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当年的云舒张扬恣意
方才想着帮云舒说话的车手顿时熄火，在一旁乐得看戏。
话落，男选手面色难堪，剩余想要借机对云舒发难的选手明智地选择了闭嘴，只留男选手独自一人继续看着云舒的动作，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这么算了，明显对不起他挑衅云舒的目的。
一分钟后，有选手撞着他的肩膀，劝他见好就收，纵然9号为人倨傲凉薄，同谁都接触甚少，但实力摆在明面上，再不服，也只能承认她的水平确实有狂傲的资本。
而且这份资本，他们谁也没有，否则9号不会力克一众前辈摘下拿下多次冠军。
良久，男选手含恨放弃，自顾自地调整头盔准备比赛，整个人气压沉闷，小插曲而已，没什么可在意的，该组别的选手关系都尚可，接触过云舒的选手近半数，对于云舒的直言回敬早已经司空见惯，9号出道这些年，何曾让人压下过一头
莫不是在想屁吃？
“我说你们跟9号熟悉的人能不能行行好，和她交个底，都混一个圈子，做人别那么傲，办事重点规矩。”与男选手交好的人出面调停，只是话中的刺仍旧不浅，矛头直指云舒，话却是对着旁人说的。
最初开口挑事儿的男选手是圈子内的老人儿了，算是半个前辈，自诩在圈内有些话语权，结果几年前一朝撞见出道的云舒，分分钟受挫，第一次想要在云舒面前立威未果，双方就已结下梁子，今日赛前的摩擦不过是无数次互相排斥的爆发。
“嗤。”话毕，不少选手嗤笑，这人没见他大哥都没兴致再挑衅了么？
脑子没事吧。
“哥们儿。”云舒兴致大起，原本撑住方向把的双臂松开，对着那人勾勾手指。
见状，男选手正欲拦住自己兄弟，不料这个愣头青直接冲了过去。
这时候冲过去做什么？
找骂、还是找打？
“我问你，规矩，是谁的规矩？”
“圈子里的？”云舒眼底藏笑，逼视着那人，完全不给对方回避的机会，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十五分钟，她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耗，只要这些人赌得起自己的颜面。
“说话。”云舒淡淡提醒，唇边笑意越发浓烈，那人语塞，哪里有什么规矩？
不是有些人想要搞小团体，变相哄抬自己的身价与地位而已，私欲作祟，本就见不得光，只因无人想惹是生非才纵了这些人越发放肆。
但此事在云舒这里不行，不招惹她，一切好谈。
那人盯着云舒头盔下的眸子，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来，云舒肯不肯在这些放肆惯了的人面前低头，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与这些人何干？
“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那人冷笑，圈子里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则，机车手之间可以互相举荐，若谁曾在专业比赛上崭露头角，那么可以选择引荐选手，而被引荐的选手假设取得了出圈的成绩，是有助于引荐自己之人抬高资历的。
不论哪个圈子，实力与资源都是决定最终高度的唯二因素。
所以始终无人反对这个规则，云舒也不曾，但谁规定了成绩出圈的机车手必须要遵守规则等待被人引荐？
从没有这样的道理。
事情很简单，以男选手为首的小团队致力于寻找有实力的新机车手，却不料一身傲气折在了云舒手中。
试问哪个新人不想要他们的引荐？
如此，他们作为引荐人与被引荐者都能获利，这分明就是双赢的决定。
男选手那个团体以这招汇集到不少顶尖阵容，招数翻车的次数极少，直到云舒身披9号战服杀进这个圈子内后，男选手的辉煌时代彻底宣告结束。
他们这个小团体吃瘪了，不论对云舒来软的还是来硬的，或是软硬并行，都没用，云舒依然如故。
原因无非就是云舒为人太傲，真以为凭自己实力过硬就能解决一切？
“不说就让开。”有个选手性格火爆，横眉怒骂，很多机车手对他们小团体产生了不满，比赛即将开始，还纠结这种小事，着实影响心情。
此刻，比赛开始倒计时已启动，5d屏幕上出现了候场区的画面，依照半决赛名次排列，云舒在起点的出发位置更靠近内侧，距离监控候场区选手的镜头也很近。
本场比赛是决赛，决赛中，需要选手们先渡过暖胎圈，顾名思义，这是保证选手机车性能的基本测验，暖胎圈禁止超车，总长为场地一圈。
暖胎圈结束后，由裁判再次下令开始指令，该组别选手正式同场竞技。
看着张扬恣意的云舒，素来看不惯她我行我素做派的选手心中憋着一口气，曾经也并非无人想要在赛道上强压云舒一头，只是最终都宣告失败，不然就凭云舒的个性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生存到现在。
观众席。
“卧槽，我就说她一定会来。”同事声音中难掩高昂情绪，沈肆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屏幕上，超视觉画面，配合着5d技术，好似真人近在眼前。
镜头还在不断拉近，画面中，云舒好像是头盔没能调整到位，她抬手摘下了头盔，侧面的数字9格外抢眼，及腰长发被她牢牢扎在脑后，阵风卷起了她耳鬓的发丝，却没有遮住脸上的淡笑。
那张脸、那副神态、那抹笑，都带着沈肆未曾拥有过的惬意，云舒并未看镜头，但她却是无数观众眼中的风景，沈肆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好似藏着一块磁铁，而云舒则是最中央处散发无限引力的金属，被耀眼的光芒包围。
她像个发热体，毫无征兆地吸走了他此刻全部的注意力。
以最强势偏又让人欲罢不能的方式出现在你面前，哪怕什么都不做，亦可自成一派。
良久，沈肆才缓缓听到耳边的议论声。
“有好戏看了，今天的比赛参赛选手都签了生死状，看到场外的医疗队了么？都是为这场比赛做准备，可9号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啊。”
闻声，所有人为正在赛道起点热身的选手们捏了一把汗，签了生死状等于将一条命交给上帝了。
“沈哥，这种比赛您还是看看就好了，千万不要冲动啊。”同事似是记起了什么，侧身轻声对沈肆说道，原本决赛参赛名单中理应有沈肆的名字，不过
牵绊太多，他还是没办法做到完全将一切置之度外。
“她是第一次参赛？”沈肆淡淡问着，同事笑得有些恶劣，知道沈肆问的谁，所以才会如此，谁叫他们一心不问红尘事的首席当年放话亲口说了，对9号那小姐姐不感兴趣来着。
“说。”察觉到同事眼底的促狭，沈肆语气微凉。
“当然”同事拉长声调，看着沈肆挑起的眉峰，继续补充着：“当然不是了，这场比赛不是我偶像第一次签生死状，只不过这一次是大概率情况最凶险的一次，但在我偶像面前都不是问题。”同事臭屁地说着。
不是第一次？
沈肆微愣，那就是真喜欢了？
“您不是向来不关注其他机车手么？”同事反问，沈肆一噎，随即拧眉看他，眼神不善。
见状，同事轻咳着化解尴尬，当初9号才刚刚出道，圈子内很多职业机车手对9号都持有不屑态度，那时候他也抱着八卦的心思对他们首席甩了几段与9号同期出道机车手比赛的视频，哪知他们首席连一记多余的眼神都没赏给视频。
只是淡声说了句，没兴趣。
不只对云舒没兴趣，是对其他机车手同样没兴趣，沈肆在机车圈出道的时间很早，在他有资格持证上道的那一天，沈肆就出道了，不过论孤僻，还得看沈肆。
倒不是沈肆故意为之，而是机车一直没有办法占据他太多的时间。
平素忙碌，能有上道的时间已是万幸，更别提去维持关系与互相交流了。
见沈肆的神色微沉，同事明智地闭麦。
画面中的云舒突然笑了一瞬，线条感分明的下颚被阳光点亮，唇角那抹漫不经意的浅弧像是支带着小毛刺的利箭，就那么直挺挺地插进了沈肆的心窝。
而嵌入的那一秒，沈肆彷佛感受到心中的温流疯狂鼓荡着，从温流到激流，不过眨眼间，激流重重撞击着整颗心脏，怦然而起的心跳声几乎瞬间掌控了沈肆的思绪，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一双眼
看不到旁人了。
所有除去云舒的选手都被虚化，唯有云舒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的视野。
一时间沈肆分不清是云舒太夺目，还是今日的光线过于扎眼。
画面里不止有云舒，选手众多，基本上囊括了近半数，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竟觉得谁都没有9号身上的松弛感。
对，就是松弛感。
一种比何人都要放松却又能轻易控场的松弛感。
这东西，他没有。
赛道起点。
闹剧看似已结束，但真正意义上的抢夺战才刚刚拉开帷幕，重新戴好头盔，先前领头挑衅的男选手出发位置与云舒的横向距离较远，有些不占优势，从暖胎圈到正式比赛，选手的出发位置都不会改变，男选手半决赛的成绩与云舒差得远，决赛出发位置自然要逊于云舒。
这意味着比赛打响后，他若要彻底压过云舒，必须拿出爆肝的满血状态。
竞技运动，需要天赋+训练，二者不可偏废。
不是每一位机车手都有机会一飞冲天，摘下圈内公认的殊荣。
要么是天赋在高手之列差强人意，要么是天赋足够而训练不足，后者完全是心高气傲所至，所以如同云舒一般以23、4岁年纪取得这种成绩的机车手，绝对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
而且云舒的训练强度也非一般机车手可比，凡是集中训练阶段，除去正常睡觉时间，她的中途休息时长仅有不足两小时，赛道上的主神，训练场中的疯子，同事粉了云舒已有一年半之久。
今日是第一次现场观摩云舒比赛，他竟是比云舒本人更激动。
“要开始暖胎圈了，看看9号的状态如何。”现场观众的情绪被调动起来，沈肆注视着画面中已全副武装的9号，银灰色机车服，背后的数字9有荧光材质打造，嚣张味道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全身重要的关节处包裹着专业保护装备，银色、灰色与黑色的组合衬得她如同被精密数据堆砌而成的ai载体。
一举一动皆充斥着爆发力，那股从果敢利落动作中窜出来的暴戾，自带美感，连贯、流畅、娴熟，却唯独不见紧绷。
一看便知最善一击必杀，要做，就要做到极致。
无限趋近于完美。
暖胎圈开始前的一分钟，云舒打开护镜对着男选手开口：“嘿。”
声音不小。
闻声，男选手面露意外，这份意外立刻转化为警惕，他不是不知云舒不好惹，下瞬，只听到云舒平稳的声音传来：
“看到台上的奖杯了么？”
“我的。”
同一刻，现场跟拍的记者不小心拨倒了围栏外的一排的话筒，险些出事，距离云舒仅有几步之遥，女人势在必得的言辞传遍角落，现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