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毒药自然不像乡下驴粪蛋子,处处可见,岳灵珊只是在诓他,那只是她来葵水之时腹痛,白素粟给的她滋阴补肾,温补气血所用。
林平之真的给了他断肠丸么?也并不,那只是一枚再简单不过的甘草丸,有润喉清肺提神醒脑的作用,路途中解渴润喉罢了。
两人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老大自然是玩儿不转。
不过一柱香,老大便返回客栈,“大侠,事情小的已经办妥,还请大侠赐药。”
林平之夜里难眠,听见细微声音便动了动耳朵,那小贼气喘吁吁跑过来,模样狼狈,他双手交叠放在脑后,翘起腿,“回来的倒是挺早,嗯,滚吧。”
“大大侠,那个解药还未”
老大双手举起手心朝上,一脸虔诚,这个姿势他练过多次,每逢教主给解药他练出来的,这个角度既显示他虔诚,又不令人觉得谄媚。
林平之擦着剑,语气平缓,“怎么?还要我请你?”
老大摇头,“不不不,怎敢劳烦大侠,小的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解药?啥是解药?
作为魔教教徒,老大学到第一课就是识时务,见林平之这架势,若是他走得再慢些,他就不用等肚烂穿肠而死了,分分钟被切片了。
这些个正派人士不是自诩侠义之道,最讲信用,林平之没给解药,是不是压根就没有毒药?
老大也在暗暗思索,只是这师父岳不群满口仁义道德,不也是抛妻弃子?林平之报仇弑妻,比起他们魔教有过之而无不及,堪称变态,啧啧不能想,不能想。
老大满城敲医馆,正盘算着怎么威逼利诱大夫看他是否毒已入体。
“砰砰砰!砰砰砰!开门!大夫救命啊!死人啦!”“医者仁心,仁心医馆有没有人啊!!”
“砰砰——”
医馆门被从里拉开。
“??”岳灵珊刚写完留给白素粟的信,收拾完行李,将晒好的药材入匣,虽承诺照顾百素粟在先,但血浓于水,待她料理好母亲之事再回来和前辈好好赔罪。
“女女侠真是巧啊~”
岳灵珊笑“没事儿,挺巧的,刚好随我去找宁女侠。”
时运不济!时运不济!
老大被岳灵珊生拉硬拽,身负三种毒药,依然身残志坚在前方带路。
功夫不负有心人,历经一天一夜,老大在玄心庙见道正在洒扫的宁中则,一时激动,情难自己,双膝触底下跪,
“娘啊!!!”
而正欲开口叫娘的岳灵珊望向母亲一时无言。
此时,华山思过崖。
“各位五岳派同门,本来思过崖是我华山禁地,外人禁止入内,不久前,本座无意之中突然发现了这个秘洞中的武林绝学,几经思量,本座深深觉得身为五岳派总掌门,应当向各位开放秘洞,假以时日,各位武功定然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待时机成熟再将魔教一举歼灭!”
“呵,冠冕堂皇,不知廉耻!”林平之与左冷禅等人躲于石板后方,伺机行动。
“岳不群这个老狐狸,把恒山派那群小尼姑关到华山还说什么五岳派,狗屁!”
“师父,师兄那一党派自您眼盲后就蠢蠢欲动,此次更是未经允许私自来华山,与这岳不群狼狈为奸,有辱师门!”
“今日为师就来清理门户!”
“咻!”
思过崖内烛光闪烁,突然变暗,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正对这墙上自派武功看的出神,视线突然一暗,皆两处兵器。
“岳不群!纳命来!!”
小小山洞,瞬间刀光剑影,武器相接乒乓作响,
魏金只是泰山派一名普通弟子,武艺一般,最擅长便是溜须马屁,此次便是凭借这项独家技能使得掌门破例带他来涨涨见识。
妈的谁知道一言不合,不知道哪个龟孙子打灭蜡烛,在黑漆漆山洞兵刃相见。
幸亏他半夜总是腹痛起来拉屎,又懒得点油灯,早就练就黑夜事物的本事。
他缩在角落里苟着,各方人马打的不分敌友,难舍难分,
“咻!”寒光一闪,魏金险些被刺中,
“滚!”
他眯眼盯神去看,原来是个华袍锦衣的少年,他他看得到自己?
魏金咽了咽口水,见那人双目呆滞,眼神黯淡,没有半分灵光,瞎子?
那瞎子衣袍华丽花纹繁琐,模样俊朗,气度雍容华贵,纵剑御气朝前方刺去,一招一式行云流水,鲜血飞溅。
他皱眉躲避,短短几分钟,互相残杀的,挥剑乱砍的,死的死伤的伤,不说血流成河,也算是鲜血淋漓,可这人身上竟没沾上血迹。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魏金见自己同行伙伴倒下,紧缩在山洞缝隙之间,一退再退,撞上一堵肉墙。
“岳不呃啊!”魏金还没叫出他的名字,便失去了性命,
原来这岳不群虽不能在黑漆漆山洞中视物,但对这禁地却十分熟悉,找个地方藏了起来,这魏金运气不佳撞上了他。
“冲哥你听,这山洞什么声音?竟然有打斗声?”令狐冲带任盈盈来思过崖本是想追忆往昔,却听到山洞之内的声音。
“盈盈,我们进去看看,你小心些。”
二人向山洞内走去,他被关禁闭,在这儿待了一年之久,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无比熟悉,打了个火折子。
走进山洞,竟有血水顺着沟壑石块而下,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横尸遍地,身上穿着泰山衡山泰山的衣服,对面是林平之与左冷禅一干人等。
岳不群见是令狐冲这孽徒,怒意横生,竟然还敢与魔教妖女来我华山,在背后趁其不备偷袭令狐冲,谁知任盈盈出手抵挡,接下一掌。
“盈盈!”令狐冲出手对抗岳不群,火折子被不慎打掉。
山洞重新陷入黑暗,
“令狐冲?!”左冷禅与林平之两个瞎子只能听声辨人,纷纷认出令狐冲,共同出剑。
岳不群屏息敛神,叹口气,未能将令狐冲除之后快实在遗憾,但这三人与他都有纠葛,对他极为不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待他们两败俱伤再坐收渔翁之利也不迟。
“冲哥!小心!”
“盈盈!后退!”
左冷禅武功之高可与任我行打个平手,林平之辟邪剑谱功法步伐如影如蛇,十分诡异,对上这两人,令狐冲没有胜算。
双方对峙,各有盘算,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动作,这一仗,没有输赢,只论生死。
此时,不远万里,玄心寺
岳灵珊将那魔教之人打发走了后,在玄心寺留宿,不过傍晚,天色渐暗,她亮着煤油灯在床边缝制夹袄,她嫁人几个月,为丈夫缝衣做鞋,嘘寒问暖,为人女二十载,竟连件衣服都未送过。
“珊儿你别忙了,玄音师父对娘很是照顾,夏衣冬衣自是不缺的,算起来你还的叫她一声姨姥呢。”
岳灵珊点头,“娘你坐这歇息。”她见宁中则摘了帽子露出头,原本满头青丝不见,只留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她鼻尖一酸,忙低头缝衣服,不愿让娘看到自己红了眼睛。
她们相见,并没有提到父亲半句,岳灵珊知道,她娘的心是彻底冷了。
“嘶”指尖上冒出个血珠,岳灵珊含在嘴里,口腔都是铁锈味儿,
林平之骗她,血怎么能是甜的呢。
“啪嗒”眼泪落到手背上,被煤油灯的噼啪声掩盖,却盖不住她心慌慌频繁的跳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