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出差避祸
“成亲三月还是处子,这不怎么奇怪,奇怪的是一个处子却背着丈夫买堕胎药。”从客房出来后,公孙策首先说出自己的疑问:“难道是给其他女子买的?”
包拯否道:“证据不足,勿下判断。”
“是。”公孙策叉手领命。包拯转头又问展昭是否有想去雄州一趟的意愿,毕竟丁总兵有托纪天祥带话,希望南侠展昭能亲自去一趟雄州。
展昭内心深处是不想去的,这段时间棘手的事一件接一件,他没精力再去管其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觉得此案丁兆蕙已认罪,就算杀人动机和堕胎无关,也必有一个触发案件发生的契机,雄州衙门总会查出来,雄州衙门查不出还有提刑司,他去与不去关系不大。
不过他现在入朝为官,身不由己,他快步走到二人身前,朝包拯叉手道:“旦凭大人吩咐。”
包拯莞尔,指着院中石亭,示意二人陪他去亭中坐坐。此时临近破晓,三人都无心再睡。
“大人,丁总兵此举可谓糊涂了,就算展护卫擅于查案,但地方重案要上报提刑司,提刑司查验到冤情,也会上报到三司衙门,怎么也到不了开封府。”
公孙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特意看向展昭,提醒道:“如果真有冤,大理寺自会派人下去,如果贸然去了,就算最后破了案,大理寺也会反告你越职办差,那可比前一张状纸严重多了。”
展昭向公孙策拱了拱手,感激他多次提点之情。当了快一年的官,他越来越觉得官位是束缚和枷锁,有很多以前他能做的事,现在都不能做了。他暗自叹息,听到包拯说总兵丁毅是王爷举荐,和王爷有顾旧之情,心道:“他原来是想找王爷徇情。”
“丁总兵既识得王爷,大可直接……”
展昭听到公孙策说到这儿突然住口不语了,他心中一动,分别看了那二人一眼,恍然大悟。
果然如三人所料,早朝一散,八王爷赵元俨就来了府衙,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位从雄州来的将军。退思堂中,赵元俨先向众下属说起了他与丁毅的顾旧之情,然后又说他得到消息,开封府以前负责的一桩旧案的疑凶逃往了雄州,他想派展昭前往雄州调查此事。
展昭心领神会,这不过是一套公开的说辞罢了,看来雄州之行板上钉钉,避无可避,连忙起身允诺。
赵元俨又叫了他一声,叫他在雄州放开手脚,一切后果由他来担。“驻扎在雄州的共有六军,将领大多与本王相熟,你有何需求大可任找一家帮忙。”说着,他取下腰间龙纹玉佩,由他的护卫陈泰接过,转交给展昭。
“另外……”赵元俨这时又道:“本王听说了你被飞鹰帮告的事情,出去避避也好。”
还没到正午展昭就带着两个宇字班校尉和雄州来的两位将军走了。
在他走得当天晚上,黄梨、白玉堂和蒋平三人就被韩彰带到了开封府大牢。黄梨一看到这个“极为熟悉”的地方,心中发悚,白玉堂和蒋平也对这个地方没有好感,三人站在门外,谁都不肯进去。
由韩彰再三保证耽搁不了多久,三人才提步进牢。
黄梨悄悄拉了拉白玉堂的袖子,悄声问:“你二哥是不是还生你气,故意要骗你进去关你。”
“胡说,那天晚上都向他道歉了。”白玉堂斜着眼看了她一眼,取笑她的孩子气。蒋平走到黄梨另一侧,也压低了声音说:“但那天晚上二哥也没怎么跟你说话呀。”
黄梨和蒋平突然盯住白玉堂,同时往旁边跳开好几步,生怕殃及池鱼。
“四弟,今晚开封府的人找的是你。”前边的韩彰头也不回就说了一句。
黄梨听了这话,转头看向蒋平,一双秀气的眉儿拧成了一团,生怕惹火烧身,又赶紧跳回了白玉堂身边。
进到大牢后,黄梨见到了好一些熟人,有她高兴见到的人(冯凌正),也有她害怕见到的人(何天龙),好在大家始终一团“和”气。
欧阳蝶向蒋、白、黄三人道明了这么晚请他们过来的用意,展昭在走前交待了他两件事,一件公事,一件私事。他先说了公事,他对他们讲明了暗网、花冲以及河西巷温家扇铺的事,又大致说了一下他们的调查方向,最后说展昭的意思是想请蒋平顶替朱春扮演温言。
“扮成他人,代替他人生活,这件事情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欧阳蝶看向蒋平,沙哑的嗓音很是诚恳。“蒋四爷,我们是没法子了。一则得瞒着校尉营那边;二则要尽快将朱大人替换出来;三则捕快里倒能找到身形相近的,但他们的武功都太差。这次面对的是江湖高手,如果找些武功差的来,就算暗网的人露了马脚,也着抓不住人,还平白害几条性命。”
蒋平闷头不语,他又道:“当然了,这事也不能勉强,若蒋四爷不愿意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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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刺激呀!
黄梨听得认真,脑海里瞬间就刀光剑影,浮想联翩起来。
“欧阳大人,你是说展昭也被差遣出京了?”蒋平这时突然问了一句,他的神情比较急,对这件事他很在意,一得到“是”的答案立如霜打的茄子——蔫啦。
“好,扮就扮吧,能抓住花冲,撕开暗网是我辈男儿当做之事。”他给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语气却漫不经心。韩彰蹙眉道:“你想清楚没有!这可不是儿戏!”
白玉堂也劝他想清楚,这件事还很危险,而且不知耗时多久,蒋平的性子他最了解,他怕他耐不住。黄梨听他们说得这么严重,也替蒋平担心,提醒他要想清楚。
“我想清楚了!不管这个暗网是不是魔教布下的,他们暗算三哥总归是事实,我就当帮三哥报仇。还有花冲那个恶贼,祸害了那么多姑娘,有机会杀他哪能放过。”
欧阳蝶那张黑黑瘦瘦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朝蒋平叉手赞道:“蒋四爷高义!”
他告诉蒋平扮人并不容易,得学人神态,学人说话,还得记熟被扮演那人的一切事宜。这些对蒋平来说倒简单,他曾经向余奎学过易容,学人神态和学人说话对他来说都不是难事。
欧阳蝶一听,喜出望外,赶紧让何天龙拿来温言资料以及花冲的相关案卷,他告诉蒋平他只有一晚上时间,明天一早他们就得将朱春替换出来。
黄梨一见蒋平手中厚厚两摞纸,大吃一惊,一晚上背这么多……比高考都难受。
就在蒋平背“课文”之时,欧阳蝶将韩、白、黄三人请到了一个偏僻的房间,这房间比问讯室小了不少,中间放着一张圆桌,两旁的墙边则各放了一根长条凳,是牢头们商议事情时用到的房间。
四人围着圆桌而坐,欧阳蝶说了展昭交待他的私事。
原来展昭将韩彰托他帮黄梨入户一事又交托给了他来办。他本不想帮这种忙,一则黄梨对他女儿有恩,二则他听展昭说了魔教对黄梨散播的那条谣言,魔教的确是想钉死这个姑娘。那这就不再是私情,而是正邪之争,为了长远考虑,得保下这个姑娘。
他告诉三人其实黄梨想要落户也并非难事,大宋目前主要分形势户,寺观户(僧侣),军户,民户,杂户五种。形势户又分了三户,乃官户(官职人员)、属吏(地方州县吏员)以及乡役户(里正、护长等基层);民户又分了主户(本地户)和客户(外地户),主客户各又划分了若干等级;杂户中有平民和贱民,也有很多划分。
不管黄梨要入哪一户,都得证明来历,也就是得有路引。
路引不光光是随便填上籍贯住址,还要经得起各方查验,与之不符者,路引就是假的。大宋与前朝相比户籍制度已宽松许多,平常不会查验这些,黄梨流浪江湖,一个小乞丐也没人管她是哪儿的,但真需要查验时就会查得很严。
所以黄梨缺的不是路引或户籍,而是缺一条根。
欧阳蝶正色道:“封丘县有一县丞,和本人也沾了一点亲,他亲妹幼年走失,到如今整整十三年了,算算年龄,那姑娘今年正巧是十八岁,而且更巧的是这家人也姓黄。如果这家人……”
“如果这家人能认下黄姑娘,她就不再是来历不明之人。”韩彰心中一喜,接着欧阳蝶的话说,这件棘手的事总算有了不小的进展。
白玉堂虽然什么都没说,却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去认一家我不认识的人。”相较这两人的轻松愉悦,黄梨却眼露困惑,她对要认其他人当她的家人很是抗拒。
欧阳蝶眉头一皱,审慎的看向那两个男人:“黄姑娘不知道这事?”
“还没跟她说。”
白玉堂现在对这位大官颇有好感,特意向他解释。韩彰却觉得白玉堂不该将流言一事瞒着黄梨,要知道流言杀人于无形,早知道早防备,如果扩大到人尽皆知的地方,说不定就有其他好事者告诉她,到时恐怕对她的伤害会更大。
“我是怕你生气。”白玉堂向黄梨解释一句,然后就说了魔教散播的那句流言。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