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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血色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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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男人,云舒暗忖。

    当脚步声在墙另一侧停下的那一秒,云舒与沈肆默契地摒住呼吸,两人已算是严丝合缝,沈肆的状态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动,云舒都能发觉。

    后面的沈肆明显是不行了,身体重心不停地移动,习武多年之人怎么可能会下盘不稳?沈肆咽下口中的血,让逐渐失去掌控的清醒又一次从悬崖边被拉了回来,沈肆觉得眼皮有点重,刻在骨髓里的戒备不准他此时出现失误,他凭着本能与意志在强撑。

    从中枪的那刻起沈肆就明白枪膛内的子弹必然经过改装,以往出任务沈肆不是没中过弹,沈肆身上的枪伤不止一处,这些年射进他体内的子弹型号沈肆均在受伤前做过功课,他有心理准备。

    然而今日的沈肆失策了。

    弹|头疾速刺入体内让沈肆瞬间惊醒,这种痛好像有人在徒手撕裂你的动脉,被射中后,沈肆的出血量看不出问题,从表面上看他不过是吃了一发子弹,这种痛到底有多磨人只有沈肆自己清楚。

    在沈肆抵达死亡谷之际,手臂的颤抖程度就已很骇人了,沈肆的下巴一次接着一次地磕着云舒的颈窝,上面的胡茬儿有点扎人。

    高度敏感的云舒只觉得皮肤好似被粗糙的瓦砾轻微摩擦过,摩挲的速度极慢,偏又有着规律,云舒忍不住收紧核心。

    下一秒,云舒暗叫不好,沈肆这一次撞在她颈窝的力道比前几次重了些许,如果不及时查看伤势有可能会休克,云舒垂眸,而眼球在快速转动,她不能确定沈肆还可以撑多久,仅仅是为了成全她拿到入场券便要搭上沈肆的半条命,云舒拒绝。

    抛开他们之前暧昧的磁场不谈,在这段合作关系中,云舒相信沈肆与她目标一致,他们求的是双赢,而非单方面胜利,若沈肆在今日命悬一线,还谈何共赢?

    30秒,最多30秒,若沈肆坚持不下去了,不论如何云舒也会带着沈肆冲出去,她握着虫族最想要的好东西,虫族只会比她更想找机会谈判!

    墙面另一侧。

    男人佩戴着新型黑色光学材质手套,欣赏着玻璃展柜中的金属入场券,他用手拂去上方不存在的浮尘,眸中的骄横与轻蔑的韵味甚浓。

    教授?

    自诩虫族之王的主人?

    撕起来还不是如疯狗那般,骨子里不过都是狂为乱道之辈,皮囊装得像胜者罢了,还不是都会情绪化?男人用手掌描绘着展柜边角,唇边微扬的弧度出卖了他内心的轻蔑,动作规矩,偏生给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令人心头发寒。

    听着脚步声稍稍远离了些许,云舒的手肘动了动,暗示着沈肆,过了几瞬,深埋于云舒颈间的沈肆却霸道地勒紧环住云舒下颚的手臂,意识到让云舒呼吸更加困难,沈肆缓缓放低手臂的高度,轻轻架在云舒的锁骨部位,他动作已经非常飘浮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云舒垂在左侧的手向后摸索着,沈肆此刻对于外界变动的敏感度骤降,他没能发现云舒的小动作,云舒抓住沈肆的手腕,沈肆死死咬住下唇,先前充斥着口腔内的血渍溢出唇角,染红了他的下唇。

    云舒恰好动了沈肆受伤的那条手臂,察觉到沈肆的异样,云舒停下动作,她本想着在沈肆掌心写下逃一字,没想过会正中沈肆的雷区。

    “别动,让我靠一会。”微颤的男声低沉嘶哑,当中那抹脆弱不可置否地让云舒的睫毛颤了颤。

    一句话五个字勾着云舒的魂魄顺着男人的思路走,沈肆的唇就在云舒的后颈反复流连,无力感与浑厚的气息相互交缠,险境中的迷人,这种味道云舒从没尝过,而今日尝过后,她竟觉着食髓知味。

    纵然四面楚歌的氛围之下,她不该将有限经历浪费在这无用的东西上,但云舒承认,这个男人的脆弱,是毒,亦是燃料。

    一把明火繎了她埋在心中近三十年的窥探欲,她想要的多一点,再多一点。

    两人都将声调压至最低,甚至在用气息声吐字,男人的唇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浸湿,湿漉的触感并不美妙,云舒细细辨认着墙那侧的情况,对方应该是要取走入场券,一直在与展柜死磕。

    目光贪婪地掠过里面的金属物体,男人双手将它捧起,而另一侧的云舒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忽然间没了声音,云舒的眸色渐渐凝结,男人观察着入场券的边角与花纹,指腹慢慢地碾过,若有所思。

    “来人,立刻。”男人好像是在下令,云舒的心脏再被吊起,她一只手扶住沈肆架在自己锁骨间的那条手臂,另一只手则摸向了腰间的枪柄。

    猝然—

    锁骨被敲击的触动感让云舒停了下来,沈肆用指尖儿点了云舒两下,云舒意会了他的用意,这是不让她动手,她全无犹豫地放下了摸枪的手。

    几十秒过去,一阵强有力的踏步声迅速发散,填补了礼堂内的空虚,云舒凝神听着,不敢错过一点信息,汗珠沿着她的鼻骨线条滑下,在鼻尖处顿住,迟迟不肯落下。

    “查监控了么?确定没问题?”男人开口问道。

    汗珠在男人话落的那秒无声地砸在地上,云舒的额心激起了一层冷汗,真的入场券就在她手上,沈肆放进去的那一个是假的,墙那侧的人是发现了?

    同一片空间,沈肆的下颚与云舒的颈窝已然完美贴合,被沈肆扫过的皮肤好似镀了一层金属,两个人炽烈的体温相互挤压,快要让这层金属融化。

    湿热而又沉闷的触觉令那股道不明的气息越发浓烈,沈肆的双眼渐渐合上,幸存的理智是最后一个能拉住他不会跌入深渊的利器,沈肆扣住齿关,下颚处的肌肉突起,压着云舒的肌肤,好像快顶到云舒的喉,压迫力摆布着云舒的思维,云舒知道他还是清醒的。

    她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了沈肆身上,沈肆貌似轻嗤了一声,声音微弱,唯有云舒听得到。

    一面墙的长度不算太短,云舒与沈肆身侧的这面墙整体是l形状,容纳一个云舒绰绰有余,加进来一个沈肆空间瞬时变小,且两人不可在此时移动脚步,鞋声肯定要比细碎的交流声更刺耳与明显。

    目前墙那侧的男人与他们的距离稍稍被拉开,云舒与沈肆用最低音进行简单交流没问题,云舒没听明白沈肆的这抹笑是何用意,但听出了带着点看好戏与成竹在胸的傲睨,云舒涌上心头的仓促被沈肆的浅笑尽数打散。

    旋即,沈肆将头偏向云舒,唇瓣紧贴着云舒的耳垂而过,期间,沈肆的唇浅浅地含住了云舒的耳垂边缘,像是无意的。

    很快,他将身体重心移向云舒,云舒只觉臂膀一沉,她被气笑,从不知道这男人如此恶趣味。

    “是的,您放心,我们一直守在这一层的外面,很干净,没发现可疑人员,监控里面也是一样。”

    回答落入云舒耳中,她吐出憋在心底太久的浊气。

    “知道了,都下去。”男人说着,紧接着,一双双皮靴踏在地板上的沉闷钝响拍打着云舒的心脏,片刻,男人也离开原地。

    确认已无他人后,云舒抓住沈肆的手臂想要去看的伤口。

    “怎么样?”云舒轻拍着他,沈肆抬起眼皮,像是要说些什么。

    “信我。”沈肆附在云舒耳边缓慢地吐字,无关于云舒提问的作答,有些无厘头,薄唇一张一合间,热雾似雨后春笋一茬儿又一茬儿地侵夺着云舒的领地。

    说罢,沈肆抽身,靠在墙上显得颓丧无力,可唇边仍噙着浅笑,云舒恍然他刚刚的轻嗤是因为什么。

    她对这个男人的信任值涨得太快了,快到超出了她的料想。

    听到对方叫来一队人的那刻,若换成以往的云舒她不会采取沈肆的任何决定,这是因为云舒的潜意识中不相信沈肆,她认为沈肆的决策有误,她坚持自己的选择。

    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沈肆直接告诉云舒不要开枪的原因,两人只能够依赖默契交流,肢体动作不可能在人处于命若悬丝的时刻提供强大安全感。

    假设云舒与沈肆今日为首次合作,云舒完全不会考虑沈肆,然而她没有那么做,沈肆暗示了她之后,云舒便收回了拔枪的动作。

    代表她在性命难保的时刻无条件信任了沈肆。

    这一步的跨度究竟有多大,云舒也许体会不到,但沈肆绝对清楚这是他背后构建了四年才换来的结果。

    沈肆用四年为自己打造出一个可能。

    他若步步为营,蓄意引诱,那么云舒很可能会选择向他踏出一小步。

    墙面坚硬,支撑着沈肆高大的身体,云舒站在对面去找他的眼睛,黑色鸭舌帽无疑加剧了视觉上的压抑,云舒全身已被汗水浸透,沈肆也未能幸免,湿濡的发丝贴着沈肆帽下露出的鬓角,滚动的喉结被打进来的光束点亮,那一点锐芒刺痛了云舒的眼。

    她将沈肆的帽檐轻微上翻,让沈肆的眼睛露出,云舒的指尖儿蹭过他的下巴,刺手的胡茬儿存在感极强。

    由于太痛,导致沈肆的身形没那么直挺,与云舒的身高差缩小,异常和谐。

    被云舒这般暴烈跋扈地对待,竟也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协调,沈肆薄唇微张,凌厉的下颚线条很是乍眼,他的状态并无之前那般低迷,可以自由呼吸后一定程度会缓解疼痛,不过治标不治本,沈肆的眼神勾着云舒的美眸,云舒不说话,他也没率先打破沉默的意愿。

    “从一开始就算好的?”云舒问他。

    放她参与追捕云望川的任务,放任自己的手下听命于她,种种都是沈肆做好的局,当时云舒只觉着哪里不正常,毕竟沈肆在纵容云舒进入他的秘密世界,等于默许云舒触摸他的保命底牌。

    包括着今日在不提前与她商讨的情况下冒着性命危险深入虫族。

    直到现在云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zero持枪意在射杀她的那瞬,冲出来投掷烟雾|弹的人必是沈肆,以及沈肆带队包围据点之际,他本可以下令叫停此次任务,强逼着亚尔放人,但是他没有。

    那时云舒的处境稍退一步便会等同于坠崖,但沈肆马不停蹄地赶到虫族当然不是为了打乱云舒的计划,就如云舒的本意,他们合作求共赢期间,谁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对方为一点不必要因此丢掉性命的利处而选了死里求生,太不值了。

    可是今日在据点的沈肆遏制了心底的难耐与狂躁,他知道若自己冲进去救下了云舒,事后云舒一定不甘,没人敢确定云舒必然会失败,这话饶是沈肆都不敢随意下定论。

    所以沈肆咬牙给了云舒执行自己计划的机会。

    万一云舒中途出了危险,他来扫尾,怕什么?

    自沈肆识破云舒真身后到现在,他一直在用实际行动证明—

    信他,是个正确选择。

    他才是最懂云舒的那个人,不会有第二个。

    “你相信了,不是么?”沈肆笑起来很少会露齿,眼下的笑容让云舒品出些许愉悦的意味,明朗俊逸,芝兰玉树,偏生了一个野性难驯的魂魄,云舒暗中勾唇,松开浅扣住沈肆下巴的手指。

    过程中,云舒瞄到了沈肆齿间的血迹,她的目光转向沈肆的左肩。

    “弹|片一直没取出来?”云舒低声道,这种伤势没办法太急,方才走掉的男人明确地透露了这一层外面有数人把守,她与沈肆此刻选择出去难逃一死。

    少时,云舒也没能听到沈肆的回应。

    “嗯。”云舒拧眉的前夕,沈肆懒懒地应道。

    “再等等,我还需要印证一件事。”沈肆语速缓慢,云舒点头,并未追问。

    “柯恩。”

    “拿走它。”中年男子冷眼瞧着得寸进尺的亚尔,立即下令,柯恩,正是刚刚与云舒、沈肆二人有着一墙之隔的男人,他是中年男子的手下。

    “是。教授。”柯恩捧着入场券退后。

    “别太过分了,罗伊斯。”亚尔狠狠地说着,柯恩捧上入场券才仅仅一分半的时间,并且整个过程入场券距离镜头很远,他要怎么确定罗伊斯有没有耍诈?!

    “如果你后面耍了我,我保证你会看到比现在更加过分的东西。”罗伊斯淡笑着反斥回去,他才五十五岁,头发就已花白,俊雅的面容与白发格格不入。

    “好得很。”亚尔反笑,罗伊斯的态度让他几欲呕血,偏生他没有本钱与亚尔在入场券这件事上面硬刚,入场券在罗伊斯手上,亚尔不敢太狂。

    “嘟嘟嘟-”罗伊斯主动切断了联络信号,喘息着,他的胸口起伏弧度很大,捂住心脏的位置罗伊斯脸色迅速涨红,柯恩掩去眸中的玩味。

    “教授。”

    “放上来。”罗伊斯命令柯恩留下入场券,闻言,柯恩暗自升起戒心。

    “您是想”

    “放下,你出去。”

    话毕,柯恩笑容微僵,异样转瞬即逝,对着罗伊斯鞠躬而后退了出去,罗伊斯看着桌面上的金属物,视线锐利。

    他从抽屉中翻出手套戴好,摸索着入场券的棱角与正面镌刻的花纹,这是纯手工镌刻而出的纹路,并且近十年负责入场券镌刻这一环的人仅有一位,是固定的,此人是罗伊斯曾经的学生,镌刻技术全星际独一份儿,号称无人能复刻。

    感受着纹路走向,罗伊斯眉心的沟壑不曾开解过,难不成是他多虑了?

    片时—

    “进来。”柯恩推门而入第一个入目的便是罗伊斯放于桌面空无一物的双手。

    “放回去吧。”他按住满腹疑问,捧着入场券离开。

    柯恩在墙另一侧的一言一行被沈肆尽收耳中,取走入场券却又放回,云舒对着沈肆轻挑眉梢,沈肆眼眸微弯,眼底的温度一瞬间冷却下来,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警惕到这种地步,他果然在这里!

    “走。”沈肆沉声对着云舒说道,神色冷冽。

    三分钟后--

    五十一层。

    没想到还能以这种方式逃脱,云舒有些走神,她盯住脚步能够左右移动的地板,真的很想给沈肆鼓掌。

    他们是从这个通道爬上来的,云舒的心绪泛起涟漪,这处通道即便她事前考察五十层的地形都不可能发现,沈肆显然是摸过点,或是原本他就熟悉这个地方。

    砖墙的纹路,眼下的动作,都指向了这个问题。

    还有,云舒并没有忘记自己是如何从第一层安全抵达五十层的。

    按理来说,五分钟前就该有人发觉不对了,她潜入死亡谷后,观景台以及安置入场券的展柜统统留有bug,她做不到彻底掩盖破坏痕迹,现在一点风声都没传来。

    “拿着它。”沈肆将逃生绳索丢给云舒,云舒接过。

    “想问就问,这里的监听信号被我黑了。”

    得,那就不用答案了。

    都能黑掉死亡谷内部楼层的信号,加之非常熟悉这里的布局,替她这遮掩破坏痕迹小菜一碟,云舒将手中的绳索一扯,绳索另一端还被沈肆握着,巨大的拉力险些让沈肆没能站稳,他被拉到云舒面前,两人相撞的前夕,云舒出手护住了沈肆的左肩。

    嗫嚅良久,正当沈肆认为云舒即将问出口的时候,云舒却放了手,她的手掌顶住沈肆已湿透的腹|部,用一股巧劲儿推开了沈肆,有一瞬,云舒真的很想问沈肆,五十层那位能掌控入场券的人到底是谁?

    “首席快出来!我们在外面看到巡逻哨兵全部给传唤进去了!”队员在耳麦中急匆匆地汇报,沈肆眉目一凛。

    “踏踏踏。”这种脚步声唯有一个队伍才能发出,云舒戴好面罩便要拔枪丢给沈肆,沈肆一条手臂没有战斗力,云舒并没有受伤,还手握着逃生绳索,自是沈肆更需要枪来傍身。

    “现在就走!我有枪。”沈肆说得极快。

    定定凝视着沈肆的深眸,云舒好像要看到他的心底,她后退几步收好绳索脱离了沈肆的视线,若是死亡谷掌控入场券的人是沈肆的仇敌,那么沈肆是从哪里得知死亡谷内部具体构造的?沈肆熟悉这里的程度只能是看到图纸后的结果,拿到敌人的图纸,这不可能。

    若那人与沈肆关系匪浅云舒抬眸,她并不打算想下去。

    沈肆与掌握入场券的人是敌是友,云舒相信答案不会是她最不愿听到的那一个。

    亦如沈肆自己布下天罗地网的用意,他想做云舒手中的盾,而云舒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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