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入秋，天气渐冷，林平之去厨房吩咐加个温润滋补的汤，晚上回来喝了也去寒。
“哎，这些天岳大夫怎么好像很忙似的？”“这不是入秋了么，热风寒的多了些，来医馆的人自然就变多了。不过我还听说了些其他事儿。”
宅院本就不大，但生活质量还是要有些保障。于是便请了个几个下人，做饭打水洒扫之类的，人不多，活也少，闲来无事几个人闲下来说些八卦。
如今说话的是陈婆子，主掌勺，做饭很好。
“什么？什么？”剩下几人追问，
林平之也顿住脚步。
陈婆子左顾右盼看了没有人，低声道
“这事儿还是东院刘掌柜他们家的汪妈妈告诉我的，你们可别和别人说。”
她不顾他们催促，卖了个关子，
“说是有人见岳大夫去清风明月楼”
“那不是!”说话的小厮突然惊诧一句，然呼捂着嘴。
丫鬟不明所以“什么？那是什么？”
“你个小丫头片子自然不知道，清风明月楼，就是那种地方。”“那种啊！可是岳大夫是女子？”
“女子怎么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里有女子自然也有男子，也就是小倌，我听我大哥说有些个小倌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呢！”
丫鬟开口，“岳大夫不是有东家么，东家也甚是俊美”
小厮哼了一声“切，东家眼盲，据说身体也不太好，这清风明月楼也是很多夫人秘密场地，不过知道人少罢了。“
“这可不敢乱说，你们可别乱传！”
岳灵珊与人和善，平日里不怎么与这些人交谈，一个名为凝香的丫鬟总觉得这岳大夫清高，再加上林平之虽然不能视物，但模样芝兰玉树待人接物与他们这些下人也格外平和。
让她有些芳心暗许，不怀好意地小声道
“什么乱说，依我看哦，估计是岳大夫也和那些个夫人一样。”
她顿了顿，翻了白眼，“也是欲求不满了。”
话还未落，“啊！！！”
凝香感受到脖子上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难以呼吸，
“谁！”
“凝香你怎么了？”
她感受到自己身体已经不再属于她自己，慢慢腾空，双眼发黑，眼冒金星。
“东东家。”有人看到走出来的林平之，颤抖地缩这，不敢说话。
林平之自到了这长衫城，身体一点点变好，虽然沉默，但是从未见过他对谁发过火。
他娘的，小厮恨不得将自己缩进犄角旮旯里，谁说的东家身体弱？徒手远距离将一个大活人举起来，这是武武功啊！
几个下人都瑟瑟发抖，
“晚上加一个冬瓜汤。”
“是是。”贪生怕死的家伙们一哄而散，有一个还对凝香有感情，看了几眼，便不敢多看了，实在恐怖，凝香一路走好，祝安。
“救救救命”凝香被掐的直翻白眼，她耳边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只剩下震惊与后悔。
“碰！”人肉落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她还没完全反应，便从那曾经无比钦慕之人的口中得到一番话。
“嘴巴在你身上也是浪费，若不然给更需要的人罢。”
没了嘴巴，还怎么活？“东家，凝香错了，东家饶命，凝香错了，东家饶命”
“哈哈，吓到了？我开玩笑的。”
凝香就知道东家心善不会那么对待她，
“呵呵，是，东家”
她大着胆子抬头却看见林平之掩着唇笑了笑，眼神空洞，皮笑肉不笑，格外瘆人，吓得，跌倒在地。
“滚！”凝香连新发的月钱和衣物都没拿，连滚带爬离开了。
“报官！去报官！”她边念叨边跑，可到了半路又折回了家，不说她没被怎么样，若是被东家知道了，她全家的命岂不是不保？
凝香死了，死在立冬的前一个晚上，
说是晚上给她爹打酒，半路摔了磕在石头上，摔死的。
真相不得而知，只是家里的下人伺候的更用心了，岳灵珊想着是否要加些个月钱。
晚上和林平之探讨着，他说了声随你，耸了耸鼻尖，闻着不属于她的胭脂味儿，便道
“你可有事同我说？”
岳灵珊摇头“并无，怎么了？”
“没事。”林平之翻过身子，道“睡吧。”
第二次，岳灵珊第二次去那里了。
他不信那婆子说的，却不能骗自己岳灵珊没有撒谎。
真相近在咫尺，他怕了。
岳大夫貌美，但已有家室，岳大夫为人正直，也无人敢来骚扰，但近来有些流言在三姑六婆中传开，且一些窥伺之人也有些按耐不住。
“岳大夫我帮你拿罢？”
岳灵珊刚从前院打回来一壶酒，碰上了前几天的一个腿伤的病人吴仁越，他打了声招呼便要来帮忙。
“这倒不必了。”处于医者之心，她又道“你腿上刚刚痊愈，不便过多行走。”
吴仁越面露喜色，“多谢岳大夫关怀。”
两人说着话往前走，还未到家门，就看见林平之在不远处站着，傍晚太阳下山已经有些冷了，他一袭单衣，站在风口，嘴唇泛白，不停的换脚步支撑身体，已然有些扛不住了。
岳灵珊没看出来，她还想着该怎么给林平之办明日的生辰，这酒得先藏起来，嘴里应和几句，没听清吴仁越后面说了什么。
“林平也在啊。既然身体弱就不要吹风了嘛，省的岳大夫又要悉心照顾。”吴仁越一直看林平不顺眼，除了脸简直一无是处的弱鸡。
“既然腿断了就不要出来了，省得因为嘴欠再挨一顿打，到时候要的就不一定只是腿了。”林平之拉着岳灵珊进了宅子，留下话，关上大门。
只留吴仁越在那儿干瞪眼气得用拐杖砸了好几下地。
岳灵珊进了屋，没注意到林平之的反常，将酒先放了起来。
“医馆不要开了。”回了房，林平之突然道
“怎么了？”医馆原本也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无事可做，也没想到开的有声有色，竟然比之前百素粟那家还要好。
“就不要开了，我不想开，我们离开这里，换个地方。”
“怎么了，这里民风淳朴，医馆也是刚有起色，怎么这么突然？”林平之已经很少有这样时候了，岳灵珊去拉他的双手，
他双手冰凉却被林平之轻轻挣开，
“民风淳朴？你难道看不出那男人看你的眼神，那些个病人摸你的手你感觉不到？那些男人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啊？”
林平之提高语调，有些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