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开冷饮店可还行？
黄梨的“冰雪烈焰”最终变成了凉水泡水果，她瞬间面红耳赤起来，看来想象的和实际操作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余奎一手拿着调羹，一手端着一小碟，见黄梨姑娘闷闷不乐，连忙说：“虽然冰化了，但挺甜的，还有一些酒味，像……像……”想了半天也想不起这口味具体像什么。
冯鹰接道：“像酒酿。”
“对对对，像酒酿。”
“像酒酿！”其他人也附和道，都在说黄梨做的凉水泡水果好吃。
这其中只一人不同意，是刚刚负责的刨冰的庄子仪，只见他浓眉一竖，呵斥众人：“你们这就不胡说了么，酒酿哪是这个味，也没这么多水果！”
余奎不断向他递眼色，这人平时挺油滑的，这时候怎么这么憨。
谁知庄子仪就像没瞧见似的，端着小碟就蹲到了黄梨面前，他蹙着眉，一脸严肃，还拿调羹敲了一下碟子，在望向黄梨时突然就嬉皮笑脸起来，“黄姑娘，你做的这个可比酒酿好吃多了，他们那些人没点品味。”
“你个庄子仪！”
“马屁精！”
“拖出去！”
好几个大汉同时扑了过来，将庄子仪死死地压在了地板上。
黄梨瞬间被逗乐了，她也在吃自己做的冰雪烈焰，虽说不难吃，但也不怎么好吃，水果泡糖水里，还不如直接吃水果呢。她抬头看向躺在躺椅中的少年，那个叫张竹的话比较少的年轻人正在喂他吃她的佳作，“丁嘉，好吃吗？”
“好……吃。”丁嘉歪着嘴直笑。
黄梨开心极了，想着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做冷饮，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啦！
咦，我完全可以开饮品店呀！
夏季卖冷饮，冬季卖热饮，取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还可以制糖来卖，先一家店，然后做成连锁。
她一下来了兴致，问冯鹰刚刚所卖之物各花了多少银钱。冯鹰说水果便宜，干果中等，最贵的是那块冰，差不多三贯钱。
黄梨大吃一惊，那块冰也就五、六十公分长，三、四十公分宽，二十来公分高，做刨冰的话大约能做五十碗。
她知道古代的冰贵，以为那么一块冰最多就一贯多钱，要知道现在的一贯钱普通人家节约一点可以用一个月了，淳于娟帮开封府做事，跟着领了好几次的赏钱这才存了五贯钱。
一贯钱已经很多了。
冰贵，自己制冰呢？
黄梨又问他们自己怎么制冰，未来一个冰箱解决所有难题，但这时候不行，这时候她知道的就是在圣岛看到的建在地底深处的冰窖，冰窖里的冰是冬天河里结的冰，花了不少人力、物力才运到了圣岛。
她将自己想做事、或许可以开一家饮子行的想法跟大家说了一下。人多力量大，集思广益嘛！
众大汉听了她的想法，全都赞成，有说“开饮子行好，好吃又好喝”、有说“四爷、五爷还得在王府关两年半，黄姑娘在外面开店，至少他们还可随时出来一下”、又有说“开店好，以后陷空岛的人进京了至少有个落脚店，最好黄姑娘再开几家客栈，这样他们住宿的地方就有了”。
丁嘉听了也一直“好”、“好”的对黄梨说。
黄梨向他笑了笑，又问其他人：“那制冰呢？现在有自己制冰的么？”不会全在河里凿的吧。
“黄姑娘，也有自己制冰的，但挺麻烦的。”
余奎一边让庄子仪帮他再刨两碗冰，一边向黄梨解说古代劳动人民自制冰块的方法。
黄梨一下就听明白了，就是用化学中的硝石，也就是硝酸钙，它溶解于水时会吸收大量热量，使周围温度降低以致结水成冰。
具体做法倒不复杂，先准备一大一小两个罐子，小罐子装干净的水，大罐子装一般的水，再将小罐子置于大罐子之中，然后在大罐子里不断投入硝石，硝石吸热，使小罐子里的水结成冰块。
而且硝石溶入水后，还可以用降温结晶法或蒸发结晶法将硝石再提出来重复使用。
现在的冰行首要还是冬季凿冰储冰，若冰不够才会用到这种方法。
黄梨心想既然整个行业都将这种方法列为备选方案，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成本过高。
不过也没关系，她只是卖冷饮，又不是卖冰，不用自己制冰，更不用修建冰窖。
她又问冯鹰冰行哪条街上有，去哪儿买冰最便宜。冯鹰才来京城不久，也不怎么清楚，按理官府卖的最便宜，但官府的冰大多被大冰行垄断，私人买冰或饮子行买冰还是得去大冰行购买。
转了一手，冰就贵了很多了。
黄梨正在想怎么从源头拿冰，余奎这时已经吃到第三碗刨冰了，他一边拿调羹往嘴里送水果刨冰，一边说：“冰井务不是归皇城司管么，展大侠不就是当得皇城司的大官么，黄姑娘，你若真想开饮子行，拿冰得话最好找展大侠帮忙。”
原来官府管冰的是展大哥所在单位的下属机构，还真巧呀。
黄梨笑着应了一声。
众人又聊上了现在的冷饮，余奎向众人炫耀他吃过一百五十文一小碟的冰酪，众人哗然，一饮子竟然卖到了一百五十文那不是抢钱么。
庄子仪甚至凑到他耳边，问他是不是遇到风骚娘们了，“滚！”余奎笑骂一句，庄子仪则哈哈大笑，说他知道他就喜欢这调调。
“余大哥，冰酪是什么？”
黄梨待二人笑闹过后才问，她这时候对这时候的冷饮很是好奇。
余奎说是碎冰加砂糖、乳酪等物，甜而不腻，入口既化，回味无穷。当然了其他地方的冰酪也就几十文，他那次吃的是在桑家园瓦子里吃的，自然是要贵一些的，说完一脸回味。
众大汉一听桑家园瓦子再次起哄。
愉快的刨冰时光持续了大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余奎将丁嘉抱到了床上小憩，放下床帷，将客室留给了黄梨。他说他帮她另外要间房，好好休息一下，黄梨却觉得没必要，几个小时的事，坐坐玩玩时间就过去。
他们走后，黄梨直接躺到了躺椅上，摇摇晃晃地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间她梦到她开了无数饮子行，客似云来，黄金满屋，她捧着黄金，开怀大笑……
“嘿！你们是开封府的又怎么样！”
一声呼喝在耳边响了起来，黄梨梦中的黄金立即碎了一地，猛一激灵从躺椅中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客室空空荡荡，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楼下却闹哄哄的，就跟到了菜市场一样，她心中觉得奇怪，连忙走到窗前，探头朝下张看。
楼下围了好一些人，余奎、冯鹰和庄子仪等人都在楼下，另一方也有十来号人，从黄梨的方向看出去只能看到那些人的后背和一些陌生的侧脸。
那伙人中有一人紧紧抓住冯鹰的衣襟，余奎则按在那人手上，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怎么打起来了！
黄梨往屋中缩了缩脑袋，暗器又没长眼，更认不得人，看热闹保不准会被误伤。听到余奎正在和那伙人交涉，她又忍不住往外探了探头。
“大家都这么熟了，何必如此。是，你们是官，我们是百姓，但我们奉公守法，你们也无权随意拿人。”
那伙人中有人回道：“余兄，与你是挺熟的，但其他的我们可都不认识，更何况是这位小哥自己撞过来的。”
“故意来撞我，欲意何为？”
拿住冯鹰的那人冷哼道：“他先前已叫了另一人来撞我，也没与他一般见识，隔了一会儿自己又来。怎么，把京城当作了你们陷空岛的地方，任意欺负路人！”
“不是开封府的人么，怎么又变路人了！”
冯鹰话音一落，右手朝拿住自己衣襟的那只手上切去。余奎见状，眼现狠厉之色，知道机不可失，同时向那人发难，二人以二对一，想挫挫他的锐气，杀杀他的威风。
不想，最先与余奎交涉的那人也加入进来，四人瞬间混战在了一起。
其他人一见也各自找了对手，双方人马分成了几拨在这条可供两辆马车并行的街道上打了起来。
黄梨扒着窗框小心翼翼地往下看，她看到周围百姓都躲到了一旁，隔着安全距离看热闹。有个卖桃子的贩子最狼狈，他有两个竹筐，正在做买卖时两方人马突然就打起来了，他来不及将两个竹筐挑走，搬起一个竹筐就往旁边跑，跑的途中还落下了好几只桃子。
他将竹筐放到一旁，趁着双方打斗又小心谨慎地折回来捡桃子，顺便想将另一个竹筐也搬走。
他刚移到竹筐前，一个穿着昏黄衣衫的男人满不在乎地从几处打斗中横穿了过来，他丢了一把铜子给他，接着兜住衣衫，蹲在筐前挑桃子。
男人慢悠悠地挑选桃子，卖桃贩子却急得满脑门都是汗，生怕打斗的人打到他们这边来。
男人挑了十来个，又从筐中拿了一个，似乎要卖桃贩子送他一个，卖桃贩子急慌慌地向他摆了摆手，算是同意了。
那男人拿住那个桃子往腿上擦了几下就放到口中咬，谁知刚嚼了一口，又将口中嚼得稀碎的桃子全吐在了地上，并将那个咬了一口的桃子递给那卖桃贩子看，似乎在说桃子里有虫，要他换一个。
卖桃贩子当场就不干了，就算有虫那也是送的，已经送了一个了，怎么可能因送的那个再赔一个。
二人一下就争执起来，就见刀来剑往、打群架的人中夹了两个因“送的桃子有虫子该不该再陪一个”这一严肃命题展开激烈辩论的正、反方辩手。
黄梨就在他们对面楼上，将这稀奇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时，从黄梨的视角盲区走出了一个身段苗条的女子，那女子早看不惯对面发生的一幕，提了剑就向对面走去。黄梨一见这熟悉的背影，心中一喜，正欲唤她名字，就见陷空岛的一个壮汉向她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