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为你着迷
精英不置可否,他知道好友这是认真了。
“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美加,来自上海,她有一双很好看的丹凤眼,一头浓密而丝滑的秀发,还有白皙吹弹可破的肌肤。”黎斐细数孟美加的优点给精英听。
黎斐的表情很着迷,像是在形容他心中最完美的女神:“她看起来就像是完美到极致的雅典娜,是我一直在追逐的缪斯女神!”
黎斐的眼中闪耀着神往的光芒。
……
“其实,我是一个演员。”女人表情生动的向黎斐介绍着她的职业。
“哇哦,厉害。”
“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说,我在等,等着将来有一天,我也可以成为那个掌控镜头与全局的人。”
“是导演吗?”
“嗯。”女人点点头。
黎斐说了句:“我很喜欢看电影。”
“是吗?”女人似乎又捕捉到了好的镜头,对着黎斐的角度开始拍摄。
黎斐被她这一调皮的动作给逗笑了,甚至是开怀大笑!
“其实,在我有所感悟的时候,我通常会写下来。”
“是吗?”女人等着听他都写过什么。
谁知黎斐接着道:“像是讣告……”他这么说着,在他的身后屹立着一座又一座乃至成片的墓碑,此种感觉很是不一般。
“这算不算是一个梦想?我想是的,我认为我称得上是一个作家。”黎斐看着孟美加的眼睛认真的说。
孟美加认真的聆听着他的叙述,黎斐讲道:“我曾经写过一本小说,名字叫做‘泥土的慢性自杀’。”
孟美加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太惊讶,她给了一个自觉比较中肯的评价:“不错,挺吸引人的标题!”
“真的吗?但现在想来,那时的我显得好蠢……那本书虽然被我写出来了,但并没有任何一家出版社愿意出版。”
……
美术展上,女友芬妮感叹道:“挺好的!”
蒋芬妮问黎斐:“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的心不在焉?”
那一刻,黎斐很想对蒋芬妮说实话:“我觉得咱们一直在重复做同一件无趣的事,今天是,昨天是,还有前天也是。”说这话的时候,黎斐看着蒋芬妮的眼神无光。
蒋芬妮愣了一下,黎斐看她的目光根本就不像是恋人,没有温存与激情,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黎斐却还要接着说:“我们之间是这样的无趣,且没有意义。”
蒋芬妮愣住了,但也只是愣神了一小会,转瞬便恢复了正常,她一手挽着黎斐的胳膊,像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无数次那样,彰显着她对他的亲昵与不一般:“噢,亲爱的,我想你一定是累了,是我父亲交给你的那些生意把你的精神头给压垮了,我们可以畅想一下未来,等我们结婚时,我爸爸会拿出一笔钱,等那笔钱拿到手后,我们就把你的墓碑群建的更完善一些,就按照你心目中的样子打造,怎么样?”
黎斐喝了一小口的香槟,反驳道:“我其实并不想再动那个墓碑群,我已经厌倦了那里的一切。”说这话时,他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情绪和极度的不耐烦。
“阿斐,你别乱说,今天是我爸爸的一个重要日子,你可千万别毁了它。”蒋芬妮也有些生气的松开了挽着他的手。
黎斐就不明白了,他表情有些激动和失控:“为什么要这么说?有什么重要的吗?人们来这里是来看绘画和雕塑的,而你的父亲,恐怕连画画都不会吧?”
他们的动静引起了蒋大福的主意,他转过身,微胖的脸上满是喜悦:“我亲爱的孩子们!”
蒋大福穿着最高级的定制款,一身的成功人士派头。
“爸爸,恭喜你!”蒋芬妮给父亲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宝贝,你去哪了?刚才我还在找你呢,我还以为你迷路了。”蒋大福温柔的对蒋芬妮道。
黎斐眼神凉凉的看着这父慈子孝的温情一幕,并不打算参与其中。
蒋大福这才有空打量起黎斐,他笑意不达眼底,眯着一双老奸巨猾的眼看向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上一大截的年轻男人:“是累了吗?小斐?不然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
黎斐摇摇头:“不,不用,我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很不错!”
蒋芬妮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一个是她的男朋友,另一个是她的爸爸,她小心翼翼的审视着这两人的对话,生怕两人之间产生火星子。
“谢谢你的夸赞,我自己也觉得挺不错!”蒋大福毫不谦虚道。
……
黎斐独自一个人走在这个热闹的美术展上,他心里凉凉的想:我知道自己就像是一个热血却很无脑的莽撞青年,但我就是无法停止想起那个人,尤其是和芬妮靠那么近的时候,更是无法控制的会想起她。
突然一个打扮的很华美的贵妇指着墙上的一张画作,对她的女儿感叹道:“琦琦,你瞧,这是上海的弄堂,你姥姥就是在上海的弄堂里长大的,那里很漂亮,妈妈小的时候跟你姥姥去过那里探亲,你姥姥那一辈的亲戚现在都还住在那里。”
黎斐不禁驻足,看向那副名叫‘弄堂·女人·旗袍’的画作,他双眼直直的看向那画作上的女人——
……
那个叫美加的女孩告诉过他,在上海有一个男人一直挂念着他,本来黎斐还有些窘迫,原来他心仪的女孩竟然有男朋友了!
同时,一丝愤怒袭上心头,那丝愤怒不知是冲美加而来,还是冲自己。
好在美加及时解释说:“你别误会,我说的是我父亲。”说着,她眼神看向遥远的远方。
黎斐还以为她父亲来找她了,美加又解释说:“不是,我父亲其实……已经去世了。”
黎斐这才看到,美加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这片荒凉幽深的墓地。
原来美加的父亲不在了,美加很想念她的父亲,所以才会在这片墓碑群流连驻足,美加的父亲也一定很思念他的女儿吧。
美加又说:“他死的时候,我还小,只有8岁。”
黎斐惊讶的听着:“很抱歉,让你想起了伤心往事。”
“没关系,有时候我能听到他跟我说话,他的声音从天上来,在我迷惘的时候,他会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对,他会为我指明前进道路的方向,就像他还在我身边的时候一样。”美加的视线停留在空中,盘旋。
……
美术展还未结束,黎斐就打电话告知蒋芬妮,说他要先走一步。
蒋大福问女儿怎么了,为什么黎斐去洗手间去了这么长时间?
蒋芬妮说,黎斐他走了。
蒋大福很是愤怒,蒋芬妮很失落,她不明白黎斐究竟是怎么了,她看不明白;其实她或许是明白的,但从未正视过她与黎斐之间一直都存在的问题。
……
黎斐一个人回到家,他家的客厅装潢布置的十分恐怖,特别有悬疑片的味道,墙上张贴着他认为还不错的悬疑电影的海报,哪个时代哪个国家的都有。
外面在打雷,闪电划过,照亮了这间黑暗的屋子,让里面的人跟景都显得忽明忽暗。
黎斐的视线在屋内扫视了一圈,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她——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
糟糕的是,分别前,他竟然没有问她居住的地址,她究竟住在上海的哪个地方,他不清楚,他手上摆动着一张上海市的行政区划图。
他错过了最完美的机会,心动才刚开始,却面临着结束的局面。
是该结束了,停止再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之前那一幕幕只是美丽的昙花一现。
他烦躁且用力的把手里的地图揉吧揉吧,扔到了桌子上,转身看向窗外,他的下颌线鼓起,线条冷硬,目光冷凝。
再一转身,墙上贴着的海报上的人物居然动了,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举着枪的大盗眼神嚣张不羁的望着他。
他笑了笑,为自己的精神错乱,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这是什么?机票?目的地——上海浦东机场!这种东西是谁放到他桌子上的?
不管是谁,正合他的心意,黎斐嘴角含笑,或许运气好的话,能再次碰到也不一定。
……
飞机划过天空与耀眼的太阳,坐在经济舱里的我,看着外面漂浮的云层,心中想的是:我不知道即将发生的是什么,但总要来一趟才不会后悔,也许这是一场冒险。
飞机最终稳稳地降落在上海市浦东机场。
下了飞机,黎斐坐上出租车。
“上海的市民朋友们,今天全市的气温将上升5个度,请大家注意阳光的照射与紫外线光的辐射……”声音从出租车的喇叭里传来。
黎斐的嘴角从决定要来之前的紧抿,到坐上飞机后的激动,及至现在的上扬。
他感觉气温确实有升高,就把领带解了,领口微微敞开,嘴角扬起,心中的那股喜悦按捺不住,随时要冲出来一样!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的看着窗外,那神情仿佛像是好奇心旺盛的孩童。
窗外,一辆又一辆豪华的跑车驶过,对于从小家境一般,后来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跻身于南市的上流社会的黎斐来说,这一幕显得有些冲击。
跑车里打扮火辣的美女掀开墨镜,冲他妖娆一笑,黎斐的脸有些僵。
出租车开到一家七星级酒店,门童把他引了进去。
一名服务管家从门童这里把他接了过去。
“请问先生您来在哪里?”服务管家微笑着问。
“南市。”
“噢,那是一个好地方。”
服务管家领着黎斐,越过一桌又一桌的顾客,来到一片较为开阔的庭院内。
“先生,喜欢这里的风景吗?”服务管家询问黎斐。
黎斐好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倒是不怵,冲服务管家点点头。
“这里是菜单,先生。”
“海鲜,今天到货的澳龙与帝王都非常的新鲜。”
“嗯。”
“接下来将由我们美丽的赛琳娜小姐为您进行点单服务,祝您用餐愉快!”
“谢谢。”
“祝您的假期愉快,先生。”
“好的。”
“嗨!”隔壁桌的两位男顾客跟这个叫凯文的服务管家打招呼。
凯文笑着回道:“两位先生,祝你们用餐愉快!玩的开心!”
凯文走后,那两位中年男顾客开始聊天。
“知道吗,上次我在a市的高尔夫球场碰见了张导。”
“张导?哪个张导?”
“还能是哪个,就是那个满头白毛,半张脸都被胡子所掩盖起来的那个。”
“噢,他啊,他这两年拍的作品反响可都不怎么样啊!”
“审美退化,或者说江郎才尽,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听张导说,他媳妇又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
“真的啊?那老头都72了吧!”
“72算啥呀!甭管他多大,小媳妇永远18!”
“哎哟,咱可羡慕不来,羡慕不来!”
黎斐无趣的听着他们的对话,一道轻柔爽利的女声在他面前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