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与卿
温卿意把手机放进兜里，沿路注意着周围的店面，一边回：“家里其实不让她吃糖，她牙齿已经有蛀斑了，所以很少给她买这些。”
都是有把柄的时候才会买给她，他是钱多了还是太闲了，没事哄小屁孩。
“哦。”陆眠若有所思地答。
“对了，那些东西你吃了吗？怎么样？”温卿意把周围的周围的环境记了个七七八八，这才看她。
陆眠其实不怎么爱甜食，不过昨天拿回家尝了点，也不是甜到腻的那种，反而很好吃，诚实点头：“很好吃。”
“那就行。”他也没吃过，只是凭着之前温卿羽想要的选的。
看来那小鬼还是多少有点用处。
陆眠带着他绕过书店所在的繁华路段，反而走进了人烟少至的小路，已经能看到路边的树叶开始泛红，秋天快到了。
路边是座山，青石台阶上有一个观景台，陆眠带着他往上走。
“还挺齐的，哪家馆子在上面啊？”他长这么大对这一带也很熟悉了，怎么不知道这里有什么餐厅。
“不会把你卖了的。”陆眠转头看他，笑着说。
温卿意倒是不怎么介意，伸了个食指：“就算你卖，也有人敢买才行，我身价至少得这个数吧？不然对不起我这张脸。”
“一块钱吗？”陆眠故意说。
温卿意默了默，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在陆眠眼里他就只值一块钱：“是不是有点过于廉价了？”
“这是几？”陆眠学了他的样子，伸了根食指在他面前晃了两下。
温卿意基本已经知道这人最后要说些什么了，但这种从幼儿园就知道的常识，答和不答结果并没有两样：“一。”
“真乖。”陆眠转身往上面快步跨，“快到了。”
还是第一次用“真乖”这个词来形容他。
还挺奇怪的。
温卿意跟着上去，可以看到一幢玻璃别墅。
从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餐厅里面的样子。
桌子是大理石的，桌子正中央放了一个花瓶，里面插着浅紫色的勿忘我。
三角梅的枝叶攀附在墙面转角处的周围，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是有人常年在打理的，并不会遮挡住里面向外的视线。
陆眠带着他进去，找了最靠外的位置坐下。
温卿意跟着坐下，看向外面，发现大概是在山顶的关系，从这里能够看到另一边的盛江。
“怎么样还不错吧？”陆眠把包摘下放到一边。
“还不错的。”温卿意点点头。
“这个店什么时候开的，我怎么好像没什么印象？”这里他以前来过，但是之前是没有这家店的。
“也有好几年了吧，我初二和同学呀一起来的。”陆眠拿了桌子上的菜单递给他，“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没？”
“有什么推荐吗？”温卿意接过来，看了几眼。
“他们这里的松鼠桂鱼还不错。”陆眠回忆了一下，“还有小干锅。”
“我们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那就这两个菜再加个汤吧？”温卿意直接跳过前面的主食推荐，翻到汤的类目。
“青菜豆腐汤可以吗？”温卿意问她。
前面两道菜都是偏油腻一点的，汤清清油脂自然是最好。
“可以。”
写好菜单，两个人坐着等上菜。
“明天一起去学校？”温卿意问她。
反正很近，于是答应道：“好。”
“你以前是一个人去学校吗？”
“嗯。”温卿意拿过一边的茶壶，给陆眠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孟皓也是吗？”陆眠想起这两人平常跟连体婴似的。
“对。”温卿意握着水杯喝了一口。
大抵是人少，加上厨房的效率挺高，菜倒是很快就上桌了。
松鼠桂鱼上面浇着金黄的酱汁，清晰的松鼠形状，色泽鲜亮，迷醉的香气四散，令人食欲大开。
小干锅香气四溢，里面藕片土豆量很充足，还有虾和鸭掌堆砌在最中间。
青菜豆腐汤一看就清爽。
两菜一汤对于两个人也完全足够了，全程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
食饱饭足，温卿意见她还在吃，先去结账。
温卿意结完账，回来的时候陆眠正在擦嘴。
看见他回来，于是问：“多少钱？咱们把微信加上吧。我转账给你。”
温卿意身体微不可见地僵直了一秒，随后平静道：“你直接转给温卿羽那个号吧，我微信密码忘了，号码还没找回来。晚上我把微信号通过那个号推荐给你。”
陆眠也摸不准是真的找不回来了还是假的，但是这人又是送零食又是带她出门，想来也不是故意拒绝她，于是答应道：“好。”
玻璃窗上传来阵阵被拍打的声音。
雨滴毫不留情地往窗子上砸。
“下雨了。”陆眠把窗子上的窗页拉上。
可他们都没有伞：“现在怎么办？”
“等雨停吧。”温卿意坐下来，说。
陆眠把视线投向窗外，两个人静静看雨水落在树叶落在远处的江面。
许久她听见温卿意问她：“你为什么不高兴？”
“家里的事。”陆眠不想告诉他太详细，于是笼统说道。
温卿意也不再问，加上人家家里的事确实没什么道理探听：“不想说就不说了，但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想再见一次的人，能聊吗？”
其实仔细讲，时间太过久远，有的细节她也记不太清：“其实也没什么，当时我遇见他的时候，是高二的时候，有次比赛，当时输给他了，那次比赛对我还挺重要的。我就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其实这不是全部，有的原因她不太想说于是略过去了。
“那你是想要找他再对决？”
陆眠笑了笑：“那倒不至于，想和他说声谢谢。”
输给他了还要和他说谢谢？
按照这个道理来算的话，他收到的情书应该不是最多的，而应该是道谢。
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陆眠看着窗外的江水，轻叹一声：“要是我们盛泽有海就好了。”
“你想去看海？”温卿意看着她。
“我想试试看潮水涌过来的时候，那种一瞬间屏住呼吸的感觉。”
温卿意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视频，记录的就是海水潮涌的那一刻，浪潮从海面席卷，抛至最顶点，伴随着激涌的浪花重重拍下，会下意识屏住呼吸，扑面而来的窒息感。
温卿意觉得陆眠所表现的，和他以往认为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她不像她表面所表现出来的安静，在平静湖面下隐藏的是疯狂涌动的浪潮，疯狂又热烈。
或许她的感受和他不一样，他看着她说：“会很危险。”
“所以只是我想，而不是要去做。我也不敢去做。”陆眠解释道，她差不多能知道这人在想什么，宽慰地笑了笑，“但就算看看海也不错，我很喜欢海。可惜盛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