足有上百人高，深不见底。
守门者是条年轻的巨龙，朝着两人直接吐出了一口火焰，警惕地盯着他们。
融合了本源能力的岩浆巨龙们实则拥有高等智慧，已经看出了两人的古怪形态，压低了身体，咆哮起来。
暗魔将伞面一倾，挡住了火流，随即一合黑伞，朝巨龙发出一道吼声。
巨龙一愣，暗魔说的竟然是巨龙语，“见你们首领1
它立即警惕万分，摆出预备攻击的姿势，大声威胁两人离开。
“真蠢。”暗魔叹道，随即手腕一翻，黑伞朝着巨龙抽了过去。
巨龙顿时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它身上裂开了一条大口子，却没有流血，伤口像被烧焦一样呈现出一片漆黑。
它低声呜咽了一声，迟疑了许久，在暗魔又要抬手之前，匍匐着退开了洞口。
洞底下很深，乱石从洞壁上穿出，两人跳跃着下去，直到最深处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极为广阔的地下洞穴，一眼望不到头。因为厚厚的地层隔绝了外界的高温，这里透着丝丝凉气。而在洞壁上，有许多发光的晶石，将洞穴照得明亮绚烂。
在洞底大厅之中，十多条巨龙在休憩，听见脚步声后，它们纷纷抬起了头。
寂静的大厅里忽然出现了一丝略显粗重的呼吸声，饱含着对暗魔的敌意，“是他……”
小幺穿过众龙，走到首领龙面前，交给了它一只沙漏，“沙子漏完之前，不要去侵略姐妹星。”
巨龙轻轻扇了一下翅膀，暗金色的竖瞳注视着小幺，低声说道：“这里……太热了……什么都没有……”
小幺蹙眉，“我知道，但姐妹星的环境不一定适合你们生存。”
巨龙首领道：“那颗……蓝星……很多食物……”
“环境……不合适……可以改……”
“我们……能适应……”
暗魔用伞尖轻敲了一下地面，笑了一声，“别欺负你妈心软。”
他复述了小幺的话，“沙子漏完之前，不能去侵略姐妹星。”
巨龙首领的目光转移到暗魔身上，许久以后，视线低了下去，发出一道沙哑无力的回答，“好……”
两人随即离开了第一星。
等到他们的身影消散，巨龙们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盯着首领爪下的那只沙漏。
“首领，为什么要答应他们，就这样放弃占领那些世界的机会？”
“今年太热了，食物又少了两成，我的小儿子没有熬到成年。”
“凭什么我们就要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我们应该去第三星的，或者第二星也比这里好。”
巨龙首领垂着首，安静地听着同族们的抱怨。
许久之后，这些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巨龙们生活在第一星已久，恶劣的环境已经将它们消磨得精疲力尽，说到最后，也只是继续趴回地面上保存体力。
有道稍显稚嫩的声音问道：“首领，他们是谁？”
巨龙首领终于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我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气息。”
“他们是……生身神……”
洞穴中沉默下来。
那只黑色的沙漏倒置着，上层盛着一碗银灰色的细沙，像水一样随着摇晃而流动，却丝毫看不见有沙粒从窄口往下掉落。
这是很漫长很漫长的一段时间，至少足够第三星的生物重新复苏成长，直到它们足够面对其他姐妹星的注视。
这或许需要……
数亿年。
巨龙首领等不到那一天。即便是它的百代孙，也等不到这一天。
有雌龙忽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长久地回荡在地底洞穴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1
“蔼—！！1
小幺能听见本命星系中传达而来的情绪，揉了揉额角，脸色发白，情绪低落地说道：“是我的过错。”
暗魔擦着自己的小刀，在思考待会儿吃些什么，“换种角度去想，正因为你的错误，才出现了它们存在的机会。”
小幺想着，对暗魔说：“你知道自然星是怎么产生的吗？”
暗魔不知道，但知道混沌子与他都是混沌死后分裂而生。
而由无数自然星组成混沌子本体一事可推断，混沌子与自然星都是应运而生。
小幺说：“我们是应运而生的造化，但生本命星是逆运而行的造孽。想要扼制住孽运，需要使用违背自然规律的孤岛法则。”
他垂下眼，有些害怕，“我没有遵守法则，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暗魔扯了一下嘴角，觉得这小傻子就是杞人忧天，“养坏了就再生一个。”
他眯了眯眼，绝对能在关键时刻一不小心就湮灭了整个本命星系。
小幺愁白了头，长长叹了一声。
他忽然想到还欠暗魔的事，因为被那些火龙打断了，没有做成。
小幺于是轻轻拉了拉暗魔的衣袖，“暗魔，之前的事……还要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