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事相求
白郁荞一边开始工作，一边和陆言止说：“这件事要追溯的话应该是在一个多月前，警方送来了一具尸体，是个女性，尸身是一早被人发现在城郊的山脚下，死者当时除了致命伤之外，还少了一根肋骨。”
“不久后，又有第二具尸体被人发现在了家中，这次死者少的是一截指骨。当时两个案子的凶手都没抓到，两名死者又都没有交集，除了身体有骨头缺失外，没有共同特征，所以他们大胆猜测，很可能是遇上了心理变态的连环凶徒，而这名凶徒的行凶特征就是在杀人后留保留死者的一块骨骼作为留念。”
“凶徒抓到了？”陆言止问道。
白郁荞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杀害两名死者的凶手是抓到了，但不是什么连环杀手，而是两个不同的人，这两个人也没什么交集。对应前一名受害者的凶手就是个劫匪，刚刑满释放，出来后找工作四处碰壁，恰巧遇到了光鲜亮丽夜归的死者，再次起了歹念。而杀害第二名受害者的凶手是其朋友，因为债务问题愤而杀人。”
“那可能是第二位凶手模仿第一位凶手作案，毕竟他们拿掉的死者的骨头不是同一个位置。”陆言止说着自己的想法。
白郁荞还是摇头：“第一位死者警方并没有做过详细的案情通报，第二个凶手工作也和司法机构不沾边，不可能知道案情具体情况。而且，听说这些凶手在后来的审讯中都表示自己不知道骨头的事情。”
白郁荞继续说下去：“其实殡仪馆每个月都会接收到警方送来的尸体，但最近特别多，继那两人后，他们送来的尸体中，常有这种骨头缺失的，缺失的还都是不同的地方。现在，警方怀疑咱们这出了个会毁坏尸体，收集他人骨骼的变态，可一直也没蹲到人。”
“你不是可以通灵，就没问过这些死者？”陆言止听完心中疑云更甚。
“警方那边是要法医先检测，检验完才会送来这里，那个时候魂灵往往已经去阴阳司登记过，被送往冥界了。”白郁荞手上工作告一段落，“不过，也有一两个意外”
“那你问出什么来了？”听白郁荞这话的意思就一定是问过了。
白郁荞从工具箱里换了个化妆刷，说着话，手里的活也没有丝毫耽误。
“就在你来人界前不久，警方那边接连送来了两个，都是当天死亡，所以他们的魂灵也跟了过来。只是”白郁荞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陆言止追问。
白郁荞放下手中工具，看着陆言止，一脸正色：“只是他们都失忆了。”
“都失忆了？”陆言止只听过人类会失忆，除了喝了孟婆汤的鬼，他没听过哪个鬼好好的就会不记得前尘往事的。
“是。”白郁荞肯定道，“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关于自己姓甚名谁，是做什么的，家在哪里这些都记得，只是问到他们因何而死，还记不记得骨头是怎么缺失的，他们才都说不知道。”
“这一点我还找何叔核实过，他们在登记亡灵的时候也遇到了好些这样的，不出意外这些亡灵应该能和警方最近发现的这些遇害者对上。”
白郁荞这边刚说完，工作间的门上探出来一个半透明的脑袋，那脸和现在躺着的尸体一模一样。
“做什么鬼鬼祟祟？出来！”陆言止呵了一声。
那鬼不情不愿地显了全身，却不愿靠近，紧紧贴着门边。
“站那也远做什么？过来看看满不满意。”既然尸体的魂灵还在，白郁荞整理完遗容后习惯性地询问了一下本人的意见。
那鬼不仅没有靠近，还往角落里缩了缩，表现得好像很难受。
白郁荞入行到现在，还没遇到过哪个鬼是这样的。
“你怎么了？”
鬼摇着头，眉头皱得很深：“难受我感觉有股热气在烤着我的身体”
鬼属阴，畏火畏热。
可实际上人类一般的火是没法影响到他们的，不然每个尸体被推进焚化炉哭的时候，他们的魂灵岂不是要跟着受折磨。
“难道是”白郁荞摸了摸自己兜里的镯子，“我出去一下。”
白郁荞离开工作间后，那鬼明显松了口气：“这下凉快了”
陆言止趁着这个机会询问这个鬼：“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鬼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好像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冗长的梦，醒来就在这里了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了，我掐了自己，没有痛觉我看着自己的身体是透明的，能穿过物体和往来的人直到我听见送我来的警察的对话，我才意识到我可能真的出事了”
这个鬼也是花费了一些工夫才接受了自己死亡的事实。
他看上去很难过，可又哭不出来，就这么无助又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尸身。
白郁荞将桌子放回办公室的柜子里，折返回来。
“果然和你说的一样，他缺失了死前的那段记忆。”陆言止也没见过这种现象，一时无法给出解释。
那鬼看到白郁荞后，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然后发现白郁荞的身上感受不到那种让他灼烧的气息了。
“你”
“刚刚抱歉，可能是我前段时间求的平安符的作用。”白郁荞没有实话实说。
一是没有必要，二是防鬼之心不可无。
“没事我也挺怕鬼的，这下好了，自己也成了鬼了”那鬼看着自己的遗容，“你手艺不错，希望我的家人看到我后哭得别太伤心”
——
送走了这个鬼，白郁荞主动开口：“看来以后工作时那镯子我连贴身放着也不行了”
“我在你旁边，只要你不乱跑，我应该能确保你的安全，你平时记得带在身上就行。”这点自信陆言止还是有的。
“那我先提前谢谢大佬了。”
“你这语气可不像是感谢。”陆言止淡淡道。
“那什么样的语气才像感谢？您教教我？”白郁荞有些哭笑不得，难不成陆言止要她写封感谢信表示诚意？
陆言止噎住：“”
“用不着谢我，我只是职责所在。”
白郁荞看着陆言止板着的帅脸，心里想着冥界难道都是这样不通人情世故的么？
一天的工作很快过去，这天下班，白郁荞和陆言止早早地就收拾好了一切。
他们俩商量了一下，决定回去查一下典籍，看看能不能找到鬼魂失去记忆和骨头缺失的相关资料，顺便再看看最近登记的档案里那些记忆缺失的鬼魂的资料。
除此之外，陆言止还想查一下白郁荞母亲留给她的玉镯里那段潜藏的咒文。
白郁荞背上包：“我们走吧。”
拉开办公室的门，齐文星再次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眼看着就要和白郁荞撞在一起。
陆言止眼疾手快，打手一拉，将白郁荞拖到了身后。
齐文星来不及刹住，就这么直直的撞到了陆言止的身上。
齐文星吃痛地捂着脑袋，向陆言止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改改你这急躁的毛病。”白郁荞看了一下陆言止拉着自己的手，抽了一下，居然没抽出来，索性忽略，“不会是林洁又不见了吧？”
“不是不是。”齐文星摇了摇手，“是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们帮忙。”
陆言止松开手的同时，和白郁荞对视了一眼。
“什么事？”
齐文星是和陆言止同天入职的，在殡仪馆没待几天，又一直是林洁在带，有什么事情也该是拜托林洁才对啊，怎么就找上了她和陆言止？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