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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同病相怜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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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兆兰回头看了他一眼,率先道:“我见过弟妹两次,一次是在五月底,”

    展昭知道具体时间是五月二十七日,也是马恒翻墙进沈府找三娘子询问他哥哥下落的那一天,他抬抬下巴,认直聆听。

    “我有一年多都没到雄州了,我很想弟弟,本来想让店中伙计通知弟弟去老地方见面,但伙计告诉我我弟弟订亲了,我很高兴,问伙计和我弟弟订亲的是哪户人家的小姐。伙计说是参知家的三小姐,我当时就想,总兵公子配参知府小姐也算门当户对,但那个伙计却支吾着说这位小姐名声不怎么好,议了几次亲都没成。我说议亲没成和名声有什么相关,就算议几次都失败了,也只有说明运气不好和缘分没到。”

    梁兆兰当时虽那样说,但心里还是犯了嘀咕,当晚就潜进了沈府,找到沈三娘子。说到这儿,他看向弟弟,“她见过你,把我当成了你,我当时也没向她解释,只说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特来求证。”

    “她怎么说?”展昭忍不住问了一句。

    贺延、孔武和南山派的三位师弟也对沈宁的回答感兴趣,被未婚夫婿(虽然是假的,但她不知)当面质问私德有亏,想来沈宁会一味掩饰吧。哪知梁兆兰却说她直接就承认了,这些人听了都相当意外,甚至有人嘀咕一句“这还敢承认”的话。

    “她很坦率,她说她早有心上人,这桩婚事并非她所愿。我当时也如你们一样,没料到她会承认,愣了一下,后来想骂她两句都觉得自己理亏。”

    梁兆兰自嘲的笑了一下,他是习武之人,但那天在她“坦荡”的气势之下他败下阵来,甚至对那个柔弱的女子起了几分敬佩之意。“我说既是如此,我会想办法取消这桩亲事。本来还想与她说几句话,商议一下退亲之事,但有人偷听,我开了门就走了,然后我就去找了那个男人。”

    提到那个男人,他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告诉众人那个男人不可理喻,根本不信他说的话。

    孔武一脸困惑,悄悄问展昭是哪个男人,展昭偏头告诉他那个男人就是丁总兵,孔武恍然大悟。

    “第二次见面,她很奇怪。”

    梁兆兰说到“奇怪”二字,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那次他和丁毅不欢而散,闹僵后,本想着找到弟弟,但南山派需要他做的事务也很多,一时分身乏术,后来又离开了雄州,待他再次归来已是八月,又因事忙,一直没找到时间与他弟弟见面。

    后来就有了一些关于总兵府少夫人买堕胎药的风言风语,他当时听了第一反应是讶异,后来就很生气,心想如果真是他弟弟的骨肉,新婚夫妻哪有急着堕胎的!

    展昭明白他的感受,如果他有弟弟,如果他弟弟刚成亲三月弟妹就急着买堕胎药,他也会怀疑胎儿是不是他弟弟的。

    “弟妹买堕胎药的事我也没一下就相信,万一是谣传呢,这世上害人的谣言可是不少。”

    梁兆兰冷笑一声,然后又说:“我先让店伙计去打探,伙计回来说我弟弟也在沈府,我就想着去见我弟弟一面,顺便问问他知不知道堕胎药的事。那晚我就去了,结果我弟弟已喝得酩酊大醉,怎么叫都叫不醒,弟妹见了我们俩这才明白当日所见是我,不是我弟弟……”

    沈宁带他走到阁楼后,这里很是僻静。沈宁道:“原来你们是双生子,怎么老爷和官人从未提过呢?”

    梁兆兰冷漠地回了一句这是我们的事,和你不相关。沈宁也不生气,淡然一笑:“也是,各有各的烦恼,谁管得了谁。”

    “你买堕胎药是什么意思!”

    “这也和你不相……”

    她正回答着,却突然住了口,梁兆兰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去看,见一个丫鬟现了身形,朝二人福身。他也不在意被谁看到,又转回头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谁知……

    “谁知她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还质问我是不是要打她!”

    听他说完,大家都十分吃惊。孔武道:“原来你们没吵架呀!”

    梁兆兰摇摇头:“我和她才见了两面,话都没说上几句怎么可能吵架。就算她真对不起我弟弟,我作为兄长的,最多是帮弟弟问出真相,哪可能和她一个妇道人家吵架。她打发走丫鬟后,我就问她是在做什么,她冷着脸跟我说她的事也和我不相干,我见她顷刻间就像变了一个人,虽觉奇怪但也没再追问堕胎药之事。后来我只跟她说弟弟喝醉,第二日必然难受,让她提前备点醒酒汤,她闷着没说话,我也就走了。”

    原来是沈宁自己做出了吵架的假象!她此举的目的是什么?一时兴起,戏弄梁兆兰?还是因梁兆兰第一次见面骗了她,或是因为梁兆兰没有帮她取消掉这桩婚事,小小地报复、惩罚他一下?

    不,如果是报复和惩罚,此举对梁兆兰根本毫无用处!因为对于沈府的人来说他是一个不存在的人!那么……

    展昭想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丁兆蕙身上,难道沈宁就是想令她家人误以为他们新婚夫妇不和?至于为什么……合离?嫁祸?

    展昭转向丁兆蕙,“你那边呢?”

    丁兆蕙这时却陷在了回忆之中,想到他成亲那晚喝得酩酊大醉,到第二天的中午才醒,他醒来就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订亲前见过她一面,知道她叫沈宁……

    “对不起。”

    丁兆蕙头痛欲裂地向新婚妻子表达歉意,他昨晚喝了太多酒了,以至于让新娘子错过了洞房花烛夜。

    他坐在床上,开始脱自己的衣衫,“开枝散叶”这是他作为家族男丁和她的丈夫应该做、也是必须做的事情,不管他本人原不愿意,他都必须做,这种最应遵循个人意愿和最私密的事反而和他本人最不相关。

    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呀!

    他苦笑一阵,身上的喜服被他拉成了死结,解了几次都没解开,不由得焦躁起来。他的新婚妻子这时端了醒酒汤过来,见状,将醒酒汤放在一旁,帮他解喜服衣带,“退亲的事本来就很难,没办成也不怪你。”

    “退亲?”

    丁兆蕙懵然无知,不知她究竟在说什么。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的确长得很美,秀眉凤目,玉颊樱唇,标致美人儿,但他心中却觉得这世上的绝世美人儿加在一块也不及一个聂无双。

    她并未急着说话,帮他脱下喜服,又体贴地递上醒酒汤。丁兆蕙待她接过空碗,这才仔细打量他的新婚妻子,她早已换下喜服,穿着寻常,将空碗放在托盘上,跟着又走到架前,取下架上绸巾,在盛着温水的盆中浸湿、拎干,然后又折转回来,将绸巾稍微叠了叠就递给他:“擦擦吧,会舒服一些。”

    她自在的模样反倒令丁兆蕙有种客居她家的感觉,“这门亲事是你我爹爹亲自订下,要退掉的确很难。”

    沈宁朝他露出一个理解的笑,“所以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喔。”丁兆蕙一边猜测这中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一边拿绸巾擦脸,还没想到怎么和妻子说话,沈宁反而拉了一根凳子坐到他面前,“昨日你喝得很醉,一直叫着一个姑娘的名,这就是你想退婚的因由?”

    新婚第二日,这对新婚夫妻就如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在他们的新房里惬意闲聊。

    ……

    “那次我见到了好多江湖上的风云人物,有南侠展昭,涉地鼠韩彰,翻江鼠蒋平,还有锦毛鼠白玉堂。对了,跟着他们的还有一个古怪的姑娘,那个姑娘呀脾气太差,我好心帮她,结果被她一通臭骂。”

    沈宁问他缘由,丁兆蕙说了,沈宁笑得花枝乱颤,骂他活该。

    ……

    “兆蕙,你和宁儿是怎么一回事呀?”

    “母亲,何事?”

    “宁儿呀,哭着吵着要回娘家,你是不是与她吵嘴了?”

    “母亲莫急,三娘子不是这么无理取闹之人,孩儿回房问问。”

    “你这样被媳妇牵着鼻子走,”王夫人欲言又止,不住唉声叹气。丁兆蕙回到房中:“三娘子,发生何事?母亲怎么说是为夫惹着你了。”

    “没有,你很好!没有!”沈宁似受了极重的委屈,哭得肝肠寸断。

    “为夫既然没惹着你,为何你这么急着要回娘家。”

    “官人,别问好么,我不想回答。”

    ……

    “娘子,你一直没回来,母亲让我来接你。”

    “官人,再等等好么,我的事还没办妥。”

    丁兆蕙蹙眉道:“你到底要办什么事?”

    “我想找个人,或许……我想找的这个人已经是一堆白骨了……”沈宁朝他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但这笑容落在丁兆蕙眼中却有种凄凉哀伤之感。

    “她那天的确很怪,”

    丁兆蕙收回思绪,看向展昭,“她平常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那天却一直在说话,她先说外面的酒没酒味,我起了桂花树下的酒,她让小翠温了一壶,她一边喝酒一边跟我讲她的闺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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