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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谓莲之爱,同予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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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依旧是晦暗一片。

    东海之上, 接连三日未现日出。

    青溟神木阖上眼睛,通体散发出绿色的光晕。光晕像是一场荧色的大雪,模糊了所有颜色, 片片降落在曲遥身上。

    “曲遥。”

    “曲遥……”

    “曲遥……”

    耳边是青溟幻境内,无数深深浅浅的呼唤声。

    呼唤之声有高有低, 却都源自于一个人。

    曲遥的身子已然快要毫无知觉, 怀里那个濒临消失的男人是他唯一温度的来源。此刻的他能清晰地听见澹台莲心跳的强弱。他甚至能够清晰地体察到, 怀中之人的生命正如同流沙一般,正从他的指缝里溜走。

    冥冥之中, 他的思绪已经沉沦到另一个空间。

    那是前一世, 前一世他受刑的前夜。

    仙宗审讯重大嫌犯, 共分四十九日, 有十八层问审, 三十六道刑罚。

    所有刑罚审讯一一挨过,曲遥依旧没有吐出半点关于殒生玉的下落。

    曲遥罪孽难逃一死, 然而却是谁都未曾想到,曲遥最终的判决, 竟是千年未被启用过的海浮屠之刑!

    他要被割开椎骨, 挑断仙筋, 绑缚在震海柱上, 浇成人柱!

    这判决之阴损狠毒超出所有人的料想!下判决之人乃是仙宗大宗主谢景奕。仙宗之中, 觊觎蓬莱玉清尊者强大法力之人不胜枚举, 像他这般纯净而强大的修仙之人屈指可数,若能得与澹台莲双修之契机,那修为便可突飞猛进,能抵数十年心法。

    小道传说谢景奕一早便对澹台莲起过色心妄念,可耐不住蓬莱宫主澹台宗炼将澹台莲保护的密不透风。如今好事之人一看, 曲遥受的这些罪,明摆着是谢景奕公报私仇。

    可没有人乐意去给曲遥申冤,此刻他身败名裂,如同犬豸。

    除了他的大师兄宁静舟。

    行刑前一夜,蓬莱大弟子宁静舟此刻依旧在震海柱外跪着,双膝早已是血肉模糊。

    蓬莱水牢宁静宛如另一个世界,除却鲜血的嘀嗒

    声,再无其他声响。

    “曲遥……”

    “曲遥?”

    澹台莲颤抖着向曲遥伸出手,抚摸着那张满是鲜血的脸。

    在迷蒙和剧痛之中,有人怀抱着他,清冷的气息混杂着体温几乎冲淡了牢狱之中那可怖的血腥气。

    迷蒙中,浑身是血的曲遥一直在昏迷中流泪。

    曲遥一直在哭。

    “曲遥……”

    那个白衣仙者紧紧抱着怀里将死的师侄,颤声呼唤着他。那青年唇色苍白,浑身是血,身下的血洼已然汇聚成一条小小的溪流,然而,他却是在昏迷中不停地重复着三个字。

    “对不起……”

    “师叔……对不起……”

    对不起。

    水牢之内,澹台莲抚摸着曲遥沾满鲜血的头发,他哆嗦着将脸埋在曲遥怀里。

    泪流满面。

    那时将死的曲遥昏迷着,澹台莲垂眸看着曲遥,一点一点替他将鬓间碎乱的杂发理顺好。郑重而温柔地看着他。

    那张他喜欢极了的脸,此刻遍布了伤口与血痕,手指溃烂的几乎能露出骨头。

    那是蓬莱宫之中,心地最为纯良的孩子。

    “师叔……”那个给海鸥搭巢的青年眼神澄澈而明亮,他拿着木板笑着看他:“我知道你想救那几只小海鸥,但是巢这么搭不牢固,你没干过这些杂活,这些事我来便好,你去喂喂那些雏鸟便罢了。”

    海风之中,青年没心没肺地笑着。

    澹台莲待曲遥最为严厉,是因为在他私心之中,已将蓬莱日后的期望全都寄托在了这个青年身上。

    他皮实,欠管教,却像是带着神奇的感染力,能够影响身边的所有人。玉清尊者澹台莲罚他,如同为一棵长歪的小树苗修剪枝杈,却是在不经意间,他自己竟也生了歪念,缱绻的思绪疯长,宛如脱缰之马。

    直到那封《爱莲说》的出现。

    曲遥在大庭广众之下,信誓旦旦地说,这封信是他写给他的。

    巨大而苍白的窃喜从澹台莲的心头生出,

    那封信一直就藏在他中衣贴近心口之处。喜欢仿佛是破茧而出的蝴蝶,蝴蝶煽动翅膀,竟卷起一场遮天蔽日的巨浪。

    海中仙岛日月更迭,那根情根在春秋列序中逐渐深植,最终在□□的那一刻,带着剜心蚀骨的疼。

    澹台莲无声地痛苦,泪水混合着曲遥的血水打湿了他手中捏着的一张纸条。

    那是谢景奕所传,上面只写着短短一句话——

    “欲救曲遥,只身前来静肃庭。”

    那是什么意思,再明晰清楚不过。

    静肃庭内一片冷清,全静肃庭的外人都已被支开,整个庭中,只有谢景奕一人。

    “谢景奕。”

    澹台莲踏上仙宗静肃庭台阶,他的身后,是一轮即将沉沦的白月。

    谢景奕回过头,在夜色中贪婪地看向澹台莲,眼中野兽般的占有再也藏匿不住。

    “你想撤了他的罪,总归得付出点代价。”

    谢景奕倨傲地道。

    “卸了功力,吃了这药。”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早就备好的小瓷瓶,澹台莲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个小瓶子,那瓶里装的药极尽下流。对面的人笑的那样阴损,激的他一阵阵地恶心,甚至想要干呕。

    他一只手卡在澹台莲脖子上,眼睛里全是放荡和靡乱……澹台莲本是面无表情,眼神里没有一丝光彩,却是在谢景奕欺身而上的那一刹那,他猛地坐了起来,用尽全力给了那谢景奕一巴掌!谢景奕没有避开,右脸当即红肿了起来。

    谢景奕吐掉口中的血丝,冷淡的表情与默然的高傲激怒了谢景奕一直以来伪装的自尊。

    谢景奕的眼神里全是贪婪和欲望,那和宫垂云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奸笑着看着澹台莲,眼光下流到令人恶心反胃。

    “澹台莲,你装什么装?”

    “你的好师侄曲遥都能做,我为什么就不行!?”

    谢景奕看着澹台莲,鄙薄地冷笑。

    他从澹台莲怀中扯出那张早已被揉皱的纸,故意展平给澹台莲看那上面凌乱潦草的字迹,然后丢给了他。

    谢景

    奕哈哈笑着,问那身下犹如石雕一般的男人道:“你以为这是你好师侄写给你的情信?你就一直把它带在身边聊以慰藉!?澹台莲,我若告诉你,这封信根本就是他替别人代写的呢?”

    那仿佛已经死掉的澹台莲猛地颤了颤,他眼神猛地有了焦距,澹台莲转向那封信,张了张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

    “这封所谓的《爱莲说》——”

    “根本就不是为了你而写的啊!”

    谢景奕哈哈大笑,笑容扭曲又变态,他拼命嘲讽着澹台莲的自尊与高傲,并将它们狠狠碾进泥土里。

    “不是的!!”

    澹台莲突然疯了一般大声喊道。

    他猛地支起身子,目眦欲裂,清俊的脸上似是染上了一点带着生机的红。

    他从未如此迫切地去否定什么,他强忍着几欲夺目而出的泪水,低喝道:“不是的……谢景奕你放开我……你滚开……不是的……”

    然而下一秒,谢景奕已然又一次欺身冲了上来,澹台莲起身驭剑,却忘记了周身功力早已被散!他猛地推拒着谢景奕,却被谢景奕猛地卡住喉咙!硬生生拉断了脚踝!

    “呃……”

    一声痛苦至极的低喘声传来,豆大的汗水从澹台莲额角滑下,澹台莲终究还是被甩在塌上。

    “曲遥的刑罚不是不可以减。”

    谢景奕邪狞地舔舐着澹台莲额头的莲花,满眼邪狞地笑道。

    “取悦我……”

    那药不仅是散功之药,更可使人昏睡沉迷,就在澹台莲快要支撑不住时,意识即将消失之时,一声爆喝打断了谢景奕——

    “你放开我师父!”

    宋春水猛地飞身而出,长剑直逼谢景奕!谢景奕迅速回身,与宋春水扭打至一起,澹台莲终于再支撑不住,他颤了颤,意识在最后的那一秒终于彻底消失。

    幻境之外,曲遥握紧拳头羞愤之至,豆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曲遥从未想过,也从未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人为他受尽屈辱折磨至此。

    他像个白痴一样,躲在隐

    蔽之下快乐了那么久,却终究才知道,一切皆是由他师叔豁出性命为他遮风避雨而来。

    “师叔……为什么……”

    为什么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的心意。

    曲遥一点点缩回去,死死抱住怀中的澹台莲,他颤抖着把脸埋在澹台莲颈间的龙华衿里。怀中之人的体温越发冰冷,额头的莲花一点点散去。

    转眼间,眼前画面一闪而过,阴郁的天空下,是震海柱上受刑之日。

    “曲遥————”

    白衣仙者拼尽全力终于在最后一刻赶赴了震海柱,在紫金钵滚烫的岩浆巨浪之中,澹台莲崩溃着呼唤他的名字。

    震海柱上的曲遥双眼被甄建仁生生戳瞎,周身仙筋也已被挑断。他血淋淋的捆在震海柱上,却是在那一瞬间转过头去……

    最后一刻,他似是听见了澹台莲的呼唤,转向了那远处的声源。伤痕累累的曲遥在虚空之中,眉骨下两个血洞默默转向澹台莲的方向。

    那素来坚定的表情似是怔住了一瞬,紧接着,那表情终于在澹台莲的呼唤声里濒至破碎。

    曲遥心里知道的,即便是面上严厉,可澹台莲素来是极疼爱他的。

    可他终究是负了师尊的期望,欺身而上的瞬间,便仿佛是在凌迟着他自己。

    “师叔——”

    曲遥已经无法出声,只能默默地用口型重复着三个字。

    “对不起。”

    口型刚刚那温柔的,爱笑的青年竟像是一朵浪花一般,转瞬间,那铅水便当头扣下。

    “曲遥!!!”

    鹤影寒潭猛地停滞在半空之中,澹台莲伸出手去拉他,却终究没来得及,滚烫的岩浆将青年瞬间吞没。

    那一幕像是定格的画面,青年在岩浆里因痛苦而战栗扭曲!滚烫的火焰将他的皮肤烧灼出无数水泡,而后迅速连成一片,大片的皮肤就在业火中剥离开来,那一刻,所有的痛苦似乎都反噬在澹台莲的心口……

    而后,这画面便如梦靥一般成了折磨了他四世。即便他最后已经因反噬忘却所有,可

    震海柱的记忆依旧使他无法超生。

    “莲师弟!!”

    澹台宗炼猛地拍案而起,他驭起长剑想要去救澹台莲,却不想竟猛地被结界拦住。

    甄建仁猛地跌坐在地,曲遥的鲜血沾了他满手,他满头大汗颤抖着看着澹台莲不住地后退……一边颤声道:“曲遥他罪有应得!他该死!!”

    结界内的澹台莲静静看着已然身销魂灭的曲遥,他孑然一身,两道龙华衿像是鹤翅一般。

    “宗炼师兄……”澹台莲轻声说着,他背对着仙宗行刑之人,像是为了什么,孤高而倔强地背对着整个世界。

    仙者转过身子,决绝之相和殊胜清冽之气息似能倾尽众生。

    他像是朵即将凋零的莲花,在落水的前一刻,在风里烈烈盛放。

    “曲遥是我的师侄,由我一手带大,更是由我亲自接入蓬莱,受洗入门。”

    “我之弟子罪孽深重,亦是我放纵不加管教之过,师长亦该谢罪,是杀是剐,该由我亲自操刀,他人不该越俎代庖。”

    “莲师弟……”澹台宗炼颤声阻拦,却依旧被阻拦在结界外。

    “我当,同罪。”

    澹台莲未曾回头,风将他的长发烈烈吹起,在乌云压顶的蓬莱上空,他像是一只断线的风筝,张开双臂,似是要拥抱什么人一般,纵身跳入那震海柱滚烫的岩浆里——

    未曾有半瞬犹豫。

    “莲师弟!!!”

    “澹台莲!!”

    巨大的痛处裹挟着他,直至肉身彻底摧毁。

    “师叔——!!”

    巨大的痛楚直接使曲遥挣脱了青溟幻境束缚!曲遥的脑子痛的几乎炸裂,他泪如雨下,怀中的澹台莲即将彻底舍身化为齑粉,那透明的身子几乎能融化进风与海水里。

    “你怎么这么傻……三世!整整三世都是为了救我……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他从不知道,原来有人竟比他还要痴傻。

    曲遥摇着澹台莲的身子,泪流满面质问。

    “为什么??值得么

    ?”

    澹台莲微微睁开眼睛,雪色的唇微微颤动。他在濒临消失之时,扯开了一个讽刺的笑。

    “你为了你爱的人与天争命”

    “我为了我爱的人坦然赴死。”

    你凭什么笑话我

    又比我高到哪里去。”

    澹台莲垂下睫羽,他眼神澄澈宛如一潭吹皱的水,他歪歪头,在曲遥怀中轻轻道。

    “没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你我……皆是红尘被缚之人……”

    “罢了。”

    他一直在傻傻的向前跑,却不知身后始终有一人,在替他抵挡所有的伤害与磨难。

    “不……师叔……我一定要救你!我一定要想办法……我……”

    曲遥咬着牙颤颤着支起身子,他转头看向身后那森严的震海柱,却被澹台莲拉住了。

    “不……曲遥。”

    “你若真想救我,便再给我背一遍《爱莲说》吧。”

    澹台莲轻声说。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这封信不是你写给我的。

    可是每一次我要承受不住的时候,那封信总能帮我支撑下去——”

    “师叔……”

    曲遥再受不住滂沱的泪雨,俯身上前吻住了他。

    青年的吻干涩而虔诚。

    “再给我背一遍爱莲说吧……曲遥……就算是……骗我的……”

    澹台莲最后轻轻地道。

    曲遥身后,那些昔日的同伴无一人上前,所有人都站在远方,安静地看着他们。

    “好。”

    “我们走。”

    曲遥流着泪,将他打横抱起来,仿若行尸走肉一般来到东海之边,此刻天幕低垂,四野鸥鸟无声,浓烈的烟雾已然散开,他的背后是一望无际的东海和已成废墟的蓬莱宫。曲遥抱着澹台莲,来到了那处他时常眺望远海的岩石上。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

    曲遥的嗓子里,似乎烧着火。他的侧脸贴在澹台莲额前,轻声背着那篇骈文,仿佛是送离人归去的祝祷。

    “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

    太阳自远东的海平面逐渐升起。第一束阳光穿透薄雾,映照在已经消失了一半的男子身上。

    最先消失的是手臂,紧接着是躯干,是长发,男子的一切都变得透明,一点点化进尘寰里。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微风徐来,曲遥空空荡荡的怀里,白色海月袍随风飘摇而起。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

    时间已然凝固。

    曲遥的怀中,唯剩下一捧晶莹的细沙,一根月长石簪,一柄鹤影寒潭,一条月白色龙华衿。

    “莲之爱,同予者何人?”

    曲遥没有再背下去。他看着远处的太阳,仿佛是愣住了一般。

    “师叔……你错了,我没骗你……”

    “我早就,偷偷的爱上你了。”

    “是爱你,是特别特别爱你。”

    终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

    曲遥的额心,绽开了一朵金色的莲花。

    那是鹤影寒潭的印记。

    那是他师叔曾在长白宗上说过的,若他死后,该将所有的功力,包括鹤影寒潭一并传给曲遥。

    那是仙器的誓印。

    金色莲花层层叠叠,最终覆盖住了曲遥眉间的伤疤。

    曲遥静静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大海,死死握住手中的龙华衿,他回过头,青年眼中似是有坚定的,几近燎原的大火。

    他在泪光中看向缓缓走向他的青溟神木。

    “我要救他。”

    曲遥坚定地道。

    “若是没有办法呢?”青溟神木问道。

    “没有办法,那我便自己开辟出一条办法。”曲遥道。

    “宁可付出一切代价!宁可豁出我之所有!”

    想尽一切办法,救我师叔!”

    “我要将他救回来!”

    青溟神木静静地看着曲遥。

    “如果真是不惜一切代价,那么的确是有办法。”

    曲遥的眼睛猛

    地光芒大盛!他一把握住青溟神木的肩膀颤声:“你快说,那是什么?”

    青溟神木抿了抿唇,神色极度老成冷厉。

    “曲遥,这话虽有些残忍,但我也不得不告诉你。”

    曲遥愣了愣。

    “你师叔之所以会遭此反噬消失,皆是因为天时错乱。天时之所以错乱,皆是因为澹台莲与震海柱的交易。所以归根究底,如果没有这场交易,如果当初你的结局就只是顺应天意惨死于海浮屠之下,你之后被老老实实封印在震海柱中从未重生,那么天时便不会乱,澹台莲便不会遭反噬。”

    曲遥眼神明灭,他颤声道

    “你的意思是——”

    “回到第一世,想办法不要让澹台莲为你殉情,这样便能阻止他与震海柱交易,那么他将安然无恙,直至百年。”

    青溟神木的眼神无比冷寂。

    “你是扰乱一切都那个节点,可是如果你肯自己回到正常的轨道,那么乱序便会结束。发生的这些便不会发生,枉死之人便不会死去——澹台宗炼不会死,宁静舟不会死,景倚渊不会死,戚晓不会死,姚镜流、杨绵绵都不会死……师悯慈也许根本就不会出现。在那个一切正序的时空里,他们也许根本不会和自己的命定之人相遇相爱,但他们会根据原本命运的轨道行进下去,一切都将恢复原状。所有人都会获得幸福,除却你——”

    曲遥的瞳孔猛地收缩。

    “因为你的正常结局便是,你将被永远封禁震海柱,永远不可能重生,灵魂永远堕入虚空——”

    “不得超生。”

    作者有话要说:  还剩最后一点,正文就完结了。

    完结的话在最后说。

    即便记忆消失。

    但爱与羁绊,永远存在。感谢在2021-06-06 13:42:57~2021-06-16 21:3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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