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与卿
一晃两个月，天气逐渐入秋，也迎来了陆眠在这个学校的第一次期中考试，至于成绩她到不是特别关心，比较特别的事，班上为了放松组织了一次班级活动，打算等周末的时候远足。
下课铃响。
“你不走吗？”温卿意站起来，从桌肚里掏了手机，直起身问她。
“我把这里搞清楚了就走。”陆眠答道。
温卿意绕到她前面的位置，看了一眼她正在写的题。
接着点了两条线的中间：“这里，画辅助线。”
“哦。”陆眠听了他的话但是没有动作，只简单应了一句。
“你还是不会？”温卿意见她连拿草稿纸的意思都没有，以为是她还没有思路。
“我有答案。”陆眠抿了抿唇，这样说大概会有点扫他面子。
“……”温卿意权当好心喂了狗，点了点头，“行吧，你加油。”
然后转身，叫了教室后排还在打闹的孟皓：“孟皓，还走不走了？”
孟皓晃悠悠走过来：“陆眠，你还在学习啊？”然后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一脸敬佩的表情，“了不起。”
“我要向你学习。”孟皓说。
“滚吧，放什么双响屁？”温卿意见他一聊就没完，踢了他一脚。
孟皓看着他：“我认真的。”
温卿意嗤笑一声，“你别放连环屁了。”这人说的认真基本上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走了。”说着往教室前门走。
“下周见埃”孟皓告了个别。
“好。”陆眠点点头，笑着应道。
孟皓立刻跟上温卿意。
“你俩隔着一整个教室还下周见啊？”温卿意很明显听到他的话。
“一个教室怎么就不能见了？”孟皓不服。
“眠眠，你不走吗？”沈瑶路过她的位置，问道。
陆眠还是答道：“没事，你们先走吧，我这里还有道题。”
直到教室只剩她一个人，陆眠看着窗外的舒展的松柏枝干，和湛蓝的天空。
心情平和。
陆眠把手机从桌肚里拿出来，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四点半了，到家得五点多。
一条信息静躺：眠眠，你妈妈回来了，你早点回来，小姨给你做好吃的。
陆眠按照短信上的消息，乘了地铁回家。
时间掐得很好，卡在了五点半。
推开门就闻见扑鼻的香气，是她喜欢的麻辣鱼和小龙虾。
“姐，你回来啦。”姜薇察觉到玄关的动静，出来迎接道，“今天我妈做了麻辣鱼和小龙虾。”
陆眠换好鞋，直起身来笑了笑，“知道，已经闻出来了。”
“今晚可有口福了，”说完姜薇的笑意淡了些，指着客厅，小声着说，“大姨也在。”
陆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陆眠把带回来的两本书拿到卧室，路过客厅的时候，停了脚步打了个招呼：“妈。”
坐在沙发上面正低着头和人聊天的女人，有着和陆眠极为相似的精致眉眼，整个人有种寡淡疏离的气质。
见她主动招呼，李清禾没有多余的反应，抬眸看了她一眼，颔了颔首，表示听到了，继而继续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不像是对待女儿的态度，更像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陆眠倒是习以为常，毕竟这样的反应已经算是不错。
“眠眠，吃饭了。”陆眠刚把书放下，小姨在外间催促道。
“小姨夫呢？”陆眠拖了椅子坐下，桌上还少了个人。
“他今晚有应酬。”
“对了，姐，我们打算给薇薇办走读，要不也给眠眠办一张吧。”李清岚刚刚坐下，一边说。
姜薇住了一周学校实在有些适应不来，给她抱怨过好几次了，对此陆眠并不觉得意外。
“不用。”李清禾终于从手机里回过神，声音淡淡道，“她不是说学校都是会安排好的吗？那就一直待在学校好了。”
陆眠的筷子顿了顿，几秒钟后，像是没听见一样，淡定自若地继续夹菜。
“你和小孩子置什么气。”李清岚劝道，“学校条件哪有家里好。”
“我们寝室还可以的，我挺适应的。”陆眠快速地吃完碗里的饭，说，“走读的话到时候来回花的时间太多了。”
“到时候肯定是我和你小姨父来接你埃”李清岚看着陆眠站起来，问，“眠眠你就吃这么一点？”
陆眠从茶几上找了纸巾擦了擦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进去看点书。”
“这么一点怎么够？”平时做这些菜一般都会添饭的。
“没事，你们吃吧，我吃饱了。”说完转身进了房间。
李青岚看着一边吃饭的姜薇，踢了踢她的脚，姜薇起身去陆眠的卧室找她。
等到客厅只有李家姐妹两个人，李清岚叹息道：“孩子是无辜的。”
“我打算把陆眠的抚养权给陆随远。”李清禾平静地抛出这个决定。
“我之前按着你说的试过了，这孩子和我不亲就是不亲，我确实也没有什么做母亲的天分。”李清禾解释道。
“不是这个原因吧？”李清岚拆穿她，“是因为苏钰辉回来了。”
静默许久，李清禾点了点头，“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
话到这里，李清岚也没再说什么，“你们的事，其实不应该牵扯到下一代的。而且我总感觉，你以后会后悔。”
“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又像是笃定般，李清禾坚定道，“我不会后悔。”
“那你怎么和眠眠说？”李清岚毫不留情，“凭良心讲，你这个母亲是真的不称职。眠眠为什么和你不亲你心里多少有数，现在又要放弃自己的亲生女儿，你觉得眠眠会怎么想你？”
李清禾音调拔高，和刚刚冷淡面容截然不同，“那我不无辜？我行尸走肉一样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来这么一次机会。”
李清岚站起来收拾碗筷：“反正无论如何眠眠是我侄女，说实话，这么多年，我能看得出来她已经对你没有期待了，陆随远那边怎么说？”
“他当然不同意。”李清禾擦了擦嘴，“涉及他利益的东西他怎么会同意，遑论我要分走一半家产，关键是到时候离婚了还得对着一张和我差不多的脸就足够膈应他了。”
“他不同意你就把后面的事情想好了？”李清岚看她，“而且你把亲生女儿当做膈应前夫的工具，谁当你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有办法让他同意，就是时间要的有些久。”李清禾已经做了决定。
“比如？”
“分居两年，婚内出轨。”
“非要弄得这么难看？再说陆随远也不是个爱拈花惹草的性子啊？”
“装得好看而已。”李清禾喝了口水，冷哼一声，坐到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陆眠回到位置上看了眼手机，定了时，安排好时间就开始拿了教材开始看。
她的桌子是专门布置过的，白色格子布上面摆放着一套圣诞节瓷器品，一个圣诞老人坐在雪橇上，前面一群驯鹿。驯鹿后面是白色的小书架，上面推放着她常看的书籍。书架上面放了一个水晶球，里面是一个穿着水晶鞋的小女孩。
在明亮的白色灯光下，这一方天地显得简洁又梦幻。
姜薇开了门发现，陆眠坐在飘窗上，窗子开了一边，夜风卷起陆眠脸颊边的头发。
而陆眠侧头看着窗外亮起的灯火，手里玩着那个水晶球，十分安静，安静地姜薇不忍打扰。
“姐。”最后还是打破了这番沉静。
陆眠侧头看她，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你在想什么？”姜薇坐在飘窗的另一边，脱了鞋和她面对着。
她在想什么？
很奇怪，她刚刚好像什么都没有想，但是又确确实实地想了一个人。
是促使着她考附中的那个人。
可是最后出现在她脑子里的，却是她的那位新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