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来啦
“日本初级花样滑冰锦标赛？”小柚子吃惊地说道。
刚刚都筑章一郎老师对他说，要带他参加日本初级花样滑冰锦标赛。
小柚子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地“啪”地来一个2s表达一下激动的情绪。
他想得冠军！
小男孩骨子里的不服输，竞争精神被完全带动了出来。
果然还是要滑冰啊。
“是啊，初级花样滑冰锦标赛之后，如果足够优秀，就能当都道府县的选手代表，去参加国民体育大会呢。”
都筑章一郎教练看出来了羽生结弦小朋友的热切。
他补充说到。
“哇！”小柚子可以说十分期待了。
其实日本的花滑以地域划分，主要分为两个派别，即名古屋派和关西派。
仙台挨不着两边，孩子们滑冰的热情相对不大。
都筑章一郎先生摸了摸小柚子的蘑菇头。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等到小柚子滑出名堂，可以选择两个派别中的一个，因为有了后面的协会支持，裁判打分都会高不少呢。
当然那都是后话，现在小柚子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总之都筑章一郎教练来了之后，小柚子才算是真正进入了魔鬼学习时刻。
之前多多少少还能空闲出来一些玩的时间。
现在真的就是冰场、学校和家三点一线了，下午三点在团体课开始之前，小柚子都会接受都筑章一郎教练的单人指导，团体课结束后，还有一节单人课。
真的是太累了。
他喜欢比赛，喜欢赢，但是真的！真的太讨厌训练了。
而且都筑章一郎教练很凶，眼睛也尖地很，每次他用刃错误，都会被发现，然后被好好说教一番。
除了巩固t和s之外，练习2a成了他最重要的任务。摔倒的次数太多，浑身都是疼的。
小柚子不止一次在房间偷偷抹眼泪，还不想让黎佩佩看见，一边抽抽噎噎，一边握紧了项链。
黎佩佩有点心疼孩子，这才多大的小孩，她简直像是那种，孩子摔疼了，就打地板说都怪它的家长。
“不行咱就不学了，去打棒球算了。”
小柚子听到之后也只是抽泣着摇头，“不行，我一定要拿冠军。”
好要强的男孩子呀。
黎佩佩看小柚子拿出来了一个新的本子，在封面上写上了大大的，绝对要赢字样。
小柚子也是被逼狠了，他被分到了年纪大几岁的孩子群里面练习，其他人都会跳2a了，就他还不会。
这样子，让一生好强的小柚子怎么能忍？
于是，小柚子把每天除了刻苦练习，不断在冰面上摔啊摔的，回到家还要把学到的都记下来，总结归纳。
有疑问的地方用蓝色的笔写，自己想到的用绿色的笔写，教练说到的地方用红色的笔记下来。
都筑章一郎教练给小柚子找到了俄罗斯的歌曲，给他编排了《来自俄罗斯的爱》当自由滑主题曲。
爱不爱的，小柚子其实不能理解，但是他除了学习芭蕾和滑冰，也学钢琴，能听出歌曲中浓烈的俄罗斯风情。
他最喜欢后半段变奏之后的曲风，自己还抽时间看了很多俄罗斯影片，在动作编排上有了更深的理解。
小柚子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有点戏多，却又敏感善良。
他的表达能力一直是非常好的，不论是言谈举止还是动作表现力。
在其他孩子动作拘泥的时候，小柚子以其夸张的肢体动作表达，总是被小伙伴揪出来调侃。
但是谁也不可否认，大家看诺大冰场上的单人表演，比起来小家子气的表达，大开大合的动作更加优美吸引人眼球。
花滑中的艺术分，黎佩佩觉得，这一点小柚子完全不用担心。
小柚子主要的困难，还是2a。
时间来到了2004年的10月，全日本初级花样滑冰锦标赛正式开始。
年仅九岁的小柚子，在都筑章一郎老师的陪伴下，来到了明治神宫棒球场分馆，同行的还有三个比他大一点的师兄。
场地很破旧，灰黄色的墙面上都有了斑斑锈迹，小柚子在都筑章一郎教练的带领下，提前适应了一下场地。
小柚子临近比赛前一天，还对着寺庙的方向礼貌拜了拜。
“你在求什么呀小柚子，明天得冠军吗。”黎佩佩有一点小小的，替柚子紧张。
虽然她知道，小柚子跳2a的水准，已经很稳了，从刚开始的花式摔跤，成了现在的游刃有余。
“我啊，在祈祷明天运气好一点，不要卡冰，不要失误。”小柚子认真回答了黎佩佩的问题。
黎佩佩疯狂打call，“柚子君真棒！明天去给他们表演蘑菇飞飞！”
“飞飞！2a炫起来耶耶，”深沉不过两秒钟的柚子，在宾馆的床边直接一个旋转打法，跳上了宾馆的床床。
翌日，天光很好，场馆内的灯光倒是还不如外面。
小柚子戴着黑色手套，穿着白底黑色草木纹的俄罗斯风情考斯特，黑色的长裤显得比例很好，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四年级的小朋友。
都筑章一郎教练在一旁，临上场了，他反倒让小柚子放松，正常发挥就好。
小柚子攥着法藤项链，看着前面一位选手的自由滑。
其实不如自己滑的好。
他看到高空中，七个黑底红字的打分框，出现了七个评委给这位选手的打分。
43414342444642
总分301。
轮到小柚子上场了，黎佩佩对他说了一声：“康巴得，飞飞的柚子君。”
小柚子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
推开都筑老师的手，他滑行一圈，来到了冰场中心的位置。
站定，随着音响中，小提琴音流淌而出，他行云流水般，正滑切倒滑，来到了第一个得分点。
“2a！”随着踏一声落冰，“成了。”
动作优美，没有失误，场馆上观众不多，选手居多，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又接了一个后搬腿，滑行过后，来到下一个得分点。
2s，没有难度，很顺利完成，接着是一组三连跳，没有失误，二连跳，没有失误。
“2a！”完美落冰。
音乐开始变奏，成为了节奏感极其强烈，热情的风格。
小柚子步法变得快速，卡点完美，表现力极强，又是一个组合跳跃，最后一个跳跃结束。
至此，所有得分点完成，没有失误！
雁式旋转、蹲踞旋转、贝尔曼旋转结束。
小柚子一个蘑菇飞天，双手高抬定格，完成了整套节目。
现场响起了掌声，小柚子心跳加速，是开心，也是疲累。
他的2a，会为他赢得冠军的，这个他坚信。
这么久对2a的追求，没有白费！
小柚子此时此刻也并不知道，二十年后，已经获得两次冬奥会冠军的他，会仍然像是个孤勇者。
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一心只想挑战4a。
像极了9岁时不服输，追赶他人的样子，不过追赶的人，换成了他自己。
解说员陈滢评论他，是在守一座守不住的城,打一场打不赢的仗。
明明可以功成身退，却带着病躯仍然挑战自我。
2022年北京冬奥自由滑结束后，有人问羽生结弦，为什么结束动作要把手举向天空那么长时间。
羽生结弦说，9岁的时候滑过《来自俄罗斯的爱》，最后的动作就是这样的，会让我觉得和之前的自己重合起来。
想了一想，他又补充道，我也幻想将我的灵魂哗一下送上天，上面有很多伸手拉住我的人，其中九岁的自己也在上面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