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二更君
魏氏因再也绷不住了, 便将自己当年为了不被赶出魏家、把后出生的宋皎充作死去的那个男婴的种种告诉了魏子谦。
魏子谦本以为姐姐或者是受了太大刺激,所以有些胡言乱语了,毕竟夜光怎么可能是女孩子呢。
但听魏氏说完之后, 魏子谦简直如闻惊雷, 被震的完全怔住。
魏氏流着泪道:“你方才说,王爷不可能让夜光外派,这么看来,应该是王爷故意的把她调了出去, 其实我也知道,那西南道路途艰难,夜光她……恐怕是凶多吉少, 王爷应该就是因为知道了她是女子, 才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她……回不来。”
魏子谦本以为姐姐不晓得西南道的厉害, 听了这几句才明白她是心知肚明的。
而魏氏的话乍一听, 倒也是合理。
毕竟人人都知道宋皎是豫王这边的人,倘若宋皎的身份爆了出来, 万一豫王也受牵连呢。
此去西南路途遥远,万一死在外头,倒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但魏子谦很快意识到不对。
“姐姐, 你先莫哭。”魏子谦忙安抚了魏氏:“事情未必就如你所想的。”
魏氏擦了擦泪:“怎么?”
魏子谦定了定神。
宋皎是女孩儿这个事实,把魏子谦惊的够呛。
起初他当然是完全不能相信,毕竟这怎么可能,太过惊世骇俗了。
但是仔细想想, 宋皎的样貌是他们公认的过于好看了些,身量不高,偶尔一颦一笑……且她那种温和待人的气质……
魏子谦晃了晃脑袋,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我觉着不太对。”好不容易他说了句完整的话。
魏氏问道:“哪里不对?”
“夜光跟、豫王殿下……”魏子谦拧眉。
魏舅舅竭力回想上次在魏家时候,宋皎跟“豫王”的相处。
当时他其实已经觉着有些怪了,毕竟两个人之间太过亲密无间了些,虽然解释为“不拘小节”也能混过去。
尤其是在他们离开之后,某天姚娘子无意中跟他说了句——“夜光可很讨人喜欢,那日来的赵爷跟他那样好。”
魏子谦当时没多想,还觉着是豫王礼贤下士,现在想想,自己的妻子从来不是个爱多嘴的,更不会背后嚼人的舌头,她突然冒出这句,自然也是哪里觉着不妥,所以用这句来试探自己。
他想起宋皎亲自喂给“豫王”东西吃,想起那天晚上宋皎拉住“豫王”的手从饭桌上离开……那两人的相处,解释为男人跟男人之间,确实勉强。
魏子谦的舌头有些发麻。
“你倒是说话呀。”魏氏看着他,不知他为何发了呆。
“姐姐,”魏子谦按捺着怦怦乱跳的心:“照我看,豫王殿下不会对夜光如何,恰恰相反……”
魏氏糊涂了:“什么相反?”
“姐姐你怎么还不明白,”魏子谦深吸了一口气:“他们两个晚间睡在一张榻上,清早起来,也是一块儿离开的,要照你的说法王爷因知道了夜光身份而不喜欢……我可是半点没看出来,相反,我横竖觉着,王爷该是早知道了夜光的身份。”
魏子谦觉着,倘若姐姐能够在场亲眼见到宋皎跟“豫王”相处的场景,她是绝对不会疑心“豫王”会对宋皎不利的。
当时魏子谦不知道夜光是女子,现在听姐姐说了,再回思当时,哪里是什么“礼贤下士”“不拘小节”,那两个人明明就好像是……
魏氏却被他的话弄愣住:“什么?王爷早就知道?”
魏子谦点头:“不错,而且姐姐你不必害怕也不用担心,叫我看,豫王爷应该对夜光……”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词。
魏氏还呆呆地看着他。
魏子谦只能靠近过去,在她耳畔低低地说了一句。
“什么?你说王爷看上了……”魏氏大惊。
魏子谦忙示意她不要大声。
就在此时,门外玩耍的魏达跟魏宁跑了进来,看到魏氏眼睛红红带泪,魏达惊问:“姑姑怎么啦?”
魏子谦忙把两个小东西拉开,道:“爹有事跟姑姑商议,你们出去再玩会儿吧。”
“哦,”魏达歪了歪头,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问:“那先前骂夜光哥哥的那个人来做什么呀?”
魏子谦愣住:“什么?”
“就是那个、那个尖下巴的女人,”魏达极力想了想,说道:“刚才我跟妹妹看到她从后面绕了绕,急急忙忙地从后门那边跑出去了,爹没见到她吗?”
魏子谦本来不明所以,然而一想,他的脸色猛然变了:“你是说朱姨娘来过?”
“啊,就是那个朱姨娘,我看见了,”魏达点头,像是担心父亲会怀疑自己撒谎,他问魏宁:“宁宁是不是也看见了?”
魏宁点头:“宁宁看见了,从那边跑了……”
这会儿魏氏总算也察觉了不对,她猛地站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魏子谦的心乱跳起来,只能先打发两个小东西再出去玩,才转身对魏氏道:“姐姐,怕是事情不妙了!”
“她若是来了,怎么没进来,难道……”魏氏却也想到了,越发心神不宁。
魏子谦低声道:“若是从后门进来的,她怕是听见了咱们的话了!”
本来魏氏也在猜测这个,听弟弟说了出来,她的脸色猛地变了:“什么!这……这怎么办?”
魏子谦心乱如麻:“她既然偷偷地走了,当然是心虚,若不是听见了又能如何?不行,得拦着她不能叫她乱说!”
魏氏也醒悟过来:“我去找她!”
“姐姐,这可关乎着一家子的性命,”魏子谦拧眉:“我跟你一起去。”
魏氏跟魏子谦本以为,朱姨娘兴许会对人乱吵嚷,或者去找宋申吉……
但他们并没在朱姨娘屋里找到人,宋申吉那边,也说朱姨娘没去过。
魏子谦的脸色越来越不妙,魏氏又急又怕:“她难道……离开府里了?可她要去哪儿?”
“她只怕……”魏子谦不愿意说出来,但还是要说:“她或者是去告官了吧。”
魏氏几乎晕过去:“告官?她、她真的会去告官?”
魏子谦搓了搓手:“她现在有些丧心病狂了,之前不是还公然骂了夜光吗?”
“那现在该怎么办?”魏氏连哭都忘了。
魏子谦道:“姐姐,我想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救咱们了,你别忙,我去试试看!实在不行咱们一家子就……”
院子外,是魏达魏宁欢快的笑声。魏子谦黑着脸,倘若因为这件事朝廷降罪,他只有一死,但他唯一受不了的是,魏达魏宁这两个小孩子,也会因此而死。
所以他只能拼上性命去赌一把了,希望那位殿下,可以帮他们度过这鬼门关似的难关。
朱姨娘原先被魏氏命人堵在屋内,无法出门。
但隔着门扇,她听说了魏子谦带了一对儿女过来府里的事儿,又听那些嬷嬷在说,魏氏安排了午饭招待他们。
朱姨娘没了儿子,恨天恨地,更恨上了宋家的所有人。
听到这个,她自觉着必然是魏氏因为自己没了宋洤,就得意洋洋的了,想必魏子谦等还是魏氏故意叫来炫耀气她的。
朱姨娘偷偷地从后门摸出来,避开人直奔魏氏房中,她想听听看魏氏跟魏子谦两姐弟在商议什么话,是不是真的在算计她。
谁知,她却听见了魏氏的秘密。
其实乍听之时,朱姨娘也不信,但是回想起来,果然就想到许多的疑点。
宋皎,是个女孩儿?
宋皎是个女孩儿!
朱姨娘的心狂跳,她一想到宋皎竟是个女儿,却占了长子的身份,硬是让魏氏这么多年中一直压着自己……如今更害死了宋洤,朱姨娘几乎按捺不住跳起来。
她想立刻戳破这个丑恶的谎言,跟魏氏彻底撕破脸,把宋家闹个翻天覆地。
但她终于还是生生地忍住了,因为她忽然想到,自己若是此刻闹起来,魏氏发了狠,又有魏子谦帮忙,恐怕不会让她跑出这家里去。
朱姨娘便想着去找宋申吉说明白,但宋申吉现在病恹恹的,何况他在宋洤的事儿上也完全无用,朱姨娘连他都鄙薄了。
她怕屋内的人发现自己,不敢往下再听,忙忙地从后门离开。
出了院子她越发的笃定,不错,她该尽力地把这件事闹大起来。
她得往外头去!
毕竟宋皎女扮男装又当了官儿,这可是欺君之罪,如果朝廷发现,必然是要诛灭满门的,她可不想白白地给连累在其中。
何况宋洤的事情上,宋皎本来能够救人的,她偏冷心冷面,置身事外,一想到这个,朱姨娘恨不得一口口地把宋皎吃了。
朱姨娘心里恨极了:“一个杀千刀的丫头片子,居然装模做样的去当什么官儿,怪不得我从来就看她不顺眼……哼,既然是个赔钱货,那宋洤就是宋家的长子,她居然见死不救,不,也许就是她故意把洤儿推在火坑的,这下作毒辣的小贱货!”
她越想越是恨怒,本是要赶去京兆府出首的,但走到一半她突然又意识到不可。
刚才明明听见了魏子谦说宋皎跟豫王两个同床共枕!可见他们之间必然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了。
宋皎有了豫王殿下这大靠山,自己贸然去京兆府的话,万一豫王爷那边得到消息派人过来,那岂不是妥妥地压住了?京兆府的官儿也未必顶得了!到时候吃亏的只怕还是她自己。
朱姨娘更怒了:“那贱货,平时装的那样,背地里都跟男人上了床了……真是叫人想不到的!跟她那不上台面的娘一模一样!都是会私底下鬼鬼祟祟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她愤怒之极,但脑袋却转的更快了,既然京兆府不能去,那……别的寻常的衙门自然也是不能的。
到底该找哪一路神仙呢?
她头顶冒火,逃命似的走了这半天又累了,便往墙根处站了站。
就在这时候,朱姨娘听到旁边茶楼里两人的闲谈,一个道:“那御史台的宋按台才出京,就弄了个开门红……这位宋按台可是个狠角色,这一道儿过去,不知道有多少人人头落地。”
另一个说道:“可不是么,当初连太子殿下的老师都给他弄下去了,办几个知县之类的,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么?这样不怕权贵的好官儿,朝中多几个,就是百姓的福气了。”
朱姨娘听他们竟如此吹捧宋皎,极为刺心,差点没忍住骂出声来。
但正因为这两句话,朱姨娘突然笑了起来:自己是糊涂了!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大庙拜一门正神,这不是现成儿的有神在吗?
要说这京内恨宋皎恨之入骨的,头一号便是东宫太子殿下。
要说这京内能够盖住豫王爷的,那自然也是东宫太子殿下。
朱姨娘冷笑,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京兆府不能去,别的地方也不能去,她只要进一座庙,拜一位神,那就一了百了了。
只有一点为难。
朱姨娘虽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太子殿下,让东宫举刀把宋家的人全都弄死,但她却不晓得该去哪儿找太子。
太子自然是在东宫,但是东宫在宫内,她的身份别说是进宫门,就算是稍微靠近,便会给宫门侍卫给赶走或者拿下。
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大理寺。
之前宋申吉想为宋洤疏通的时候,撞在了陶避寒的手中,后来宋申吉才知道,陶少卿是太子的人。
这件事朱姨娘当然知道。
她的眼睛一亮,东宫她进不去,大理寺却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一念至此,她赶紧转身。
大理寺中,陶避寒正在一间小房子里打瞌睡。
自从那天宋皎被诸葛嵩抱走之后,太子吩咐让朱厌接手案子,而陶避寒则因为程子励之死,被暂时革职待查。
陶避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讨厌的朱厌爬了上去,整天耀武扬威似的,一堆人任由他呼来喝去。
而自己则成了大理寺里可有可无的闲职,真是无聊。
偏偏诸葛嵩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简直让他愈发气闷。
忽然一个侍从跑来:“陶大人,外头有个女人,口口声声地说有要事面呈陶大人。”
陶避寒微微睁开眼睛:“什么女人?我不认识什么女人,要报案子叫她找别人去。”
那侍从无可奈何,转身跑了,过了会儿又转回来,倒是知道陶避寒不好惹,便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只低声道:“陶大人,那女人说……她的事儿是天大的事儿,且是关乎……宋按台的。”
“什么天大,”陶避寒冷笑,“宋按台又是谁?”
侍从无言以对,只好转身要去打发了人。不料陶避寒蓦地醒悟过来:“等等,宋按台是不是就是……宋夜光啊?”
侍从陪笑道:“这自然正是宋大人了。”
“混账,是宋夜光就说宋夜光,什么宋按台!”在陶避寒心中,宋皎还是那个“宋侍御”呢,按台两个字让他发懵。
陶避寒正是无聊之时,听说跟宋皎有关,便随着那侍从来到外头,见那女子颇有几分妖娇,但脸是陌生的,陶避寒便道:“你是何人,有什么关于宋夜光的事要禀告本官。”
来的自然正是朱姨娘,她千求万求,才求了那侍从进内通报,蓦地看到陶避寒脸生的嫩,她倒是疑惑起来:“您、可就是陶少卿吗?是……东宫太子殿下的人?”
陶避寒冷道:“你问这些做什么?你到底有何话说,若是无聊搅闹,别怪本官不客气。”
朱姨娘被他的冷脸吓到:“不不,大人,我确实是有天大的事、是能掉脑袋的大事,只能跟太子殿下的人说。”
陶避寒见这女人颇为蠢笨,本是不屑,可这话却引发了他的兴趣:“你说这掉脑袋的事儿,跟宋夜光有关?”
朱姨娘点头。
陶避寒笑道:“那你找对人了,进来吧。”
到了厅内,陶避寒落座:“先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朱姨娘道:“妾身是……是宋申吉的妾室。”
陶避寒一愣:“哦,原来你是宋夜光一家子的,哼,既然你跟宋皎是一伙儿的,又有什么天大的事,想必是唬人。”
朱姨娘听他的语气仿佛跟宋皎不对付,忙道:“大人,妾身虽是宋家的,却不是跟宋皎一伙儿的,相反,妾身正有个关于宋皎的秘密要禀告太子殿下,这个秘密,足够太子殿下将宋皎以及宋家所有人全都……”
说到这里,她突然住嘴,看了看陶避寒身后的小侍。
陶避寒皱眉,抬手示意那侍从退出。
等侍从退下后,朱姨娘才又靠近了几步,低声道:“足以让太子殿下把宋皎以及宋家所有人全都杀了。”
陶避寒本不以为然,听到最后一句,他坐直了些:“你说什么?此话当真?”
朱姨娘道:“千真万确。不过,妾身若是说了,还请大人……保证妾身不会也被牵连其中,最好求太子殿下格外恩典。”
陶避寒听她越说越玄乎,竟不知她有什么关于宋皎的致命秘密,难不成是那个家伙正密谋造反吗?
“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本官便能为你向太子殿下求情,”陶避寒淡淡道:“若真的能立下大功,那非但无过,反而有赏。”
朱姨娘听到最后一句,大为欢喜:“多谢大人。”
“快说!”陶避寒呵斥。
朱姨娘左右看看,终于又靠近几步,手遮着唇,她低低的说道:“宋皎并非是男子,她是个女人。”
这话清清楚楚地进了陶避寒的耳朵,但陶少卿却很想一脚把朱姨娘踹出去。
他觉着这个女人是疯了,竟大白天跑到大理寺来找他寻开心。
陶避寒冷冷地看向朱姨娘:“你再说一遍。”
朱姨娘道:“大人,千真万确,是妾身刚才听见那魏氏跟她的弟弟亲口说的。”
陶避寒本正在盘算该怎么收拾此人,闻言微微一愣:“魏氏?”
“就是宋皎的娘!”朱姨娘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亲口说的,宋皎是女孩儿,从小扮男人的,而且……”
“而且怎么样?”陶避寒的心突然跳快了起来。
他盯着朱姨娘的脸,这张脸原本是娇俏的瓜子脸,但有了点年纪,脸上便透出明显的刻薄之态。
而陶避寒心中所想的,却是有关宋皎的所有。
从他那次跟太子回事儿,太子对宋皎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到后来诸葛嵩格外叮嘱他别去针对宋皎,还有……
朱厌曾说过诸葛嵩身上有女人的香气,但诸葛嵩明明未近女色。
还有还有那天……豫王,太子,宋皎在大理寺认尸,他虽站在外面,却也听说了里头的情形,太子竟叫诸葛嵩把宋皎抱走了!还是颜文语亲自来领的人!如果是程残阳的弟子,为什么是夫人来领人!
陶避寒觉着有一辆马车在自己的头上轰隆隆地奔来又奔去。
朱姨娘尖诮的脸上更加流露出浓浓的鄙夷,她先是冷笑了声,才对陶避寒道:“大人您猜怎么着,宋皎她不仅仅是欺君之罪,而且她……已经跟豫王爷……”
“跟豫王怎么样?”
朱姨娘道:“还能怎么样,她早就爬上了豫王殿下的床了。”
刚才是一辆马车从头顶奔驰,那现在已然是千军万马在他整个人的头上践踏。
陶避寒问:“你、你又怎么知道?”
“妾身当然知道,”朱姨娘脸上那不屑而鄙夷的表情,就仿佛当时她趴在豫王的床下,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一样,她道:“是魏子谦亲口说的,当时在永安镇魏家,他们两个就睡在一块儿了呢!”
陶避寒觉着自己简直一时消化不了这许多的离奇古怪。
他抬手制止了朱姨娘,低头竭力地想了半晌:“这么说,宋皎是个女人,她女扮男装的,还跟豫王爷有染……”
说了一遍,他总算是清醒了些:“好啊,怪不得我向来瞧她怪怪的,这个宋夜光,好大的胆子,竟干出这些事……”
陶避寒站起身来:“哈,真是天助我也,这次看她往哪里跑!”
朱姨娘看到陶避寒的反应,她很得意,自己果然没找错人:“就是!大人,一定不能放过她,一个小贱人,竟然敢扮男人,她居然还去当了什么巡按御史,到处招摇撞骗的,真是可笑!简直是不成体统!斩首示众都是便宜她了!”
陶避寒心里虽也惊喜交加,但听了这几句话,却也有些诧异。
他转头看看朱姨娘,没想到这女人的恶毒竟好像还在自己之上。
正在陶避寒想着该怎么着手行事才最妥帖的时候,门口人影一晃,有个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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