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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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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养过狗狗吗?

    当你养了一条很粘人的狗狗,下班回家你给小狗带了最爱的食物和玩具,它会撒丫子狂奔、扑到你怀里。小狗摇尾巴,眼亮晶晶,像有星星嵌入里面。

    得到岑桑肯定回答后,傅戌时就用那样晶亮的眼神看她。

    他分明有一双好凌厉的眼,独独在岑桑面前会笑得眉眼弯弯,得到一句“试试”回答眼睛便亮得能照耀一整个世界。

    岑桑伸手扣住傅戌时的脸,阻止他用那双深邃的眼犯规。

    她在傅戌时情绪太过高涨前轻声开口,想了想还是要给他打预防针,“我只说试试,你知道我谈恋爱基本没超过一个月的。”

    “嗯,知道。”

    傅戌时敛了敛眼,匝密睫毛扫过岑桑手掌,蜇得她有几分痒。

    “你也知道我其实没有认真谈过恋爱,我不知道怎么好好去爱一个人。”

    岑桑缩回手,她说,“我们的试试可能不如意,会让你失望。”

    傅戌时抬眸,迥然目光正与她对上,他从傅小狗变成一个眼神就让人心跳加速的傅戌时。

    岑桑又想伸手捂住傅戌时的眼,他却没让。

    傅戌时伸手攥住岑桑的手,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胸前位置。

    手被按压在他胸膛,隔着衣料和肌肉血骨,指关节接收到傅戌时的心跳节奏。

    她的指尖还感受到自己脉搏跳动节奏。

    “公主。”

    傅戌时轻声喊她,缓缓开口道,“没有人天生懂爱人、没有谁和谁天生一对,感情都是要磨合的。”

    “我也不懂爱人,也可能会让公主你失望,甚至无意中说什么错话伤害到你。”

    傅戌时认真盯着岑桑的眼,“但人和人的感情不就是这样嘛,重点是我们要一起试试。”

    指关节传来的心跳沉稳,和傅戌时缓缓道来的话一同给思前顾后的岑桑许多安全感。

    傅戌时又看着岑桑的眼,道:“你不要有太多负担。你之前的恋爱没超过一个月那又怎样,我们就先试试磨合一个月。”

    “这个月里,我们按照你之前的规则,只谈感觉、不想将来。”

    傅戌时手指摩挲岑桑的指关节,轻轻抚过岑桑曾经的受创之地,他缓声开口道,“如果我们能好好走完这个月,就说明公主你是懂得怎么爱人的,也说明我们有能力一起走过后面的很多个月。那我们便一直走下去,再谈未来、谈将来。”

    岑桑闻言微怔了怔。

    她和傅戌时,先是试用租客关系,后是试用情侣关系。

    前者由她提出、傅戌时举手抗议,后者则是傅戌时自己主动提及。

    同一个“试用”字眼,概念和用意却大有不同――岑桑提出试用,是想以刁钻古怪的规矩劝退傅戌时,而傅戌时说“试用”一个月,却是为了让岑桑心安、让她能慢慢接受真正亲密关系。

    两次试用、不同心境,相同的是,傅戌时一直在坚定地走向她。

    岑桑明白傅戌时的用意,被他的爱――可以说爱吗,或许是可以的吧――所震慑,她颤了颤眼睫,“傅戌时。”

    “嗯?”

    “如果我们没撑到一个月呢?”

    如果他们闹掰了呢?

    傅戌时指尖轻敲岑桑的指关节,他一眼看穿岑桑的担忧,抿唇笑了笑,“那我们的关系由你说了算。如果你想我们做好朋友,我们便接着做朋友。”

    他顿了顿,目光沉沉投向岑桑,“如果你想桥归桥、路归路,那我们就成为陌路人。”

    那个下雨天,傅戌时淋雨在岑桑家门口等她,他早早做好岑桑一点不喜欢他、他会和岑桑做不成朋友的准备。

    而现在他知道岑桑也有那么一点喜欢他,那结局最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他以朋友的名义给自己留了多年退路,才会和岑桑错过多年。

    他才不想只和岑桑是朋友。

    岑桑看向傅戌时,从他眼里读出些破釜沉舟的气度。

    他孤注一掷、拆桥开路,却把所有退路都留给她。

    岑桑点头说好,她敛了敛眼睫,思虑几秒后又开口道:“我们不会是陌路人的。”

    傅戌时抬眸,岑桑一向是个讨厌许诺的人,她不相信有什么会坚定地存在、不相信有什么东西能永永远远不变。

    但现在,她给了他一个允诺。

    傅戌时眉目敛开一个笑,笑容有几分满足,“好。”

    -试用租客期有试用租客期的规矩,那么试用情侣期自然也有试用情侣期的规矩。

    岑桑拿汤匙舀着碗里的粥,温声告诉傅戌时:“之前我答应别人交往前,会提出两点要求,傅戌时你也要遵守。”

    “好,公主你说。”

    岑桑缓声道:“首先,不能干涉我的未来规划,我的工作优先级高于谈恋爱。”

    傅戌时点头。

    “其次,”岑桑抬眼看傅戌时,再度开口之前明显顿了顿,她缓声道,“不要想和我做/爱,我不接受发生性/关系。”

    傅戌时微抬眉,但也果断点头。

    他这么果断,岑桑倒有些犹豫了。

    她拿汤匙舀米粥的动作停下,抬眼看向傅戌时,“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

    傅戌时举手,“我煮的粥好喝吗?”

    “……”

    现在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吗?

    岑桑把喝了一半的粥推到傅戌时跟前,有些无语地看他,“你不要告诉我,你在把粥盛给我喝之前,自己没尝过?”

    “尝了,我觉得还行。”

    傅戌时耸了耸肩,笑容散漫,“但公主你跟我的舌头不一样嘛,我怕你难以下咽,还要照顾我的感受强说好喝。”

    “谢谢你能这么想我。”岑桑看了眼傅戌时,把那碗粥重新揽回自己手旁,淡淡开口道,“但你见我什么时候对你客气过?”

    “也是。”

    傅戌时点点头,眉眼眯起一个笑,他定定盯着岑桑,缓声开口道,“那公主你在你的原则问题上对我客气什么,我没有什么问题想问你。”

    话题竟然还能被傅戌时从跑偏的粥上绕回来。

    岑桑微怔了怔,在心里悄悄讶异傅戌时的态度、也诧异自己竟然会主动问傅戌时有没有什么疑惑,表现得像是她自己主动动摇。

    但公主怎么会动摇,岑桑淡淡解释道:“没跟你客气,是我那些前男友交往时答应得好好的,没过十多天就想着对我动手动脚,还责问我装些什么。吃亏在前,我得多确认一遍。”

    岑桑聊过往总用这种云淡风轻的潦草方式,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但公主哪里会真的不在乎。

    傅戌时忽然轻叹了口气,他伸手过去揉了揉岑桑脑袋。

    “公主,”他说,“白岛的事我知道的呀,只要你不想,我保证永远不会对你动手动脚。”

    岑桑小小年纪就听过、目睹过成年人的荒诞性/事,没恐男还要感谢那两年的心理诊疗史。

    傅戌时完全理解岑桑。

    岑桑怔怔“哦”了声,她觉得傅戌时有点太好,好到她会怀疑这后面是不是有埋什么深深陷阱,待岑桑心甘情愿跳进去,傅戌时就盖上头顶的盖,宣告一切都做假。

    不能沉溺在这种好里,要保持头脑清醒。

    但傅戌时不给岑桑保持头脑清醒的机会,既然公主的规矩说完了,那接下来便是小狗伸展功夫的时间。

    傅戌时挑眉笑笑,“公主,既然我们是要一起试试,那我也可以提几条要求吧?”

    “可以。”

    于是傅戌时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张叠好的纸,递到岑桑跟前,“公主,请您过目一下。”

    “……”

    那张纸皱巴巴的程度,和傅戌时之前草拟的“假扮情侣合同条例”相比,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上面的标题不一样,岑桑简直以为自己碰上了时间倒流事件。

    岑桑垂眼,还没扫完上面的要求,面无表情地开口:“小狗,你家的‘几条要求’,能有足足三十五条?”

    “还有,你是不是写这种东西写上瘾了,不会又是百度抄来的吧?”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几条。”

    傅戌时挑眉耍无赖地笑,他拖椅子靠近岑桑身边,“还有,读书人的事哪里叫抄,我就是借鉴了一下。”

    岑桑白傅戌时一眼,随后低头看过傅戌时拟的每一条要求。

    【如果双方闹矛盾,不可以不接电话不回消息,如果拉不下脸说对不起,可以约定一个暗号作为道歉信号】

    【每天要有一个吻和一个拥抱】

    【家务要一起承担】

    【有难过的事要说出来,不能自己憋在心里】

    【可以吃醋,不可以装作不在意】

    【不可以熬夜】

    【……】

    三十五条,或许有些看起来有些离谱,但绝大部分可以窥见,傅戌时真的有在认真拟要求――也不能算是要求,是他对岑桑的期许,希望她主动敞开心扉,或者允许他朝她奔去。

    岑桑敛了敛眼睫,如删改“假扮情侣合同”条例时,大刀阔斧地拿笔在纸上涂改。

    “好了。”岑桑把修改过后的版本推给傅戌时,“这下没问题。”

    从纸的背面便可窥见岑桑删改了许多。

    傅戌时抿了抿唇,手指翻过那页纸,在他等着看岑桑又狠心删掉许多,只多留退路的时候,傅戌时发现岑桑这回做的修改完全不同。

    比如她留下了拥抱与接吻。

    比如她允许出差说想念。

    岑桑甚至还在例举约会地点边,补上了演唱会和滑雪场。

    当然,岑桑还是把傅戌时不让她熬夜的部分删掉,但又在旁标注了一句:【傅小狗少参加点酒局,酒喝多了人会变笨】

    -“果然,人真的变笨了。”

    岑桑抬眼看傅戌时,见他攥着纸微怔的模样,忍不住轻笑道,“傅小狗,就那么一页纸,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傅戌时抬头,瞥见岑桑眉眼弯弯的笑,她说,“是不是以为我又把你写的都删掉了?笨蛋小狗,你以为我不会进步吗?”

    她有一双笑起来太好看的眼,杏眼盈盈带笑,似乎倒映出傅戌时自己的模样。

    傅戌时心动难忍,凑过去靠近岑桑。

    “是我笨蛋了。”傅戌时低声道,深邃眼眸紧盯岑桑,“那从今天开始对不对,我要今日份的吻。”

    “自然是从今天开始,”岑桑轻笑声,伸手抵住傅戌时胸膛,“只是小狗,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上不上班了?”

    特助的电话也跟着打了进来。

    好吧,还是不能太恋爱脑。

    傅戌时接起电话,一边应着特助的话,一边朝岑桑做口型:【公主,等我下班回来】

    岑桑手捏汤匙搅着已经快见底的粥,也做口型:【今晚你不是要出差?】

    【草,忘了】

    傅恋爱脑戌时拧了拧眉,有些惆怅地应特助的话,“嗯对,上午十一点航班,文件都准备好了吧,我飞机上要看。”

    那头特助应话,“都准备好了,那我现在派司机来接您?”

    “好。你记得通知分公司的人把上一季度材料报表准备好,我到了那里直接开会。”

    分公司那里仗着天高皇帝远,办事不够爽利,傅戌时语气凛然,“不用理他们,数据会说话,业绩不好就直接滚蛋,我没工夫听…”

    没工夫听什么?

    傅戌时莫名顿在那里,正在特助以为是信号不好时,那头傅戌时再度开口,这回声线缓和上几分,“先这样,机场见面和你说。”

    特助有些奇怪,而岑桑知道一切缘由。

    因为在傅戌时拧眉讲电话时,她偏头过去亲了亲傅戌时侧脸。柔软唇瓣触上傅戌时脸颊,明明只亲了亲脸,却让两个人都呈现十分笑意。

    【今日份的吻】岑桑冲傅戌时做口型,笑眼弯弯。

    傅戌时也笑,凌厉眉眼在岑桑面前万般柔和,眼角泪痣勾人。

    公主今天又朝他迈进了,并且迈了不止一小步。

    工作的烦心事全部消失不见,傅戌时唇角微勾,他这样想。

    作者有话说:傅小狗:其实,如果不是怕吓着公主,小孩的名字我都已经想好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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