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书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迷迷瞪瞪的看见顾明颖,又想起茶水间她推的那一把,谢蛮怒从心起,手比脑子快,清脆的一声响后,顾明颖白嫩的脸上就起了鲜红的巴掌樱
接着还没回过神的顾明颖又往地上一推,谢蛮手撑着身子又赶紧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后脑疼的厉害,脑子胀胀的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但谢蛮强忍着,顾明颖实在是太过分了,她今天非教训她不可。
四下扫了一眼,周围一圈只有些飘落的枯黄竹叶,想揍人一件趁手的家伙都没有,谢蛮有些烦躁。
不远处倒是有一块染了血的砖头,脏兮兮的,看着还带了点泥,她不太愿意碰,怕弄脏衣服。
思来想去,她索性想要去折根野竹,但顾明颖也不是个木桩子,反应过来事迹可能要败露,她迅速盯上了那块被谢蛮嫌弃的砖头。
砸晕她,再把她丢进后山,让她死在里面,刚好神不知鬼不觉。
心情不好,头又晕的要命,跟针扎一般疼的她抽抽的,就连一根野竹子都要和她较劲,藕断丝连一样的就是折不下来,谢蛮越发生气。
她当然也看见了顾明颖提着砖头狰狞的样子,不过她有些不太相信。
顾明颖不可能下杀手,她们斗了这么多年,互相恶心,却从来不敢真正的下黑手,顾家把女儿养这么大,看中的是商业价值,而不是让她们自相残杀。
但当高举的砖头真正要往她脑门上砸的时候,她猛的反应过来,两只手同时抓住了顾明颖,死死顶着不让她往下。
那块砖头离谢蛮的脑门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顾明颖完全急红了眼,她只要谢蛮死,只要这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死在眼前。
两个人的力气都不大,趋于平衡,角力出现了短暂的僵持,但陷入某种状态的顾明颖突然力气大增,而谢蛮脑袋太疼,手上也根本使不上多大的力气。
眼看砖头就要砸下来,谢蛮狠了狠心,用了全身的力气的顾明颖身上手上反而松了下来。
沉闷的一声撞击和扑通的倒地声几乎是同时响起,谢蛮受了一砖头,顾明颖也没好过,后脑勺重重嗑在石板,咚的一声听的人牙疼。
两个菜鸡互啄,偏偏弄的像个凶案现常
观看了一整集的陆裕啧了一声,从藏身的野竹林走了出了,看着同时昏迷的两人摇了摇头。
他饶有兴致的欣赏了一番,看他的样子,没有丝毫出手相助的打算。
事实也确实如此,冷着脸欣赏完,陆裕脚步一转,就打算离开。
地上的两人是死是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再留下去,要是被人看见,他可就说不清了。
但谢蛮却醒了,不但醒了,她竟然嘤咛了一声,还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陆裕后背一僵,紧接着就要加快速度离开这里。
谢蛮这会不只是头晕了,脑子就像一台投影仪疯狂地在给她映射各种片段,一帧帧的在脑海中来回穿梭,她下意识的想找人帮忙,眼前那道有些模糊的身影却越走越快,甚至还有跑起来的迹象。
谢蛮急了,她踉踉跄跄的追了几步,想说什么,可是嗓子干的冒烟,什么都说不出来,反着随着她发出的动静,男人脚步居然更快了???!!
这个人居然见死不救?谢蛮气坏了,她用尽最后力气向前一冲,紧紧的抱住了男人的腰,甚至失去意识前,双手还死死的扣住了。
陆裕猝不及防,平日里挺拔的身形被撞的有一瞬间的趔趄,与此同时。
“抓到你了。”
陆裕听见近在耳廓的呢喃声。
温热的眼睑贴在他的后背。
身体的僵硬感一褪去,陆裕就想甩掉这个赖在他身上女人。
没甩动。
纤细修长的十指交握,紧紧的扣在他腰间,像一条别样的裤腰带。
陆裕扯了扯嘴角,准备用强力掰开。
粗长有力的手刚覆上她的,陆裕还没使多大的劲,就又听见了一声嘤咛,“疼……”
陆裕:“????”
他扭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背上的少女确实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那句话像是他的错觉。
陆裕冷着脸等了又等,终于,大手再次覆上那根玉葱般的手指,只是这回,他根本都没使力,温软的声音又在身后撒娇的嘟囔,“好疼……”
陆裕:“……”
这丫头是装的吧?是装的吧?!
他非常想把贴在身后的人丢下去,但就在这个动作要进行的时候。
拐角处传来了一群孩童的嬉闹声。
要是被撞见,甚至都用不了一个下午,村子里就有新鲜事可以说了。
陆裕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矮下身体,谢蛮像是知道了他的意图一般,原本死死箍住他手臂和腰身的手慢慢松动,最后整个人都伏在了他的背上,扣死的手挂在男人的脖颈。
陆裕把她背了起来。
他和这件事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就被谢蛮生生赖上了,关键前后都有脚步声,
他只能背着谢蛮又进了小竹林。
造孽埃
一群拿着网兜粘知了和一群拿着网兜抓蝗虫的小孩狭路相逢,两方老大互相看对方不爽,正准备吵一波架,结果视线落到外躺在地上的顾明颖瞬间就惊呆了。
“啊啊啊啊啊碍………”双方队伍开始尖叫。
“好多血!!1
“这个人是不是死了啊,狗猛子?”
“我怎么知道,我也才看到碍…”
“那怎么办?我去找我爸吧……”
“那我也去找我奶。”
很快,十几个小孩就剩下两人,也不是这两人不想走,主要是被孩子王吩咐了留下这里。
两个小孩怕的要死,站在原地左瞟瞟右看看,视线始终不敢落在顾明颖身上。
这时,谢蛮又出状况了,“疼……”
声音很轻,还带着气音呢,不仔细注意根本就听不见,结果还留在原地的两个孩子因为吓得要命安静如鸡,偏偏听见了。
这下好了,毛孩子两两对视一眼,撒丫子就跑,边跑还边喊,“鬼啊!!!!!1
陆裕:“……”
干得漂亮!
害人不浅啊,陆裕撇了眼背后,施施然走了出去。
正常的路肯定是不能走了,现在得到消息的大人们估计都被那些小孩子的话给误导了,四面八方的在往这里赶,万一被正面对上,陆裕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他虽然向来对泼身上的脏水无所谓,但好歹还带着一个女孩子。
想了想,他步子一拐,朝后山走去。
身后的人此时倒是乖乖的,再也没突然间冒出来一句话,头歪着蹭到了陆裕的颈侧,柔嫩的脸颊随着步伐一动一动的摩擦在陆裕的耳侧,酥酥痒痒的,带着温凉。
他躲过几次,试图掰正谢蛮的身体,但谢蛮极其不配合,就是不肯晕的标准一点,折腾来折腾去的,少女馨香柔软的胸腹在背脊出磨擦,脸颊不时亲昵的蹭过,甚至险险擦过陆裕的唇……
陆裕满头大汗,浑身是火,最终还是放弃了这项实验。
后山是一座竹山,和刚刚手指粗细的野竹林可不一样,这座竹山额外庞大,连绵出几十里,从山脚下看,几乎要与天际接壤。
陆裕选的不是常规进山的路。
等上了山,陆裕终于松了口气,只要避开村民,把谢蛮弄醒,剩下的不管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到时候要愁的就是谢蛮。
虽然身后背了人,陆裕脚下却依旧不慢,他熟知这片山林,很快就找了个平坦可以落脚的地方。
……
鼻头痒痒的,谢蛮不舒服的轻哼一声,扭过脸,还打算接着睡,但那阵逗弄般的痒意如影随形,无论她左躲右都跟的牢牢的,最后甚至脸上都痒了起来。
谢蛮一恼,终于睁开了眼,“冰淇淋你到底在干什么?1
她还以为是家里那只恼人的猫。
平时那只猫就皮实的很,每天早早起来啃她的脚丫子,催着她去开罐头,喂冻干。
这次居然上升到了用尾巴来蹭她!
谢蛮气急败坏的找了睁眼找了一圈,然后她就愣住了。
足有腿粗的翠竹冲天而起,密密麻麻的生长着,枝繁叶茂遮挡了将近有一整个天空,因为透不过来光线,显得整个林子都有些阴暗。
谢蛮嗫嚅的动了动唇,闭上眼睛。
再睁开,环境丝毫没有改变。
陆裕轻笑出声。
这个动静让谢蛮像只受惊的松鼠一般,尾巴高高翘起,桃花眼睁的大大的,迅速扭过头看向身后。
陆裕歪了歪唇,一动不动的和她对视。
看到陆裕的那一眼,谢蛮就想起来了之前发生的一幕,随之而来的,是脑袋两次受过撞击带来的疼痛,她捂着脑袋站起来,一步步的往后退,试图远离陆裕,脸上是满满的惊慌个害怕。
和刚刚赖在陆裕背上撒娇耍赖的好像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陆裕眯起眼睛,视线冰冷。
“醒了?那就自己回去吧。”
什么意思?谢蛮一懵,她紧张的扶住身边的硬竹,顺着陆裕的话开口,“我……我不认识路。”
这句话似乎没有什么问题,眼前的男人看了她半晌,终于点头,吐出两个字,“跟着。”
谢蛮松了口气,懵懂的深一脚浅一脚跟在身后,到现在为止,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仅有的记忆也全是和顾明颖厮打和她当时扑向了陆裕那一幕。
陆裕走的不快,时不时还会绕路从之前设下的陷阱里提上来几只野鸡野兔,甚至连蛇也不怕,出手如电,谢蛮每次还没反应过来,偷袭他们的蛇就被陆裕拧断了脖子,但山路不好走,谢蛮时常磕磕碰碰的,加上竹叶不好着力,也没走多远倒是摔了不少次。
最后,她拽上了陆裕的衣角,却看也不敢看陆裕黑的吓人脸色一眼。
身体稳当了,她开始有时间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脑袋却越来越疼,随着她的努力,眼前也时不时出现了几帧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谢蛮肯定,画面上的人不是自己,但她和自己却长得一摸一样,还有一张轮廓棱角去刀削斧凿半冷峻脸,脸的主人眼睛漆黑深邃,如点漆一般,就走在她身前。
谢蛮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心跳如擂鼓。
陆裕却在此时停了下来。
“等着。”
她这才发现,这条路似乎走到了尽头,眼前是一处断口,山体从这里整个滑下去,露出切面裸露的泥土,看高度,少说有两层楼高的样子。
谢蛮看向陆裕,他将身上窄篓扔了下去,然后走到一根硬竹前抬头打量了一番,也就是一杯水的功夫,他四肢灵活的攀住竹身,很快就爬到了竹子的高处,不见了人影。
只稍微等了片刻,陆裕单手拽着硬竹的最高处,借着竹子的韧性,慢慢的从空中落在她身侧,山风很凉,男人的手握在她腰间带来一阵热烫,竹尖与竹根部怒张成拱形的弧度,随着两人一点点晃下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脑海却在此刻愈加混乱,画面像雪花般纷至沓来,大片大片的记忆涌入,现世与往昔记忆交错。
下乡前,母亲塞给她一张存折,只留下一句话,“走的远远的,不要再回来。”
接着,她遇见了当年的同学顾明颖,两人交恶,一次次的交锋中,她在所有人心中的形象变成了傲慢自大凉薄恶毒,曾经处处照顾她的祁峰倒戈相向。
到今天,顾明颖更是想置她于死地,
所有的信息瞬间涌入脑海,充斥在每一个角落,她逃避的想捂住耳朵,挣扎的扭动身体,想要摆脱这冷冰冰的现实,却徒劳无功。
腰侧的大手紧了紧,带来真实的温度,她听见头顶传来冷冷的警告,“别动1
风声,竹枝的沙沙声,还有近在咫尺的心跳。
谢蛮看着他冷硬的侧脸,愣愣的开口:“陆裕……”
“嗯。”
谢蛮的瞳孔一缩。
她真的穿书了。
这不是在做梦。
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