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想把光芒据为己有
沈陵游狐疑地看向他, 问道:“京城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急着回京呀?”
若是皇上召谢炳易回京,那必然是有急事,沈陵游不清楚谢炳易在京中的职位, 就连楚誉也只勉强记得,这时候的谢炳易应当已经在皇帝面前崭露头角了。
这时候召他回京,不是为了降罪那就是为了封赏。楚誉更焦虑了,要是谢炳易再受了封赏可怎么办,他若硬要逼沈陵游与他成婚, 沈陵游会怎么做。
没成想, 谢炳易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第一次如此认真:“南疆滋事进犯国土,过一阵,沈大将军也会知晓此事的。”既不是降罪亦不是封赏,而是要开战了。
沈陵游和楚誉都愣了。
“又要开战,我爹也会去吗?”沈陵游手心发汗,浑身冰凉。战争会死很多人的。
谢炳易脸上挂着安抚的笑意, 说道:“应该不会,皇上钦定的是定远将军。”
沈陵游不知道谁是定远将军,但是听到不是他爹的时候还是松了一口气, 每一次开战他都要担心皇帝会派他爹去。
哪怕心里知道,他爹是去保家卫国, 保护百姓, 可是心里却永远不期望他真的上战场。
“哎等等, 你说的是哪里开战?”沈陵游猛然回过味来,觉出哪里不对来。
谢炳易被他说的一懵,回道:“南疆,怎么了?”
南疆南疆, 那不就是边疆吗?渐缘师父去边疆了啊!要是开战,渐缘会不会出什么事?
沈陵游下意识地又开始为渐缘操心,咬着手指皱眉思考着,突然脑袋被人揉了一把。
“别担心了,你这么小的脑袋天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楚誉贴在他耳边小声说,又说:“真那么闲,就好好想想什么时候跟我成亲。”
“谁跟你成亲!”沈陵游果然被楚誉一句话带跑偏,开战带来的忧愁也消散不少。
不过楚誉说的也是,就算他在这发愁,也并不能帮到什么,只能是徒增烦恼而已。
要是他再厉害一点,像他爹一样厉害就好了。
就算总被人说是将军之子将军之子,可事实上沈陵
游从不觉得自己的身份真的是将军之子,他只不过是将军家的大少爷罢了,一个没什么才学,没什么本事的大少爷。
一个无所事事,纨绔不化的人。
沈陵游叹了口气,跟谢炳易摆了摆手说:“那我去给小猫找娘亲,到时候直接送到你在郴州的府上,告辞。”
谢炳易拽住沈陵游的袖子,有些急躁地说:“你又这样,不是说好了原谅我吗?”
明明都说了原谅他了,又这样爱答不理的,谢炳易脑袋里腾地蹿上来一团火气,恨不得把沈陵游绑起来绑回家里。
楚誉看到他抓着沈陵游不放,瞬间好像回到了六年前那一幕,只是这一次他没有一刻犹豫便伸手将谢炳易推开了。
他家小孩不喜欢别人这么拽他的,他得保护好沈陵游。
谢炳易的眼神像淬了毒一样看向他,冲过来伸手拽住了楚誉的领子,客人都散了不少,他们周围也根本没什么人经过。
要不是答应了沈陵游,谢炳易真想把楚誉在这杀了。
见他这样,沈陵游一下子就急了,楚誉一手还搀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楚洛,要是谢炳易真想打他,楚誉肯定没办法还手的。
“谢炳易!你要干什么?”沈陵游真的不喜欢谢炳易这种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立刻翻脸不认人的性格。
幼时,他只是说了一句不喜欢谢炳易,就被他堵在巷子里不让走,僵持到半夜,要是沈陵游不说软话哄他高兴了,谢炳易就决不放他离开。
后来还是沈家的下人发现了快被蚊子榨干的沈陵游和谢炳易,两个人置了好久的气才和好。
越想越气,沈陵游一脚踩在了谢炳易的脚上,说道:“给我撒开,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这话的威慑力对于谢炳易还是非比寻常的,毕竟沈陵游六年都没有原谅他,那六年的每一天都让他痛苦得想发疯。
谢炳易冷冷地看了一眼楚誉,说道:“这是第二次。”然后便松开了手指。
楚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加上之前那次,这是第二次他想动手了,只不过是顾及沈陵游的面子上,才暂时选择
放过他。
但是楚誉根本不在乎,只要到了京城他从太妃那里得到了当年送他出京的太监手书,他的身份便可以揭开,他只是想要再拖一拖,拖到沈陵游明白他的心意时再入京。
不然他放心不下沈陵游一个人,不管沈陵游在哪里,只要他不在自己身边,楚誉便总觉得有什么地方空荡荡的。本来这次到崇善寺的计划里,也根本没有沈陵游的出现,只不过是他自己难以割舍罢了。
就想着,没准再多呆一会,沈陵游就会更喜欢他一些。
楚誉在谢炳易侧身路过他时,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是第二次,你碰我的人。”原话奉还,而且从事实上说,沈陵游确实是楚誉的人。
婚约没有解除,他们就还是要遵从婚约去成亲的,谢炳易这样对沈陵游动手动脚的确实不妥。所以已经是楚誉看在沈陵游的份上再三忍让了。
两个人谁也看谁不顺眼,沈陵游真是愁的不行,从小谢炳易就总是这么个霸道的性格,楚誉现在又那么软硬不吃。
更何况,楚誉是要当皇帝的,沈陵游觉得谢炳易就是在作死。
你说说你天天这么得罪人有什么好处?沈陵游在心底叹了口气,他把谢炳易和楚誉都当成他最好的朋友。
虽然都因为一些事情分别了许久,但是沈陵游内心还是想要他们都能好好的。为什么总是要针锋相对呢,他真是搞不懂谢炳易,明明大家都是朋友。
只是他没有意识到,谢炳易就是一只蛰伏在他身边的野狼,不过是暂时披上温雅的人皮,想要借此哄骗着他到手。
这一点,楚誉却看得格外清楚,他轻轻地拉过沈陵游的手,说:“走,我们去给小猫找娘亲。”
沈陵游点点头,飞速低着脑袋从谢炳易身旁走过去了。
他可不能再让楚誉和谢炳易待在同一个地方了,不然他们真的会一言不合打起来的。
跟太妃和庆王客套了几句,他们便从园林里出来了,沈陵游百无聊赖地踢着路上的石子,问楚誉:“我们去哪找啊,我走了一天,脚好累。”
楚誉瞥他一眼,又想起来沈陵游的脚好像
好了,于是问道:“脚还疼吗?”
“疼呢。”其实早就没事了,崴个脚能疼多久,肿也已经消下去了。
沈陵游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捂着自己的脚腕“咝咝”地吸气,又埋怨道:“都怪你,你不说还好,一说就疼了。”
楚誉被他气笑了,沈陵游总喜欢故意招惹他几句,却又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脾气,不像真生气,倒像是撒娇一样,弄得楚誉心里直发痒。
好想把他抓起来天天亲。
楚誉脸上淡淡地说:“现在才想起来脚崴了,那看来是不够疼,走个几十阶台阶就好了。”
气得沈陵游用脚丫踢他,踢在他腿上轻轻的,又蛮不讲理地说:“我脚疼,你背着我走会吧。”
出了园林后,周围都是些林木溪涧,所以沈陵游才这么大胆。
见楚誉站在原地不答应,他又故意叫着:“哎呀好疼,也不知道是为了谁,我又是爬崇善寺又是跑园林里给太妃祝寿的,还把某个醉鬼给拖到凉亭里醒酒。”那个醉鬼还偷亲他,还偷偷表白,简直坏死了。
后面的沈陵游没说,他也不好意思说。楚誉醉酒的样子和其他任何人都没什么不同,也会耳尖红红,也会浑身酒气,也会攀着喜欢的人说胡话。只有那一刻沈陵游才觉得,楚誉就是小跟屁虫,小跟屁虫就是楚誉。
从来没有变过。
楚誉脸上强忍了笑意,伸手就把他一把抱了起来。
小孩慌慌张张地搂住他的脖子,唇上却被轻轻碰了一下,沈陵游脸上瞬间红成一片,把脑袋垂下去,不让他亲。
沈陵游想,没想到楚誉看起来那么瘦削,原来力气这么大。其实,其实……
其实楚誉也挺好的,生得俊俏好看,有才华本事,未来还会登上帝位。
最关键的是,楚誉是他的小跟屁虫。
他会对自己很好的,沈陵游知道,他只是还没准备好接受另一个人进入自己的世界里,成为自己的亲人,就像爹娘和姐妹兄弟一样。
楚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他埋着脸的样子着实可爱,就总想逗逗他,于是说:“不就是脚疼吗,有什么害羞的
。”
从他怀里,小孩低低地传来一句:“我就害羞,你管我呢……”
楚誉又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说道:“好好说话,我怎么就不能管你了。”
“我是你的未婚夫,知道吗?”楚誉很早之前就想告诉沈陵游了。
在他第一次知道那个他想要做朋友的小少爷,是他的未婚夫时,他就想要去告诉沈陵游了。
他想要把这个闪着光芒的人,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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