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做生意的念头
秋收过后，大队上就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家家户户的人吃过饭之后就在院子里三两结队的聊天。你说说村头老张家的事，我说说村尾刘寡妇家的事。
童暖下班回来，路上跟她打招呼的人也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
“童暖，今天又买好吃的回来了啊？”有个婶子眼尖，看见童暖手里又提着东西，立马就嚷嚷出声。
每一次提东西回来就要被问一嘴，童暖是真的很想装作没听见的。只是人家到底也就是好奇问一嘴，没什么坏心。
“这不是前几天发工资了，今天下班的早，去国营饭店逛了逛，看见有大肉包，就买了几个回来。”童暖笑了笑，“婶子，家里等着我回去吃饭，就不多聊了哈。”
看着童暖走远了，问话的婶子才跟身边的人说：“这在城里上班到底是不一样了啊，肉包说买就买。”
“我之前看过，那肉包有肉票是一毛钱一个，没有肉票是两毛一个。童暖是临时工，肯定没有票，那就是花两毛买的一个嘞。”
“童家现在的伙食是真的不错啊，你看童家四口人，一个一个气色好得不得了，一看就是好东西没少吃。”
“你说说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呢？孙小雅王桂花还有这个童暖，三个女娃去了城里工作。咱们村子里的男娃子，想找份工作都找不到。”
“孙小雅是大队长的女儿，弄份工作还不容易？童暖是有个亲戚给找的，就是这王桂花……她工作我怎么觉得来的那么奇怪呢。”
“行了，要是羡慕的话，就上门提亲呗，儿子弄不到城里的工作，那就娶个有城里工作的媳妇呗。”这是问话的那婶子说的，旁边两个人立马就摇头。
“童暖也就是个临时工，她那哥哥可是个病恹恹的，治病投进去的钱就是个无底洞，娶进来那还不知道要怎么贴补。孙小雅，那是要招婿的，我更不可能让我儿做上门女婿，那就断了根的。。”
“王桂花家里哥哥多，也不行……”
你一句我一句的，将三个女孩子贬的一文不值。也不想想，人家看不看得上他们那屁用都没有的儿子。
童暖提着肉包子一路回到家，王燕翠正在院子里喂鸡，看见童暖手里提着东西，什么反应都没有。
“回来了，那就开饭吧。”
这段时间童暖经常提东西回来，王燕翠已经放弃了劝说。
吃饭的时候，童暖总是喜欢说点什么：“爸，我发现最近黑市偷偷摸摸卖东西的人越来越多了。”
王燕翠瞪了她一眼：“你又去了？”
童暖咬着筷子赔笑：“没买东西，就是去看看。”
假的，童暖去黑市完全就是去出手抽卡系统抽到的东西的。
童寒想了一下：“县城最近好像管的没有以前那么严格了，革委会遇见在黑市偷偷摸摸卖东西的，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上纲上线把人抓走了，都是口头警告一下。”
王燕翠：“那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觉得，是不是以后会允许个人做生意了。”
按理来说，应该是要等到改革开放以后才会允许个人做生意。不过是全国性的改革开放。，如果国家现在就有改革的心思的话，那也许已经给一些县城透了底，先行试点。他们这个地方靠近鹏城，指不定就已经有什么指示下来了呢。
王燕翠觉得这事情不现实：“不可能吧？咱们都不允许个人做生意多久了。”
童寒倒是觉得这事情挺有可能的：“我觉得这个事情是有可能的。国家不允许个人做生意也就是这十几年的事情，是国家的经济发展不好，所以才控制人们的物资使用。”
“但是随着国家渐渐富有，说不定就会取消票证的使用，不再控制物资了。”
童暖没想到自家哥哥居然连这个都能看出来，她跟着点头附和：“妈，你是不知道，城里有钱的人多着呢，要不然人家能直接花七百多块钱买我那根人参。”
王燕翠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
“反正有钱的更加有钱，没钱的依旧没钱。”
童大龙笑呵呵的：“那要是真能做生意，那我就不上工了，专门做生意去。”
王燕翠斜了他一眼：“就你？做生意？你能做什么生意？”
“你看你这人，就瞧不起人了是不是。我怎么就不能做生意了？你是不是忘了，我有一个独门秘方？”
王燕翠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你那秘方，哼，勉勉强强吧。”
童暖和童寒都来了兴趣，她赶紧追问：“妈，爸有什么秘方啊？很能挣钱的那种么？”
“你爸年轻的时候跟别人学了一手做烤鸭的手艺，那烤鸭做出来的味道不错，酱料很特别。吃……倒也挺好吃吧。”王燕翠不是喜欢夸人的，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了。
童大龙得意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暖暖啊，那可不是爸吹牛。你爸我做的烤鸭，那可是天上地下都一绝的味道。当年我在河边抓到了只野鸭，用特制酱料做成之后送给你妈，才把你妈娶过来的呢。”
要不说这酱料让他骄傲呢，能给娶到媳妇！
王燕翠耳根发红，对着童大龙腰间的软肉用力：“有的东西就不用跟孩子们说了。”说的好像她为了一口吃的就随便把自己给嫁了似的。
童大龙面容扭曲，童暖跟童寒对视一眼，这次是童寒先开口。
“爸，既然你有这样一门手艺，那等什么时候允许个人做生意了，咱们就开家烤鸭店呗。”
童大龙愣了一下：“说真的啊？我刚才其实就开个玩笑嘞。真等到开放做生意，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噢。”
童暖每天在城里，其实更加能够感受到一些东西。废品收购站里的一些报纸，能让她拼凑出来很多有用的信息。
“也许不用等以后，现在也能偷偷做生意。爸，你要是有这个想法的话，我可以去找人打听打听。”
童大龙还当真有点心动，他想了想：“那就打听打听吧。”
晚上休息的时候，王燕翠问童大龙：“今天孩子在桌上说的那事儿，你真有想法？”
童大龙吐了口气：“要说有没有想法，那肯定是有想法的。也不是非要开什么烤鸭店做什么生意，就是想有个来钱的门路吧。”
“你看暖暖三天两头的往家里买东西，还不就是因为我们不用她那钱，她就又想从别的地方补贴我们。这种事情说孩子一回两回还好，说多了就伤孩子的心了。”
“毕竟暖暖就是想家里过好一点。”
王燕翠也沉默了。
“只是总这么也不是回事埃过了今年，寒寒就十八了，也得要开始考虑讨媳妇的事情了。聘礼钱咱们得弄出来吧？暖暖也渐渐大了，总想着给家里买吃的，没给自己买点东西。”
“你看大队长家那孙小雅三五天换一套衣服，暖暖呢？总就那么几套。她不给自己买东西，那就咱做父母的来呗。”
“这样下去，总不能到时候寒寒娶老婆了，还去动用暖暖给我们的那七百块吧？”
王燕翠立马反驳：“那当然不行，哪有当哥哥的娶老婆去用妹妹的钱的，那钱说了是暖暖的就是暖暖的。”
“那不就成了。”
童大龙叹了口气：“要真能让个人做生意的话，我还真的挺想试试呢。”
两个人盘腿坐在床上，对视一眼，又齐刷刷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