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原主活着？这么赤鸡！
夜晚，钟表时针直指19，云舒停下翻看试题的动作，饶有兴致地瞧着神色古怪的佣人。
“有事就说，我不喜欢吞吞吐吐。”
“是少爷的命令，担心您有不会的题也不问。”佣人轻叹。
她是老爷拨给舒小姐的人，自然要照顾舒小姐与少爷的关系，只是舒小姐貌似对少爷并不热情，想来许是当年的怒气还未发泄出去。
“我哥让你盯我的梢？”云舒语气颇为轻松，佣人忍不住垂头看地。
轻哼一声，云舒倒是没在意此事，收好证件继续我行我素。
她如何不清楚云望川的目的？方才餐桌上的那一眼，足以成为云望川对她起疑的导火索，云舒必须承认，原主这位哥哥的演技过于精湛了。
何止是白切黑？
黑切黑才最贴切。
原本云舒本着与云望川结盟来压制沈肆，现在看来想法有些理想化了，云舒要先按住云望川对她的怀疑，后面才能继续从云望川手中达到自己目的，云舒心中微叹，说好的一个手指就能解决的任务，结果来到人族的第二日就是处处修罗场，没一个好应付的角色。
唯一一个就是蠢不自知的云嘉梨了。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若是今日在比赛场内没有沈肆的快速回击，云舒一定会继续攻克云望川，保不齐今晚就会加大云望川心底对她的疑虑。
“喏，这个我睡下后送去我哥房间，今日很晚了，我继续看保证不了效率，明早继续。”说罢，云舒将划着红线的试题卷递到佣人面前，佣人接过，心底高兴，两人关系若有机会修复自然是好事。
“出去吧，我要休息了。”云舒继续道。
见人未走，云舒挑眉，示意佣人有话快点说，佣人开口道：“舒小姐，少爷与老爷都不是自负的人，今后有什么事您记得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对您自己身体也不好。”
这是好话。
闻声，云舒点头，轻声应下，态度却郑重，原主一直是这种性格，像是个被娇惯长大的公主，骄矜也带着被宠大的傲气，云舒还挺喜欢这种小傲娇。
但有一点云舒想不明白，以原主如烈酒般的性格为何能做出四次弃考的举动？
当初她接下任务之际，实则可供云舒挑选的角色唯原主一个。
意味着云舒来到人族顶掉m星球云家小姐身份行动，是神族长老早早安排妥当的，所谓的其他糟心角色选择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因为几个选项中，只有原主的家庭背景能够协助云舒尽快完成任务。
云舒目前为止只接收了原主部分的关键记忆，这些记忆有助于云舒行动，甚至都不知原主究竟是生是死，以及如果原主尚且在世，神族长老究竟是如何说服了原主纵容自己身体被人顶替的？
这里面的秘密很多。
不过神族那些长老做事有分寸，除去派发任务的时候不靠谱之外，私自让执行任务者顶替他人身体这等事万万不会做，并且，若是原主已经死亡，云舒一定会接收到有关原主死亡前后的相关记忆，而不是如现在一般有些地方的记忆为空白状态。
所以原主已死的情况可以过滤掉。
那么就是原主还活着？
或是原主的灵魂同样换了一个承载体？那么又一个承载原主灵魂的载体在哪儿？
另外，如果原主真的活着，神族长老能够推动云舒顺利顶掉原主，接受原主身体的手段只有一个—
提前与原主达成共、识！
等于云舒来到人族行动一事，其中某部分原主极有可能参与进来了！
这么刺激？
佣人依照云舒的指令将试题卷送到云望川面前。
看着手中划上红线的试题，云望川眼底似乎没了那抹探究意味，抽出笔筒中的钢笔在卷上书写，字如其人用在云望川身上不太恰当，刚劲的字体似溺在了狂肆嚣张的气焰里。
力透纸背，半点没有曲折温和的柔和感，云舒划红线的试题均为基本题型的变形题，难度中高等级。
只是解到最后一题的时候，钢笔笔尖在试卷上顿了一下，留下一个较深的墨点。
阿舒她
怎么会去看这种题型？
此刻，佣人也准备回房休息，未料竟直面撞上了云望川，男人依旧一身正装，手握试卷。
“阿舒睡下了。”陈述句明显没给人反驳的机会。
“是，少爷，您也早些休息吧，舒小姐兴致不错，看得很认真。”佣人微愣继而回答，本以为听了此话的云望川会安心些，怎知他只是点了点头。
“她今天中午在房间做了什么？看书？还是研究香水？”云望川声音寡淡，问得随意，佣人顿时觉得如鲠在喉，舒小姐今日傍晚四点左右才回到房间，中途根本不在家，这事儿自然也不能让少爷知道。
“舒小姐看书的时间并不多。”
很巧的一点是，原主也算是一个野生调香选手，只不过是业余级别，据说也是近两三年才入了调香的圈子。
“拿回去给她，让她好好看，考试正常发挥即可，我与父亲在，她没必要因为落榜丧气。”云望川言辞直白，但佣人转述给云舒会适当委婉一些，却也明白云望川是何意。
有他与云父罩着云舒，只需要云舒自己问心无愧，至于其他谁敢说一个不字？
这些年间的云父与云望川在外从没否定过原主，却因原主前后几次与姑母云嘉梨公开争吵，让自己的名声一落千丈，云父处理过一大批对原主恶意嘲讽的人，却堵不住所有人的口，而云望川则选择了从背后动手。
然而这对父子的动作原主丝毫不知，铸成了眼下一家人互相别扭的局面。
“对了。”佣人临离开前，再度听到云望川的声音。
“今后我在家，她想何时出去都无人敢拦，我与父亲的观念从未有过分歧。”男人清润的声音徐徐而来，带着能抚平焦躁的魔力，亦有能洞察一切的强势。
闻言，佣人脚步明显一僵，快速掩饰掉尴尬离开。
夜间八点整，云舒准点出现在与沈肆约定好的地点门口，看着眼前的门牌号云舒心觉不对，怎么是个私人住所啊？？
眨眼间，云舒发现头顶的灯亮起，但这并非她的杰作。
有人。
习惯性放低身体重心，云舒身边没有可以合作的帮手，意外来临尽所能压低身体重心可以保证不会被轻易放倒，仔细听着周围细碎的声音，她没听出来脚步声与多余的气息存在，更加不可能是仿生人或是纯机械伪造人。
这两类角色在行动之际的声音会比人族物种大很多，绝不可能如同现在这般细弱微小，倏然，云舒莞尔。
忽地挺直身体，她回身对准背后直指自己头顶处那根横梁笑了一下。
乖张恣意，那股跋扈为无畏一切的难驯，彷佛能燃烧世间万物。
同一秒—
监控画面中的女人依旧一席男装，鸭舌帽帽檐被故意压低，沈肆依旧看不清云舒那张面孔，除去昨夜两人在云家书房的争锋相对外，沈肆猛然回觉自己竟再没能看到云舒的整张脸。
居然有点儿可惜。
此时云舒正对着的那根横梁上有摄像头，与云舒所料吻合，这里距离k城大名鼎鼎的cbd办公楼很远，相比于k城商业区也略显苍凉，整体环境偏静，适合搞研发与创作，云舒有些心痒，她可以很疯，也能瞬间沉寂下来，这样的环境她喜欢。
一直在等云舒继续的沈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画面中的女人，也不知是否是屋内灯光的缘故，竟令原本冷硬刚毅的面部线条平白多了一丝柔感。
现在云舒所处的位置，是她见到沈肆的重要关卡，若云舒找不到入口在何处，今晚她就见不到沈肆。
套路常见，沈肆要的是合作者，不是包袱，这姑且算是沈肆考察云舒的小关卡，但云舒的反应让沈肆很惊喜，那根横梁上的摄像头属于微型设计，凭肉眼不可能觉察，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经验。
从无数次实战中杀出来才得到的宝贵经验。
因为整片空旷的场地虽说棱角众多，可能够达到无死角观察来者的好地方，仅有站在那根横梁的角度上，其他地方都差点儿意思。
慢条斯理地收回目光，云舒倒是没有急于去见沈肆，而是悠哉游哉地现闲逛，小模样十分惬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云舒是来旅游观光的，惹得监控画面前的沈肆失笑。
原本端着水杯垂手而立的沈肆不自主地坐下，就这么喝着水看着画面中的身影，无聊透顶的事情竟也能被他品出乐趣。
当真魔怔了。
很快，视野中那抹傲然的身影消失不见，紧接着源于门口的提示音响起。
人到了。
开门声入耳，云舒推开门，第一眼见到的只有毫无人气的家具。
“进来。”
闻声，云舒视线掠过四周墙壁，的确是私人住所，但走的是不同寻常路线，微弱的烟火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整间房走了虚幻颓丧风格，虚拟投屏呈冰蓝光，还在运行之中。
若隐若现的街头感升华了环境中的科幻感，赛博朋克式的荒诞冲击着眼球，喧闹中偏又带着规律，见者难忘，至少极对云舒的胃口。
进门后直行，抵达尽头，傲岸朗拔的身影入眼，云舒唇边笑意扩大。
“晚好。”
言辞依然听不出感情，沈肆轻扯薄唇，冰蓝光凉意过盛，铺满了两人中间的所有空隙，看着男人如坠光海的脸庞，云舒说道：“不给个椅子？”
莫名的，沈肆听出些风流韵味。
没等来男人的回答，云舒耐性极佳地“静候佳音”，夜晚的k城就像不知疲累为何物，即便沈肆的住处距离中心区的cbd办公楼与商业区这么远了，外面的霓虹光也仍不见收敛，与屋内的冰蓝光融于一炉，好不魅惑。
“请吧，舒小姐。”
暗色撩人，好似将男人的声音一并浸染，道不清的撩弄意味让气氛愈发滚烫，云舒身后出现了一把座椅，其实她自己伸手便能碰到，但沈肆快她一步。
不算小巧的座椅被他拉到云舒身下，纵然两人相隔椅背，可紧贴着云舒脊背的炽烈与滚烫始终散发着极强存在感，沈肆并未触碰云舒，只是利落地拉过座椅，说了句话。
“啪嗒。”云舒正欲道谢，下意识手握住座椅边缘试图远离身后那抹炙热，怎知沈肆不依，手掌按住座椅扶手抵消掉云舒的力道。
被按了回去，沈肆显然是要做些什么，云舒唇边笑意渐淡。
似是没看出云舒身体的僵硬，沈肆的手掌未离座椅一寸，谦逊中的强势最逼人，借斯文貌来压你，出人意料，偏生给人一种他不会用硬手段降服你的致命错觉。
不过这招在云舒这里无用。
危险降至，云舒迅速做好进攻准备，沈肆半路挡下了云舒要推动座椅的力道，导致一股对冲力量出现，都在暗中发力，遭殃的自然是座椅，咔哒一声，座椅不堪重负被两股力道强行滑出一小段距离，云舒抓住机会便要起身制服沈肆，但—
“再见你哥，什么感觉。”
沈肆故作没看到云舒已化拳为爪的小动作，声音如常，未起波澜。